上海将中国带入顶级商品消费光环中心
何必
目前中国大陆顶级商品消费者已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三,约为一点六亿人,预计六年后,将增至二点五亿人,并以上海为大陆顶级商品市场的主要聚集地。由于是中国国内人均GDP最高的城市,上海快速发展的高端品牌商品消费市场,以及逐步形成的高端商品消费文化普遍被国际看好。来自英国布莱汉姆国际展览集团的调研结果显示,全球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顶级品展商一致认为上海具有极为良好的顶级商品消费文化氛围。伴随着“高起点、外向型、国际化”的商业发展思路,近年来,上海涌现出多个各具特色的国际顶级商品购物街。仅一点八公里区域范围的“中华商业第一街”南京路上,就已汇聚了一千二百余个国际知名品牌,进入上海的全球顶级消费品牌有百分之九十在此开设了专卖店、旗舰店,年销售总额更是高达一百二十六点八亿元人民币。据介绍,二○○五年在上海首次举办的国际私人物品展,三天接待逾七千富豪,成交量达二亿元人民币;二○○六年世界顶级生活体验中国峰荟,也吸引了全球三千名富豪,观者逾万。而此间启动的“上海国际名流商品博览会”,更是中国至今唯一立足于B2B模式的国际顶级消费品展。其展品涵盖从名车、别墅到家居、首饰等百余种品牌。主办方称,办此展会在于增进国际经济、文化、商贸交流以及地区经济合作,同时也为更多世界一线品牌了解中国、入驻中国、融入中国搭建桥梁。(2006年9月1日中国新闻网)
怎么样?多么美好的一派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的繁华景象。
这让人想到了什么?解放前的上海滩不就是这么一幅画面:十里洋场,成为全世界冒险家的乐园,华人与狗不得入内,各国租界享受着治外法权,碰到类似日军入侵残害同胞,国人最好的去处就是到形形色色七七八八的租界里避难。而当时上海的奢华在全球也是如此知名和具备吸引力。灯红酒绿挥金如土声色犬马奢靡豪华,恨不得全世界的花花公子们都可以到上海去醉生梦死。
如今,这种局面再现。在鳞次栉比的各国特色的建筑密布的上海滩,解放前的建筑和改革开放后的建筑相映成趣,映衬着上海人特有的崇洋媚外的情结,以及海派文化当中鄙视同胞乞怜洋人的底蕴。
中国现在已经有1.6亿人具备了顶级消费品的享受资格,这应该是多么让我们可喜可贺的事件。不知道这数据是怎么得出来的,更不知道这数据是否准确;同时,“顶级商品消费者”的概念到底是什么?也未见定义。如果花上几钱块钱住一天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算不算顶级商品消费者?购买一辆宝马或者奔驰抑或宾利,都能够成为顶级商品消费者?
反正,也许我少见多怪有眼无珠,从常识和经验中,我还真不相信中国的顶级商品消费者会有如此之多;而在未来几年内,按照目前中国贫富差距的扩张速度,以及公共政策默许、放任甚至纵容劫贫济富的路数,顶级商品消费者人群会继续扩大,也是个很让人想入非非的事情。
但我们的同胞中富人越来越多,还不值得我们欣喜若狂么?先富起来的人的群体逐渐庞大,这不也是共同富裕的典型进程和阶段性结果么?中国成为全世界顶级商品竞相争夺的宝地,还不值得穷惯了的中国人趾高气扬的么?
说顶级消费品在中国的未来让人欣喜,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1月10日出版《每日工业快讯》报道,来自高盛的关于中国奢侈品市场的研究报告称,除私人飞机、豪华游艇外,2004年中国奢侈品消费额已经达到60亿美元,在全球奢侈品消费中的份额已增长至12%,为世界第三大奢侈品消费国。高盛的研究报告称,在未来4年中,中国奢侈品消费需求将达到每年约25%的复合年增长率,在2008年将占全球市场份额的19%;在2015年将占29%,并超过日本的28%。届时,中国的奢侈品消费者将与日本的奢侈品消费者抗衡。目前日本在奢侈品行业的消费大约为总销售额的41%,为世界第一大奢侈品消费国。报告还指出,在中国大陆市场对奢侈品的需求迅速增长的过程中,斯沃琪集团、博柏利(Burberry)、古奇(Gucci)和路易?威登等将从中国市场以及中国海外旅游人数的增加对奢侈品的需求增长中受益最大;而非常昂贵的品牌产品(比如像Hermes)将不可能从收入水平仍偏低的中国市场获得销售额的快速增长,因为中国的消费者在收入有所提高时,更愿意首先选择较便宜的奢侈品品牌。
这种奢华喧闹,在社会主义名义下,显得很耐人寻味。甘阳认为,在中国,只有首先坚持社会主义理念和价值,自由的理念和价值才能真正建立,如果放弃社会主义,自由在中国就很可能成为少数人的自由、富人的自由、老板的自由,而不是最大多数劳动者的自由。同时,只有在坚持中国文明自主性的前提下,自由才可能真正在中国生根,否则所谓自由很可能只是买办主义、半殖民地主义和自我奴化的别名。
不说甘阳这种判断本身是非曲直,只是,当中国成为奢侈品的全球最佳宝地时,我们该认为是社会主义的胜利,还是社会主义的耻辱?
法国学者皮埃尔·卡蓝默在《破碎的民主》一书中指出,经济和地域之间的关系因此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国民经济调控以及不同社会团体之间的力量和利益关系的组织曾在政治调控思想中发挥中心作用,而面对“世界经济”,它们的重要性已经大大降低。知识资本和自动化取代体力劳动的结果是统治关系外又加上了排除关系,说得更明确,就是富人越来越不需要穷人。就业问题和社会和谐问题因此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这种描述,放到现如今的中国,就让我们体会到了一种别有风味的含义:别说什么姓社姓资,在邓小平实用主义色彩浓重的改革开放路径选择思维的指引下,中国在将意识形态模糊化的状况里,在对于财富的数字化表象恬不知耻见利忘义的追逐当中一往无前,猫论和摸石过河论,给中国社会一种集体性急功近利的远交近攻,敞开几乎所有的大门,根本不顾及什么民族利益和国家安全,任凭国际资本大举浸淫,并在经济已经被国际资本主导的情况下乐不可支,满足于上海式顶级商品消费者奢靡幻象之中。
余斌、卢周来、欧阳亮根据所做调查而成文《社会不公已成众矢之的》中介绍,又是什么现象最有可能导致公众社会不公平感的增加?对“官员腐败活动”、“富裕人群的消费行为”、“弱势群体的生存状况”、“一些专家学者关于上述现象的评论”和“说不清楚”五个选项的调查显示,认为“官员腐败活动”会增加公众社会不公平感的达63%; 其次是选择“弱势群体的生存状况”的,占26%;认为“富裕人群的消费行为”会增加公众社会不公平感的只占6%。这表明,中国社会公众并不是或并不主要是因为存在贫富差距而感到不公平,而主要是因为官员腐败和贫者的悲惨生存状况。这一调查统计结果也显示,此前一些媒体屡屡提到的民众“仇富情结”看来并没有事实根据。
吴小彬在“在颓废中撒娇的中国富人”一文中认为,2005 年 1 月,在搜狐公司年会上,公司董事长张朝阳慷慨陈词:“我们这一代正在全面传承欧美几百年来积累的风格和品位,先富起来的人们当仁不让承担起品位生活探索者的责任。我们的口号是,我们就要附庸世界风雅并将世俗生活进行到底”。2005 年 5 月,《中国企业家》杂志发表文章,预测张朝阳们“终将成为社会潮流的引领者”,该文的题目是〈中国商人 20 年:一个阶层的明星化〉。文章说,商人和企业家们“除了奋斗,也到了该讲究的时候了”,“他们从富到贵到雅的历程才刚刚开始”。
《时代周刊》在介绍了黄巧灵的“白宫复制品”后,也在说“财富给中国富豪带来的,是盲从和眩晕,他们所做的不仅仅是无度的挥霍,更是愚蠢的攀比”
这大概就是在被媒体制造的仇富情结被揭穿后,人们能够看到的中国富人的典型面目。暴富起来的人,在被别有用心地要求赦免原罪的制度安排当中,真是给中国大大地长了嘴歪眼斜的脸。
7月《福布斯》标题:中国是富国还是穷国? 正文中分析,中国现在无论是在主要发展中国家还是在发达国家中都属于贸易最开放的国家。它是世界第三大贸易国。它的出口量和进口量都非常巨大。中国的进口额占国民生产总值(GDP)的30%,相当于美国的2倍、日本的3倍。中国也是世界第二大外国直接投资(FDI)的接受国,累计接受外国资本高达到6000亿美元。外国直接投资在其GDP中所占的比例近33%,是美国的3倍、日本的18倍。凭藉其巨额的官方外汇储备──估计很快会超过1万亿美元──中国也是主要的国际投资者,尽管目前只主要集中在美国的债券。按现金交换率计算中国是世界第四大经济体,按购买力算则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不管按哪种方式计算,25年后中国都将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全球化推动了中国的经济,中国也正在推动全球化。但中国却显露了西方往往忽视的双面性:是个富国,又是个穷国;是个强国,又是个弱国。中国2005年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是1400美元,是美国的三十分之一。如果按照人均国民收入计算,中国与西方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的绝对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除了低收入,中国社会内部还存在多方面的严重失衡如,经济繁荣与环境保护之间的不平衡,资源的巨大需求与自身的资源贫乏的之间的不平衡,急剧发展的市场力量与社会保障体系缺失之间的不平衡、私有与国有企业之间的不平衡、贫富收入之间的不平衡,沿海地区的高度发达与内陆地区的不发达之间的不平衡等。中国一面承受着这些风险,一面已成为一个全球大国。这一独特的状况不仅对中国,就是对世界其他国家,特别是美国,都是个挑战。美国政府有充分理由敦促中国在国际体系中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利益攸关者。但必须承认,现有的多边机制在处理当前妨碍美中之间的难题时并不那么有效,如中国的对美贸易顺差和外汇汇率。最终可行的道路──不仅对美国和中国,也包括对其他大国──只能是,既不忽视多边的机制,又协作和改进现有的多边机制。
这种煞有介事的分析,表露了全世界对于中国这个庞然大物的担心,假如中国社会发生大规模动荡甚至骚乱,那么将给全人类带来巨大的无可挽回的灾难。中国国富民穷的状况,是一个非常典型而危险的存在。
从中,说中国当下顶级商品消费者已经日益庞大,并制造出中国人都在迈向顶级商品消费者行列的氛围,实在是有些居心叵测。
媒体报道,“现今,有两个中国极不自在地并存着(co-exist uneasily)。”美国海军分析中心(Center for Naval Analysis)亚洲和中国研究项目主任冯德威(David Finkelstein)说,“一个中国正在迅速扩展军力,这也是美国要两边下注(hedge against)来应付的;另一个中国则面临国内各种不稳定的因素,如高失业率和贫富不均等问题。也就是说,中国的超级强国地位还没有真正确定下来,但是我们还是必须正视其军事发展。”
所以,当面对中国正在成为全世界顶级商品消费者大军这样的现实之际,我们是该欣喜还是悲哀?当社会逐渐演变为以邻为壑人人自危的境地时,中国成为全世界最大奢侈品消费国,我们又能将这看作是醉生梦死抑或回光返照?当教育、医疗、住房新三座大山成为谋杀国民财富的刽子手并显示出愈发青面獠牙的时候,我们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沦为贫困并不得不视死如归,而这样我们还能够心安理得于中国的责任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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