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峰先生:您好
感谢您阅读了我的歪文《一个摩的司机的自白》,并给予的指教。但我们因处于二个不同的社会阶层,你们是政府精英,国之栋梁。对你而言,国就是你们的家,你们在自己家里想干什么就可干什么,而我们则不同,而我们则是“社会主义的弃爹”,是国之负担,家庭之栋梁。我们下岗工人因上有老要治病,下有小要读书。我们一家老小必须依靠我们每天弄回几个小钱来维持生计。所以,我们才有不同的观点。
你虽比我大四岁,但我们也算是同龄人。不同的道路、不一样的经历、我们当然也会有不同的感受。可以说,精英阶层与平民百姓阶层之间,目前在思想上、认识上已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鸿沟。可以不客气的说,这条巨大的思想鸿沟已影响了我国的社会安定团结与社会的和谐发展,你们作为“政府精英”或“国家理论精英”阶层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实话说,我只认为你是一个当今社会的既得利益者。当兵是你跳出农村的跳板。你说你是经过三个月自学考上了大学。但你敢说你在当工人的时候是一个安心工作的好工人吗?那年头,我见过了一批请事假、泡病假来谋求个人发展的“当代精英”。那三个月复习时间你的工资不是你过去的工人兄弟的劳动成果吗?你在大学读书时,交纳过学费吗?你们这批带工资读书的大学生难道不是全国的工人、农民供养的你们吗。当你们羽翼丰满时,却玩出了教育产业化、医疗产业化的花招,想当年如果也提昌教育产业化的话,哼,我敢说:穷小子想上大学,你做梦去吧!
你说你没有下岗的顾虑。可以凭自己的头脑和双手生存下去。你大学同学中,象你这样经历的人,比比皆是!对此,我不以为然。我只能说你依然在享受大锅饭的优越性,或者说你是当代的食利阶层。你们在工作过程中为国家和人民创造过财富和利润吗?你为培养你的工人农民谋取过什么福祉吗?我只能说,你这是大言不惭。
我在一篇歪文中写过一段话:农业社会以权力为中心,工业社会以资本为中心,信息社会以知识为中心。而目前我国经济成份是三种经济形式的混合体,如果你没有了权力,像我们下岗工人一样,赤身裸体的被推入社会,我敢说,你一天都混不下去。你说,你凭什么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去,因为,养尊处优的生活已使你知识老化,你也没有任何的动手能力,你已失去了自谋生路的本钱。而您目前能幸福的存活在这个世界,还得感谢“大锅饭”。而我在十年下岗生涯中,已经受了生存考验。俺活过来了。
我们并没要国家、政府义务照顾我们。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我厂由一个几十人的手工业联社,通过几代工人的辛勤劳动和积累,发展成有几千万元资产的中型集体企业,在计划经济时代,企业每年创造的利润全部上交国家,我们和全国的工人一样,每月工资仅能维持生存。但在经济高速增长、精英阶层歌舞升平的今天,我们却突然成了这个世界多余的人,我们昨天所创造的财富却突然变成了别人的财产。你说这公平吗?
我们之间的所产生分歧的原因是,由于不同的地位和经历,产生了不同的政治认同。老实说,中国的工农是最能忍辱负重的阶层。我们唯一的期盼就是能以自己的辛勤劳动来养活自己和家人,并获得社会对我们应有的尊重。我们的财产可以送人,但我们最恨用无耻的手段来剥夺我们财富,而使我们无法生存的人。
过去在“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虚假光环照耀下,我们为国家创造了大量的财富。抗美援朝、支援越南、支援第三世界的外援物质难道不是中国的工人、农民所生产的吗?大量的教育、医疗机构、科研机构不是在我们昨天积累与创造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吗?应该说,中国的工人、农民和其它劳动群众都是共和国财富大厦的奠基人和所有者。我们除了领导自己所操作的机器外,我们领导过谁。昨天的不幸和灾难,不应全部由我们工人来买单。你们作为我们命运的主宰者就不应为你们昨天和今天的错误和失误,负起你们应有的责任吗?
你说:“如果堕落到让别人、让社会、让政府和国家来为自己不争气的命运买单的话,那你就不配活着!”我看你的书都是从屁眼里面读进去的。中国的很多事情都是你们这样的蠢材给办坏的!
一个人、一个阶层人士的命运应该说与他所处在的国度、地域、政治经济团体、息息相关。任何人都不能脱离社会而独自生存。政府及领导阶层有责任和义务通过政策法律、税收、提供就业机会和社会资源的二次分配、三次分配等手段,来保障每一个公民的基本生存权利。所以,总书记提出:群众利益无小事。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但你们却以种种歪理邪论干扰和破坏党的亲民政策。应该说,少数不懂民心,不懂国情,通过炮制为已谋利的经济邪论的所谓精英阶层才是我们贫困的祸根。你们为侵占和剥夺我们昨天所创造的财富的个别贪官污吏和不法商人制造了理论根据。为此,你就不脸红吗?
汉代大儒董仲舒在《举贤良对策》中就说:“富者奢侈羡溢,贫者穷急愁苦;穷急愁苦而上不救,则民不乐生;民不乐生,尚不避死,安能避罪?”穷人穷急愁苦,政府不去帮助和救济,那么穷人就“不乐生”,“不避死”,就自然会犯罪。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瑟·刘易斯也发出过类似的警告,他说:社会如果对劳动力就业管束太多,就业压力就越大,社会就越不稳定。封建社会的文人,资本主义的学者都明白的道理你都不懂,您就别再以“中国人民大学”的研究生自居了吧,因为,我为你感到脸红,而我只有中学文凭。
如果一个社会没有基本政治认同的话,一切看似正确的理论或政策都有可能失去其应有的效能。因为,建立稳固的政治认同才是一个社会维系稳定和发展的基础,它同样应是建设“和谐社会”最为重要的内容。
如果我们社会没有基本的政治认同,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和谐的社会,而只能是一个充满冲突和斗争的社会,是一个潜在地不稳定的社会。……, 当然,社会基本的政治认同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应是社会转型期的必然反应。但这并不是说,有些问题不可以做得更好一点。如果要社会底层对社会秩序、法律秩序和政治秩序有最为基本的认同,就要有明确的财产关系,要有公正的司法制度,还要有能监督司法的法定政治代议机构和新闻媒体,更要有真正来源于民众程序性授权的权力。
好了,为了明天的米钱,我又要跑“摩的”去了。顺便告诉你一下,我的摩托车手续完备,每年都办理了年检手续。并购买了保险(强制保险)。是在我家附近跑“摩的”朋友圈中唯一手续完备的摩托车。世上谋生手段万千,但我因能力所限制而无法选择。但我也不认为跑“摩的”的行径卑鄙。我不指望非法营运来发财,当我跑回明天的生活费后,我欢迎您明天继续与我进行探讨。我因文凭太低,水平有限,可能对您有所冒犯。如文中有不恭敬之处,敬请原谅。
顺祝您万事如意,合家欢乐
陈洪写于:2006年7月31日星期一
附:郭峰先生跟帖原文:
,我比你大四岁,今年已经52岁了。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因为,国家、政府并没有义务照顾我们这一代人一辈子。我在上初一的时候,已经从北京去了农村,靠挣工分自食其力。此后,经过努力,我当了兵、当了工人并在1978年靠自学(用三个月时间自学了初高中数学的全部课程)考上了人民大学。此后,又考上了研究生。现在,我没有下岗的顾虑。我可以凭自己的头脑和双手生存下去。我大学同学中,象我这样经历的人,比比皆是!而且,我也没有任何高干子弟的背景。也就是说,我并不是什么天才或者幸运儿。讲这些,无非是想告诉你,一个人,如果堕落到让别人、让社会、让政府和国家来为自己不争气的命运买单的话,那你就不配活着!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共产党员。你说,把自己的前半生全部交给党和国家安排了,只有你自己知道这是不是谎言!我也是那个时代活过来的。我敢说,我没有把自己交给党安排。我想交给党,党也不要我。你大概是59年出生的吧?50年代出生活到现在的人不止你一个。在我们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政府和国家给我们提供的条件都是一样的,并未厚此薄彼。咱们都是站在同一条时代的起跑线上的。至于有些人发达了,有些人落伍了,这个责任更应该从自己身上寻找。摩的的本来用途并不是载客。你把它用来运营,危害的是大家的生命安全。其中,也包括你自己。而且,我敢肯定,你没有上三者险。我问你,如果你的一位乘客乘你的车负伤导致瘫痪,你打算如何处理?是一逃了之,还是救治到底?我相信,你会选择前者。因为,你连自己也养不活。这样一来,岂不又要让一个对你的前半生没有责任的无辜者为你的命运买单吗?世上谋生的手段不计其数,何必搞这种损人利己的营生呢,还要编出一些歪理为自己的行为找出合理性。你不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卑鄙的行径吗?
相关链接:《一个摩的司机的自白》;《“摩的司机”与“精英学者”对话》
「 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