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自由主义全球化以来,世界人民从来就不相信撒切尔的“别无选择”。自发的、零散的抵抗从未中止。从1994年墨西哥萨帕塔运动打响第一枪,到拉美的群众斗争、欧洲反新自由主义的游行队伍和2011年美国“占领”运动,直到2012年厌倦选举闹剧的美国小姑娘,共同的口号都是“受够了”。1999年世贸组织西雅图会议期间的大规模示威,走到2000年这一新自由主义“被全球追击的一年”,2001年世界社会论坛在巴西阿雷格里港成立,“替代”和“另一个世界是可能的”传遍全球。
然后是2011年——“全球愤怒年”和“改变世界的一年”。2012年30多国卷入针对美国人侮辱穆斯林先知的大规模群众斗争。斗争的直接后果,是非洲出现保护本国货币和实施“资源民族主义”的动向,伊朗在西方的严厉制裁中成功举办120个成员国和20个观察员国参加的不结盟运动峰会,印度爆发5000万人参加的抗议“休克疗法”的示威和开始反思亲西方政策的教训。在拉美,左翼政权巩固,查韦斯执政14年之后仍以绝对高票第四次当选总统。
“替代”——“替代方案”、“替代模式”、“替代战略”、“替代秩序”、“替代社会”,直接埋葬撒切尔那个“别无选择”的咒语。“另一个世界是可能的”——历史再次叩响社会主义的大门。
没有一次历史的进步不以重大的倒退和灾难为前提。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危机不仅激起世界人民对自己历史创造伟大传统和成就的回忆,而且使资产阶级思想武库愈加暴露出它的虚伪和贫乏。远甚于资产阶级自执掌政权就死狗一样抛弃黑格尔,詈骂、侮辱、背叛、曲解马克思,曾经是新自由主义盛行中升官发财的赚钱生意。然而起初是全球化问题,接着是危机的到来、蔓延、在现有秩序中的自我拯救,使仅仅为着学术的说服力,也不得不求教于马克思。从援引个别词句到赞同他的若干基本论点再到重新推出他的学说和他的事业,马克思再度被置于人类认识领域的最前沿。
二十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作为新自由主义的舆论伴侣,时髦过一阵“重新认识”和“自我设计”、“自我实现”。“重新认识”原来是通体抹黑社会主义和通体涂亮资本主义甚至叛卖国家民族的行为,“自我设计”和“自我实现”原来是毁灭各国各民族的自信和历史选择权力,把一切“自我”消融于国际垄断资本的利益。现在“重新认识”,社会主义再次进入视野和成为新的历史创造活动的灵感来源;这不再是华尔街的金钱收买、官阶诱惑,而是现实运动本身推出的人民的选择。即如法国《解放报》所说——“人们不仅在重新找到马克思,而且还重新发现社会主义传统”。
走出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新阶段的,只能是社会主义的新形式和新战略。社会主义被理解为99%——大多数人参与的、实现大多数人利益的社会行动。历史不是从零开始,也不是重复过去的社会主义或者提供一组新的教条,而是呈现出连续与断裂的辩证关系,是重申、补充、丰富、超越和再创造。在社会主义和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的目标下,一些具有重大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的问题,比如当前世界人民的斗争目标集中于反对帝国主义、霸权主义的问题,生态社会主义问题,社会所有制、平等和人民大众的民主参与、劳动者合作经济问题等等,仍在讨论和探索中。
2012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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