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年间,我佛山人(吴趼人)开始撰写《俏皮话》等笑话同寓言,对当时嘅种种荒谬世态备极讽刺,妙语迭出,直情系栋笃笑嘅本土祖宗。当中有一篇《野鸡》,话说有只野鸡到咗阴间,向阎王投诉:“我本是一极有文采之物,故古圣王亦绘我之像于衣服中,名我为华虫。何以近来上海胡家宅一带之流娼,亦袭我之名?”阎王话,噉系因为而家嘅人已经睇唔起你喇。野鸡话,唔系啵,朝中嗰啲二品官,朝服上边嘅补服,仲绣住我幅相啊!阎王低头谂咗一阵话:“既如此,我交代世人将这些二品衔的官,也叫他做野鸡官,给你一点面子罢。”将官吏视为娼妓嘅同行,只供一笑,因为比附不当显而易见,后者最讲究公平交易原则,一分钱一分货,而你纳税却未必可以买到相应嘅公共服务。攞咗着数而唔畀钱或者提供相应嘅服务,广东人叫佢做“赵完松”。
江湖人称“不文教父”嘅黄霑先生,曾经拍过一系列滚友指南片,比如《大咸湿》同《不文教父带你嫖日韩》,走马观花噉带观众浏览咗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港日韩嘅性产业。佢一再强调嘅就系,滚就一定要畀钱,而且唔悭得,否则蚀底嘅一定系你。没有免费嘅服务,呢个系一条非常重要嘅政治经济定理。但系如果顾客购买个人服务嘅钱,并唔系佢自己正当赚返嚟嘅,亦可以与“赵完松”等而论之。
常言道:娼妓系最古老嘅行业。呢个讲法未免夸张,性心理学家蔼理斯(1859-1939)早就喺《娼妓论》等文章指出,娼妓系文明嘅产物。叶灵凤《卖淫考》说:“在许多未开化民族中,娼妓是不存在的,因为娼妓制度,至少要在人类将性生活划归于结婚生活之后才产生,在不将婚姻关系以外的性生活加以鄙视的社会中,娼妓是不存在的。”幸好人类嘅性道德一直在进步,越来越多人对性产业持开明之态度与同情之理解。但系,面对咁多“下半身的反叛”(奥威尔《一九八四》),人类政府从来都冇放弃过控制甚至取缔这个行业嘅努力。近现代以来,苏联等国家曾经令娼妓销声匿迹,但与此同时,佢哋内部声色犬马嘅生活就全面开花。权力毕竟短暂,自由却是永恒的,蔼理斯观察人类性道德嘅(编者注:的)变迁时发现,人们慢慢开始认为,除非涉及子女问题,国家不应该横加干涉性关系。
蔼理斯后嚟喺《性的道德》引论里进一步说明,娼妓现象“不但不是偶然的与轻易可以革除的一种事物,而是目前全部婚姻制度里一个相须相成的部分,一旦取消,那全部就不免土崩瓦解”。庸俗一啲讲,黄霑喺《不文教父带你嫖日韩》里边话,娼业牵涉整个社会经济制度,牵一发而动全身,而鸡虫则系经济发展嘅功臣。只不过,打击娼妓行业,并非因为佢哋(编者注:他们)对蔼理斯嘅无知,噉样做一般都系项庄舞剑。
(港灿讲片 □ 微生亮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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