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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的大学需要什么样的文科专业(一)

胡懋仁 · 2025-04-10 · 来源:北航老胡之闲话|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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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让我们现有的文科专业被拖得阴死阳活,不如我们另辟蹊径,开拓出一个文科研究的新领域来。

  复旦大学近期宣布,将文科招生比例从原来的30%-40%大幅度降低到20%,据说,这一调整是该校“教育教学3.0版”改革的核心内容之一。

  最近,在网络上,会时不时出现在高校,还要不要文科的说法。至少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一些人对于高校中文科的现状是不太满意的。其中不满意的原因也比较复杂。一个原因是文科生毕业后的就业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不算小的问题。文科生毕业后,真正从事与自身专业有关的就业,似乎数量很少。大部分文科生就业时都转行了。还有一个原因,文科生当下所学的各个专业,现有的教材都比较陈旧,老师在此课堂上讲的内容也没有什么新鲜感,让人听起来既无兴趣又令人厌倦。或许还有许多其他的原因。

  面对这样的局面,文科专业的教师们也已经感觉到危机的到来。这样的文科专业,还能存在下去吗? 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虽然现在还说不上已经人心惶惶了,但很多高校的文科专业已经出现军心不稳的状态了。

  新中国成立之后,通过院系统调整,中国高校内设置的文科专业基本都是照搬苏联高校专业设置系统。院系统调整前的不少文科专业都被取消了。在改革开放之后,我们在高等教育领域里又开始学习欧美国家,于是原来一些被撤销的专业又重新设立起来。随着经济建设发展的需要,我们又在高校中设置了一大批各种各样的管理专业,除经济管理之外,还有金融管理、人力资源管理、企业管理、物流管理、工商管理、市场管理、营销管理,还有公共事务管理,等等,反正多得很。

  关于传统文科中的文史哲专业,在我们学苏联的时代,这些专业的毕业生都是由国家负责分配工作的,所以这些专业的学生在当时的就业方面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不管你是不是喜欢分配给我的工作,反正你是有工作可以做的,是能拿到工资收入的。而到了九十年代之后,国家不再包分配了。那么先是所谓双向选择,后来干脆就是学生自己到处去求职、应聘。这种所谓通过市场来进行的选择,就开始让大批文科生在就业方面,所存在的困难比理工科学生的难度要大得多。现在大学生毕业后的就业难题,虽然不能说全都是文科生所必须面临的,理工科学生也存在这方面的困难。但是相对来说,还是文科生所面临的就业方面的困难要更大一些。

  估计这种文科专业和文科生所面临的问题与困难,在今天世界上估计除了像朝鲜这样的国家之外,其他国家都存在着同类的问题。这个共同的问题要想解决起来都是很有难度的。现在的文科专业的设置是不是市场需求来决定的? 我们不是非常清楚。其中可能会有一定比例的市场需求,但市场上的实际需求与现在各高校中的文科学生的数量比起来,可能要绝对地供大于求。

  近年来,中国的经济发展,中国的工业化建设的发展,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关注。不仅大量的发展中国家在关注,西方发达国家也在关注。他们非常想知道,中国为什么在这最近十几二十年中发展得这么快,而且还发展得这么好。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外国人不是很清楚的问题,我们自己就已经很清楚了吗? 好像也并非如此。很多问题我们自己也没有弄清楚。如果人家问我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该如何回答人家的问题? 估计我们很多人也不知道其中的答案。

  在理工科专业方面,我们自己感觉在很多方面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而在包括各种管理学科在内的文科专业,我们现在很多课程都在使用西方的教材,好像我们在这个领域里也比不过人家。可是,我们今天的发展,确实是那些在几乎所有方面都比我们先进的西方国家做得更好一些,而西方发达国家却没有能够做到,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是怎么一回事? 这其中在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西方不知道,我们自己也好像不是太清楚。那么要怎么办? 这难道不是我们应该深入研究的一个大课题吗?

  与其让我们现有的文科专业被拖得阴死阳活,不如我们另辟蹊径,开拓出一个文科研究的新领域来。传统的文史哲专业当然是一定要保留的。一方面我们的师范院校必须保留文史哲学专业,这是为学校培养师资所必不可少的。另一方面,在一些综合性大学里,也需要招收一定比例的文史哲专业的学生,这是为了我们的研究领域保留的必要的专业研究人才。

  法学专业,不仅需要保留,还要有一个新的扩展。法学专业所培养的法律方面的人才,不仅在公检法领域中有着较大的需求,在律师领域里,也需要更多的高水平的人才。另外,随着我们的对外开放不断扩大,涉外的法律案件可能是将来一种需要大量高水平法律人才的一个领域。在涉外案件中,我们不能只像现在那样,去聘用国外的律师,我们更需要我们自己的更多高水平法律人才。当然,法律人才的培养,不是只去依靠法律专业的院校,更需要大量的法律实践。我们的法律人才应该有更多的人走出去,参与涉及国外案件的诉讼,以充实我们的实践活动。

  其余的所谓文科,不如就去开拓那个新的研究领域,即要深入研究我们中国在这几十年中的发展中,究竟是因为什么,究竟是做了哪此应该做的正确的事,才能让我们国家在如此不长的时间内,能够得到如此巨大的发展。这个课题绝对不能说是一个小课题,而是实实在在的大课题。

  我们现在发展到如此水平的一个新阶段,有的因素是我们能够看得见的。例如,中国人的勤劳勇敢、艰苦奋斗的精神,中国人的爱国主义热情,中国人的家国情怀,还有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如果只是这些,那么我们还需要文科方面的研究吗? 还需要文科方面的教育吗? 似乎这其中的疑问还是有很多的。因此,我们实在有必要对这个方面、对这样的领域开展真正的、深入的和广泛的研究。在中国发展的这个过程中,有哪些方面是我们自觉做对了的,有哪些方面是我们无意中做对了的,有哪些方面我们本可以做得更好,从一种无意识的行为需要转化为一种更有高度自觉的有意识的行为。我们是不是还有更高的提升的空间,可以让我们做得更好,更全面,更优秀?

  另外,我们在这个过程中,还存在着哪些不足,存在着哪些缺陷? 如果克服了这些不足,弥补了这些缺陷,我们是不是就还可以做得更好? 我们需要怎样克服这些不足,怎样弥补这些缺陷,这都是我们需要认真研究与思考的问题。

  这一类新的文科专业的设置、研究和教学,恐怕也需要一个新的思路。比如,我们这些新文科专业的师资人才,是不是不应该都是那些只从所谓纯文科专业的人才中遴选? 我们的理科人才、工科人才,也应该完全有资格进入到这一类新文科专业的师资队伍当中来。而我们这些从事新文科研究与教学的只有文科系统知识的人们,是不是也需要进行理科或者工科专业的课程学习,甚至还需要他们在这些领域中的实践经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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