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的人:圣殿骑士团、光明会和共济会
约翰·劳伦斯·雷诺兹
地球上隐藏的各种秘密团体中,哪些成员最具危险性,哪些成员拥有改变我们生活并推动历史运转的权力?据那些声称能够得到秘密团体真实意图的内部消息透露者说,他们是共济会成员。共济会阴谋者选举国际领袖,发动战争,控制货币流通,他们渗透到社会的方方面面,资料表明,他们对其秘密权力的发挥运用不胜枚举。当任何人对这个假设提出质疑的时候,谋叛理论家马上会摊开一大堆给人形象深刻的证据,首先就是详细讲述那些历史上具有举足轻重意义的人物的故事,毫无疑问,他们同共济会保持着联系,这些人就包括签署《美国独立宣言》的开国元老。在美国伟大的英雄和思想家的长廊里,谁能比本杰明•弗兰克林、乔治•华盛顿和安德鲁•杰克逊还居于更高的地位?所有这些人都是共济会会员。事实上,至少有二十五位美国总统和副总统都是共济会积极和活跃的支持者。其中有两个人--哈瑞•杜鲁门和杰拉尔德•福特,都可以吹嘘自己达到了三十三级的地位,这是该组织内部所认可的最高级别。
一个具有秘密仪式的私人俱乐部被提升为滋养领导人、预言家和知识分子的温床,这真是一个卓越的成就。从表面上判断,共济会激励的似乎都是具有超常天才的人,远远超出任何其他组织,从童子军到罗兹学者集团无一能比。这个团体到底具有怎样的价值和体系,从而培养了这样多杰出人物?
对于几个具有宗教狂倾向的历史学家而言,他们几乎都是共济会会员,他们认为,这些杰出人士取得成功的根本是与圣殿骑士团之间历史上的渊源,以及从中得到的精神激励,圣殿骑士团开始是基督教信仰的保护者,然后成为中世纪欧洲的银行家,并听任一个贪婪的国王和与之串通一气的教皇的操纵。
由于圣殿骑士团颇具骑士风度并做善事而受到称赞和敬仰,他们曾经代表基督教的利益,保护去圣地路上的朝圣者,并为了控制耶路撒冷与伊斯兰军队英勇作战。在那个时代里,真正的骑士头衔给他们带来的是尊重和羡慕,他们服从骑士精神和禁欲主义的法则,为了上帝的荣光和对基督教朝圣者的保护而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是该团体令人仰慕的一面,比较黑暗的一面就是种种谣言的流传,比如像圣殿骑士团与阿萨辛派之间有联系,圣殿骑士团的道德价值被直白的贪婪所替代,值得褒奖的性格品质在走下坡路,以及对各种猥亵和亵渎上帝的做法的追求。这些品质都不是任何拥有很高威望的组织应该具有的,更不用说者还是一个以提供世界领导人物和地区利益为骄傲的团体。但是,令人难以理解的错综复杂和猜疑为后来的这个团体提供了必要的纠葛和特质,该团体最初的目标是保护小商人的秘密,逐渐地,圣殿骑士团的精神领袖试图把自己比作,甚至可能误认为自己就是基督本身。
圣殿骑士团是十字军远征的产物。与普遍的观点相反,十字军远征不是英勇行为带来的结果,甚至也不是基于对基督教信仰的奉献,而是出于封建主义者的职责。
历史学家对于封建制度的定义与对封建制度结构的定义一样,总是举棋不定,这也是他们的做事方式,现在有些历史学家甚至抵制"封建主义时期"这个理念。无论我们冠以怎样的头衔,生活在公元800年到1300年之间的欧洲人经历了这样一种生活方式,把初期野蛮主义同民主政治的根本连接起来。在这一时期,国王可能会宣称对于诸如法国、德国和英国这样的土地的广泛权威,但是农村地区则不受帝王的有效控制,实际的统治者是封建领主和大财主。他们对其地产所包围起来的土地进行统治,推行正义,征收捐税,自己铸造钱币,并要求居住在他们土地上的居民服兵役。实际上,大多数封建领主征募的军队都要比国王的强大,因为那些所谓的皇帝不过是傀儡皇帝。
这种社会结构分成许多层次,而且界限清晰。农奴代表着最低的等级,他们要进行最基本的劳作,对于他们创造的财富也没有权力享受;诸侯为了封建领主的利益在土地上工作;对于骑士们来说,他们的首要特质包括拥有足够的钱款,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马匹和头盔,他们也是服务于封建领主的利益;而神职人员按照要求给予精神上的援助。同样,对于更有权力的统治者来说,封建领主就被看作是诸侯了,而所有人在国王看来,都是大大小小的诸侯。
封建制度下的忠诚分成两个分支。封建臣民发誓向封建领主效忠,支付其征收的捐税,而且听从宫廷召唤随时出庭;封建领主的责任包括保护诸侯免于外敌入侵,这样做既是出于诸侯的利益,也是为了封建领主自己考虑。
骑士精神的概念就来自于这个线性排列,径直接受基督教的影响。诸侯和骑士对封建领主的权利和财产留心并小心看管,这种理念通过像"骄傲的屈服"和"有尊严的服从"这样的措辞得到提升,也许这正是受到了基督故事的某种激励。因为这样的措辞方式,那些看上去是反映了一种主人--奴隶关系的行为,却转而成为了某种更令人尊?,更高尚的做法了。听上去同样自相矛盾的是,为了某个更崇高的目标,个体骑士会降低他们的身份来提升自己的地位。大众文学表明,具有骑士精神的行为动因来自于对窃取了骑士之心的优雅女士的浪漫爱情,他发誓对她永远地崇敬。实际上,骑士的"骄傲的屈服"追根到底或者是对上帝的服从,或者是对控制他们命运的封建领主的服从。骑士行为的浪漫一面,即对女性的赞美,是把对处女的崇拜与受到压抑的性欲望结合起来,仍然是许多小说的灵感之源,但从根本来说,还是更深刻动机的一个副产品。
对骑士的要求非常严格。他们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诸侯和骑士都应该接受一项神圣的任务,就是赤手空拳保护位于他们之上的等级的荣誉和财产。中世纪的社会是金字塔形结构,而基督就位于塔顶,封建领主、骑士和诸侯同样要负起保护上帝的权利和荣誉的责任。
整个欧洲的封建主义制度根深蒂固,封建领主和骑士,再加上他们的侍从,开始把向耶路撒冷朝圣作为表达他们基督信仰的一种方式。这种观念可以追溯到早期的希腊时期,希腊人长途跋涉到特尔斐去寻求智慧,欧洲的基督徒们开始出发,踏上了通往圣地的朝圣之路,开始是为了向基督表示敬意,后来则演绎成了一种洗涤罪行的手段,最后就是对来自教皇的直接指令做出的回应。
在早期著名的一批寻求纯洁灵魂的朝圣者中,其中就有布列塔尼的弗洛特蒙德,他杀害了自己的叔叔和弟弟;还有一个人是福尔克•德•内拉,安茹的伯爵,他活活烧死了自己的妻子,这是严重的婚姻不合和暴力事件的典型例证,即使在毫无秩序可言的女权主义运动前期。两个人都想通过到圣地朝圣来寻求宽恕,两个人都取得了成功,尽管使用了完全对立的方法。
弗洛特蒙德用了几年的时间漫游在红海海滨一带,在美国的山脉中找寻诺亚方舟的遗骸,返回故土后,他完全沉浸在因为谋杀亲属而得到的温暖的宽恕中,在雷东修道院度过了余生。对于福尔克•德•内拉来说,他因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而游荡在耶路撒冷的街道上,身后跟着一群仆人侍从,他们会用棍子打他,同时让他重复这样的话:"上帝,怜悯我这个背信弃义的基督徒吧,饶恕这个远离故土四处流浪的罪人吧。"他表面上的诚恳让伊斯兰教徒异常感动,他们甚至准许他进入圣墓,而这里通常禁止基督徒的进出。在那里,他俯卧在饰以珠宝的地板上,在为自己可怜的灵魂哀号的时候,德•内拉试图解开了几块珍贵的宝石,并把它们放入自己的衣兜。
弗洛特蒙德、德•内拉以及其他人的所作所为对虔诚的基督徒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在公元1050年的时候,去圣地朝圣被认为是每个有能力的基督徒的职责,同时作为减轻罪孽和平息上帝之怒的手段,于是教会也开始把指派朝圣任务作为赎罪和悔过的惯用方式。到了1075年,朝圣之路已经像贸易路线一样界限分明,非常适合人们来来往往了。
朝圣者长途跋涉的路线,首先是经由亚得里亚海滨,然后再经陆路到君士坦丁堡,穿越小亚细亚到达安提阿,与同样长度的其他路线比较起来,这条路一样危险丛生。1095年,拜占庭皇帝亚力克修斯•科穆宁请求教皇乌尔班二世的援助,帮助他打败一群叫做塞尔柱土耳其人的穆斯林部落,这条朝圣之路不能不说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塞尔柱土耳其人占领安纳托利亚,也就是拜占庭帝国最富足的省份之后,他们随后又攫取了安提阿、的黎波里,最后是耶路撒冷。现在他们好像对君士坦丁堡虎视眈眈了。如果教皇能够组织一支具有献身精神的基督徒军队,来援助拜占庭部队,亚力克修斯指出说,他们联合起来就能够重新夺回安提阿,重新恢复基督教对耶路撒冷的统治。
基督教对圣地统治的许诺,再加上对拜占庭国王自己的宝库源源不断的财富的期待,这些都令人欢欣鼓舞,足以促使乌尔班二世发起了第一个由教皇支持的圣战。就这样,双方之间将近两百年的可怕屠杀开始了,其目标与其说是出于宗教原因,不如说是基于金钱上的考虑,在1096年,十字军九次远征的第一次在乌尔班"上帝所愿"的呼喊声中,终于开始了。
是否参加十字军远征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决定,即使对于最虔诚的基督教徒而言亦是如此。它意味着至少两年的长途跋涉,要穿过地形崎岖,充满敌意的国家,后来由于十字军从普罗旺斯沿着地中海向东航行,把时间缩短了一些。从欧洲到巴勒斯坦,再返回来,在这个长途跋涉中要寻找食物和栖身之地,朝圣者和十字军不得不应付来自伊斯兰教和希腊正教管理者的公然敌视。针对这种情况,杰拉尔德•马提涅在耶路撒冷建立了一所医院,作为避难所。这所医院由十二个相互连接的房子组成,包括花园和一个很壮观的图书馆。很快,当地商人就在附近开办了市场,与朝圣者进行贸易,他们必须交给医院管理者两块金币,才有权把摊位摆出来。
对封建企业家来说,这真是个大好时机,他们怎么能忽视不理呢。当朝圣者像洪水一样涌来,来自于阿马尔非地区的一群意大利商人又建立了一家医院,位于圣棺教堂附近,由本笃会修士自己掌管,同时他们还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盈利市场。很快,这家医院就开始人满为患,这就促使这些修士们又创建了一所医院,献给仁慈之心圣约翰。
仁慈之心圣约翰这个人把建立医院的概念提升到一个新的精神高度。他们为了给朝圣者提供安全保障和舒适环境,不惜贡献出自己的生命,他们把病人当作主人看待,为紧随其后的慈善机构创立了可供效仿的原型,尽管没有一家机构可以同他们的奉献精神和谦逊态度相提并论。当然了,这个做法反映出骑士精神的根本和目标,这吸引了很多骑士,他们对自己的军事目标置之不理,更愿意热心钻研最慈善的基督教义。然而,他们的军事风采和纪律从来没有被完全弃置于一边。对于他们的服务对象,这些骑士慷慨大方,富有同情心;而对他们自己,他们却相当严格和苛刻。他们发誓信守贫困、贞节和服从,其着装无非就是一个黑色的斗篷,胸前缀有简单的白色十字架。他们被叫做罗兹和马耳他的耶路撒冷圣约翰骑士团,简称为医院骑士团。
贫穷、贞节和服从的誓言,作为他们在骑士行为上的职责可能很适合(而且毫无疑问,他们也期待,并希望自己进入天堂之门更便利),但在保护医院骑士团免于受到各种派系袭击的危险上他们却所做甚少。随着时间的推移,医院骑士团在慈善行为上的关注,同保护他们秩序的军事行为上的关注几乎毫无二致。大多数人都是具有武器装备的骑士,而且他们毕竟出身高贵,恪守着高标准的真正的骑士精神。
他们同那个时代或者我们时代的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当力量强大的欧洲公爵们向医院骑士团表达爱慕之情,赠与他们欧洲广袤的土地,骑士团成员欣然接受了捐赠。除了这个经济来源之外,他们还拥有享受从战败的伊斯兰战士身上捕获的战利品的权力,到1118年杰拉尔德去世的时候,医院骑士团已经从赞助人那里得到了数量可观的资产,而且享受独立于教会权威的超凡独立性。这样,医院骑士团就从最初的一个帮助穷人、伤者和病人的无私团体,演变成了一个更像现代服务俱乐部的组织,那些富有的成员对友爱联盟和公众地位的兴趣,至少同帮助他们邻居的兴趣一样多。
医院骑士团成员也许是非常有作为的军事人才,但是他们得以存在的理由是继续为公众服务。他们在履行义务的同时,也参与同穆斯林的作战,这证明与他们最初的目标是背道而驰的,医院骑士团成员在全身心地给基督徒以友爱关照的时候,他们还需要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与敌人作战上。
如果说医院骑士团成员因为慈善的服务行为而聚敛了大量的财富,而这些财富又激发了更加卓越的教友们,这听上去有些愤世嫉俗,但是历史证明财富确实起了很大作用。不管怎么说,在杰拉尔德死后十年,一个新团体成立了,最初由九个骑士组成,领导者是休o德o佩恩斯,追随者们恪守同样的禁欲和虔诚的准则,这也是最初的医院骑士团的信条。然而,在他们去圣地长途跋涉和在耶路撒冷停留期间,这个新组织主要关注的是朝圣者和十字军成员所面临的危险,而到现在,这个特点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甚至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个危险来自于多重威胁。埃及人和土耳其人憎恨别人从他们国家经过并进入;耶路撒冷的伊斯兰教居民反对朝圣者的存在;阿拉伯的游牧部落袭击并抢劫朝圣者;叙利亚的基督徒对外国人表现出敌视情绪。
该团体早期的谦逊和勇敢的声望根源于德·佩恩斯的个性,人们是这样描述他的:"脾气随和,全身心地奉献,为了信仰近乎残忍"。就现代人的理解能力而言,脾气随和与近乎残忍这两个概念看起来也许是相互矛盾的,但是对中世纪的评论家来说,两者则绝对地相容。德o佩恩斯是经过了第一次十字军远征的千锤百炼的老战士,在重新计算他曾经杀戮的伊斯兰教成员的时候,他依然津津乐道,很明显,这并没有使他每天的仁慈之心受到些许破坏。为什么他应该情绪糟糕?即使更虔诚的克勒窝(明谷)的圣伯纳德也曾经宣布说,对伊斯兰教徒的杀害不是屠杀,而只是除恶,铲除邪恶的力量。在圣地死亡的成千上万的伊斯兰教徒也许会要求他们做出改变,但是没有什么人理会他们的观点。
德o佩恩斯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他一心一意地敬仰上帝,屠杀伊斯兰教徒,在他身边聚集很多男人,他们致力于保护朝圣者免受危险,就像杰拉尔德的医院骑士团治疗和照料他们一样。德o佩恩斯声称,这个新团体将会把禁欲僧侣和勇敢战士的品性结合起来,他们过着纯洁和虔诚的生活,为了服务于基督教而挥舞手中的剑。为了帮助他们实现这个有些相互矛盾的角色,他们选择"上帝的温柔之母"作为他们的女赞助者,并宣誓按照圣奥古斯丁的宗教法规生活。
鲍德温二世是当时的耶路撒冷之王,对于这个团体的特点和目标,他大加赞赏和推崇,他甚至把宫殿里的一个角落贡献出来,作为他们的生活区域,并且每年发放薪金支持他们的工作。进入他们的生活区域要穿越教堂和女修道院旁边的一个通道,于是他们称呼自己为寺庙军人,或者叫做圣殿骑士团。
随着时间的流逝,圣殿骑士团给许许多多的贵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纷纷赠与团员们同样种类的财物,就像医院骑士团所享受的待遇一样。当一个法国伯爵宣布说,他将每年捐献出三十磅重的银币,其他人也跟着效仿,很快,这种新生的运动就使得圣殿骑士团沐浴在各种各样的财富中,而在他们最初的计划中是要对这些加以抵制的。
值得赞扬的是,在圣殿骑士团存在的最初几年,他们抵制诱惑,只把他们的钱财使用在支持和保护朝圣者上面,在该团体成立七年以后,克勒窝的圣伯纳德是这样描写圣殿骑士团的:
他们的来去都要受到总团长的控制。他们一起快乐而有节制的生活着,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为了达到福音派新教会所倡导的完美,他们好像什么也不缺少。他们只是住在一个房子里,没有任何财产,这样一个人的内心和灵魂似乎就都驻扎在他们身上了。他们不会懒散地坐在那里,也不会在听到什么消息后就四处聒噪。在抵御异教徒的战争结束后,他们会稍做休息,但不是庸懒地吃着面包,而是忙于修补衣服,整理武器装备,或者按照总团长的命令做事,要不就是做一些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
说些不体面的话语,对别人轻微的嘲笑,小声嘟哝或者无节制的大笑,都不会轻易逃脱而不受到责骂……他们避免进行象棋或者赌博这类游戏,对于能够给其他人带来快乐的狩猎或者猎鹰这样的活动,他们也是竭力反对的。他们憎恨所有耍把戏的人和江湖郎中,憎恶所有淫荡的歌曲和戏剧,认为这些都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虚荣和愚蠢的行为。他们听从基督教传教者的话,把头发剪得短短的……他们很少洗澡,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看上去头发蓬乱,满身灰土,由于胄甲和太阳的灼烤,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褐色……
因此他们无一例外地显得很奇特,而同时又比羔羊还要温文尔雅,比狮子还要狰狞残酷,这样,人们就会犹豫不定,是该叫他们为僧侣,还是称他们做骑士。但是两个名字都适合他们,他们身上兼备了僧侣的文雅和骑士的英勇。
准确地来说,这绝对不是一种吃喝玩乐的生活。即使为圣殿骑士团树立了榜样的西多会修士们,也会一方面尽力避免战死在沙场上,一方面从生活中寻求乐趣。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那些具有最崇高性格,以及最诚恳品德的人才能隐忍作为圣殿骑士这样的事业,但是在那些具有雄心大志和虔诚的年轻人中,作为骑士所必须作的事情,他们依然难以抵制诱惑。令人感动的是,很多年轻人都努力成为圣殿骑士团中的成员,因此,骑士的数量与日俱增,从而提升了这个团体在欧洲贵族中的高大形象,他们纷纷表达出对这个团体的支持,承诺捐献钱财和土地,有时候甚至把自己的儿子都贡献出来了。
随着圣殿骑士团成员的不断增加,该组织施行了一种正式的结构模式,确立了三个等级:骑士等级,他们都出身贵族家庭,既没有结婚也没有订婚,并且没有个人债务;教士等级,这些人要宣誓保持贫穷、贞节和服从;服务性教友等级,他们生活富足,充满才气,只是缺少骑士所必需的贵族出身。然后教友又进一步细分为兄弟型教友,他们与骑士们一起并肩作战;以及手工艺型教友,他们主要从事一些琐碎的工作,如烘烤、冶炼金属以及饲养动物,在整个结构中,他们的地位是最低的。
骑士和教士都需要经历一个严格的入会过程,这种做法一直沿用到今天,只是在形式上稍微做些改动,成为我们了解作为秘密团体的圣殿骑士团和其后裔的基础。
在接受候选人入会的那天晚上,该候选人在其他骑士的陪同下,被引入一个小礼拜堂。没有任何人在场来负责这件事情,候选人也不应该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这个仪式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举行或者是否举行过。
入会程序主要集中在对候选人的警告上,要告诫他以后将会碰到的困难,并要求他在上帝面前宣誓忠于圣殿骑士团的意志。如果今天你读到了关于这种入会仪式的描述,你就会联想到中世纪的新兵训练营。当他想要睡觉的时候,候选人会得到命令,他必须执行守夜的任务;当他想要守夜的时候,他会得到立刻上床睡觉的命令;当他想要吃东西的时候,他被告知必须工作。对于这些条件他能赞同吗?每个要求都得有回应,而且必须声音清晰洪亮,"是的,先生,在上帝的指引下!"初入会者还要承诺永远不袭击或伤害基督教徒;没有上级点头,永远不接受来自妇女的服务或照料;永远不要亲吻妇女,即使她是你的母亲或姐妹;永远不要在洗礼池边上怀抱婴儿,或者当人家的教父;永远不要谩骂任何无辜的人,或者说些污言秽语,要永远保持彬彬有礼。
对于一个致力于这种骑士风范的行为和高标准的基督教原则的团体,谁能够抵制呢?教会是不会的。1146年,教皇尤金尼三世宣布说,为了表示对他们所面临的战争殉难的认可,圣殿骑士团的骑士们可以在他们白色的束腰上衣上佩带一个红色的十字架(与医院骑士团的穿戴完全相反),而且从今往后,他们摆脱了教皇的直接监督,包括开除教籍这样的风险。这就促成了土地、城堡和其他资产更大量地从有名望的赞助商那里流向他们的宝库。
对于永恒的诱惑的抵制都是有限的,这个团体衰败的种子很快就种下了。人们谣传着,圣殿骑士团从阿萨辛派那里掠夺财物,这种说法发乎于的黎波里侯爵雷蒙德的被暗杀,据传暗杀他的就是阿萨辛派。圣殿骑士团对此事的反应是,他们曾经进入阿萨辛派控制的领地,但并没有同阿萨辛派展开对峙,而是要求他们献出一万两千块金币。没有任何记录表明阿萨辛派把这笔钱给了他们,不久以后,他们派使者到耶路撒冷之王阿莫里那里,主动提出如果圣殿骑士团放弃这笔钱,他们就会皈依基督教。很明显,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和解。
后来,圣殿骑士团截获了埃及的苏丹阿巴斯,当时他正带着儿子、女眷们,以及偷来的大量的埃及财宝逃跑到沙漠里。圣殿骑士团先是杀死了这个苏丹,劫掠了所有的财宝,随后同苏丹的敌人进行谈判,达成了共识,把苏丹的儿子交到开罗,作为回报,换取六万金币。在那个时候,这也许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交易,但问题是,那个儿子已经同意皈依基督教了,这一条应该足以让他赦免一死了。然而,当圣殿骑士团与埃及人的交易一结束,苏丹的儿子就被置于铁笼子里,并送回埃及,他和圣殿骑士都心知肚明,等待他的将是被慢慢地折磨致死。
诸如此类的事件标志着圣殿骑士团正在走下坡路,从一个致力于保护穷人和无助人的禁欲团体,蜕变成一个如同现代社会的公司一般只注重物质利益的组织。实际上,他们建立了一套非常广泛的银行系统,在巴勒斯坦和欧洲之间快速地转移他们的钱财,这种行为与传说中的实施慈善和恪守贫穷的誓言简直是南辕北辙。
他们的腐化堕落并没有以金钱结束,从严格的禁欲主义到广泛的实利主义的改变,同当代任何一个白手起家的故事何其相似。之前他们是多么地朴实而谦虚,现在却变得傲慢而贪婪,他们利用信手拈来的任何欺诈手段,把令人目眩的财富越堆越高。1204年,巴勒斯坦盛传着这样的话,大马士革附近有个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她的双乳里流出某种果汁或液体之类的东西,如果饮用了这种液体,罪孽就会从虔诚犯罪者的灵魂中不可思议地移走。不幸的是,这里距离耶路撒冷十分遥远,而且沿路经常有强盗出没。圣殿骑士团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踏上了前往雕像所在的地方,挤出那个具有神奇力量的液体,再把它们带到朝圣者那里,当然了,他们是要报酬的。对于这种液体的需求,连同价格本身,可想而知,呈现出急速上升的趋势,而这具有神奇魔力的液体也给这个团体带来了殷实的收入,而他们最初的目的恰恰是保持赤贫。
圣殿骑士团并没有把所有的财富用于帮助穷人或者与伊斯兰教徒作战上。很大一部分钱财似乎都投到了饮酒和其他的肉体享乐上了。很快,"像骑士一样饮酒"就成为描述某个对葡萄酒有过度品位的人的通用语了,而日尔曼语也获得了一个新的表达方式,他们用Tempelhaus这个词来描写一所拥有恶劣名声的房子。
过着这样一种舒适而满足的生活,谁还愿意在巴勒斯坦的伊斯兰教徒中穿着刚毛衬衣(宗教禁欲者苦修时直接穿的一种粗糙的粗毛衣服)?圣殿骑士团可不愿意这样做,与保卫基督信仰比较起来,他们更感兴趣的是获取大量的财富。起初与他们生死与共的医院骑士团,也改变了他们的价值观,更多地是唯利是图,而不是以宗教为动机。他们也摒弃了先前对于牺牲精神和仁慈善良的强调,像圣殿骑士团本身一样,在战场上他们更加实际。几年以来,两个骑士团相互向对方放冷枪,直到1259年,双方展开了一场战争,据说是因为圣殿骑士团想要把对手的金银财宝弄到手才发动的。医院骑士团因其更加斗志昂扬(也许因为数量更多)而赢得了战争,他们把落入其手的每个圣殿骑士团成员都碎尸万断。不久,圣殿骑士团撤退到了欧洲,那里毕竟贮存了他们的钱财。
到了1306年,圣殿骑士团已经心满意足地定居在了塞浦路斯,这个地方距离巴勒斯坦足够近,好让他们能够维持先前的假设,就是他们仍然从事他们最初的使命;同时远离具有袭击倾向的伊斯兰教徒,这样他们就可以安全地享受财富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了。克莱门特五世就在几个月前登上了教皇的宝座,同年,他决定过问关于圣殿骑士团的谣言事项,即他们"对上帝无法形容的背叛,使人反感的偶像崇拜,令人憎恨的恶行,以及很多异教邪说。" 他命令圣殿骑士团的总团长,一个叫做雅克•德•莫里的具有领袖魅力的人来到罗马做出解释。
德•莫里是历史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他身高六英尺多,其长相和举止可以同中世纪娱乐业的名流相提并论。大约1240年的时候,他出生在勃艮第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贵族家庭,25岁时,他参加了圣殿骑士团,在接下来的20年时间里,他一直在耶路撒冷英勇地战斗,直到55岁时被选举为总团长。
德•莫里在60名圣殿骑士的陪同下,一起到达罗马,他还带来了十五万弗罗林金币,大量的银币,所有这些都是圣殿骑士团在中东的各种侵略中获得的。几天之后他就离开了,带着所谓的对教皇的歉意,克莱门特是这样解释的:"因为这似乎是不可能或者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信奉这种宗教的人……在日课经文和斋戒中表现出的奉献精神是如此伟大和众多……会忘记他们灵魂的拯救,来做这些无谓的事情,我们不原意倾听这种含沙射影的话。" 德•莫里离开罗马的时候,耳边可能还回荡着克莱门特的许可之声,但是他留下来的却是大量的弗罗林金币和银币。
法国国王美男子腓力四世感觉到这里一定有贿赂的行为,他非常恼火。以前还很支持圣殿骑士团,现在他开始与他们对立,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对他们臭名昭著的生活方式做出的反应,另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的权力和财富不断地增加,对于前者他感到恐惧,对于后者他又垂涎三尺。腓力四世认为,圣殿骑士团必须解散,其大部分财富都贮存在腓力的领地内,因而应该交到国王手中。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腓力国王采用了一种为当代犯罪小说粉丝熟悉的策略:监狱告密者。
一个名叫斯奎恩•德•弗莱克辛的前任圣殿骑士, 因为被指控犯有叛乱罪而被囚禁,并面临某种死刑惩罚,他得知了腓力国王对于这个团体的憎恶。于是德•弗莱克辛给监狱看守打电话,并声称他有关于圣殿骑士团的令人恐惧而隐秘的故事要向国王报告。这足以给予他一次免费旅游巴黎的机会,在那里,他连篇累牍地对圣殿骑士团进行了冗长的指控,包括与伊斯兰教的秘密结盟,入会仪式中居然有向十字架吐痰的细节,使妇女怀孕并谋杀她们刚刚出生的婴儿,以及涉及到放荡堕落和亵渎上帝的各种行为。正如期待的那样,德•弗莱克辛的讲述让国王和宫廷人员大发雷霆,对这些令人着迷的细节,他们再怎么听也不嫌多。放荡堕落?亵渎上帝?与敌人结盟?秘密仪式?有哪个君主能够拒绝对这些恶魔采取行动呢,尤其他们还拥有好几千的弗罗林金币,说不清的金银财宝,以及等着被占领的广袤的土地和城堡?
1307年10月13日,历史上爆发了一次行动,堪称是由天才的战地指挥官指挥的,圣殿骑士团遭到了来自欧洲各地的联合袭击,发生了历史上最为残酷的逮捕事件。在严刑拷打之下,包括德•莫里在内的许多圣殿骑士团成员都坦承了与弗莱克辛(因为一些纠纷他被绞死)描述类似的活动。多年以来,被囚禁的圣殿骑士团成员试图为自己辩护,陈述法国国王对他们指控的种种不公,直到1313年,教皇宣布彻底废除圣殿骑士团。根据他们的职位高低,他们对罪行的承认与否,以及他们在斥责自己罪行时的真诚程度,其成员或者被流放,或者被释放,只有德•莫里以及与他最亲密的三个同盟者除外。
这四个圣殿骑士被带到了巴黎圣母院前面的教皇审判席上,他们刚要接受终身监禁的惩罚,这时德•莫里站起来说话了。这个圣殿骑士团总团长用一种直接而富有煽动性的语言,为自己的无辜进行辩护,并当众诋毁他在折磨之下所招供的事实,以及许多被指控的其他圣殿骑士的供认。他拒绝承认罪行的顽强态度,以及要求得到向教皇申辩的机会的执著,都得到了来自奥弗涅的法国皇太子的兄弟的支持,他是被指控犯有类似罪行的三个职位很高的圣殿骑士之一。
审判席上的人目瞪口呆。他们本来希望圣殿骑士团成员能够无声地接受他们的命运,并对于赦免一死而心存感激。法国国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点也没有感到吃惊,而是表现得非常愤怒,他要求那两个圣殿骑士马上被烧死在火刑柱上,只是这个过程要慢慢来,这样两个人就得遭受尽可能多的痛苦了。
第二天,德•莫里和奥弗涅的盖伊被带到了西岱岛下游的一个地方,这里就是现在的瓦尔-嘉朗广场,是巴黎最吸引人的地点之一。他们的衣服全被脱光,绑在柱子上,同时还在大声疾呼自己的无罪。一个圣殿骑士学者是这样描述的:
大火首先从他们的双脚点燃,然后烧到身体更加至关重要的部分。血肉之躯烧起来的恶臭气味充斥了周围的空气,这更增加了他们的痛苦。然而他们还是坚持不懈地大声疾呼(自己的无辜)。最后,死亡终结了他们的痛苦。看到他们坚贞不屈的样子,周围的观众纷纷落下眼泪。晚上,他们的骨灰作为遗骸被搜集起来。
腓力国王攫取了圣殿骑士团的财宝,3
他声称大多数战利品都用在了审讯和处决骑士团成员所产生的花销上,他把剩余部分发给了医院骑士团和英国国王爱德华二世,他稍微有些不情愿把圣殿骑士团从他自己的领地驱逐出去。
据传说,德•莫里在被绑在火刑柱上等待处死的时候,他曾经预言教皇克莱门特将在四十天之内也跟着他走上黄泉之路,国王会在一年之内加入他们的行列。如果传说属实的话,他还真就说对了。一个月之后,克莱门特就死于疝痛,当他的尸体庄重堂皇地躺在教堂的时候,一场大火席卷了那里,大火几乎把棺材全部吞噬了。几个月之后,腓力国王从马上摔下来,脖子摔断致死。
在另一个传说,也是一个更接近当代的事件中,德•莫里被认为是都灵的神秘裹尸布上印着的人物。这个裹尸布最初是在1357年展出的,据说是十字军在1307年洗劫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从那里收复回来的。裹尸布上那个明显的留着胡子的人像通常被认为是基督耶稣,暗指耶稣的尸体从十字架上拿下来之后,就是用这块布包裹的耶稣的尸体。通过碳年代测定法(通过测量古代文物,如考古标本中碳-14的含量,从而测定该古物的大致年代)表明,这块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三世纪末期,这就激起了一些新的假设,也就是德•莫里在他被囚禁的那些年中,有一次被折磨过后,曾经被裹在这块布中。裹尸布上那个人像的大小和面貌可以看成是德•莫里的,也可以说是其他任何人的,这就给德•莫里的殉难增加了神秘的色彩。
被劝诱效仿法国榜样的腓力、爱德华和其他统治者,没能彻底歼灭圣殿骑士团,该团体的残余势力为了不遭受与德•莫里和奥弗涅的盖伊同样的命运,他们以一种非常秘密的方式,保全了这个组织的机构。曾经在德•莫里领导之下的秘密团体力量越来越强大,也越发地神圣。有好几个消息来源都提到了德•莫里临死之前准备好的文件,也就是指派贝特朗•杜•盖斯克兰继承他作为圣殿骑士团总团长的职位,很长时间以来,这个领导位置一直由一连串杰出的法国市民充当,包括波旁家族的几位公子。还有一件事情更加持久,尤其是在法国市民当中,就是对腓力国王的怀疑,认为他并没有攫取圣殿骑士团的全部财产。几个世纪以来,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就是大批量的金银财宝仍然躺在地底下,等着人们发现它们。有一个故事涉及到爱丁堡附近的一个漂亮的罗斯林教堂,一些人声称那里错综复杂的石头雕刻就是一套密码,只有圣殿骑士团和共济会成员才能解密。运用解码的技术,根据推测,凭借这个密码可以找到圣杯和圣殿骑士团财宝隐藏的具体位置,因为它们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罗斯林教堂与圣殿骑士团之间的联系不免令人产生怀疑,因为该教堂是在德•莫里死后170年修建的,然而这个故事依然广为流传,尽管经过广泛的调查和挖掘,在小教堂周边或地下,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有些许价值或好处的东西。另一个传说表明圣殿骑士团的大部分财富都埋在了橡树岛,在大西洋沿岸的新斯科舍(加拿大省名)。
关于圣殿骑士团财宝的故事在无限地蔓延,而如今现实生活中的圣殿骑士团却并非如此猖獗,只有一支通过血统纽带延伸到现代的共济会。说到与圣殿骑士团的纽带关系,共济会会员一直都拿不定主意,没有一个明确的观点。一方面,如果共济会是具有殉教精神的圣殿骑士团的嫡系后裔,那么无疑会给共济会蒙上一层神秘和庄严的色彩,无论他们曾有怎样的错误,圣殿骑士团的形象得益于时间这个锐器的打磨,现在人们普遍的观点是,他们是为了一个喜欢盗窃的国王和背信弃义的教皇而甘愿牺牲生命的贵族骑士。另一方面,在圣殿骑士团和共济会之间没有直接的历史联系,当然了,这一点并没有阻止把两者联系起来的猜想和华丽故事的广泛传播。一个像共济会这样的组织,是否应该努力争取得到认同和赞美,从而来维持一种较高水平的审慎行为,然后培养一个根本没有事实依据的联系?后者已经不再是人们关系的严肃话题了,因为考虑到他们逐渐减少的成员和最近的几次崩溃,共济会还是能够从中得益的,他们把自己沐浴在了圣殿骑士团反射的光辉中。
共济会的运作无疑呈现出下滑的趋势,尤其在美国这个曾经拥有最伟大的光荣和最持久的力量的地方。只要我们回顾美国的历史,就能够与共济会不期而遇,他们潜伏在每个合约、战争和法规背后,他们的成员担任像美国国务卿、陆军上将和最高法院检察官这样的要职。从乔治•C•马歇尔到约翰•J•潘兴和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再到最高法院的法官沃伦伯爵和瑟古德•马歇尔,在美国的权力席位上,共济会比其他任何团体都占有更多的人数上的优势。至少有不下十六位美国总统都曾经骄傲地宣称自己是共济会成员。
这也决非是美国特有的现象。温斯顿•丘吉尔爵士,加拿大总理约翰•迪芬贝克,而且至少有四位墨西哥总统都在共济会担任很高的职位。这么多年以来,有哪一个保密团体能公然宣称自己对权力席位产生了如此广泛的影响呢?
如果你选择相信阴谋热衷者的言论,共济会对世界事件发挥巨大权力的证据可以在世界各地的口袋、钱包和钱夹子中找到。美钞上印有美国国徽,在背面有一个印章,许多人认为这个图案证实了共济会对这个国家的支配和控制。这个印章的设计是这样的,在一个显然没有竣工的金字塔上漂浮着一个三角形,三角形里则有一只眼睛。金字塔的底部是用罗马数字雕刻的1776字样(MDCCLXXVI),框住了这个设计图案的是两行拉丁文字:Annuit Coeptis(上帝支持我们的事业)和Novus Ordo Seclorium(时代的一种新制度)。根据那些畏惧共济会的人的说法,眼睛和金字塔都是共济会的象征,眼睛俯视下面徽章的神情证明他们的权力仍然是不容挑战的。
果真如此吗?一直以来,共济会都使用三角形作为他们成员的象征,但这只是因为它代表的是一个三角板,这是创造该团体的石匠使用的工具;美国国徽中不仅有三角形,还有一个金字塔,之所以选择金字塔是因为它代表了力量和稳定,这是一个新兴国家应该具备的重要品质。那只眼睛象征的是上帝的全能之眼,仅此而已,这只眼睛确实在一个三角形的内部,但几个世纪以来,三角形一直被基督教团体所喜闻乐见,它代表了圣父、圣子和圣灵的三位一体。
历史证据对这个观点也是支持的。1821年,托马斯•史密斯•韦伯代表共济会这样写道,共济会直到1797年才开始采用眼睛或三角形作为他们的象征,而这是在美国国会批准使用国徽之后的14年了。韦伯用优美的早期维多利亚散文体解释了国徽中的各个元素:
尽管我们的思想、语言和行为能够躲避世人的眼睛,但是那个万能之眼,那个太阳、月亮和星星都服从的眼睛,在它的悉心照料下,连彗星都能完成它们奇特的旋转,这个万能之眼能够渗透到人类心灵的最深处的角落,将根据我们的功绩进行奖赏。
一些怀疑论者相信他的观点,大多数人都不认同。
两个世纪以来,共济会会员一直在试图摆脱与美国国徽的联系,但是始终没有成功。他们也竭力证明一个事实是错误的,这事发生在大约800年前,因为对该团体展开的谩骂攻击,共济会决心代表圣殿骑士团的利益而实施报复行为。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否认与光明会的任何联系,这是一支由思想自由的知识分子组成的团体,在美国有线新闻网络形成的两百年前,其目的无非是对社会和政治思想的全球控制,或者他们让一些身居高职并受欢迎的要人实施共济会的一些秘密策略。
十字军远征的骑士,受报复驱使的后代,具有颠覆性的流行,全球性的暴君,名人叛乱,在共济会运动幕后的到底是什么?正如所有秘密团体一样,现实比我们亲眼看到的不是多点就是少点。
几个观点偏激的评论者宣称亚当是第一个共济会会员(同样一群人还认为德•莫里团体的残余势力早于哥伦布两百年就已经逃到了美国),共济会的起源就如同这个名字本身一样简单而直接。在十七世纪的英国,手工业者团体开始形成,目的是把他们这个行业的专门技术知识隐藏起来,不被外人知晓,以防他们从中获利。手工业者互助会宣布,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在行业中确立质量标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通过限制有资格的人入会,来确保一些会员的较高收入,并据此提升会员的工资,但对此他们却不大公开。
那个时候最有权力的手工艺者就是石匠,他们拥有建造结实而笔直的墙的工具和技能。要想找到证明他们才能的证据并不难,在今天,英国有许多石头建筑就如同四百年前建造的时候一样坚固。石匠的技术是根据三个层次分级的:学徒、工艺技工和资深石匠。每个层次的技术水平都把石匠提升到一个具有较高认可或程度的位置,并确保他有资格得到更高的工资。保守秘密成为石匠之间至关重要的事情,他们在选择伙伴的时候非常谨慎,并让新入会者宣誓,对于他们经过了几个世纪而逐渐完善起来的技术要保持缄默。为了实行对会员的控制,并确保秘密不浮出水面,石匠们以社区为基础组成非常小的支部,每个小团体都选举自己的领导或团长。
1717年6月,这个最初的手工艺者组织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团体,四个伦敦支部的领导在苹果树客站集会,成立了共济会总支部。这个总支部的目标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当初的手工业者互助会了,它还涵盖了伪宗教的现状,反映已经确立了的新教价值。总支部的成员宣誓在基督教原则的框架内运作,阐释基督教教义,通过运用逻辑和科学分析拨开基督教神秘的面纱。这就标志着共济会已经作为一个全球力量建立起来了。
共济会的理念传播到了法国和欧洲的其他国家,在这个过程中,它也扩大了招募网络,网罗了范围更广大的成员。共济会成员不仅仅局限于手艺人,对于所有符合社会地位要求的人,都会受到欢迎。共济会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兄弟般友爱的组织,在那里,他们可以交流各自的观点,追求共同利益,并进行重要的商业和职业上的接触。保守秘密的誓言依然得以保留,同时这个团体还增加了一个神秘的入会仪式。很快,企图把共济会同圣殿骑士团联系起来的历史阴谋就开始了。
与罗曼蒂克的殉教者的历史渊源会让一个组织和个人的地位提升不少,三百年前如此,如今也是一样。为了给这个以兄弟般友爱为基础的组织进一步增色,共济会成员开始声称自己是圣殿骑士团的后裔。一个建立在手工艺者实际利益基础上的组织,因为这种假定的联合,而演变成了一个由上层社会的商人和专家组成的兄弟团体。
他们与圣殿骑士团的纽带关系刚刚站住脚,许多热情洋溢的共济会会员就开始给他们的组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像所有的秘密团体一样,共济会也由于时间的流逝镀上了一层带有真实性的光泽。苏格兰共济会会员声称,在德•莫里被处死后不久,他最衷心的几个追随者就从法国逃出来,逃到了苏格兰。还有些人更是越说越没谱,他们坚持说德•莫里本人也逃脱一死,他也来到了苏格兰,在这里,他同罗伯特•布鲁斯于1332年进行了达普林之战,1346年进行了达拉谟之战。
共济会的历史档案把圣殿骑士团与共济会的联系追溯到了一个演讲上,这是1737年一个叫做谢瓦利埃•拉姆齐的共济会成员在法兰西共济会总支部发表的演讲。拉姆齐宣称共济会可以追溯到十字军远征时期"与耶路撒冷圣约翰的骑士们的紧密联系",以及那个"苏格兰的旧支部"仍然保留着英国人废弃的真正的共济会。从这个相当值得推敲的历史联系引发了苏格兰仪式(共济会中的一种庆祝仪式),或者如同共济会章程所确定的说法,叫做古代可接受苏格兰仪式。还有一个更有可能的解释,是说十八世纪中期,苏格兰和爱尔兰的石匠移民到法国的波尔多地区,在那里他们被称为埃格赛(一种苏格兰花呢)。
埃格塞把石匠原始的三个等级开始是扩展为七个等级,后来到了二十五个等级,最后发展为今天的三十三个等级。那些选择高于基本的三个等级继续向前的石匠就会加入苏格兰仪式。
1733年,美国的殖民主义者在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建立了一个共济会支部,美国第一个支部的成员飞速地增长,到了独立革命时期,已经建立了一百多个支部。实际上,圣安德鲁共济会支部的成员有效地引发了一场革命,他们发动了波士顿茶叶事件,他们穿着印第安莫霍克族服饰,把英国茶叶倾倒在港口中,目的是抗击不公平的税收政策。与英国一样,美国的共济会成员代表的是社会上最具雄心大志、最有天分,也是最有权力的人,所以50个签署《美国独立宣言》的人都宣称自己是共济会会员,这也不足为奇。有那么多卓越的反叛者的积极参与,认为共济会而不是其他任何单个团体煽动了这场革命,也是在理的。这些人包括乔治•华盛顿、本杰明•弗兰克林、约翰•亚当斯、帕特里克•亨利、约翰•汉考克、保罗•里维尔、约翰•保罗•琼斯、伊桑•艾伦、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以及使同时代美国共济会会员懊恼的是,还有本尼迪克特•阿诺德。美国独立后,美国共济会与英国切断了一切联系,于1777年创建了具有美国特色的共济会美国总支部。
美国的共济会加强了团体的力量,改进了入会程序,其影响力扩展到了支部大厅以外的地方,不仅仅局限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共济会成员。再加上对于仪式和隐秘性的强调,它们的发展和权威性导致人们对它们的真实动机的种种猜疑,共济会的政策和会员的做法从一开始就鼓动着人们的思索,这个组织所附加的隐秘性越强,人们就越认为这是权力阶层秘密参与活动的组织。共济会决定非但不去冲淡这种看法,反而竭尽所能地使其愈演愈烈。比如,苏格兰仪式共济会最高理事会的地址选在了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因为这座城市位于北纬33度,折射出共济会成员的33个等级。
对旁观者而言,这种有意识地营造一种不可思议性的做法或者证明很有趣,或者证明具有威慑性,在过去的许多年中,人们对共济会的真正目标给出了许许多多的奇异解释。下面给出的就是共济会一些相当令人震惊的做法和成就:
共济会与光明会结盟。像一个套着一个的俄罗斯玩偶一样,据说秘密团体都是存在于相互之中的,较大的团体藏匿着较小的团体,即由于旧时联盟所致的更集中的划分。谋叛热衷者和反共济会者当中最为流行的主张是,共济会支部秘密窝藏光明会的成员。
这些危言耸听者的观点是,光明会成员是那些拉线木偶的操纵者的操纵者,他们躲藏在暗处的暗处。据说光明会就盘旋在共济会和其他团体的后台,这些团体包括郇山隐修会、卡巴拉教、蔷薇十字会,或者走上神学极端的锡安长老会。
光明会("思想启蒙")由亚当•维索兹在1776年创办,他是巴伐利亚耶稣会的学者,被人们描述为"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没有必要经验的不切实际的书虫"。光明会是一个秘密组织,只有当会员的意识和理解能力达到"神职人员"的程度以后,这个秘密团体的真正目标才能揭示给他。那些设法通过了维索兹的选择和准备程序的人最终会认识到,它们只是政治和哲学机器上的一个齿轮,要受到理性的操纵,这是光明会创建者对"理智超越情感"的耶稣会训诫的极端延伸。有了光明会,人们就能够从偏见中解脱出来,变得成熟而有道德,从而超越教会和国家在宗教和政治上的局限。
然而,到达这个乌托邦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光明会成员必须认真观察与之有社会关系的每个人,搜集每个人身上的信息,并把经过密封的报告呈送给上司。通过这种方式,光明会就可以控制和掌握公众舆论;限制王子、总统和首相的权力;使那些颠覆者和反动者保持沉默,或者彻底消灭他们;同时令敌人闻风丧胆,内心充满恐惧。"在最黑暗的深渊的内部,"光明会的早期批评者之一这样写道,"一个秘密团体成立了,一个具有新生命的团体,尽管互相之间从未谋面,他们却彼此了解;尽管没有任何解释,他们却相互理解;他们为对方服务,却没有任何友情的成分。这个秘密团体采纳了耶稣会原则中的盲目服从,借用了共济会的审讯和仪式,照搬了圣殿骑士团的地下神秘和鲁莽勇猛。"毫无疑问,这是一支不可低估的力量。
维索兹的早期策略之一是与共济会结盟,这个举动在开始阶段证明很成功。几年之内,"启蒙了的共济会"在欧洲的几个国家就相当活跃了。但由于他们始终没有泄漏真实目的的细节,公众观点对此是持反对意见的,直到1787年8月,巴伐利亚宣布招募光明会成员就是犯死罪,这样做的结果使得这个团体更加转入到了地下,但同时也向维索兹阐明他的观点是严重错误的。维索兹先是背弃了自己的团体,然后又写了几篇向人类致歉的文章,才达到了与他的天主教的和解,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他在哥达援助建立了一个新的大教堂。
在光明会有限的存续期内,一直都流传着这样的故事,就是它要对法国大革命的爆发和发展负有责任,鉴于这个团体对理智而不是情感的强调,这个主张不免让人笑掉大牙。推翻法国国王纯粹是受到激情的驱动,历史上几乎没有什么类似的事件。
光明会与共济会之间的微妙关系引发了一个传说,直到今天,一些谋叛热衷者还坚持这种说法。许多反共济会评论家继续坚持说,光明会的会长控制着共济会和其他秘密团体,致力于把维索兹最初的控制世界的计划付诸实践。然而,光明会一直以存在于其他秘密团体内部或中间的面目出现,所以,似乎谁也不能够把特定的具体行动归功于他们。而且,与其他任何在这里阐述的秘密团体不同,光明会内部没有一个成员违背了保守秘密的誓言,把其内部运作机理公之于众。如果你完全从逻辑的角度上考虑,你会怀疑光明会是不是一个虚幻的组织,既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什么成员。如果你对秘密团体感到恐惧,你会相信他们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否决自己本身的存在。
共济会谋杀了美国总统乔治•华盛顿。根据这个理论,华盛顿退出了共济会,并打算把这个组织更加受人谴责的行为公布世人。据说,共济会计划以他的名字矗立一座纪念碑,他对此非常愤怒,因为阴谋者把这个纪念碑塑造成一个方尖石塔的形状,而总统却认为这个东西并非如此,他认为这是巴力(古代迦南人信奉的司生生化育之神)之神的生殖器。为了让这个国父保持沉默,在他死的那天,共济会医生给他放了四次血。共济会成员已经达成一致,总统大限的日子应该在1799年12月31日,也就是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天。尽管华盛顿总统持反对意见,生殖器形状的华盛顿纪念碑还是矗立起来了,高度达到了555英尺,巧合的是,这与魔鬼宗教(或撒旦宗教)代表暗杀的代码相同。
显而易见,这个稀奇古怪的观点足以令人发笑。放血是十八世纪一种广为接受的医疗过程;再说华盛顿死于1799年12月14日,而不是12月31日;关于华盛顿纪念碑的讨论至少到他逝世一个星期后才开始;而且也不存在足以令人信服的参考资料,证明有魔鬼宗教这么一说,或者使用数字"5"作为死亡的象征,并用"555"作为暗杀的代码。
华盛顿特区的街道绘有共济会和撒旦符号。与他大多数同事一样,1791年,建筑师皮埃尔•查尔斯•朗方被要求在华盛顿特区设计联邦政府旧址时,是一名共济会会员。好几种消息来源都表明,朗方遭到了来自华盛顿和杰弗逊的双重压力,要打造一系列魔鬼般神秘的符号代表共济会,来表明它对美国政治的永恒控制。华盛顿街道布局中的符号有邪恶的五角星形,经典的共济会金字塔形,还有魔鬼本身的描画,所有这些都揭示了共济会的邪恶意图,以及他们对美国的绝对权威。
这些断言的荒谬性应该是不证自明的。五角形不是独一无二的邪恶符号,在共济会资料文献中也没表明没起到过什么作用,再说,它的存在怎么可能对美国事件产生任何影响,更不要说对全球的控制了?三角形(金字塔是三维图形,无法在街道布局上得以复制)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个社区的街道布局中找到,复制的撒旦画像是幼儿园艺术课上喜闻乐见的内容,在成年人中并没什么。
共济会谋杀了那些扬言要泄漏秘密政策和议事日程的人。对于威廉•摩根我们知之不多,但我们有理由认为他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人。1774年,他生在弗吉尼亚州的卡尔佩珀镇,后来与他年轻的妻子搬到加拿大,在那里他们开办了一家酿酒厂。一场神秘的大火烧毁了这家工厂,摩根不得不搬回到美国,定居在纽约北部,经过几次失利的尝试后,他试图加入共济会。纽约巴达维亚的一个新建的共济会分会拒绝了他入会的请求,并指控他是一个骗子,当然理由非常充分了,于是他采取了报复行动,写作并出版了一本抨击共济会的书。这引发了一长串的事件,印刷此书的印刷厂神秘着火,三名共济会成员指控犯有纵火罪,涉及摩根威胁共济会的一系列被捕事件,以及他和这个组织之间不断的斗争。
摩根于1826年突然消失不见,很明显,此次事件让大多数当地市民大快人心,他们的生活终于可以恢复正常了。一个月以后,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在安大略湖上飘浮,被人们发现,许多市民都声称这是摩根的尸体。他的妻子开始否认是她丈夫,后来又承认说是,但最后又加以否认,然后就逃到了纽约,成了约瑟夫•史密斯数个妻子中的一个,这个人是摩门教会的创立者。后来,有证人报告说看到摩根在波士顿、魁北克城和其他地点出现过,只是换了一个新的身份和新的妻子。
不管这个飘浮的尸体属于谁,这个事件本身足以促成这样一种断言,就是摩根已经准备好要揭示共济会活动最深入、最黑暗的秘密,这是在他的书中没有提及的。没有什么比不解之谜更能刺激公众的想象力了,尤其是一个无法找到迷底的谜团了。威廉•摩根的神秘故事足够持久,以至于两百年来,一直支持着共济会具有谋杀性的观点。
共济会仪式像魔鬼般邪恶并具有颠覆性。许多人认为兄弟般友爱并不是共济会的目标,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更加准确的共济会仪式的描述也许是愚蠢而幼稚的。
共济会通过1到33级来注明他们的地位,作为共济会成员,第33级代表这个人成就的顶峰。第1级也就是成员授予级别,其经过是这样的:首先初入会者要穿着一种特别样式的衣服,然后被蒙住双眼,带到一扇锁着的门前,他敲敲门,进入到门里,象征着他与外部世界的隔离,进入到了共济会的内部密室。在就有关遵循共济会原则的能力问题做出回答,并保证永远不把这个组织的秘密泄露出去之后,初入会者要经历指南针尖压向胸口的过程,然后有人问:"你渴望什么?"接着是仪式般的回答"更多的光明",然后眼罩被拿开,入会申请者才能第一次看到他的会员朋友们,这也是非常具有象征意义的。
圣地兄弟会会员(美国秘密兄弟会的一个成员,非共济会,只吸收圣骑士团团员和第三十二级的共济会会员为其成员)把这种愚蠢的行为发挥到了极致,它是共济会内部的一个组织,起源于十九世纪末期。圣地兄弟会会员就是想要玩得开心,他们通过代表儿童医院的利益完成一些慈善工作来为自己的古怪行为以正视听。最近,他们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有消息透露他们所接受的80亿美元的捐赠中,真正用于慈善活动的只有不到25%。
共济会善于蒙骗公众。这里,"蒙骗"的意思是"蒙住双眼",至少有一次这个指控是成立的,尽管现实本身可能并非如此。
入会仪式就包括在质问的过程中蒙住申请入会者的双眼,最初还包括在头上放置一块头巾。"wink"这个词的古老用法是指"眼睛",与入会过程的关系十分密切,因此,初入会者据说是被蒙上双眼的(hoodwinked)。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词逐渐发展为欺骗的意思,因而引发了共济会一贯地把自己展示为他们非本来面目的断言。
共济会的早期成功刺激了一些批评家,他们害怕那么多占据高级政治舞台的共济会成员会联合成一股巨大的力量,而且效仿共济会的也大有人在,比如秘密共济会会员,他们改写了共济会的秘密仪式,同时忽略其伪历史和神秘的渊源。
在那些吵吵闹闹的共济会批评者们中间,罗马天主教无疑是叫嚣得最欢的,从最开始,批评家们就在共济会和天主教之间投放了不同程度的敌对情绪和怀疑。早在1738年,克莱门特十二世就谴责过共济会,他说:"我们要求忠实的信徒们弃绝与那些团体的交往……为了避免被开除教籍,这将是对那些违反这个命令的人的惩罚。"显然,教会不仅仅是有些恼怒,而是相当愤慨,或许还感觉到了某种威胁。
几年以后,克莱门特的继任者本尼迪克特十四世继位,他提出了共济会给天主教造成的六个威胁:(1)共济会成员的不同信条主义(或者不同宗教信仰);(2)他们保守秘密;(3)他们的誓言;(4)他们对教会和国家的反对态度;(5)好几个国家的元首都宣布禁止这个团体的传播;(6)他们的邪恶行为。
天主教和共济会之间不仅仅是学术或神学观点上的差异,300年以来,天主教会事实上是把共济会与惊跑中的魔鬼撒旦相提并论。十九世纪末期,利奥十三世把共济会支部描述为"那些密谋团体挖掘的痛苦的无底深渊(原文如此),这里有异端邪说和不同教派,可以这样说,就像在一个厕所里,他们把胃内所容的悖理逆天和亵渎上帝的污浊全部呕吐出来。"很明显,利奥对基督教仁慈的看法还是有它的限度的。
十八世纪的语言刻薄并没有因为二十世纪的启蒙思想有所冲淡,也不仅仅局限于传统的天主教仇视上。2002年11月,坎特伯雷的大主教娄恩•威廉姆斯谴责共济会与基督教水火不相容,就是由于其隐秘性,以及"可能来自撒旦激励的"信仰。美国南部浸信会早些时候所作的陈述中,指控共济会基于神秘性举行异教仪式,带领一千六百万强有力的大会成员把共济会定位为"亵渎神圣"。
宗教领袖不是唯一态度明朗地谴责共济会的人,从世俗的观点来看,共济会对种族隔离和性别歧视的指控也难辞其咎。在边远角落,这个团体仍然坚持把白人支部和黑人支部分离开,以至于许多白人组织不仅仅抵制宗教融合,而且拒绝对黑人教友的完全认同。他们很随意地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黑人共济会成员一直都存在,包括艾灵顿公爵,著名人士如纳特•金•科尔,美国最高法院检察官瑟古德•马歇尔,作家艾里克斯•哈利,以及值得尊敬的政治牛虻杰西•杰克逊。
无论黑人还是白人成员,对于任何吸收妇女加入共济会花名册的建议都持抵制的观点,就像美国最高法院在1987年给扶轮社下达的命令,"共济会是一个兄弟团体,"德克萨斯共济会具有值得尊敬的会长职位的道格拉斯•柯林斯吐着唾沫星,口若悬河地说,""弟兄"指的是男性。句号。在美国,任何表演那个绝技(吸收妇女入会)的主流总支部都将遭到其他会员的驱逐,与之脱离兄弟般的友爱关系。他们将要成为被流放的总支部。"
也许在一株快速枯萎的葡萄藤上,一切都将最终消亡。在北美,所有专门招收男人的士兵俱乐部都在二十世纪的二十和三十年代达到顶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进入到了一个长期的滑坡过程。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共济会成员估计有400万人,而到了2000年,人数已经锐减到180万,这是由于社会团体已经与各个支部相脱离,转而追求其他的组织识别的方式,比如职业球队和音乐组合。在数量上,尤其在影响力上,共济会会员一直是这个团体的阴影中的人,他们的影响力贯穿了十九世纪乃至二十世纪的大部分。
尽管共济会人数逐渐减少,形象也大打折扣,但一些人仍然认为它对世界,尤其对美国,是一股威胁的力量,对于许多人来说,当让他们给"秘密团体"下定义的时候,第一个浮上他们脑畔的还是共济会。然而,一个团体的各种集会地都众所周知,其比较有声望的成员也全部公开,该团体还能具有怎样的私密性?当一个秘密团体吹嘘说,在其历史上地位最高的成员--伟大的艾灵顿公爵,是一个最不可能做任何比钢琴独奏曲还具有颠覆性的人,那么,该团体意图能够具有多大的致命性?
共济会与圣殿骑士团和光明会的微妙联系,再加上数量众多的成员都在政治舞台上占有重要地位,进一步激发了那些人的狂妄武断,他们倾向于认为只要是试图隐瞒的事情,就一定具有邪恶的属性。然而,这仅仅是极端的假设。几乎没有人能够指出圣地兄弟会会员的邪恶行为或意图,对于一些人来说,情绪激昂的共济会成员古里古怪的行为可能令人讨厌,但是他们的慈善活动绝不仅仅是其成员所提及的那么不包罗万象。
主流媒体几乎很少提到共济会的消极方面,或者声称它是全球力量的源泉。事实上,对于共济会的新闻报道只有在对一些震惊事件做出反应的时候才会出现,例如,2004年3月,发生在长岛地下室共济会支部的事件。那天晚上,47岁的威廉•詹姆斯与大约12名共济会会员在地下室集会,吸收他进入这个组织。詹姆斯知道这个过程的设计几乎令他感到恐惧,同时也会建立支部会员兄弟的信心,于是那天晚上到达那里的时候,詹姆斯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经过了蒙眼、敲门、回答"更多的光明!"之后,詹姆斯被要求把鼻子放到一个仿制的断头台旁边,当然断头台不会给他的鼻子带来任何伤害,然后他又被命令在零星地摆放在各处的老鼠夹子上小心翼翼地走路,最后是在一个厚木板上面走。
一切都是有惊无险,直到这个仪式最具戏剧性的一部分出现,也就是詹姆斯被安置在一个架子前面,上面摆着两个空的马口铁罐头,接到信号后,一个共济会弟兄就要朝着詹姆斯的方向开手枪,于是两个罐头从架子上滚落下来,这样做是为了让詹姆斯确信枪里面确实有子弹。
开枪的人应该是77岁的阿尔伯特•伊德,他来到了仪式举行的地方,一个衣兜里装着一支22口径的左轮手枪,另一个衣兜装着一支32口径的左轮手枪。小口径的枪膛里面没有子弹,而32口径的枪里装的是真子弹。看到一个兄弟发出信号后,伊德把手伸进衣兜,拿出了一支手枪,但他没有瞄准空罐头,而是直接对准了威廉•詹姆斯,然后扣动了扳机。他选择的不是那个没有上子弹的枪,子弹射中詹姆斯的头部,他当场死亡。
共济会领袖快速做出反应,竭力与这场悲剧保持距离,他们说这个入会程序与真正的共济会传统或仪式没有任何关系,使得反共济会者一时间无话可说。这次悲剧事件过后,谁还能郑重其事地把共济会当作一个有危险的团体?后来又出现了一些修正论者。一年的时间里,互联网上和其他地方到处充斥着这样的故事,说什么詹姆斯的死亡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伊德是执行命令才除掉了詹姆斯的,因为这个即将成为共济会会员的人,先是密谋潜入共济会,然后打算揭示其真正的秘密活动。伊德是詹姆斯最老最亲密的朋友之一,他是最不可能被任命执行暗杀任务的人选,理论家们对这个事实置之不理,他们却指出了法院对待伊德态度上的温和,他们认为詹姆斯的死亡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悲剧,宣布伊德获刑5年,缓期执行。他们说,这就是证据,证明共济会把媒体和司法系统双双控制起来。
一个新的传奇产生了。如果共济会还能继续再存在几个世纪,威廉•詹姆斯就有可能会同威廉•摩根联系起来,作为共济会和他们的秘密团体的阴谋诡计的另一个悲剧性牺牲品。
选自《阴影中的人》第二章,华文出版社2008年12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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