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下的独白
一
给人很深的触动,有时是看云的时候。
儿时难免受神化诱惑的诱惑,常静静地仰望蓝天白云和落日彩云,懵懂的心,天然装着一份虔诚之情,相信只要持久地怀揣这份真诚,真能感动神影仙国在头顶上的那片天空浮现。
每每看到遥远的蓝天漂浮着一朵朵白云的时候,就悠然想起小人书《西游记》描绘的情景:一些小国臣民总能有幸看到太百金星龙王和其他神仙在天空驾云显形.心里就想,小国臣民遭遇的那种奇迹和他们的惊骇和狂喜,为什么不能降临在我身上?我相信会的!因为,我一向认为和大院别的小伙伴相比,总能静下心来,虔诚的凝望天空,甚至相信这种虔诚比小人书上的那些小国臣民还要执着。就更加加深了自信和天诚,期待奇迹出现。
有时看到白云蓝天,压在心底一隅的愿望就会袅袅地拂上心头,就站下来翘首遥望,期望从雪白的云端看到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和唐僧担经骑马的身影,看到跨着麒麟、乘着凤凰、驾着仙鹤的神仙划过蓝天的情景。
怀着同样的心情,有时在晴朗的傍晚,吃罢饭,就爬上我家所在的4层青砖家属楼顶,去看落日。那时兰州城多是3层以下的房舍,空气很少受到污染,天空便显得格外明镜透亮,有时看到燕子在广阔的天宇间展翅飞翔,听到鸣荡不息的叫声,身上又拂过凉爽的晚风,心,便更添了几分闲适 几分神圣。
身体靠在大楼平顶西端用青砖砌起的四方形的烟道的西侧,眺望大千世界,心灵就被美妙的幻想所弥漫:西方的云光烟霞訇然洞开,现出金楼银台、神歌仙吟、霓衣徐飘、白虎豉瑟、鸾鸟拉车的仙境。
二
成人后,有一阶段总是以童年那段极单纯的经历,演算后来复杂人生过程中的复杂心路:相信不管人们对天主教徒的洗礼持何种看法,但每个人都得承认,他在成长过程中有过为神话所感动,由此心灵得到净化的经历。我想这类似于无形的“净坛吧。以这无形的“净坛”,每个初生生命的心灵得到了一种神圣道义的预先洗礼,也算是为成人后追求正义秩序的一种本能的铺垫和预习吧,由此,宏观的整体的人类成了讲道德的生命类群,成了视除恶扬善为人间正道的生命族群。这样看来,用“幼稚”二字概括人类童年时代表现的一些心态多少有些“论据”缺失。人在童年时代对神话向往,进入成人后无非变成了向往美好生活,不过多了诡巧和心计罢了。
为此,成人对天的眷恋也就值得“研究”。
对于少数性情中人来说,他的内心始终有一种记挂,似乎先天预设了与蓝天、白云、星空的一纸约定,站在天的底下,是践约先天的约定。那时,他会感到被生活磨钝的思想触觉,在注入的新的宇宙精神的呼唤声里,煽起了新的锐利的想象激情。
而更多人看蓝天白云,会使疲惫的身心找到宁静的精神慰籍,为被快节奏的生活拖累得快趴下的灵魂,找一方休憩的空域。
还有那些所谓的爱智者们,从视野所及的天空多想起宇宙和人生。他们相信蓝天和星空不存在神话和天神,但相信宇宙万物背后必存在着一种“道”一种“逻各斯”,深隐着物质和生命的全部秘密。于是,膜拜的心理应运而生,不过是对知识和人类创造力的崇拜,他懂得能穿透层层假象和迷雾的“神”,使知识和创造力,而非其他。
还有看落日的心态,只为感受心灵的愉悦,信心的感召。
有时来到黄昏中的黄河南岸,夕阳已将午时的单调景色涂染得满目妩媚:湿润的深色土地,闪耀着玫瑰色的光;宽阔的河床,泛荡起熠熠烁目的流光;看河对岸的西端,隐在光影中的北山丘麓,如系在天水之间微微曼舞的深紫色飘带,似为永恒的太阳和云天做歌,为滋新意志的生命曼舞。
由此,人由追求想到归宿。想,人虽是亿万年生命进化的接承者和光荣的载体,但前路亦同深邃的蓝天似无止境,所以探索和创造的信心永不应衰竭。他会在光彩中说:探索之路何尝没有美过旷野的风景?生命的创造何尝不能点亮更险美的生命奇迹?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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