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艳羡那一树樱花,也曾垂涎那一树樱桃。
我一次一次地梦想着,拥有一棵樱桃树,每年三月春暖的时候,那浅红的花儿簇拥着枝头,蜂儿飞,蝶儿舞,我留恋在樱花下,深深地吮吸着,让那些飘溢的芳香沁满心芳;五月春深的时候,那娇艳的樱桃泛着光亮,一簇簇,一串串,红红得结满了每一根枝条,我轻轻地摘下一颗,美美地含入嘴里,让甘甜润透我的肺腹。
我这样想着,我也是醉了。
于是我在院子里栽下了一棵樱桃树,我盼望着它长出我的梦。
头一年的时候,它稀落落地开了几朵花,稀落落地结了几个果。于是我盼来年。
第二年的时候,它稀落落地开了几朵花,稀落落地结了几个果。于是我盼来年。
第三年的时候,它稀落落地开了几朵花,稀落落地结个几个果。我要崩溃了。我跟妻子驱车来到一个村子,在人家的樱桃树下端祥,与自家的樱桃树对比,一样的枝干,一样的叶子,为什么人家的树上开得花那么多?一树一树满是的,密密麻麻,花海一样。最后得出的结论,或许是我买的树苗品种不好吧。妻子要把樱桃树移走,我是有些舍不得,毕竟种了好几年了,也有了感情,虽然开花不多,结果不多,可人家毕竟还是开过花结过果的嘛。在我的坚持下,妻子答应暂且把树留在院子里,以观后效。
去年冬天,一个偶然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棵樱桃树的一根枝条上长出了许许多多小花苞,圆圆的,与又尖又细又长的叶苞有明显的不同。再一看,每一根枝条上都是这样,象列队出操的小不点儿,一直站到枝条顶端。几年来一直不声不响的樱桃树终于给了我莫大的惊喜,一有闲暇,我便来到树下,细细地观察着他们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改变。三月下旬,樱桃花次第绽放了,我惊奇地发现,每一个花苞里,竟然会藏着好几朵小花,我终于明白,那些樱桃为什么是一簇簇的了,原来这每一簇的果实都是“多苞胎”,他们都是一个花苞里的亲兄弟。
我也有了自己的一树樱花。在春天的阳光里,那些闻香而来的蜜蜂,贪婪地在花蕊里寻寻觅觅,间或扇动着两片羽翼,一路哼唱着从一个花朵飞到另一个花朵,真是惬意极了。相比好动的蜜蜂,蝴蝶就安然多了,它安静地待在那儿,很悠然地呼闪着一对花翅膀,它一定是陶醉了,才会这样旁若无人地沉迷在花的意境里了。
四月初,樱花就败落了。再过一个多月,樱花孕育的果实就成熟了,我是那么地向往着那个一树樱桃的日子。
今天的拥有,是几年的守候啊。
它曾给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失落,我也曾认为它是不会象别人家的樱桃树一样花开满枝了,更不会象别人家的樱桃树一样果实累累了。最终,它却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它用一树花朵回报了我的守候。不是樱桃不开花,是我的心太急迫了,这是一种毛病,我想不仅仅我有这个毛病,有这个毛病的人肯定少不了。其实,人生许多东西是需要守候的,急也急不来,还弄坏了心情,倒是一番耐心的守候,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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