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一结对子,争做一对红。华志平还没找到对子,他这时立刻想到了王文峰,原来忘了。王文峰虽不是团员,可不是落后生,学习不错,为什么不和他结对子呢,可以帮助他政活思想上上进,争取入团。他学习就数作文棒,班里写作的榜样,自己的作文不如他,以后可以叫他帮助写作。还有,他的钢笔书法也很好,都可以向他学习吗。和王文峰结对子,这肯定最好,最理想,要是别的团员和他结对子,自己没赶上晚了,可不后悔死了。现成的两人的关系又很好。想到这里,华志平就很快抽空找王文峰谈谈,以后好向团支部回报。
教室和后排的教职工宿舍之间,东西有两行桃树,棵棵树都已开满了粉红色鲜艳的花,每一枝条都裹满了小花朵,象一枝枝花棒插在树上。拥挤的花朵间,伸出了一些绿色的尖夹头,极力探望着春天的生机气息变化,准备迎接美好、灿烂的春天到来。偶尔从教职工门口出来大人小孩站在桃树下或在落日时的光照中,人与桃树融合的情景更显的象一幅亮丽多彩,习习生辉,如诗似歌的画,给校园增添了另一种韵味和彩图。青纯的桃花香味,飘逸四方,吸一口格外清新,沁人全身脏腑,迷人涟涟。
这天,华志平晚饭前就约好王文峰饭后一起出去散步,他俩先是一起来到教室,见渐渐来的人多,就出来转到教室后,看见桃花盛开,芳香四溢,就一起顺教室后墙根,在桃树花开的相伴下,二人慢慢向东走着。
"这桃花真好看,滿满的一树,带一股清香味,你闻到了吧?"华志平说。王文峰不暇思索地说:"季节到了,万物生发,正是春暖花开时,花香随风飘,沁人肺腑,使人精神振奋,好新鲜啊。"华志平听了,王文峰这不是作诗吗,心里赞叹不已,不愧是作文高手,用词就很好,顺口成章,油然而生,脱口而出。两人都不时攀一枝桃花用鼻子闻闻,称赞几句,然后放开,弹起几片花瓣,飘悠悠落下,回馈了大地。
王文峰跟在华志平后边说:"这里的桃树都剪修的不高了,很整齐,墩实的,管理的好,花朵团聚,稠密。我家那棵桃树没剪修过,长的又高又四开权着,桃花稀,没这个多。"
"就是,"华志平忙接话,"人也是这样,要不断改造思想不断改造世界观,和修桃树一样是一个道理。这样才能进步,政治上有收获。这些日子你结对子了吗?"华志平忽然问,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结对子,结什么对子?"王文峰反问华志平。
"前些日子,任老师在全班团支部大会上,号召全体团员和群众交朋友结对子,在班里也讲过一次!就是叫一帮一一对红。"华志平给王文峰解释,心里有些诧异,他怎么不记得,是忘了还是没注意。
"噢,那是团员的事,我是群众我找谁结。"王文峰有点自卑地说。
华志平一听放心了,原来还没有团员和王文峰结对子,他心里还生怕张棉地抢了先,早找了王文峰呢,这下就好了。
二人慢悠悠说着话,在桃花的伴陪下走出了教室屋后,越过大路和两边的大白杨树,来到校中的舞台广场。不远处,校食堂里还亮着灯,很少有人进去打饭买菜了。他俩靠广场边走。华志平说:"咱俩结对子吧,互相帮助,一帮一,做一对红"华志平一直瞅着王文峰等他答应,期待着他,最好痛快地答应一声"行。"
王文峰想了想,一时没表态,华志平有点失望。忽然,王文峰笑了,提高声音说:"你本身就是团员,学习又好,我能帮你什么,只有你帮我才对。"王文峰挺干脆地下了结论。
"不对不对,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不是一方光帮一方,是互相帮,争取一对红"华志平说完见迎面来一个人,一看是班主任任忠信老师打了饭菜回去,忙问老师这么晚才吃饭,任老师说抽空去家访了。原来每年春季,有些困难生思想波动大,有的辍学,学校要求班主任重点家访了解情况,安抚学生思想。任老师看见他俩散步说:"你俩谈心呀,谈吧,互相帮助,取长补短。"任老师说完走了。
接着刚才的话题,华志平说:"你看任老师都叫谈心互相帮助,不是一方只光帮另一方。再说,你的语文作文比我强多了,还有你的钢笔字写的多好,学校都叫你帮忙刻蜡纸钢板,你整天默默学习,从不出风头,这不都是你的优点长处吗,对吧。"
华志平说完笑了,王文峰也笑了。他听华志平说完这段话,心里觉着暖烧烘烘的,知我者志平也。华志平见王文峰心情很惬意高兴的样子,接着又说:"你现在要争取进步,加入团组识,现在都到初二第四学期了,还有一年多,你努力吧,可别悲观,到时我一定给你当入团介绍人。你得有要求,好配合才行,可以写一份入团申请书。"王文峰听了有些激动,看着华志平说:"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那么多那么远,你替我想到了。志平,你太好了,我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你说的太客套了。"华志平看到王文峰对自己这么信赖,也非常高兴,就想着说:"老师说过,人生有三大政治生命,上小学时先是少先队员,以后岁数大大就是青年团员,最后是共产党员。如果思想不进步,政治上是白丁,那也只专不红。这个老师都讲过,你凡知道的。"
"对对,是讲过,我忘了。"王文峰连忙回答。心里完全明白了政治生命的意义,并很佩服华志平,对自己说的都是知心话。
华志平看看王文峰,握他一只手朝校后大操场走去。一会,王文峰想着说:"志平你看,咱班第一任班长张山远,什么下场,没入上团就下来了,不少同学对他有看法,不诚实,以前就看他整天鬼鬼祟祟,活头点脑的样子。张棉地已入了团是班长,也下来了,对他好象没什么感觉,可有可无。年桂永是团员,又当了班长,虽然都能和得来,我总觉他有点老奸巨滑的样子,也就算他稳当,早入了团,学习委员又连升到班长,人家是吃国库粮的,能理咱吗。你不,我以前没想那么多,没事就多读读书练练字,多写写。"
华志平听王文峰说的有点多虑,就说:"勤学习,这就是你的长处优势,这方面全班都佩服你,可是思想政治要求进步也不能缺少呀,咱只做又红又专,不做不红只专。"
"行。"王文峰想一想笑了说,"志平,有你对我帮助,我放心了。你以后经常提醒提醒我,真的首先得政治思想掛帅,努力学习朝前赶,不做政治思想的落后分子。"王文峰说的心情特别舒畅,一口气说完象要轻装上阵的样子,又抬头挺胸的。
"是呀,你这样要求自己就行,不能象以前那样,给人一种脸总是板板的、紧紧的没一点笑模样的感觉。"毕志平笑着又说他以前的表象。"是吗,我自己平时怎么一点感觉没觉着,怪不得不少同学不大理我呢。"王文峰看着华志平说,似乎找到了自己不能进步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很意外。
华志平站住不走了给分析说:"当然,这样的事你自己感觉不到,别人感觉到了。你看你左嘴角经常拉的紧紧的闭着,比右嘴角还高一点点,像是对人生气不和别人说话,太严肃不平和的样子。当然我知道你这是无意的,不过别人不知道,一看你这样也不敢和你说话不接近你了。"
"真的吗?"王文峰忽然明白似的说,抬起一只手,按住左嘴角向上向下一下下拉扯移动,并不时停住对华志平说:"志平,你看这样行不?这样还行吧?这样有点微笑吧?"他拉扯的嘴角肌肉失去了自然运动的状态,说话都咬舌漏风不清楚了,脸都成了怪模样。华志平看了直想大笑,使使劲忍住了,最终还是"哧"地一声笑才又忍住。然后认真带微笑地说:"不要这样硬拽,你平时自然放松的样子就行了,别拿劲,太拿劲了反而不自然。不信过后你用镜子照照看,哪样自然受看就那样表情行了。"
"对对。"王文峰连连点头,非常相信华志平的话。王文峰有信心,华志平也很开心。两个青春年少的心,通过一场谈心对话,不管他们说的是否有偏差,但他们的思想认识,努力进取的方向是一致的,两人心里毫无隔核,青春的情感密切融合起来,相互不再分彼此,说话说透心里话。
二人还谈了班里的一些情况,也谈了老师讲过的中苏论战和苏修变质复辟的情况,只是觉得中国有毛主席的英明领导,绝不会出现修 正主义和资本主义复辟。两人什么都谈,校内社会,国内国际,也笑谈了以前语文老师念的越南抗美斗争,越南“南方来信”一本集子的文章,游击队灵活打击和嘲弄美军的有趣故事。二人谈的真不少,也真高兴,在后操场都觉有点冷意才回去。
华志平回到教室,王文峰要回宿舍,说去拿《青春之歌》这本小说看,宿舍灯光太暗。回宿舍的路上,王文峰浑身轻松,只有一点心事,但还是高兴地不时用单脚跳跃一下,想着华志平刚才说的人生三大政治生命的重要,人要没有了政治生命,就无意义了,就成书呆子了,也就只专不红了。对第二次政治生命,自己决心努力争取。他想起了任老师讲过的部队学习毛主席著作先进人物,廖初江、丰富生和黄祖示的事迹和雷锋的事迹,都是政治掛帅思想领先。上山下乡回乡知识青年董加耕、邢燕子、侯隽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听毛主席的话,积极参加农村社会主义建设,用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为立足点,用学到的知识带领青年和社员群众开荒整田,改造建设农村,都取得了很好的成就,给青年学生树立了光辉榜样,受到党和政府人民的极大关怀和表扬。他们都成了党员。别的不说,就是自己的姐姐,不也是党员吗,家里还有墙上挂的她的几张先进工奖状,姐姐经常受到机关领导的表扬。他想到这些,更觉得自己应努力上进,争取早日加入团组织,成为一名光荣的共青团员,那多光荣呀。姐姐知道了,一定很喜欢。
王文峰回到宿舍,拿出书没立即走,想起那点小事,从下层床自己的床铺底下摸出一个小圆镜子,对着镜子左右照照,自己的脸部表情果然如华志平说的那样,太不理想,难看,象给谁生气似的。于是就把小镜子放在靠墙的床头横木上,用毛巾垫好,由于宿舍灯泡光线暗,他弯下腰去,照着镜子,观看自己的脸部表情怎样改变一下,于是就用左手指按住左嘴角,再用右手食指按着右嘴角上下移动,以找脸上最佳表情。一会双手再交换动作,以达到两嘴角平衡和舒展开那左嘴角的一道稍凸起的折皱皮肤。这样手指移来移去,嘴角和脸的表情就是不理想,一会,腰下的累了,他然后停下,看着宿舍没人,自言自语说:"嗨!怎照都不好看。"于是生气不再照了,把小镜丧气地胡乱塞进铺盖下,拿起书快步奔向教室,别耽误了晚点名,不能迟到了,刚和华志平谈过心,就违犯纪律,那多难看。
到晚自由活动时,王文峰看见全班同学都已作完作业,进进出出教室,有坐的有站的,叽叽嚷嚷。他转头看看华志平,华志平正在整理各组作业,就走到跟前小声说:"志平,你没大事吧?"
"没事,交完作业就行了。"
"没事你送完作业咱出去溜溜吧?"王文峰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华志平忙答应:"好好。"心想刚和他谈过心,这王文峰怎么了,怎么有点怪异的样子,难道又出什么事吗?他心里叽叽咕咕打着问号,始终猜测不出来。
华志平交完作业,回教室朝王文峰一点头,两人出来朝校南大门走去。华志平说:"咱不走远,不去后操场了,南大门不远,门口有灯光照老远,咱就来回走走,你说呢?"天黑,华志平暗暗观察着王文峰的表情
"行行。"王文峰不加思索地回答,很随意。
他俩走出校南大门,两人虽一般大,王文峰略矮一点,比华志平瘦而弱一些。华志平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可说,王文峰瞅瞅华志平,边走边动了几下嘴唇,嘴欲闭欲张地又停住了。
"校南大门的灯光不太亮,瓦数要高,照的还亮还远,咱不走远。"华志平首先找话说。
"志平"王文峰又看着华志平终于说,"你说我脸上的表情就是不行,我照镜子细细看看总象生气,嘴角怎么拐拉都不好,你说还得动手术吗?"王文峰看一眼华志平,自觉无耐又焦躁,又象从华志平那里再找到解决的办法,自己无耐又悲观的样子。
华志平听了突然明白过来,原来王文峰是因这点小事闹情绪的。华志平直想哈哈大笑,却不敢那样笑,怕伤了和王文峰之间的感情,也怕伤了王文峰的自尊心,就强忍住笑,拉着王文峰的手来回边走边说:"文峰,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一点点的事。人的脸部表情各有不同,脸有自来笑的,也有苦相脸,也有圆眼黑脸的,还有一脸横肉的,都是天生的,哪怎么改,无所谓,只要咱平时热心待人就行,个人表情无大碍,关键是心理好实在,不能光看表相。”华志平见王文峰一时无语,光闷头踱步沉思,又细心解释,"下晚咱谈话时,我说你的嘴角不自然,平时象和人拿劲似的,你再放松自然一点就好了,平时和同学们多说说拉拉,一起该说该笑就行了,你别太在意这点点小事,我说你信吧,我只觉得你平时活泼不足,严肃有余,自己光注意自己的事,忘记了还有周围,不肯和同学交往,这样就把自己孤立了,其他人对你就没多少印象了,和同学们打不成一片,我是这个意思。"
王文峰听完华志年的这篇大道理,脸上不好意思地渐渐笑了。华志平松开王文峰的手看着他说:"你看看文峰,你这一微笑表情多好看,平常你在班里要经常这样,肯定有许多同学愿意接触你了,近你前了。”
"对,那不假。"王文峰认真点点头,如释重负地说:"以后我就得这样,听你的。咱回去吧!”
二人走进校南大门几步,朝西走不远就顺西边这条南北大路向北走去,越过南边三个班的那排教室,快到第二排屋角时,只见本班教室从门口射出的灯光里,邱永山和年桂永走出门口没几步,邱永山就大声和年桂永说话,华志平和王文峰二人走近看一眼他俩,从旁边走过去进了教室,知道他俩可能也在结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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