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在宿舍,华志平拾掇着网兜和笼布准备回家带饭,想着如果家里再有斤把大米带回学校换成米票喝稀饭,尽管光吃咸菜,有大米稀饭那也够美的了。正想着,见张棉地走进来说:"在教室里我就看见你朝孙佰祥请假来,你回家过几天来?"华志平说:"我给说了,明天下午或后天上午就来到,他怕我在家多住,说学校里说不定什么时候有大事,叫我后天上午早来到,我答应了,真是。生怕别人在家多住了,象不维护他似的。走到教室外,还单独悄悄说我表现不错,平时相互关系都很好,叫我在班里带个好头,别学一些人一回家就三回天一个星期,无组织无纪律的。我看他那殷勤样,又象乞求人似的,真好笑,何必呢。"华志平说完也轻笑两声。
"这个家伙太刁,也就胡弄咱,你说咱光在这里干啥,又没大事,就他们头头事多。我家里家外活又多,我请三天假,他还准了,说别的班里的人才保持三十来人,咱班也不能太差了。我不管那个,该请假我就请假,家里锅屋漏雨急等缮。他还真会耍嘴皮子说要给我帮忙。"张棉地说完和华志平笑了。
二人一起走在路上,他俩谈了学校的形势,说跟着大批判方向没错,人家怎样咱怎样,张棉地说咱可千万别管闲事。华志平想起那晚的批斗会,至今还心有余悸地说:"那晚批斗会,就是斗人太狠了。肖歌那小子把付照明都治的昏死过去了,又拍又锤又按,他也下得了手。要叫我,死也也下不了那手,叫我念批判稿行,打人下不得手,人家和咱没仇没恨的,不就是批判他错误思想吗,又不是战场上消灭敌人"说完,边走边和张棉地靠近了些,他想,张棉地肯定同意自己的看法。
张棉地听后,拍了一下靠近的华志平的肩头说:"兄弟,人家批人家的事,愿打谁打谁,和咱无关,咱管那些熊事干啥,谁行谁说了算。说不定人家将来都行,就毁咱弟兄们了。孙伯祥这样的人将来也行,这个尖头怪。"
华志平不再吱声,心想张棉地只想自己的事,不由想起以前任老师在班里领学毛主席的反对自由主义的文章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明哲保身,但求无过。张棉地纯粹就是这样一种人,自己连观点也没有,没有是非曲直。两人走在一起,华志平总觉张棉地离自己远远的,不由长出一口气,二人没再说什么,沉默着走了一会,张棉地又谈起他家的事。他说他家自留地地瓜长势很好,秧子猪也爱吃,年底就能过磅,鸡鸭蛋吃些卖些,称盐打油就够了,他爹和他两个妹妹一年挣工分年底还得钱,不多,他两个妹妹还要添件衣服,他爹不要。他说他想家庭再宽阔些,他想下来学,学校也不象上学的样。张棉地滔滔不绝地说了不少,华志平又是连连答应,并无回话。不知不觉,他俩走到岭南头路边的一棵树前,华志平想起二年前他们考初中体检后走到这里休息时,张棉地还趁空忙到西边沟里拔草喂兔子。张棉地也真是勤力人,在农村就是内行,忙里忙外,干农业确实比自己强。
越过了树,张棉地说:"有的村开始搞起来了,俺大队还没怎么样,听说您大队都在写大字报,起来了?"又嘱付华志平,"咱回家可别掺和他们的事,光咱学校的事咱都参加不完,庄里都是熟人庄邻。"张棉说的是肺俯话,华志平忙接着说:"对,回家咱不参加村里的事,咱是上学的,村里的事咱又不知道,咱又小,管那些事干啥。"华志平也说的真切,知道张棉地是在提醒他。不知不觉,二人进了村,仍然象以前那样,在桥南头他们分手了,各奔回家路。华志平走在村的巷子里,心里十分轻松。他想大队里再怎么搞大批判也与自己无关,只是破四旧时,担心被查出那十几本小画册。自学校去村里破四旧回来时,就把那十几本旧画册焚烧处理完毕,现在回家,也没有了担心,没有了心里包袱和负担。只是当时烧那十几本小画册时,心里恋恋不舍,直觉可惜。可双手还是一张张一叠叠撕开那些画页,不情愿地扔到火堆里才万事大吉了。否则,被母亲无意中从门头倒窗户翻找出来,再被别人看见拿出去看见,自己就倒霉了,会说一个中学生,造反的红卫兵还窝藏旧画册,那不成反面人物了吗,是批判打击的对象。
那十几本小画册,有杨家将的,杨业归宋、杨七郎打擂、穆桂莫挂帅;三国演义有:落凤坡、三顾茅芦、赤壁大战、火烧新野、三国归晋;岳飞传有:岳母刺字、枪挑小梁王、黄龙镇、双枪陆文龙、风波亭、等等。那工笔画的粗细线条,刻画出了杨七郎的凛凛威风,岳飞英武不屈的赤胆忠心,至今铭刻在他的心中;那藩仁美、秦桧那奸贼、阴暗、丑陋的形象至今也没有忘记。十几本小画册,一把火化为乌有,只能在脑海的记忆中翻阅一下。虽然烧掉了这十几本小画册,但华志平又想得开,历史课上,老师早就讲过,封建社会的一切英雄人物,农民起义领袖,最后是失败的,虽然有的成功,但最终还成为帝王将相、成为统治阶级,广大劳动人民照样受剥削压迫。因为那时没有无产阶级没有共产党的领导,华志平相信这个马列主义的科学论断。
华志平又想起了前一阵子,村里破四旧的一天,本村从县城上学的一个高中生回家,和几个青年民兵,冲进本村他姨夫家,叫外号老鬼的姨夫交出寓藏的旧书籍旧画及假药,他姨夫老脸笑呵呵地认为,外甥还能不给留脸公吗,说早就不干这些东西已扔了。那想到高中生和几个青年在屋里院子里一阵乱搜翻找,结果找出几本旧历书、相面书,中草药书及假膏药,还有老鼠药等一大堆东西,这个老鬼当时没想到自己的亲外甥还真动了真,原想被数落几句也罢,就承认赶四集蒙骗人的事实,那想到那高中生和几个青年围着他批判了一通,老鬼的小脚女人,当场还揭发了他"不正经,赶四集回来还拎女人在家住宿,还不兴她到外边说。最后一把火把搜出的本子纸画药烧了个干干净净,老鬼干掉几滴眼泪,心痛。
当时,华志平想进去看看,大门口有把门的青年民兵不让进,过后华志平才进去看一眼,老鬼说:"都走吧,看什么,吃饭的家什都烧了,华志平当时想:那个高中生思想真高尚无私,亲情也不行,造反精神就是强。所以,他更坚定了烧那十几本画册的决心。
就在那天下晚,他回家趁没人把那十几本小画册拿到厕所正烧时,母亲从门外回来了,见厕所里火光闪闪大惊,刚要喊,走近一看是华志平,不由大声问华志平为何跑厕所里烧画册。
华志平一慌,忙向母亲说别大声吆喝,就把来龙去脉的事和道理说给母亲听,母亲似乎明白,又不甘心地说:"你说说,这要干什么,你赶快烧吧。我去门口给看着人。"华志平很感激母亲对自己的支持,顺利安全地烧完了画册。
华志平心情轻松地穿过长长的南北弯曲的小巷南头,向西一拐,十几米的大路北,是一个没有大门口的深巷子,大门两边各拴一头牛,一头大黄牯一头青石牛。华志平对这两头牛很熟悉,是他生产队的,放麦假秋假时,这两头牛常拉车和耕地。深深的院落,是生产队办公和开会的地方,最北头是三间旧草堂屋,一个西里间,东边两间是办公开会的地方,院内两间西屋,早已没有了上盖,只剩屋框,堆满了生产队的一些犁具拖车等东西,东屋也是两间,也没上盖,北边一间盛了柴草杂乱东西等,靠南头一间是半截屋框,成了男人的公共厕所,据说明年麦收后要把西边的那两间屋重新垒垒缮一缮,有的风刮雨淋要倒塌。
华志平走到队屋大门口,不由向北转头看向队院里,正好一个人在堂屋门口站着吸着旱烟也向外看,他一看见华志平就大声喊:"哎!华志平放学了,你过来一下帮帮忙。"
华志平站住一看,是自己生产队的社员大青年姜整年,小三十的人,手里常握旱烟袋。一见他华志平心里就不大痛快。这个姜整年,解放后十几岁了才插班上学,上了没三天,就偷别人的石笔和铅笔,还到别的班里偷人家的钢笔,被人发现后追到他家里,弄的满村风雨,从此他也不敢上学了。一个咳嗽老病的母亲根本管不了他。过去他家八九十亩土地,因他父亲赌博吸大烟时间不长,就把家底折腾光了,解放时,他爹早已死亡,他娘孬好养着他,过起了苦日子,土改时,他家划了贫农,怎耐他娘还在他爹时也传染了烟瘾,一直没戒掉,解放后家里的粮食,他娘常赶集卖了买烟吸,庄邻也称呼他娘为大烟鬼。
姜整年不上学了,偷人的事臭名远扬,和人家小孩玩,不给东西吃就打人家耳光,气愤的男女家长找上门,他大烟鬼的娘也无耐,话也说不成溜,吭吭咳咳,慢慢吞吞不断眨着眼珠,瞪着人家说:"又没在家,你说......你说,管不了,这怎弄。"人家知道找也无用,只是去说道说道,见着姜整年,真想揍他一顿,可他早跑没影了。
四清时,姜整年二十来岁,工作组虽知他品行不太好,念他出身成份还好,就帮助他教育他,多次给他上门谈心做思想工作,叫他好好做个贫下中农的带头人,爱集体,就培养他先当了生产队的贫协小组长,以后准备接替小队老队长的班。他当时满心欢喜,爽口答应,积极能干。谁知他当了小队的贫协小组长时间不长,就乱替老队长安排农活,想当队长,文革开始后不久,他就要夺生产队的权,老队长气的撂挑子了,他要说了算。这天,他要给饲养员写大字报,正愁自己不会写字,一眼看见了从学校回家的华志平,就忙喊起。华志平见是姜整年喊自己,打心眼里就不舒服。
"来来,帮帮忙,中学生红卫兵。"姜整年客气地向华志平招招手,叫到屋里。华志平心想,叫帮什么忙的,抬抬东西?就迟疑地进到屋里。姜整年用手拍了一下华志平的肩膀,亲热地叫他坐到桌前那把黑亮端庄又古老的太师椅子里说:"现在都搞文化大革命,咱大队也搞了,咱小队里也有问题,你光上学不知道,那个喂牛的姜坤泰太孬,他是老中农,你看他把队里的牛喂的精瘦,不胖,队里叫他喂牛的豆子凡都叫他偷家去吃了,他这不是反动吗,要走资本的路,咱不答应,他这是利削咱小队的社员。"
"你知道你批就是了。"华志平听他说的乱糟糟,站起来就要走又说,"我回家拿饭的,明天还得回学校,学校里也正忙搞大批判。"
姜整年一把把华志平猛按在太师椅子上,颠的华志平的屁股有点疼,华志平很生气,皱了皱眉。姜整年接着说:"你不能走,我不会写专叫你帮忙的,耽误你不大一会,我给你拿纸和铅笔。"说着,从桌的抽屉里给拿出铅笔和记工的本子,双手铺在华志平面前。
华志平才不给他写,又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你敢!"姜整年发怒了,他把旱烟袋朝桌子上"叭"地猛一摔,大声指着华志平说,"我是咱小队的贫协小组长,管全队的贫下中农,也管队长会计,更管着你们家,叫你帮忙写大字报你不干,你这是光对我吗,是对全队的贫下中农的态度。你还是学校里的造反红卫兵,还得好好向贫下中农学习,今天叫你写你要不写,咱看着,我明天就到您学校告你,说你不支持贫下中农造反,不支持大批判写大字报,和贫下中农作对。今天你不写试试!"说完直楞瞅着华志平。
华志平听他这一说,一下子站住不动了,心想,这个孬种,说得出来就可能干的出来,他有些时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办,真给他来硬的也不行,他要去学校一告一闹轰,自己可就难看多了,是对文化革命的态度问题,立场问题。想想就软下来,转身怯怯地对姜整年说:"我又不知道具体情况,我知道怎么写?"
姜整年一看自己的威吓这招成功了,态度马上和气地说:"不要紧不要紧,我说你写就行,咱有实事吗。"说完,又拉华志平坐下,把笔递到华志平手里,又把本子给揭开。于是,姜整年站在一边,点着早烟袋,一边吸一边想一句说一句,华志平就写一句。"牛这个瘦劲,没吃上豆子,不是你偷家去吃了吗?没错,别人想偷也偷不上......"写了七八句,姜整年眨眨眼,又想一想没词了,于是使劲吸了一口烟说:"您中学生都有文化,用什么词都有,写过许多大字报,我想不出来,就这偷牛料的事,你再给分析分析,批判批判,怎么也得写大半张纸吧。"华志平咳嗽了两声说:"你吸早烟满屋呛人难受,叫人怎么写?"华志平放下笔,看着姜整年埋怨说,也故意找他的茬,本来心里就不痛快。
"好好好!"姜整年忙磕掉烟袋头里的灰,百依百顺,又讨好地说,"不吸了不吸了,中学生就是嫩气。”
华志平光想着回家,早离开这里,不想和姜整年掺和在一起消磨时间,又没办法,自认倒霉,于是在后边给随便加上几句,你这是资本主义思想,私字当头,损害集体利益,走资本主义道路。字写的较大,够一大半张纸了。华志平说行了,给加了不少,就这些就行。不
姜整年叫念一遍给他听听,华志平就小声给念一遍,姜整年听了琢磨琢磨,瞅着华志平说:"行,还是中学生有词,就是太短了。我到里简拿红纸和毛笔给你,你抄一张。"说完,进到西里间,殷勤地拿出一张红纸,毛笔和墨汁瓶,放到华志平面前的桌上,亲自把毛笔放到华志平手上,把红纸给铺好,把墨汁瓶盖给拧开,拿到红纸一旁,自己站在一旁等候着说:"这回你抄吧。"
这一刻,华志平坐着看到姜整年这样殷勤地伺候自己,感到好气派、自己好神气,一动不动,象高力士为李白脱靴那般享受自得。华志平看一眼姜整年对自己象哈叭狗,象奴才一样顺从还又伸手给压住红纸边,华志平心里好笑,就认真给抄起来。
抄写完,华志平抬眼看着姜整年问:"怎么落款,写上你的名字?"
"不不!"姜整年一听忙摆手否认说"不要记我的名字,写上贫下中农这几个字就行,就包括我,还有其他贫下中农,也不能写全体贫下中农,有的贫下中农太操蛋。"
华志年听了,心想他这是什么混蛋逻辑。于是就按他说的,在大字报的右下方写上:贫下中农。
"好了,帮完忙了,我走了。"华志平撂下笔,站起来,拾掇着网兜笼布要走,姜整年又忙拦住说:"你走?别忙,你把大字报带着顺路贴到姜坤泰的屋后墙上,这里有半瓶浆糊,你捎着。"说完,就从抽屉里拿出半瓶浆糊递给华志平。华志平不接,很不高兴,反驳说:"你叫帮忙写,给写完了还叫贴,你自己不能贴吗?"
"我不能出去贴,"姜整年假装说,"这里没人,乱人来了怎办?有来写大字报的怎办?你去贴上吧,又累不着,也别吱声,也别说是我叫你写的,谁问也别说。要不然,你就成调拔离间了。过后我去看看你要没贴,把大学报弄没了,我可绕不了你,明天我一准去您学校告你不可,让您全校都知道。"姜整年最后又摊牌威协,气势汹汹的样子。
华志平看着姜整年这不讲理的样,心里又胆怯起来又觉倒霉,怎么今天遇着这个丧门星了,混蛋玩艺,竟一时说不出来话。只见姜整年把大字报卷了几卷;和浆糊瓶一起送到华志平手里,就站一旁抽起烟。华志平长出一口气,心里承认今日栽在这个丧门星手里了,于是一手拿着网兜笼布,一手拿着大字报和浆糊瓶,生气走出了队屋。边走边想,队里怎么叫这个王八蛋掌权了......
华志平回家放下网兜笼布,母亲见状说:"你回家给谁写大字报,还拿家来?"华志平心里有气也不吱声,就拿大字报和浆糊瓶走了出去。刚贴上,就有几个大小男女青年跑上前喊:"又贴出来一张,快出来看呀,看看是写谁的!"这一喊,陆陆续续从各家门出来一些人围上大字报,有的出声读,有的默默看,还不时夹杂着议论声。
华志平一贴完,就匆匆逃离现场回家了。再快也有人看见是他贴的大字报。
这条街路南的墙上,贴有几张大字报,都是写大队书记和其他领导的,时间一长,这些大字报破烂不堪,有的被人撕去,只留下了,贴的一些痕迹,本该贴到大队那里去的,一些人好象有点胆小,晚上或夜里就贴在此处了。只有华志平贴的这张大字报,是生产队的,而且是写饲养员的。
一二个小时过去了,姜坤泰的大儿媳登高娘来华志平家。因为两家平时关系很好,登高娘自己实在地拿板榄坐下,志平娘纳着鞋底,陪登高娘闲聊贴大字报的事儿,登高娘笑嘻嘻地说:"你说现在好吧,什么人兴的,你给我贴大字报,我给你贴大字报,成仇人了。这成什么事了。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见。"志平娘从鞋底上使劲拔出针,缓一口气说:"就是呀,你说都是庄邻庄东的,年常怪好的,就都贴开大字报了,以后见面怎说话来。"二人又当笑话又当真地闲5谈,登高娘见华志年从南屋出来,端盒要要舀水洗衣服,就冲他直接问:"大叔,俺家他爷爷的大字报是你写的?"
"是的,是叫我写的。"华志平有点摸摸丢丢地不愿说,一提心里就有气,就想骂那孬种
"是谁叫你写的?"登高娘追根问底,毫不避迥直接问。
华志平不吱声了,拉着脸,心里沉甸甸地,志平娘忙圆场,一边从鞋底上抽着麻绳一边说:"他自己写不出来,他知道什么,光上学的,凡是别人叫他写的,家来就不高兴。"华志平也洗着衣服接着解释一句:"不叫说,凡正不是我写的,大字报是我抄的。"说完,又拉拉着脸。
登高娘见华志平不高兴的样子,不便再问,说:“都写大字报,现在不光给大队当官的写,下边老百姓也互相写,这成什么世道。"登高娘叹一口气说。
"哪里都这样,不光咱这里。"志平娘说。"不吃饭了,光写大字报能管吃?这哪里是个头哇。"登高娘担忧地说。探头看志平粮纳的鞋底的针角大小。
"上头凡有办法。"
"办法办法,多早晚才能是个办法。"
两个妇女无聊扯闲话。志平娘放下鞋底不纳了,进里间端出一簸箕地瓜干,两个妇女又捡起瓜干里的杂东西。这是准备泡好明早早推磨烙煎饼用的。
华志平洗完衣服,还不顺气儿,又回到南屋自己的小床上躺着,看见墙上挂着旧网兜里学过的初一初二的课文,又发起想来,什么时候学校搞完文化大革命,才能正儿八经地上课学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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