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越来越暖和,九级四班的同学都知道愈来愈临近毕业了。去年寒假前就都议论,八级的毕业后,紧接着九级的也快来到了,但都不知具体时间,学校领导也不知道。八级的一离校校内显得清静了不少,也少了一些闹腾,政治空气和热情也淡薄了很多,现在九级和十级的同学好象什么也不大关心,社会形势时有动荡,风吹草动,好象也和他们无关了,“八大"组织暗地里到处贴标语,吆喝"打倒全省最大野心造反起家王效禹!"【省革委主任】"打倒六大组织!",同学们也司空见惯,不感兴趣。尽管全校师生名义上还属于"六火。"都知道,一毕业回农村干活,谁还关心那些"六大""八大"的事干啥,谁爱闹就闹。于是有些同学一伙一团的各行共事。组织学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随便活动。
"摘个小毛桃也比刻树强呀。"郑永开只要一看见远处的王学云老师,就假装双手伸进两边没有布兜自家缝的大襠裤子两边抖动着,身子故意向后仰着,鼓起小肚子,学着王学云老师的样子,脸上做着怪模样,尖声尖气地一边笑一边说,常引的在一起的几个同学取乐。华志平虽也附和着笑笑,但也嘲笑他:"你可学会了人家忘不了,我看你将来就学着当小丑行,有才华。"有时华志平忍不住劝说他:"以后你别学王学云老师了,人家是女老师,又怀孕了,要尊重人家些。以后知道了多不好。"
"哈哈哈,快毕业了,自由表演吗,谁管谁。你也别装正经了,到时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郑永开说话真露骨,毫不在意,不留情面也不恼,还挖苦华志平。以后见了王学云老师在远处,还是照样学两下子给一起的同学看,自表演自乐。华志平苦笑无耐,这种人没治,谁都不管,也就不便再劝说,凡正都说快毕业了。
这天,班主任刘胜美老师在天天读刚上课时,她想给同学们读一篇文章,多和同学们一起接触接触,再说同学个人天天读实在没几个自读自学的,一些同学就在教室内说笑打闹,她想要求一些同学自觉一点,先学文章,集中集中同学们的精力,再讲讲加强组织纪律的重要性,不能光象散沙一样自由随便,毕竟还没毕业呢。她看看教室内有些安静,就说:"同学们今天大家集中学一个材料,题目是:知青回村闹革命,积极投身搞生产。"她抬头又看看全班同学,缺不少人,认为都给政治班长孙佰祥请假了,问孙伯祥,孙佰祥说没请假,出去还没来,又问大家这些同学干什么去了,有个同学说:"去陈庄里几个。"他看看一些空位子,就大着胆儿小声说,"有宋青传、钱兴宽,还有两个记不清了,总共四个人,说是宋青传他爸有画的画,在厂里用完了拿家来了,都争着去宋青传他家了。"
"还有其他人呀,都去哪儿了,能在宿舍那里吗?"刘胜美老师看着全班缺人多疑惑地问。
“我知道。"说话声很干脆也生硬的邱永山在座位上突然说。他平时不大爱说插言,可能看刘老师太温和不发火太好说话的原故,又接着说,"郑永开、蒋学仁、葛新江,还有张玉保四个人在宿舍打牌的,我说打铃了都不走。"
刘老师看着邱永山,心思一下,就对邱永山说:"邱永山同学,你去叫叫他们回教室来好吧。就说这节课老师带着一起集体学习的。"
"叫我去叫?"邱永山反问一句,不想去,脸上不高兴的样子。
"是的,你去叫叫吧,总得有人去叫来。”刘老师和蔼地看着他,还是希望他去。
“我叫他们不听我的。当时我就叫他们来他们就不来,老师你非得亲自去不可。"邱永山强调理由不想去,还叫老师去叫,许多人叽笑他,说他当老师的老师了,还安排老师去叫。
"不要紧,你去吧,就说老师叫你去叫的,都学习了等着的。"刘老师不溫不恼,也不计较邱永山,继续说服他。
邱永山一笑,脑子一转大声说:"行,我去。我去叫要不来别怪我,我一说就赖我了"说完,_站起身"噌噌"快步走出教室奔宿舍去了。
刘老师看着远去的邱永山,轻叹一口气说:"有些同学太无组织无纪律了,这么随便自由,有事也不请假。还是大多数同学好,都自觉坐在这里。"说完,拿起报纸想一想又说,"同学们,咱不光闲等他们了,咱大家先学着,下边我念大家好好听:"记回乡知识青年马胜利的事迹。高中一毕业,马胜利就毫不犹豫,坚决响应党和毛主席的号召,回到自己的家乡只隆村......"
"咚咚!咚咚!"一个同学跑进教室,气喘吁吁,手里攥着一小卷纸,快步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坐下,有些气喘,很得意的样子自我良好,好象同学老师都不存在。刘老师瞅瞅他,他也瞅瞅刘老师,并不当回事。刘老师没有批评指责,只问问:"你去庄里来?"
"嗯。 "
"那三个人呢?"
“在后边快来到了。"回答的很自然。
"以后出去和政治班长孙佰祥请假。"
"想一会就回来的没想到就晚了一点。"这位同学回答的很坦然。刘老师也不再追问,看了看大家,想着在宿舍打牌的那四个同学连去叫的同学也没回来,拿着报纸要接着念,这时小跑着又接连进来两个同学和钱兴宽。钱兴宽胖些,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先跑进来的那个同学说:"你小子不仗义,一人一张不够你就抢了来,看回来我不收拾你。"先跑来那个同学坐在座位上朝隔右边一张桌子的钱兴宽笑嘻嘻小声说:"四个人两张不够抓搁,你弄虚作假,在搁上作了记号,不抢怎弄?"
两人轻声斗了斗嘴,不顾老师的耐心等待,这才安静下来。刘老师这时说:"大家坐好,不要再讲了,有事下课再谈,今天,"她说到这里,抬眼透过教室西北的玻璃窗,看见宿舍打牌的四人及去叫的人都回来了,有的打着手势,有的还咧着嘴争斗,有的笑着比划着。刘老师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无耐地接着说,"等齐了大家一块学吧。"
五个人走到教空前的大玻璃窗下,有的又站一下说了些什么,然后有三人进了教室,回到自己座位上,只有郑永开和邱永山站在门口西旁没进教室,还相互争着说。
"我叫你说老师叫叫的,你说不忙还是打叫我站一边看会,打完一块走,都这半天了。这是你说的。"邱永山板着脸认真力争。
"你还是想看打牌的,要不想看的话早走了。俺没听清说是老师叫的。"郑永开喜眉笑脸地狡辩。
"我真没说是老师叫的?咱打堵;我说了你不承认或我没说,谁就是狗熊。"邱永山急扯白脸地刚说这里,郑永开抢着说:"都上课了,打什么堵,上课吧。"说完,一溜小跑进教室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邱永山气的小声骂了一句也进了教室。
刘老师等他俩都进了教室安静下来说:"同学们都别说了,上课己有十七八分钟了,大家都还没到齐,这样不好,都快毕业了,还是都自觉一点,不要影响大家。"
邱永山到底还是不服气郑永开,斜他一眼,又小声骂一句:"什么娘的赖皮狗!"
教室里又有了叽叽喳喳的小声音,不少同学对晚来的同学都有意见,不时斜眼撇嘴对着他们。刘老师忧心忡忡走上讲台,刚站到讲桌后,这时又看见钱兴宽站起来走出教室,看他朝厕所方向走去,她犹豫了一下说:"同学们,有事总要说一声,大家不毕业还是要遵守纪律,不要太自由散慢,如果我做的不对,有什么缺点错误,对大家管理不好,同学们可以给我指出来批评。可大家组织学习,有些同学就是不听话,对上课一点也不在乎,大家说我怎办?"刘老师说到最后,竞哽咽了两下,泪水从两眼一下涌出来,迅速淌到脸上。这是一种无耐,还是一种无助的倾诉。大家一看都惊呆了,心情都一下子沉下去,直直的眼睛看着刘老师,都坐的板板正正的茫然不知所措,教室内一时静静地毫无声响,只听刘老师强忍泪说下去:"同学们,我现在是大家的临时班主任,刚来时间不长,也没能力,没有带班经验,也从来设带过班,希望大家不要歧视我。直到你们毕业,我都要对大家负责任的,我要和大家一起站好最后一班岗,只希望大家理解我。"
刘老师没有擦泪水,大家还是惊愕地静静地看着她继续说:"大家毕业后,将来不管干农业干工业还是当兵干其它行业,干哪一行,总得有组织纪律性吧,听领导的安排吧,不能各行其事,希望同学们想一想,还是对自己好。"
同学们都鸦雀无声地听着刘老师讲的这肺腑之言,下边一个同学突然小声说:"都是几个人领着闹的,真孬种!"随即许多同学也小声气愤地议论起来。这时,钱兴宽走进教室,见刘老师脸上挂着泪水,怔了一下,悄没声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用胳膊时捅一下同桌同学问:"老师怎的?"同桌同学一直向前看,没有看他,不高兴地说:"叫一些同学气的。"
刘老师讲到最后说:"快下课了,我再补充两句。大家看华志平同学,平时就很自觉遵守纪律,学习也很自觉,不论学习毛主席著作还是看马列导师的著作文章,都默默无声认真,对提高自己的水平都有好处,以后不定哪时都能用上,希望同学们也学习学习他。”下课铃已响,刘老师说声下课了,用手擦了一下脸,脸上还挂着泪痕就朝教室外走去,此时同学们一反常态,静静地目送着老师走后,才站起涌向教室外;不象往常一下课,大家忽啦啦向外跑,碰的课桌小櫈子嘭嘭叭叭乱响,还大喝小吆地叫着。有个同学趁势说:"就几个孬,把班里引导坏了,连老师都管不了气哭了,不是玩艺!"有两个同学也边向外走边接茬:"就是""就是,一两个死老鼠坏了一锅粥"。邱永山也气的骂一句:"以后谁要再给班里捣乱气老师,就是王八蛋。!"又一个同学走到门外也接腔:"只有王八蛋才故意气老师!"
华志平对郑永开钱兴宽几个人十分不滿,调皮捣蛋无正形,气哭了老师,都是他们干的。他没想到郑永开这个朋友放肆到这个地步,打牌不上课,刻桃树,曾气的王瑞云老师转身而去,人家还有身孕呢,要给气掉了怎么办,不知好歹地在人家后边学人家弄瞎形,可够劲了。华志平觉着刘胜美老师太软弱,拿不出脾气,拿不出严肃的态度,只会干着急干操心,要是我......马上又想到这时候这形势,无政府主义自由主义泛滥,也难当老师,叫哪个老师当班主任也不好当。他虽然受到刘老师表扬几句,除觉的在全班面前不好意思外,刘老师说的是实情,全班要都象自己这样自觉学习,那多好。刘老师那不省心多了,事实偏偏相反,主观愿望和现实不统一。
华志平心里很同情刘胜美老师,这个班主任当的太难,这有什么办法呢?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课间时,华志平在教室西屋山头见张棉地无所事事地在左右看桃树,就走到他跟前,把张棉地拽到离人远一点的桃树边,生气地说:"棉地哥,你看班里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连刘老师都气哭了,哪里学校还有这样的事吗?当时我看刘老师哭,心里很难过,看她很可怜,你说那有当老师都到这个地步的?"
张棉地听了也立即生起气来,转脸瞅下四周没人听见,就骂着说:"可不是吗,当时我也是这样,很同情刘老师。这些孬种七叶子,就都不是玩艺,不想上学就赶紧滚熊的,在这里捣计么乱,以后咱可别和这些人来往,跟他们学就学坏了。"张棉地说完,认真看着华志平。华志平心里明白,看着张棉地一时脸有点儿热,张棉地知道自己和郑永开玩的不错,以此来警告自己,于是忙点头:"对!你说的对,我有数。"
两人要走开时,华志平还是想着上课时刘老师掉泪的情景,心里总放不下,既同情又不平。他突然转身对张棉地小声说:"棉地哥,不行的话,咱今晚上饭后到刘老师宿舍去看看,安慰安慰她,别叫她心里太难过放不下,我担心别出什么事。"
张棉地看着华志平笑了一下说:"你太过敏了吧,不会出什么事的。不过咱去好吗,女老师的家,不习惯,男老师的家我都不想去。"
"嗨!怕什么,是老师。你担心什么,怕谁?我真担心刘老师有什么想不开。"华志平是催促鼓励张棉地答应,又说的是实情。
张棉地想了想,终于说:"那好吧,不行晚饭后就去,咱俩一起,谁也别叫了。"
华志平松了一口气。回走的时候,忧心忡忡地说:"现在当老师真不易,太难了,学生不听老师的话,还管老师。"
晚饭后天黑,看看没人注意,华志平就忙约张棉地来到刘胜美老师宿舍门前。此时已到谷雨时节,教室后和教职工宿舍前的一溜桃树正枝叶繁茂,一枝枝的小毛桃长成,象一串串糖葫芦在绿叶间半隐半现。从教室内大玻璃窗照射过来的灯光,穿过疏密之间的桃树枝叶,形成一片大小不等的零碎几何斑光,撒落在刘胜美老师的宿舍前边,也朦胧照射着二人。教室里已有不少同学,有坐座位上有坐课桌上也有站着的走动的,在交谈着什么。
华志平和张棉地看看周围没人过来,刘老师屋里正亮着灯,布帘挡着门窗玻璃,听听里边没什么动静,小孩可能没来,华志平不由扭头朝教室方向瞅一眼,担心地说:"教室里的人能看见咱吧?"张棉地坦然地说:"看不清,没事。桃树挡着都是花花亮。"
华志平朝一边一闪小声说:"棉地哥你敲门。"
张棉地一把又把华志平朝前拽过来,不由笑着说:"你敲就是了,谦虚什么。你原先就在我头里。"
第一次要进女老师的宿舍,又是夜晚,华志平实在不大胆不好意思敲。张棉地在背后用手指不断戳他催促他。华志平于是鼓起勇气憋住气,用指尖轻轻敲了两下门玻璃。
"谁呀?我去开门。"屋内应声回答,是刘老师的声音。门开了,刘老师一看,惊讶地说:"是张棉地和华志平呀,快进屋,我拾掇一下,正好小孩不在这里。您俩吃饭了?"
"吃了。"吃了。"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刘老师十分热情,然后关上门,拿出两个钉的小木板櫈,拉着二人叫坐下。
简单的两间房,中间用一小块布帐相隔,还敞着里间,和没有布帐差不多,望着西里间一张大床,外间一张书桌,再加一张吃饭小方桌及水桶暖水瓶等生活用品,外间几乎就没有多少空间。二人靠近门口坐下,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华志平用肩头轻扛了一下张棉地,示意叫他先说话。这时刘老师已把水桶盆等东西归置完,就坐在另一个小麻扎上问:"你们两位同学来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张棉地双手盘腿上,先客气地发声了。
"就是。"华志平不由接起话。一想起上午在班里刘老师流泪的情形,马上垦切地说,"刘老师,以后在班里你可别生气了,越临毕业有的就越捣乱,你就甭管了,就那几个人领头胡乱闹。今天上午你都气哭了,我们看着心里直难受,也不平气,就来望望你。"
"哎呀!太感谢你们二位同学了,太好心,过后了还想着看看老师。"刘老师激动地微笑着,两眼又蓄了些泪水,但没淌下来。华志平见状,以为刘老师受委曲又难过起来,就忙探下身说:"刘老师,您别难过了,您……"张棉地忙接口说:"过去了,您心里别光惦念,咱非得跟他们一般见识吗,刘老师别这样,哪班都有这样的人。"
"我这不生气。您说我这个人,您俩一来安慰我看我,我就激动的不行。"刘老师忙接话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接着说,"当时是我很生气,但又没办法,一急,不觉就流泪了。您说那几个人怎哪么不自觉不听话呢。我刚来时间不长,还给我和王瑞云老师起浑号,俺长的不好也不能侮辱人呀,太不象话,王瑞云老师也很生气,怀孕拖着身子也不好发火。对我们一点也不尊重,哪有这样的。集体学习,就是不想参加随便进出,里里外外影响大家,您说我又使不了什么脾气,光会干生气,我真没办法对这些学生,以后怎办呢,就光这样吗?"刘老师说到这里,又一脸无耐的样子。
张棉地接上话说:"不是,刘老师。您还想这几个人能好下去吗,不可能,这几个人不会改,量仗着这就毕业了,谁也管不了,由他们去吧,还能蹦达几天,您别再为他们操那个闲心了,不值得。"张棉地说的话很垦切也很实在,华志平听了心里很赞偿,比自己会说话,也说的套话好听,讲说客套话自己比不了他。但总得说几句,于是接话说:"是呀,就是。"华志平有点语无论次地,"不值的,就别管他们了,无所谓。"
刘老师听了二人说的,轻叹一口气说:"您说班里要都象您俩位同学这样自觉多好,懂道理懂礼貌,老师有多省心,也用不怎样管。再说我又不会给同学们施什么压力。咱班集体学习少,自由学习自由活动多,并不累,还不行吗,就是一到集体学习活动不想参加不爱听。混乱,在学校里影响不好。"刘老师说着停一下又补充一句,"王瑞云老师也说,临毕业了,一些同学也不给学校留个好印象,不给下一届同学做个好榜样。"
"不可能了。刘老师你以后要多保重身体、别生闲气,你看前边不知哪个班的,听说硬叫老师给一伙打牌,不打完牌不叫走,多荒唐。等毕业拉倒,各回各家就行了。"华志平又举例说了这些安慰刘老师的话。他想,刘老师的思想矛盾缓和了解决了,就达到了今晚来的目的。这就是辩证法的矛盾转化。他想起了革命导师的话。
“对,华志平说的就是这样的。"张棉地说一句,华志平又接上一句:"你当时在班前边站着一流泪,淹在下边一看见也直想掉眼泪。"华志平说完这句又觉着说的太多余,他看见刘老师眼里泪水又转起来,轻轻对他俩说:"您俩位同学对我太好了,这么关心老师。行!我以后就听你们的,以后也不生气了。今晚您俩特意来看望我,我真心感谢你们俩位好同学。"说罢,又掏出手帕擦了擦两眼。
见刘老师这样,张棉地用手戳了一下华志平,同时向外一努嘴,华志平会意,二人同时站起来,向刘老师告退,并开门走出去。刘老师忙站起送出门口说:"慢走!谢谢两位同学,常来坐坐。"
二人回身向老师挥手致意,象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感到浑身轻松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觉着非常快乐,脸上堆满了自信满足和笑容。抬头看看天,空中月亮快上中天,洒向大地一片银辉,一切景物显得朦胧神秘、可爱。今晚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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