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戏法般的蓝天数
何必
29日，北京市环保局和北京市发改委联合发布了《北京市“十一五”期间环境保护和生态建设规划》。算上29日，今年的空气质量达标天已经有221天了，要完成全年238天的环境目标还差17天。北京的空气质量连续7年得到改善，但是距离北京对奥运环境质量的承诺和宜居城市的要求还有较大差距。今天公布的十一五规划也正式把“为奥运会提供清洁、优美的环境”列为2008年要实现的总体目标。在大气方面，07年底之前对中心城区20吨以下的燃煤锅炉完成清洁能源改造，08年执行机动车欧Ⅳ排放标准。十一五环保规划首次提出将调高排污费征收标准，争取率先对机场噪声、机动车尾气和城市污水处理厂排放征收排污费。北京市环保局副局长杜少中：“我们不可能自己定标准强制实行，因此规划写的这部分内容，我们会努力争取让国家出台一些有利于减少机动车污染排放的措施和政策，我们会推动这项工作。”到2008年，六环路以内200公里河湖水系整治完成，2010年官厅水库将初步恢复饮用水源功能。另外，“十一五”期间北京整体声环境都将有所改善。政府将出台五大措施治理北京噪声污染。首先要整治道路和轻轨的交通噪声，将使未来五年内，居住在道路和轻轨两边的居民声环境质量改善；第二，开发商在售房之前，必须向消费者公布有关规定认定的建筑物的隔声情况，必须达到国家相关标准；第三，对于噪声敏感点，公交车、大货车等高噪声车辆的排气、刹车等部位都要“动手术”，降低噪音；第四，2010年前，北京要建立一套全新的声环境自动监测系统，编制市民能查询的城市噪声地图；第五，对于饱受飞机噪声的居民区、学校，都要降噪处理。（2006年11月30日北京电视台《首都经济报道》）
记者在建议观点里写道：《北京市“十一五”期间环境保护和生态建设规划》近期将在北京市环保局和北京市发改委的官方网站发布。
这又是个会议新闻，内容涉及到了官方的一系列环境方面的整治措施。
我们可以读出什么样的信息和心情？
很凑巧，这几年北京市在蓝天数量上一直在做手脚。2004年12月31日该节目报道，今天从北京市环保局传来好消息，截至12月31日，2004年全市市区空气质量2级天数已经达到229天，占全年总天数的62.5％。可以说，今年北京的空气质量和往年比，有了进一步的改善。达到这不标准并不容易，因为今年的气象条件时好时坏，3、4月发生了5次沙尘天气，10月和12月中旬之前又出现了几次静凤大雾天气。当时看来，空气质量要想达标，形势不容乐观。11月和12月，北京市环保等部门采取了大量控制大气污染的措施。到目前为止，北京市的达标天数和1998年相比，由100天增加到了229天，提高了35.2％，其中一级优质空气质量天数达到32天，中、重度污染天数由141天减少到了17天。
当时我对此曾经说过，终于让人松了一口气，到年底拼出命来还是完成了2004全年蓝天数227天的任务。北京市环保局自然不肯藏着掖着，急不可耐地在当天就赶紧对大众媒体发布该消息，把这个喜人的结果通报社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进一步加大控制大气污染力度，力争全部市区空气质量二级和好于二级的天数达到62％以上”，这是去年初市政府确定的在直接关系群众生活方面拟办重要实事的第九项。为此，去年可是没少折腾。耐人寻味的是，从媒体接二连三的报道中，已经有趣地将“二级或好于二级天数”的标准偷偷替换为“蓝天数”，或者说，只要是有太阳就行，哪怕一派灰霾。4月21日在北京市环保局举行的通报会上，有关负责人介绍说，截至4月21日，今年市区二级及好于二级的天数累计58天，比去年同期减少11天；四级及以上的中重度污染天气共7天，超过了2003年全年出现的天数，可吸入颗粒物大幅上升；去年没出现的沙尘暴今年已出现4次。尤其4月以来，空气污染严重，21天中二级天数仅为6天。7月5日北京市环委会工作会议上传出一个消息：今年头6个月，北京的蓝天数比去年同期少了5天，而四级以上的污染天却超过了2003年全年，达到7天。时间过半，任务却完成过半，全年227个蓝天的任务显得异常艰巨。在这样的消息里，已经把前一个消息中的四级（中、重度污染）以上天数超过2003年全部总和的说法一直别有用心地延续下来。
此后呢？2005年，北京市就已经将蓝天数规定为230天，凸显出人定胜天的豪迈气概，全然不顾北京真实的环境状况。
再后来，北京的环境状况日益恶化。不仅如此，实际上全中国都面临着如此情状。8月29日出版《每日工业快讯》报道，能否吸引外国大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留在香港已经成为香港经济未来能否持续繁荣的关键。香港目前正在和新加坡，上海以及其他亚洲城市进行激烈竞争，争取国际大银行、国际资金管理人员以及其他跨国大公司进驻香港。美国南加州大学法学院客座教授梁福麟说，空气污染不但影响香港人的健康，还影响香港的经济发展前景。“环境污染问题对香港前途的影响有两方面。如果香港环境不改善，香港人民本身的健康要受到影响，生产力将会下降。第二，香港的竞争力方面，香港现在面临很多城市的竞争。上海，新加坡以及其他地方跟香港竞争。如果外商怕空气污染，他们的雇员不愿意到香港来工作，如果派他们到香港来工作，就要增加他们的工资，这样一来，他们的竞争力就下降了。那么对香港的前途将有不好的影响。”根据美国商会对140名在香港的外国商界和企业界高级主管的民意调查，95%的受访者对香港的空气污染对他们以及随同他们在香港的子女的长远健康表示担忧或者非常担忧。受访者当中，有一半以上的表示他们个人知道一些外国专业人士因为香港的空气污染而不愿意到香港来工作。79%的受访者认为，考虑到目前香港环境恶化的趋势，香港对外国投资者的吸引力正在下降。59%的受访高级主管认为，他们的公司因为香港的环境问题很可能转而到其他地区投资。参加调查的这些外国公司在香港共雇用了25万当地雇员。在接受调查的外国公司驻港高级主管中，有39%的人认为香港政府应该和中国大陆当局更加密切的合作，鼓励中国大陆的企业减少污染的排放。
就此编辑部点评道：困扰香港的空气污染问题正在给该地区带来实际的经济后果，日益恶化的空气质量已经对企业的投资决策以及香港人力资源的前景产生了严重的影响。所幸香港当局已经意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为了解决这一问题，8月初，香港政府和广东省签署了协议，希望在2010年之前，减少珠三角地区污染气体的排放。
而外电对于大批外国机构撤离香港的报道几乎是连篇累牍。其原因主要就是香港的空气质量日益下降，很多的洋人越来越无法忍受恶劣的空气对自己健康的危害。而这些报道当中，都没忘了提上一句，那就是内地的环境状况比香港差远了。
今年的大年初一，媒体上就有消息报道北京的空气质量，看看标题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北京一月份空气质量六年来最差”。
此后，有关北京空气质量状况的报道也从来没消停过。3月27日《首经》节目透露，当日大风引起了沙尘天气，记者在北京市环保局了解到，这次沙尘天气的出现，是受蒙古国东南部和中国内蒙古、甘肃、宁夏等地爆发大规模沙尘暴的影响，今天我市的天气为重度污染，而仅3月份的一个月内，市区就出现中重度以上的污染天气4次，截止到目前为止，市区内空气质量二级和好于二级的天数仅为48天，比去年同期减少了13天。
到了年中，北京的环境恶化状况逐渐加剧，蓝天任务数完成已经面临着不可能的状况。
到了近来，北京如此景致也未见好转。11月22日《中国青年报》以“北京等11个城市污染天数前三季度超过三分之一”为题报道，今年前3个季度我国113个环保重点城市共出现空气污染3277次，有18％的城市出现过重度污染。这组数据来自国家环保总局今天发布的前3季度的环境质量状况公报。……报告说，今年前3个月重点城市空气的首要污染物是可吸入颗粒物。兰州、北京、包头、临汾等重点城市的可吸入颗粒物浓度水平较高。第3季度重点城市污染天数总体比去年同期减少，但整体的污染物浓度水平比去年同期略有增加。兰州、大同、临汾、乌鲁木齐、北京等11个城市出现污染天数比例超过1／3，约有1500万居民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受到影响。
可现在，北京完成今年的蓝天数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了。
就是这么蹊跷，就是这么开玩笑似的，就是这么让人啼笑皆非。
当各地委府已经将行政规划和命令扩充到口含天规出言即法的时候，如何不出现这种变戏法般的戏剧性结局呢？北京这蓝天数也像个潘多拉的盒子，魔力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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