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称不是经济学家、不是愤青的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研究员资中筠在凤凰网站2011年度观察家年会上提出了两个观点,一是所谓经济增长中的中国模式假如说有这样的模式的话,这个是不可持续的。因为它资源浪费,污染严重加上低工资和人权保障的缺失等等。第二是强调美国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它必然是超强的力量,它远远超过任何老二,中国未见得是老二。这些判断似乎是客观的,是唯物主义的,但是本质和全部事实吗?
研究员,这个是正教授级别的。人民网2006年7月18日讯报道,中国社科院公示了47名学部委员,并说“这次公示的学部委员,是在哲学社会科学领域做出重大成就和突出贡献、学术水平为国内或国际学术界公认、作风正派、学风优良的在职知名学者。”资中筠是荣誉学部委员,应该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推选出的95位荣誉学部委员之一,或许能够符合“他们是在学术界享有很高威望、对社会科学做出杰出贡献的离职资深学者。”看来资中筠的身份是学者,是以美国为研究对象在社会科学领域做出过杰出贡献,学科是社会学或哲学,并且文中谈到了民主化、人和自然的关系、中国的发展模式等等,在圈子里(学术界)享有很高威望。那么,资中筠所言美国老大和中国不可持续,是不是金科玉律呢?
资中筠迈过门槛要走向美国的民主化
资中筠学部委员指出大家都在跨门槛,有的“跨过后面这个门槛,前面有一部分人是要跨过前面这个门槛。”而且“全人类本来应该是沿着这个方向走的”,为啥要跨过门槛,沿着哪个方向呢,没有在“跨门槛”这段里面说。在下一段里面,她提出”从说(上)个世纪80年代末的苏联解体算起,那个变化是全球民主化一个新的浪潮的起点”,而最近的一些危机,“中东和非洲我们认为是上个世纪浪潮的延续”,在她的体系里面,所说的“一拨拨的沿着这个方向走”看来是跨过民主化这个门槛,是完成了“那个阶段的民主化”。而欧洲美国今天的危机,不过是苏联解体那种“初级”民主化之后的、发达经济体和民主制度所遇到的新问题、新转折,但方向还是要沿着这个(民主化的)方向走。美欧民主是前面的,是更高级的形态,不过是遇到了高级形态的一定发展阶段的特殊问题,不是资本主义民主历史的终结。不管美欧走向哪里,这些“后面的”肯定是要继续朝着美欧的“门槛”走,走过了美欧的路才会遇到今天美欧的门槛。总之发达经济体遇到的是高级阶段的问题,其它是相对落后阶段的问题,总体上都是要私有化民主。
资本主义社会,与封建社会,都是特权社会,大家却一般的把资本主义社会当成民主社会,不知道资本主义的特权在哪里,资本主义的特权就在资本,有资本就有权,有多少资本就有多少权,没有资本的就没权,只能沦为出卖自己劳动的被剥削者,这种剥削与被剥削的地位,并不因为产业工人有洋房和汽车而改变。不用回忆马克思关于资本集中化趋势的理论,我们看看美国金融资本高度集中化并引发了“99%”美国人占领华尔街运动的现实就可以理解劳动者的地位和状况。在哈耶克的理论里,每个人的自由构成了民主和平等社会,但现有历史阶段里面的人没法离开财产生活和发展,哈耶克的药方是私有制。这样看似个体自由和私有财产紧密结合起来,近乎完美,然而资本集中却打碎了这样一个梦想或是谎言。资中筠学部委员研究美国,应该知道美联储不是美国政府的中央银行,美国政府连自己的货币发行权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召告天下说他是一般性的而且是高级阶段的民主呢?
文明史观潜伏着美国最文明的价值判断
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她认为“自从有了文明史以来,人以他的智慧进行科学创新,不断地改造自然、征服自然为了自己的福祉,而与此同时去创造出高效率的毁灭自己的手段,同时破坏自己的生存的环境。”这里面,倒是有对立统一规律的认识的,改造自然肯定人类福祉的同时生成了否定人的手段。只可惜资中筠学部委员并没有借助这个基础,把资本对劳动的异化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生产关系的历史阶段性论证下去。或者说资中筠不是从阶级、生产方式、生产资料占有形式上去看人类发展的。
不讲什么主义和逻辑是正确的,单从资中筠关于人类文明史的人类智慧与自然关系的逻辑出发,那么在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传统的社会发展阶段论中,各个阶段都对人类文明进步有贡献!如果没有各个阶段的贡献,就不会存在下一阶段的文明,因为不可能是下一阶段的文明出现了否定了上一阶段,只能是本阶段生成的文明否定了自身的存在。那么按照这样的逻辑,人类为什么要进化到资本主义社会呢?“人征服自然的力量超过了人控制自己的力量,那么这样下去一定会毁灭自己。”,资中筠委员说问题很大不讨论了,其实道理很简单,私有制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体系建立在私有欲望的“尊重”和推崇上面,个体人在被欲望控制条件下永远无法发现那个真我,社会整体在资本逐利、垄断的本性下逐步消失了善的一面及与自然和谐的能力。奥斯特罗姆公共池塘理论也说明了私有条件下对池塘的破坏,更好的治理方式是共同拥有、共同治理。
刘永佶在《中国政治经济学》里提出劳动是人的本质,人的意识是在区别于动物的劳动中产生的。资中筠学部委员的“人”直接就有了智慧了,人在通过劳动异化动物性成为人的过程也不属于人类文明史。在资中筠学部委员的文明史中,不是劳动者和劳动的历史,而是人的智慧科学创新、与自然相互关系的历史。按她说这个意思演绎下去,那么谁最能征服自然、谁最能搞科学创新,谁就最有智慧,也就谁代表最文明。当前,美国这一超级霸权,显然是符合这个逻辑的,不管它搞了多少次战争,不管它金融殖民了全球多少资源、财富,不管它土地上的印第安人是怎么消失的,不管它是怎么贩卖黑奴的,总之,美国最发达的科技最能征服自然也即最文明。
资中筠学部委员研究美国,不知道是否了解中国。1402年颁布永乐大典之时,欧洲王室的藏书据说不过就6本,有3本还是从教会借来的。中世纪中国政治经济社会科技全面领先全球,而这个时候欧洲因为《威斯特伐利亚条约》还分散为约200个国家天天打仗、黑暗中摸索的阶段。那么整个欧洲是不是应该学习明清政权的中央集权政治制度、自耕农经济体制呢?一说历史就2000年封建、落后,根据刘永佶、韩毓海的研究,自秦始皇起中国就建立了中央集权官僚体系而不是封建领主制度。如果以科技创新征服自然的逻辑,资中筠学部委员应该告诉美欧,好好的跟我们中世纪学习!而且那个时候,我们不单有高度的物质文明,而且和自然的关系处理的很好,不会有资中筠委员关于人类自己生出毁灭自己的担忧。
现代民族国家是文明进步的标志所以要救?
资中筠学部委员认为历史上欧洲民族国家的出现和当前的欧盟都是对人类社会的创新和宝贵的贡献,所以要(让中国老百姓)救欧盟。从韩毓海的史学研究可以验证现代民族意义的国家是在欧洲首创的。韩毓海为我们揭开了欧洲民族国家初创的历史面纱——战争融资体制。受益于郑和航海图和航海技术,葡萄牙人开辟了美洲航线,开采了美洲白银,地中海成为白银资本的储存和交易中心,隆庆元年的明朝使用白银作为基准货币,全球出现了白银资本。欧洲的国家战争开始与白银借贷联系起来,而战争融资体制下,国王需要下放一些权利与民协商更主要的是要“税民”承担战争还款来源,从而出现了欧洲民族国家。不管历史上有多肮脏,是“新”形式就是对人类的贡献?
欧盟的危机,除了美国全球战略上要一个弱的欧洲统一体存在和驱赶美元羊群回美国的政治目的,更主要的很多知名学者已经告诉我们的债务危机,是欧洲经济体大资本集聚了社会财富、社会需求不足的危机。这样的危机,为什么要中国老百姓去救呢?救资本家还是救人民呢?不救,不给校车,吴建民之流就说咱们老百姓弱智弱国心态?救了也成天抓我渔民,抢我海洋?
美国自己一身病不可能是中国的标杆
她说“美国不是一有了群众运动它就不行了”,因为美国一直执行渐进改革,纠错机制有很强的活力,在美国的代议制框架里的政治的左右摇摆这种调整机制无法解决当前尖锐到一定程度的社会矛盾时,它的民主体系、群众运动一起进一步推动根本性变革。这个说法,似乎是资中筠学部委员比占领运动的那些99%的美国人更懂得美国,或者更懂得99%的人的需求。避免暴力革命,就不过是让老百姓埋头苦干任人宰割,不过就是用老百姓的钱去给大金融机构纾困然后还给高级金领们大大的降落伞拿着高额奖金。那些资产对冲等风险管理手段,不过是用来把百姓放到瓮里等待捉鳖的工具(老百姓很难掌握期权、对冲等工具)。
资中筠学部委员提出“进步时代是全民的觉醒,是一个新的觉醒,包括改革吏治、治理腐败以及确定了政府可以约束资本的一个原则。”什么是人民的觉醒呢?马克思主义让工人阶级、劳动人民有了阶级意识,这是人类历史上被统治阶级的觉醒,是一个国家和地区大多数人,这些人觉醒了,才有可能是全民的觉醒。明朝朱元璋的时候,打击腐败不可谓不猛,是不是进步时代呢?明朝后来为了制约丞相权利过大,一直都是皇帝直接对着六部,吏治改革也是首当其冲的。尧舜时代吏治和社会治理都认为是圣王社会,美国不见得比那个时候好吧。
资中筠学部委员说美国这个世界领导最坏的作用就是牺牲别国利益换取自身利益、引发军备竞赛,军事不过是它的表现形式,美国为什么要用军事维护霸权呢?中国讲德布四方,韩毓海的史学研究揭示了我们在元朝、明朝的海洋贸易体系中因为没有军事存在而受到倭国、葡萄牙的觊觎,后来葡萄牙武装建立美洲、马尼拉白银航线开始了全球贸易的军事体系。美国的阳谋,就是控制货币、粮食、石油,没有军事霸权统治,他的石油线就控制不住了,石油贸易体系就不是当下了,那么没有美元结算石油的体系,美国就丧失了全球发行美元的权力,这才是美国军事霸主全球的本质。
资中筠还是用历史归纳的逻辑来看待美国这次虚拟经济危机的前景,幻想美国的能源革命能够引领经济体走出当下的困境。美国金融力量、军事力量的强大,通过全球资源的掠夺(所谓的全球化,你看看四大粮商在中国的影响,看看拉美曾经的灾难就知道了),这次的危机可能不是美国资本主义的忌日,但从帝国主义发展到金融帝国主义,美国还能走多远呢?原苏联解体,不是社会主义的终结,那是社会主义运动发展中遇到的挫折,是苏联自身公有制和集权管理体系的矛盾,是社会主义运动中还缺乏确立公有制以后怎样实现劳动者的所有权的理论认识,也是原苏联体系在官僚集权下异化出的官僚资本主导下放弃了共产主义信仰的结果。
历史和成熟的理论昭示我们可以赢
在资中筠学部委员的历史里面,“其实中国和美国在漫长的历史里真正兵戎相见只有两次,一次是八国联军一次是朝鲜战争,而且都不是主角。”,因为历史上没有成为战争的主角就不会爆发两国战争!这是什么逻辑呢?一千只白天鹅代表不了第一千零一只一定是白天鹅。二战德国在侵略苏联之前,也没决裂过吧?美法主导下对利比亚的战争,又作何解释呢?伊拉克、阿富汗,历史上都跟美国决裂过所以挨打?摩擦和决裂是两种性质,那决裂是怎么发生的呢?八国联军和朝鲜战争能相提并论?一个是腐朽卖国的集权中央王朝耻辱的臣服在现代火器的淫威下,一个是新生的人民民主共和国战胜了美国带领的14国联合国军(有人以我军伤亡大于美军认为得不偿失而且是失败,他可能总是梦想双方条件一致),而朝鲜战争是美国在全球输掉的第一场战争,是毛泽东思想领导下的人民战争打败了帝国主义纸老虎。朝鲜战争,能说中美两国不是主角吗?这个麦克阿瑟都不会认同。
资中筠学部委员只看到了孙中山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的进步性,却不愿意看到当时落后的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进步性,中国还没现代化呢,怎么能超越美国得后现代化进入到社会主义呢?世界就得按照当下强大国家的历史逻辑发展!欧洲封建农奴制社会,不应该直接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啊!应该学习中国啊,搞两千年中央官僚集权体制,那个时候我们是文明进步的代表。
俄国十月革命、中国人民解放,是人类脱离原始社会以后第一次以国家政权形式建立财产公有制社会,是人类历史上超越私有制社会的伟大进步。中国模式,当前确实有腐败、环境资源不可持续、高能耗、强拆、维稳成本过高、农民工权益无保障、边境权益受到美国主导体系的挤压等一系列问题,但这些并不构成中国模式不可持续的根本理由,因为这些不是中国模式的本体。这些问题都是集权官僚体系的问题,不是社会主义的问题。在比较优势理论的诱导下,中国放弃了自主创新,放开了自己的市场,技术在购买、落后、购买条件下不断落后,这些都是对资本过度推崇的结果。
何新的人生自述里面说过,亚细亚模式即东亚勤劳革命对工业资本的机械革命的争论,是个很大的问题,不是简单说就不存在或不可持续。韩毓海《五百年来谁著史》里面指出了中国自耕农及其精耕土地的经营方式与欧洲农奴的本质差异,农奴是没有多少经营和劳动技能的“工具”,机械替代是又效率的,而东亚的自耕农擅于经营和耕种,机械替代效率低下。中国模式,是坚持了人民思想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公有制经济模式,它已经在理论上发现了集权官僚体系与发展公有制经济上的矛盾,已经在重庆实践了向基层百姓供应公共产品、服务获得发展动力的模式,已经提出了以人为本否定以资本为本的思想。刘永佶的《中国政治经济学》透彻分析了中国当前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的主要矛盾,是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上的理论提升,劳动社会主义主张在理论上奠定了中国下一步搞建设的理论基础,理论成熟是实践成熟的基础,未来中国模式、中国的劳动社会主义会焕发出巨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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