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些人经常引用马克思曾经说过的这句话:“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他们这样做,往往是企图否认有马克思主义的存在,或者是为了证明马克思在晚年自己也否定了早年所创立的马克思主义。
那么,马克思说的“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对此,恩格斯曾经多次引用并做过解释,我们不妨一起来看一看:
1890年8月5日,恩格斯在致康·施米特的信中说:
【我在维也纳的《德意志言论》杂志上看到了莫里茨·维尔特这只不祥之鸟所写的关于保尔·巴尔特所著一书的评论,这个批评使我也对该书本身产生了不良的印象。我想看看这本书,但是我应当说,如果莫里茨这家伙正确地引用了巴尔特的一段话,在这段话中,巴尔特说他在马克思的一切著作中所能找到的哲学等等依赖于物质生存条件的唯一的例子,就是笛卡儿宣称动物是机器,那么我就只好为这个人竟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感到遗憾了。既然这个人还没有发现,物质生存方式虽然是始因,但是这并不排斥思想领域也反过来对这些物质生存方式起作用,然而是第二性的作用,那么,他就决不能了解他所谈论的那个问题了。但是,我已经说过,这全是第二手的东西,而莫里茨这家伙是一个讨厌的朋友。唯物史观现在也有许多朋友,而这些朋友是把它当作不研究历史的借口的。正像马克思就70年代末的法国“马克思主义者”所曾经说过的:“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
1890年8月27日,恩格斯在致保·拉法格的信中又说:
【近两三年来,许多大学生、著作家和其他没落的年轻资产者纷纷涌入党内。他们来得正是时候,在种类繁多的新报纸的编辑部中占据了大部分位置,到处是他们的人;而他们习惯性地把资产阶级大学当作社会主义的圣西尔军校,以为从那里出来就有权带着军官军衔甚至将军军衔加入党的行列。所有这些先生们都在搞马克思主义,然而他们属于10年前你在法国就很熟悉的那一种马克思主义者,关于这种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曾经说过:“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大概会把海涅对自己的模仿者说的话转送给这些先生们:“我播下的是龙种,而收获的却是跳蚤。”
【这些老兄的无能只能同他们的狂妄相比拟,他们在柏林的新党员中找到了支持,在厚颜无耻、胆小怯懦、自吹自擂、夸夸其谈这些特有的柏林习气中找到了支持,而这些东西现在一下子似乎又都冒了出来;这就是大学生先生们的合唱……】
1890年9月7日,恩格斯在《给<萨克森工人报>编辑部的答复》一文中再次说到(注:《萨克森工人报》是德国社会民主党的日报,19世纪90年代初是半无政府主义反对派“青年派”的机关报):
【在理论方面,我在这家报纸上看到了(一般来说在“反对派”的所有其他报刊上也是这样)被歪曲得面目全非的“马克思主义”,其特点是:第一,对他们宣称自己在维护的那个世界观完全理解错了;第二,对于在每一特定时刻起决定作用的历史事实一无所知;第三,明显地表现出德国著作家所特具的无限优越感。马克思在谈到70年代末曾经在一些法国人中间广泛传播的“马克思主义”时也预见到会有这样的学生,当时他说“tout ce que je sais, c'est que moi, je ne suis pas marxiste”——“我只知道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
由此可见,马克思的这句名言是针对19世纪“70年代末的法国‘马克思主义者’”说的。当时这些所谓的“马克思主义者”,就像后来的“不祥之鸟”莫里茨·维尔特,“把资产阶级大学当作社会主义的圣西尔军校”的大学生、著作家和其他没落的年轻资产者,《萨克森工人报》的“半无政府主义反对派”等人一样,将马克思主义“歪曲得面目全非”,对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完全理解错了”,还自以为具有“无限的优越感”!
比如,对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生产方式决定上层建筑这个基本原理,他们大喊大叫这是机械决定论,否定了思想意识的作用,竭力主张只有人的主观力量才是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即使在现在,这样的“指责”也经常可以看到。
实际上,只要稍微懂得一点唯物辩证法常识的人就知道,马克思主义历来认为,“物质生存方式虽然是始因,但是这并不排斥思想领域也反过来对这些物质生存方式起作用,然而是第二性的作用”。这哪里是什么机械决定论?而那种人的主观力量是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因素的观点,却是地地道道的历史唯心主义!
面对这样的“对于在每一特定时刻起决定作用的历史事实一无所知”的所谓“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能说什么呢?当然只能说“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了!
在今天,马克思如果碰到那种将马克思主义歪曲得面目全非,却接二连三地“创新”出若干个“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恐怕也只能再次无可奈何地叹道:“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甚至再次把海涅对自己的模仿者说的话转送给这些先生们:“我播下的是龙种,而收获的却是跳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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