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大的这一轮新的改革究竟是谁的盛宴?在政治阵垒分明、利益集团林立的今日中国,这到底是谁的输赢和怎样的输赢呢?
有些人已经明显地表达出了失望的情绪,说这不过是“按照中共推动改革的自身逻辑,而不是遵循中国发展的内在规律和中国改革的必然逻辑,强化顶层设计,以确保党长期保持对中国的‘绝对控股权’”,从而使“中国这艘旧帆船混搭上美轮美奂的西式装备”;还有人发出了深深的慨叹,称“吊足10年来最足的胃口后,中共中央昨天傍晚端出以‘安全’和‘改革’为名的两道主菜,基本符合此前外界对习近平‘政左经右’的判断。”有的人则干脆直言不讳地说:“与此前过高的市场期待相比,十八届三中全会也留下不少遗憾,或许会令一些长期为改革呼吁奔走的精英人士失望。”笔者相信,随着对《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解读的日渐深入,这些人的失望还会与日俱增,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大失所望。
首先是一种梦想的破灭。长期以来,神州大地两“梦”并立、互争雄长,其中基于普世价值的一“梦”虽然迭遇狙击,但仍然以一副傲世不恭的姿态横行于世。更加令人侧目的是,这不是一般的“梦”,这是一道空前的政治大餐;也不是一般人的“梦”,而是具有国际影响的“精英”人士高端之“梦”。本来,按照习惯的逻辑与历史的经验,每一轮新改革都趋近于这样的美“梦”,“精英”人士们此次真的是造足舆论使足压力了,本以为可以藉此推动政治上的改革成为此轮改革的一大亮点热点,从此以后就可在中国掀起一场以政治体制改革为核心的现代中国政治运动,结果这一切全都落空了,新的改革方案完全背离了他们心目中改革的逻辑与应有的走向,让他们的美“梦”更加像孤魂一样在荒野里游荡而不得登堂入室。这怎么能不给人以一种破灭的感受呢?
这还是一种期望的失落。此次全会再度强调,“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支柱,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根基。必须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坚持公有制主体地位,发挥国有经济主导作用,不断增强国有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面对这样的表述,有的人实在是情何以堪!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这样的论述足以令国企改革呼吁者的热情熄灭,很多民营企业或许要重新评估一下自己的‘民营银行梦’了”。因为他们最想改最迫切的东西并没受到动摇,这使他们再次清醒而痛切地意识到,“显然,国企改革,依然面临强大的意识形态和既得利益阻力”。这不是一种期望的深深失落吗?
这更是一种被边缘化了的无尽惆怅。曾几何时,改革似乎是一些人的专利,只有那些特定的人才有资格谈改革,这些人挟西方“最先进”、“最发达”的经济理论之威,发言权无与伦比;挟一体化大潮之势,掌控力无与争锋。执政当局看起来不过是他们可以随意导演的木偶,而普罗大众不过是他们改革的对象——这样说可能过于客气,其实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而已。但是现在,他们忽然发现,他们居然也成了旁观者与看客,对这新一轮改革的具体举措插不上手,无力回天,于是就有了《“公报”私愁》这等动人的哀婉……
也许,他们不久还会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他们也许太低估当局的政治智慧了。大旗高举,狠话连篇,声势造得极大,这也许真的就是一种策略与手段,让人欢欣鼓舞,让人弹冠相庆,结果根本性的政治诉求、经济诉求、思想意识诉求可说全都打了水漂,直是闹得个猫咬尿泡空欢喜一场。
所以,最后只能说,这真的不是他们的改革。大失所望仅仅是个开始,今后还可能有更痛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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