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来修订某文化项目的方案。三年中,我一直想将社会主义的红色文化,与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融合到一起。而这个文化项目,一定不能少了“红色”这一主题内容。
三年中,为了坚持追寻自己心中的“那片红”,个人身心、生活出了很多问题。家里人也跟着操心、着急,备受摧残。
现在,我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连续一两个星期里,我一直压制自己的内心情感,不想再关心什么“社会主义”,强迫着把自己与“共产党”隔绝开、疏离掉,禁止自己去浏览“求是理论网”、“红歌会”、“乌有网刊”等“极左”、“愤青”、“余孽”的网站……
这两周来,将房间里的毛主席像请下来,封藏到郊外的雪山中。强迫自己极力清洗掉心中的那一片“红色”,强迫自己去和朋友们晃酒吧、磨咖啡、泡花茶,玩玩玉石搞搞篆刻……我以为自己早已埋葬了心中那片“曾经的红色”、“社会主义的心灵圣地”,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好个人的小生活”……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阳台的摇椅上眺望雪山,听查理的克莱曼……仰望边疆的蓝天白云……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仿佛做不到!这周四,我给上课的学生们买了一打笔记本,共30本。发下去,里面有四五本是以红色国旗为封皮的,并印有“钓鱼岛是中国的”文字。因笔记本是一打一打封好的,我没有注意到。一个学生半开玩笑的说,“这么激进?”……
我心中一惊,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不想给所在单位的领导、同事“添麻烦”。便将这几本笔记本收回来……这是我第一次对学生提出强制要求!
虽然,我表现得很平静。但这事情,却让我心痛得不能入睡,一个人默默的想以往的事情。
……
今早,在提起笔“修正”这一文化项目的方案时,我用力的一笔笔的将“社会主义”、“帝国主义”等“对抗性的”、“激进的”、“敏感的”词汇划掉,理性告诉我:自己必须把“红色”这一主题内容清除掉,才能“顺顺利利的”为人、做事。
这是一种令人心碎的伤痛……
仿佛,一个在灵魂的战火中历经千辛万苦、身负重伤的战士,扛着残破的红旗自己独自行走了上万公里寻找新生的希望和光明。但在真正开始新的生活时,却不得不“亲手将这杆红旗砍掉”的心碎和伤痛……
……
三年前,我和一群有着相似感受的小伙伴骑自行车去西藏旅行,一起寻找心中的“红色理想”。那年,我们把五星红旗、中国共产党党旗打到了每一座雪山的垭口、打到了世界最高的湖泊——“圣湖”纳木措。
当我们打出“坚持中国教育理念,钳制学术依附西方;坚守民族知识尊严,捍卫国家学术主权”时,围观的人拍巴掌叫好,主动请我们吃饭的很多;但当我们打出“高举社会主义旗帜,充实红色精神”时,大部分人掉头就跑,骂声一片……“有一批拍马屁的……”
那年,大学里的一些事情,和这些经历,使我们这群稚嫩的小伙伴伤透了心。
……后来,YY继续“混学生”,现在变得更加‘圆润’;“野人”,开了拉面馆,因其为人义气,生意很是红火;“骆驼”,做起了一个户外拓展中心,带着大学生旅行;YD,则成为一名青春领队、摇滚吉他手……
那年的藏龙岛,小伙伴们彻彻底底的“变了颜色”。三年了,他们没一个人再提什么“红色”;没一个人再谈什么“社会主义”;每个人,都“离共产党远远的”。
那年,我没听他们“过好个人生活,不要再谈政治”的劝告,心怀着“红色梦想”,踏上了青春的旅程。。。
三年的“青春之歌”,使我由一个“金光灿灿”、“只会笑”、“人缘最好”的阳光男孩,沦为一个心中充满不平、忿恨,各地漂泊、流浪、无家可归,遥望雪山默默流泪的“精神病人”……
三年中,我处于一种精神科诊断为“(轻)躁狂发作”的状态中。我知道,岳不群式的欺骗和被霸权压制而出的委屈、冤枉和愤怒,是这种“疾病”的原因。
我曾经认为:在这种轻度精神疾病状态下产生的观点是“偏激的”、“左派的”,是“不合法”,是“反主流的”。于是一直在控制自己,一个人硬憋着,不敢见人,害怕给周围的人添麻烦,害怕给周围的人带来伤害(我老师一次次的对我说我对不起他,我伤害了他,我这种毛泽东式的自我膨胀伤害了所有和我有过亲密关系的人。我也慢慢的觉得自己是个“卡扎菲”、“希特勒”、“文革余孽”……所以一直躲着,不敢发表文章,不敢光明正大的谈自己的事情,不敢见人。一开始在武汉藏龙岛躲着,不敢回学校见老师和同学;后来躲着一切熟悉的人,想找马克思主义的教授澄清思想,又怕给人家添麻烦,不敢去见……再后来,躲到了云南、躲到了西藏……)
但今年寒假,回到北京拜访了几位马克思主义的学者、学生,以及部分官方媒体的从业者后,发现我在情绪最激动时,所写出的东西,其观点也并不是什么“激进”,甚至连“左派”都不是。而是马克思主义、政治学、法学、思想界的“很正常的观点”、“不存在什么偏激”,更不是什么“极左”!
——通过与北京大学生、马克思主义者、中央机关工作人员,尤其是宣传、思想政治工作领域的党员干部的实际接触,我才发现,自己三年的“心理包袱”、“担惊害怕”,原来是一个大大的笑话!
——原来,自己竟然生活在一个完全由主观猜疑所编织而成的“扭曲的认知网”里面!
那么,为什么我的心中会出现这么一张“大网”呢?!
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么?我是一个神经兮兮、疑神疑鬼,本身就有精神病的人么?!这个答案,我想,日后我会用DV采访我曾经的同学、老师、朋友、同事、领导,也包括我的“美国导师”、心理治疗师(心理摧残师)。
一点有趣的是:三年中,只要我不想“学术不能西化,知识理论不能资本主义化”这些“国家民族”问题,只要我不写“那些文字”,只要我在生活中不谈“社会主义”、不谈“劳动人民”、不批判西奴公知、“文艺精英”,那我就“极其健康”、人际关系和工作情况很好,心态和情绪很稳定,可以给别人“做心理治疗”……
但是!我一想到、一提到“红”这一块时,我就会“犯病”,我的很多“精英朋友”,也会觉得我“有病”。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把自己正当、正常的爱国心,爱国行为,合情合法的中央精神、社会主义,当做是“激进”、当做是“文革余孽”、当做是“卡扎菲、希特勒”一样的害怕、恐惧,觉得丢人,甚至连带着中国五星红旗、印有“钓鱼岛是中国的”字样的笔记本都要当做“违禁品”一样收回来?!
我们的青年知识精英,为什么不愿爱国、不敢爱国?!为什么都选择远离政治、疏离中国共产党?!
难道,我们的青年知识精英中,就真的“只有少数人”爱国、支持中国共产党、坚定社会主义信念么?!难道,我们的青年知识精英,就真的愿意“砍红旗”、“变颜色”么?
我想,不是的!我个人的“病”,有我的主观原因,也有客观环境的原因。这确实是一个“必然中的偶然”,属于一个“极端”的案例,不能代表整体情况。
但是!当前中国青年知识精英群体的“不愿”、“不敢”、“远离”、“疏离”,又是什么原因呢?!我们学术界的某些“圈子里”、我们大学的某些“微环境”里,我们的网络舆论空间中,到底对此产生了什么样的一种影响呢?
中国青年学子心中的“红旗”,真的要“砍掉”么?!中国青年学子心中的“红色”,真的不得不“变一变颜色”么?!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和深入讨论的大问题!
赵 金
2014年3月22日 于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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