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抓战机的猛将刘转连

　　：韩纪民（原解放军总后勤部后勤杂志社主编，大校军衔，军队退休干部）

　　刘转连，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1年加入工农红军。先后率部参加湘赣、湘鄂川黔苏区反“围剿”、长征和南泥湾大生产运动，参加了东北夏秋冬季攻势作战和辽沈、平津等战役。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他身经百战，视死如归，堪称猛将。战场态势瞬息万变，战机如电光石火。刘转连战场嗅觉特别灵敏，善于捕捉战机，打了一系列主动仗，体现出高超的军事指挥艺术。

　　红六军团的开路先锋

　　刘转连，原名刘昌发 ，1912年9月11日生于湖南茶陵县腰陂镇石陂村一户农民家庭。他12岁时，父病死，母改嫁，年幼的胞妹被迫送人，是苦水里泡大的苦娃子。

　　1926年秋，革命大潮席卷湘赣大地，刘转连加入了由农会组织的童子团，积极参加打土豪、斗地主、兴农会等活动。1930年5月，他加入共青团。7月，参加茶陵县三区游击队。9月，由团员转为中共党员。后被调到县冲锋连当连长。1931年10月，刘转连在冲锋连精选出一个排的战斗骨干，集体参加红军，被分配到红军湘赣独立师第3团，在团部任通信排长。1933年春，湘赣独立师编为红六军团第17师，刘转连任该师第50团2营5连连长。从此起步，刘转连历经战火淬炼，逐步成长为红六军团的一员猛将。

　　1935年春起，蒋介石对湘鄂川黔根据地发动大规模军事“围剿”。根据斗争形势，红二、红六军团大踏步向西北进发，于6月9日，以一部兵力突然包围宣恩县城，主力则隐蔽集结于城南待机打援。敌军果然上当，急调其纵队司令兼第41师师长张振汉，率约4个旅的兵力分3路齐头并进驰援宣恩。军团首长当即决定除留1个团围困、佯攻宣恩外，主力于当夜分两路急行军65公里，在忠堡一带截击敌军。13日，红二、红六军团将来犯之敌左支队包围于忠堡以东的构皮岭山谷。次日晨，我军集中4个团又1个营兵力，向敌左支队发起总攻。此时，刘转连已升任第17师第49团团长。总攻开始，刘转连指挥部队猛冲猛打，一鼓作气，一举攻克敌正面山头主阵地;接着又乘胜追击，大胆向张振汉指挥部纵深穿插，打乱其指挥体系。激战至下午，我军全歼敌1个师部和1个旅又1个营，击溃敌军6个团，俘其2000余人，活捉了企图化妆逃跑的张振汉，取得忠堡大捷。

　　从9月开始，国民党军先后调集约130个团的兵力，再次对湘鄂川黔根据地发动大规模围剿。军团首长决定主动撤离根据地，从东南方向突围，再相机西征、北上。是年秋，刘转连任红六军团第17师参谋长。11月19日，部队开始实施新的战略转移。第17师为全军先头部队，刘转连随先头团第49团行动，任务是：强渡醴水、沅江，把敌军依江构筑的两道防线撕开一个缺口，为军团打开前进道路。醴水江面虽不宽，水流却湍急。对面沿江高地，敌碉堡林立，布防严密。刘转连从全团挑出水性最好的30名战士组成夜间偷渡突击队，由团长率第1营尾随突击队跟进。可木筏子一下水，即被敌发现，顿时枪声大作，子弹乱飞。偷渡部队火力弱，完全被压制。正焦急间，侦察员来报：下游不远处新测出一个徒涉点，水不很深，水流较平缓。刘转连听罢急率第2、第3营赶到新徒涉点，借着夜幕悄然涉水，摸上对岸，突然出现在敌碉堡前，一连打掉敌十几个碉堡。守敌两面遭袭击，顿时崩溃，第1营趁势发起突击，全团胜利会合。刘转连此时才知道，第1营渡江后一直被敌火力压制在滩头，团长两次负伤，英勇捐躯。刘转连立即指挥部队赶架浮桥，迎接大部队过江。半夜时分，浮桥搭起，红六军团政委王震赶到，铺开地图，向刘转连又下达了拿下前方沅江渡口洞庭溪的任务。刘转连率第49团马上出发，从半夜开始到次日晚8点，急行军200里，到达洞庭溪。兵贵神速，防守洞庭溪渡口的国民党团丁，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当了红军俘虏。夜暗漆黑，刘转连要求部队假冒国民党军，又轻而易举地诱骗、俘虏了前来参与支援作战的敌军300多人，缴获大船数只，为大部队顺利过江创造了条件。自第49团团长在强渡醴水之战牺牲后，刘转连便兼任该团长，在红二、红六军团以后转移中，他率部行进在军团最前列，圆满完成了开路先锋任务。

　　扎佐镇位于贵阳、息烽之间，是红二、红六军团西征、北上必经之地。1936年1月底，刘转连随第49团从江口出发，经一天一夜急行军，向西长途跋涉200里，突然出现在扎佐附近。贵阳国民党军一面急调远处部队火速驰援扎佐，一面从贵阳保安团先后派出2个营提前进驻扎佐，企图固守待援。战机易失不易得，丝毫犹豫不得。刘转连决定不等敌主力赶到，立即攻下扎佐。第49团没有大炮等重武器，机枪、步枪子弹也不多。天黑后，刘转连令第49团从两个方向出击，扬长避短，靠近再打。各连以迅猛的动作，先肃清外围，然后借着敌军碉楼里机枪射击形成的“火链”摸了上去。他们采取先摸后打再烧的方法，不到1小时就打掉敌5个碉堡。激战近3小时歼敌1个营。敌军赶来增援的另1个营，刚到扎佐外围，即遭迎头痛击，一部被歼，大部溃逃。打下扎佐，第49团又乘胜攻克黔西县城。

　　在打鼓新场，第17师师长不幸作战牺牲，刘转连由师参谋长接任师长。军团长萧克召见刘转连，告诉他，军团首长决定，由第17师在大定与毕节之间组织1次战斗，阻滞敌军行动。经勘察地形，刘转连发现，将军山地势险要，是大定通往毕节的必经之地。经报上级批准，决定在此伏击敌军。他命令第49、第51团埋伏在公路北侧，第50团埋伏于公路南面，临时配属的第18师第53团为预备队。当敌第13师先头部队2个团接近我伏击圈时，刘转连通过望远镜发现，敌2个团之间逐渐拉开了距离。敌变我变，刘转连通过电话调整作战部署，把设伏阵地向前移。当敌先头部队进入第50团正面阵地后，山上山下冲锋号同时吹响，各种武器一起开火，敌军突遭打击，顿时乱了阵脚，四处溃逃。经1个多小时激战，全歼进入包围圈的敌7个连，缴获各种枪支300余支，其后续部队也被打得缩回大定。此后，第17师又给尾追之敌几次狠狠打击，使其不敢贸然追击。此战，使红二、红六军团在毕节赢得半个月休整和补充时间。

　　1936年7月1日，红二、红六军团在甘孜地区与红四方面军主力会师。以红二、红六军团和红32军组成红二方面军，由贺龙任总指挥，任弼时任政委。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暂随红二方面军行动。第49团扩编为1个师，即由红军总司令朱德命名的“模范师”，师长刘转连，政委彭栋才。10月，当部队行进到罗家堡、余家海头坝时，突遭国民党军伏击，走在前头的第16师立即投入激战，但遭受包围，被迫离开原行军路线，另辟蹊径，杀出重围。模范师紧随其后，为掩护军团指挥机关和后勤部门通过封锁线，刘转连立即指挥部队向敌发起猛攻，很快攻占其山头阵地，坚决将其压下山去。军团指挥机关和后勤部门这才拼命冲了出去。后面跟进的第17师、第18师，也趁机绕道而行，脱离险境，唯有模范师还处在敌包围之中。正当刘转连紧张思忖对策时，警戒连报告：“军团直属队冲过去以后，在斜坡的路上扔下了许多给养，还有20多匹驮东西的骡子，两边的国民党军正在那里抢东西，发‘洋财’呢!”真是意想不到的战机!刘转连立即组织部队从山坡隐蔽处突然杀出，正一心抢东西的敌军猝不及防，四散逃窜。此战，不仅打退了敌军阻击，抓了20余名俘虏，还把路上散失的大量物资抢了回来。当模范师赶上大部队时，军团长陈伯钧连连夸奖：“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模范师’!”10月22日，红二方面军在会宁将台堡与红一方面军胜利会师。在会师前3天的1次战斗中，在师指挥所，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亲切地对刘转连说：“红二方面军是会宁会师的右路军，你们模范师为掩护全军的顺利会师和牵制汉中敌人向西的行动，给敌人以很大的杀伤，把敌人打退了，这是你们的光荣。希望你们继续发扬这种以少胜多、顽强坚决的战斗精神!”红六军团此次长征，历时1年零2个月。刘转连率领模范师(包括其前身第49团)作为军团的开路先锋或后卫，一路过关斩将，立下大功。

　　第359旅的抗日名将

　　1937年8月，中国工农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红六军团等部改编为八路军第120师第359旅，下辖第717团、第718团，刘转连任第717团团长。根据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的命令，第359旅一分为二：由副旅长王震率旅部一部分和第717团，开赴晋西北抗日前线;由旅长陈伯钧率旅部一部分和第718团，留守陕甘宁地区。

　　1938年2月下旬，日伪军1万余人由平绥(今北京至包头)、同蒲铁路和太(原)汾(阳)公路沿线据点出动，分5路进犯晋西北根据地。3月上旬，刘转连接上级命令，率部急行军赶往岢岚，阻击从五寨南犯的日军。他们先敌到达岢岚县城，立即动员群众坚壁清野，连水井都封起来。日寇占岢岚，人无粮，马无料，困守空城，1000多人马连水都喝不上。第5天晚上只好原路返回三井镇。三井镇位于岢岚与五寨之间，约200户人家。日寇一进镇，就在屋墙和院墙上挖了许多抢眼，并把九二式步兵炮和四一式山炮在镇内展开。刘转连趁敌立足未稳，迅即组织部队夜间发起攻击。他命令第1营、第3营从镇子西南方向打进去，第2营随后跟进，随行的第718团1个营放在镇西为预备队。战斗一打响，部队一鼓作气冲了进去。骄横惯了的鬼子想不到八路军竟敢追上来打，一时慌了神儿，只是就地顽抗不敢轻易出击。而717团则充分发挥近战、夜战特长，勇猛穿插，分割包围，同日军短兵相接，大量杀伤敌人。激战一夜，刘转连于天亮前率部主动撤出战斗。天亮后，残余日军在飞机掩护下仓皇撤到五寨。此役消灭日军300多人，缴获山炮1门。尔后刘转连又率部继续追击日军，先后在五寨、三岔堡附近连打3仗，迫使日军陆续向神池撤退。经20多天连续作战，第359旅与第358旅相互配合，先后收复岢岚、五寨、神池、偏关、河曲、保德、宁武等7座县城，巩固和发展了晋西北抗日根据地。

　　5月下旬，第359旅开往恒山地区，配合晋察冀军区开辟桑干河西岸抗日根据地。10月上旬，刘转连奉命率部开往涞源，配合晋察冀军区部队围城打援。军区首长给第717团的任务是：配合第1军分区的2个团，在蔚县通往涞源的公路上伏击日军增援部队。刘转连率部从灵丘附近出发，于拂晓前赶到预定伏击地域四十里峪。四十里峪，公路两旁石壁高耸;山顶林木森森，是打伏击的理想之地。山谷东面，埋伏着第1军分区的2个团，第717团埋伏在山谷西边。可2天过去了，连1个日军影子也没有。军区首长判断敌可能已觉察我作战企图，就命令第1军分区的2个团向东转移;第717团归还旅的建制，撤出伏击区。回撤途中，刘转连反复思索：侵犯涞源日军被围，蔚县日军绝不会坐视不管。当其判断八路军已撤伏，必会趁机而动，再援涞源。战机不容有失，刘转连一面果断命令部队停止回撤，一面火速给旅部发电报请示，强烈要求回师再次设伏，杀他个回马枪。旅首长立即回电，批准了他的作战计划。于是就在第1军分区部队向东转移时，第717团却于撤出的当天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回到原伏击地域。10月17日晨，日军以为设伏的八路军已全部撤走，万万料不到八路军能在刺骨的寒风中熬过一夜，便起早开拔，企图迅速通过四十里峪。满载着援兵和给养的三四十辆汽车拉成一字长蛇，开进了山谷。谷中有一个叫明铺的村庄，刘转连事先在村里埋伏1个连，其余部队均部署在公路两侧山上。冲锋号一响，前面的汽车被地雷炸翻，退路又被埋伏在明铺的连队卡死，日军完全陷入进退两难、被动挨打的境地。第717团主力从山两侧冲下，机枪扫，手榴弹炸，公路上日军乱作一团，虽然拼命顽抗，但大部分很快被歼。此仗，毙伤日军400多人，日军驻蔚县据点大队长田原剖腹自杀，缴获了日军运往涞源的全部军需补给，日军35辆汽车全部被烧毁。日军对晋察冀边区的围攻又一次被粉碎。

　　当第359旅在北线广灵、灵丘地区作战期间，晋察冀军区主力部队已切断曲阳至阜平之间的日军交通，并袭击高门屯日军粮站，断绝了固守阜平和王快镇日军的供应。第717团和第1军分区第3团，遵令逼近阜平、王快镇之日军，准备歼日军于撤退途中。10月25日夜，刘转连率第717团袭入阜平城，与城内日军激战3小时后主动撤出。26日，阜平日军400余人从北门出击，被717团击退。当夜，趁日军恐慌疲惫之际，刘转连率部再次袭入阜平城，先后共歼其200余人。该部日军无法立足，只好于27日晨向王快镇狼狈撤退。刘转连率第717团又在阜平城东的方代口附近截击日军。为发挥我军近战优势，他组织部队与敌展开白刃战。8架敌机赶来助战，才掩护日军残部窜入王快镇。此战又歼敌100余人。刘转连率第717团和根据地人民继续围困王快镇，日军只得向党城退去。至此，由东线深入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日军全部被赶了出去。

　　1939年5月，日军第3、第9混成旅团各一部共5000多人，分别由五台县城、繁峙县城以及五台县的耿镇、繁峙县的大营镇出动，分5路向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扑来。为粉碎日军围攻，王震命第717团在铜钱沟地区阻击由五台、豆村东进的日军。10日中午，刘转连率第717团与东进的一支日军遭遇。日军兵力多，火力猛，还有飞机配合作战，第717团处境凶险。刘转连临危不惧，指挥部队抢占有利地形，顽强坚守，于当晚趁夜暗摆脱日军，向北急进，连翻6座大山，登上五台山最高的海拔3000多米的北台岭，终于甩开了日军。5月13日，刘转连奉命率部沿着北台岭山背向神堂堡方向进发，向旅部靠拢。当夜，部队来到繁峙县的上细腰涧，在大山的北面宿营。想不到，此时一股日军恰好在上细腰涧的山南坡宿营。虽只隔着一道山梁，却谁也没发现谁。14日拂晓，先头营报告，说山梁上发现日军。狭路相逢勇者胜。刘转连毫不犹豫，立刻率警卫连一口气冲上山梁左边的1个山头，消灭日军警戒部队，占领制高点。他往南面山沟一看，炊烟四起，大批鬼子正准备吃早饭。战机难得，岂容有失。他一面令警卫连向集结在山鞍部的日军猛烈射击，一面急速令各营立即上山参战。战士们如猛虎下山，日军措手不及，乱了阵脚。受惊的洋马四处逃窜，有的甚至驮着炮架、弹药窜到我军阵地上。从俘获的日军翻译口中得知，这股日军是由大营镇出动南犯的1个大队，千余人。他们在台怀扑空后，发觉已陷入孤军深入、后援不继的险境，就决定原路北返。当他们走到青羊口时，遭我第718团有力阻击，遂改走山路。夜间行进到上细腰涧时，已疲惫不堪，便停在山南面休息，准备天亮后返回大营镇。搞清了情况，向来打主动仗的刘转连认为，此处地形对我极有利，敌又无防备，是千载难逢的战机。当时，团部电台与旅部联络中断，无法请示。他当机立断，一面指挥团部就近的部队全部投入战斗，一面派人追回已出发上路的第2营和第3营，令他们坚决堵住日军退路。同时，刘转连迅速给旅长王震写信一封，说明战场有利态势，以及坚决堵击日军力求全歼的决心。日军突遭打击，一片混乱。他们发现退路被断，便作困兽之斗，发疯似的向山口处猛扑。十几门山炮对着第717团7连坚守的小山包密集轰击。7连是全团有名的“猛虎连”，战士们前仆后继，誓死不退，像钉子一样钉死在阵地上。战斗持续到当天夜里，王震率第718团等部队赶到，从日军背后包抄上来，前后夹击被围的鬼子。经一昼夜激烈交战，日军被打得溃不成军，死伤相藉，至15日中午，全歼该部日军共1000多人，缴获各种火炮5门、轻重机枪19挺、步枪400多支、战马100余匹。从此，第359旅组建了炮兵营。战后，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特地表扬第717团机动灵活，英勇顽强，不失时机地阻歼了日军，为第359旅的整个作战行动争取了时间，为保卫边区作出了贡献。

　　1939年秋，第359旅奉命由晋察冀抗日前线调回陕甘宁边区，担负起保卫延安的重任。1942年春，刘转连任第359旅参谋长，参与领导著名的南泥湾大生产运动，受到毛主席高度赞扬。1945年6月，上级命令刘转连，带领留守南泥湾的以第359旅部队为主组成八路军独立第2游击支队(通称南下第2支队)挺进江南，与先期出发的由王震率领的南下第1支队会合。刘转连任司令员，张启龙任政委。

　　战斗在白山黑水和辽沈平津

　　1945年9月，八路军南下第2支队接到中共中央命令，要他们停止南下，立即北上。据此，刘转连率第2支队挺进东北，于11月14日抵达沈阳，部队恢复第359旅番号，刘转连任旅长，晏福生任政委。

　　此时的东北，各类土匪与国民党军暗中勾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尤其北满地区匪情严重，第359旅进入东北的第一仗就是打土匪的重要巢穴之一五常。但五常这股土匪非常狡猾，见我军力强盛，未做抵抗就“化整为零”溜了。接下来打珠河，刘转连吸取教训，亲率部队冒着零下三四十度严寒，进入原始森林，经1天艰苦行军，赶到珠河附近。天亮后，以突然的动作，将珠河县城包围起来。此股土匪自恃工事多，武器好，火力强，负隅顽抗。刘转连先是发起佯攻，诱敌开火，暴露其工事及火力配置情况，然后用九二式步兵炮打掉城墙上的敌碉堡和机枪掩体，压制住敌火力，再发起冲击，搭人梯登城。这一仗共歼灭和瓦解土匪武装1000余人。

　　1946年夏，刘转连、晏福生奉命率部从阿城到达林口，负责在东安(现密山)一带剿匪。当时，盘踞合江地区的土匪，是以谢文东、李华堂和张雨新等为头子的几股政治惯匪。6月23日，刘转连、晏福生率第359旅从阿城出发，集中兵力，分3路合围东安。25日发起攻击。刘转连等指挥部队猛打猛追，数日内毙、俘匪1000余人，缴获各种火炮19门，长短枪700余支。刘转连充分发动群众，以追剿和驻剿相结合，和兄弟部队一起将号称“四大旗杆”的谢文东、李华堂、张雨新、孙荣久等土匪头子一一擒获或击毙，取得剿匪斗争的决定性胜利。

　　1947年1月，第359旅改编为东北民主联军独立第1师，刘转连任师长，晏福生任政委。独立第1师自始至终参加了三下江南作战，打了不少漂亮仗。但在同年春的二下江南之苇子沟战斗中，由于多种原因，刘转连这位勇将却出现从未有过的失误，没有完成阻歼由农安出来增援靠山屯回窜敌军的任务。刘转连为此受到严厉批评，降职任独立第3师副师长。1个多月后，刘转连率部在吉林外围战斗中，全歼敌第60军1个团，俘其团长，为此，得到东北民主联军参谋长刘亚楼等首长表扬，随即被任命为独立第3师师长。同年8月，独立第3师改编为第10纵队第29师，刘转连任师长，伍晋南任政委。

　　1948年秋辽沈战役展开，我军攻克锦州后，国民党军向黑山、大虎山一线发起疯狂进攻，企图夺回战略要地锦州。我第10纵队和第1纵队第3师担负起黑山、大虎山一线阻击任务。其中，第29师担负黑山正面西段防御任务。10月23日下午，敌军以5个师兵力，在200余门重炮和上百架次飞机配合下，向黑山正面和大虎山侧面发起进攻，密集的炮火倾泻在第29师阵地上。该师第85团阵地突前，敌军的狂轰滥炸把他们临时抢修的工事很快摧毁。第85团官兵英勇无畏、誓死阻击，坚决打退了敌军轮番的集团冲锋。第86团阵地上的战斗更为激烈，工事被摧毁了，子弹打光了，战士们一跃而起，与敌展开白刃战，坚决守住了阵地。经3昼夜苦战，刘转连指挥第29师圆满地完成了阻击任务。10月26日黄昏，刘转连率部全线出击，向黑山以东李家窝棚、王家窝棚、林子岗等地发起进攻。经激烈夜战，与兄弟部队一起全歼了这一带敌军，为最后聚歼廖耀湘的“西进兵团”扫清了障碍。不久，第29师改编为第47军第140师，刘转连任师长，陈发洪任政委。11月末，第140师在军的编成内向关内进军，参加平津战役。

　　12月13日，第140师奉命以一部兵力抢占金钟河铁桥。此铁桥长千余米，它是东北我军大部队通往天津前线的重要通道。刘转连令第419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抢占金钟河北岸桥头堡和宁河车站，守敌未及展开即当了俘虏。尖刀连在机枪掩护下奋勇向桥上冲击，但敌军拼命封锁桥面，我冲击受挫。紧急关头，刘转连冒着弹雨，来到北桥头堡，命令团长重新组织火力支援尖刀连冲锋。勇士们在师团首长注视下一阵猛烈冲杀，占领了南桥头。经一昼夜激战，金钟河大桥最终落入我军之手。继而，刘转连又奉命指挥第140师和第46军第137师攻打新河镇。此战，歼敌交警第10总队、第221师及保安第5团各1部计2400余人。攻占金钟河铁桥、打下新河镇之后，塘沽之敌龟缩一隅，为东北野战军4个纵队及炮纵、铁道兵纵队等沿北宁线开赴天津前线，创造了条件。不久，刘转连调任第48军副军长。

　　建国后，刘转连历任第48军军长兼赣西南军区司令员、第41军军长兼粤东军区司令员、第3兵团副司令员、旅大警备区司令员、沈阳军区副司令员、沈阳军区顾问等职。不论担任哪一级领导，他都以强烈的革命事业心兢兢业业地工作。每年干部的1次休假，他从没休息过，始终奋斗在工作岗位，作出了令人称道的成绩。1992年10月28日，刘转连因病在广州逝世，享年81岁。

　　(此文刊于《党史博采》杂志202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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