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是三年前越南反华的一篇报道。报道时间:2011年08月18日10:40)
五六十人高举越南国旗和标语,稀稀拉拉地走在首都河内的还剑湖畔。由于他们手里的横幅画有中国地图,正在附近旅游的中国人张先生不禁多看了几眼。当地翻译告诉他,这些示威者在喊“打倒中国侵略者”,随后赶紧解释说,“其实都是些反政府人士,不是真的针对中国”。
这是8月14日发生在河内街头的一幕。在中越南海争端逐渐平息之际,越南国内的反华示威却没有消停,越南政坛也时而传出对华强硬的声音。多位专家告诉《世界新闻报》记者,由南海问题而引发的越南国内政治波澜,背后有着复杂的成因。事实上,在越南国内活跃的反华人士,与反政府人士有极大交集,他们其实是外部势力借以颠覆越南共产党政权的帮凶。
反华游行队伍中的几种人
位于河内的还剑湖风光旖旎,是越南人休闲的好去处,中国大使馆就坐落在附近。8月14日,嘈杂的人声再度惊扰了还剑湖的宁静,一小批越南人在此举行反华示威活动,对在1988年中越南沙海战时战死的越南士兵进行悼念,示威持续了1个多小时。
今年6月初,中越南海争端呈现升温苗头,越南爆发了第一次反华示威。自那以后,河内几乎每个周日都有反华游行,14日的游行已经是第10次了。6月底,越南副外长胡春山访华,与中方就避免民族主义情绪升温达成共识后,越南政府曾强力驱散了两次抗议活动,一度扣押了部分抗议者。之后,由于美国的压力以及担心国内舆论反弹,越南警方对游行只是进行了严密监视,未采取干预措施。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越南问题专家陈敏玲告诉《世界新闻报》记者,组织并参加反华游行的人以越南侨民为主,这些人常年在美国和西方国家活动,公开反对越共政权,背后有美国势力的支持,可以说是“反政府组织”。游行人群中的另一部分是大学生,他们有着强烈的民族情绪,很容易被鼓动。
陈敏玲说,游行队伍中还包括一些对中国非常友好的越南退休老干部,其诉求与反华者正相反。“这些老干部对由于南海问题造成中越关系的紧张非常不满,认为应该始终与中国保持友好,他们是来表达这个愿望的,可惜被反华的声音淹没,反而被误认为是反华势力的一部分。”
为何反对中国开采铝矿
在少数越南民众不断上街游行的时候,越南政坛也不时飘出对华强硬的声音。最近的一次尤其受关注,因为发言的是一向比较温和的新任国家主席张晋创。
据越南媒体报道,张晋创8月11日在胡志明市会见选民时,被问及在越南多农省和林同省两个铝矿工厂出现的中国人,张晋创说:“政治局已经决定不允许中国投资者在中部高地开发铝土矿。”他同时表示,“工人们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去工作是正常的,问题是他们必须遵守所在国的法律。”报道称,这是指一些中国工人持旅游签证入境,非法从事劳务工作,引发了越南当地人的不满。越南国内甚至还有传言说,有些劳工其实是中国军人假扮,目的是到越南的军事要地“刺探情报”。
对于张晋创的言论,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南亚东南亚所越南问题专家褚浩认为,这应该就是为了“选票”。在越南,不管你的政治立场如何,在国家利益问题上都很难让步,因为一旦让步也就失去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据了解,越南铝土矿总储量高达80亿吨,其中大部分蕴藏在越南中部西原地区。由于越南技术水平有限,对铝矿的开采和深加工都依赖他国。早在2007年11月,越南政府就决定将位于林同省和多农省的铝土矿开发项目交由越南国家煤矿工业集团经营,后者分别与中国铝业公司和美国铝业公司合作。然而,与中国的合作遭到一些越南人的反对,有人认为中国对多农省铝土矿的开采“严重破坏环境”、“迫使当地山地少数民族搬迁”。而与美国的合作则没有人多说什么。
错综复杂的越南政坛
越南政府内的对华强硬派受到关注,源于两个多月前的中越南海纠纷。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越南语部副主任黄永雪对《世界新闻报》记者说,一个月前,越南国会会议开幕,不少“亲美派”给政府施加压力,要求把南海问题提交国会讨论。“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因为国会中亲美派众多,这些人很敢说话,他们一旦抛出过激言论,就可能煽动起民间情绪,事情很可能闹大。”后来,越南政府安排外交部副部长发言介绍南海问题,不许提问,坚决顶住了压力,没有将南海问题提交国会。
黄永雪说:“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届越南政府还是对华友好的,政府中的北方派(亲华派)仍然占上风。”也正是因为“北方派”的主导地位,有关中越铝矿合作项目的反对声音虽然一直存在,但都没能阻挡项目合作的步伐。
据了解,在越南党政军三权中,“亲美”、“亲华”、“中立”三派势力一贯保持平衡。目前的政坛上,越南总理阮晋勇是“南方派”(亲美派)的代表人物;国家主席张晋创、国会主席阮生雄基本属于“中间派”;前国会主席,现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是对华比较友好的“北方派”代表。黄永雪认为,“北方派”仍然在越南政坛把持着相对重要的岗位。
但褚浩也指出,无论是什么派,在国家利益上都不会让步,这与越南的国家性格有直接的关系。地理上,越南是个狭长国家,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是“一个扁担、两个箩筐”,其中“扁担”最细的地方只有48公里,天然地理缺陷赋予越南人深深的危机意识,他们时刻担心一旦有战事来临就被“拦腰截断”。在历史上,越南有很长的被殖民史,长期战乱使越南对主权、民族独立等很多问题都非常敏感。同时,作为海洋国家,越南人身上体现着海洋文化的特点:开放并富于冒险精神。
因此,越南与中国的领土纷争历来宣传得“很厉害”,在学生的教科书中,公然写明“整个西沙本属于越南,现在全部被中国占领”。长期的政府宣传让民众的领土意识根深蒂固。
美支持越侨搞演变
与即便有派别之分,但无论如何都以国家利益为重的政治家不同,越南还有一股既“反越”也“反华”的势力,这些人尽管还没有结社,却不时兴风作浪,煽动民众的民族情绪,趁机搞乱越南社会。
据了解,这股反华势力主要来自越侨。目前,美国有400多万越侨,其中一部分被美国用做反对越南共产党、对越进行“和平演变”的工具,特别是那些在越南南北实现统一之前跑到美国的人,美国国会每年都为这些人提供活动资金。这些美国越侨时不时地回国,利用国内一些人对社会的不满,煽动反政府情绪。中越之间的领土纠纷是他们做文章的好材料,“反华”成为他们手中反政府的一张牌。
黄永雪认为,越南政府真正应该警惕的是美国,谨防美国利用南海问题达到一石二鸟的政治目的:破坏中越友好关系的同时,在越南国内制造不安定因素。
褚浩说:“除了第一次示威,后来游行的人数都不多,规模很小,反映出整个社会反政府势力的宣传影响比较小,还没有形成气候,尤其在河内,民众对中国还是有一定认同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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