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了防止智能手机成为犯罪工具,首先爆发骚乱的托特纳姆区的国会议员拉米要求智能手机制造商RIM暂停旗下黑莓手机的实时通信服务,借以阻止滋事分子利用手机互相串联及召集群众上街。
1985年10月的一天,大约150人在伦敦托特纳姆地区的警察局门外聚集,其中一个跳上空地中的一张椅子,举着喇叭对人群高喊:“要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人命要用人命偿,这是一场战争!”在这之前,49岁的辛西娅•贾雷特在4名警员冲入她屋内之后死亡。由于警方对辛西娅的死因含糊其词,愤怒的人群聚集在警察局门口抗议。当第一批防暴警察抵达时,民众已竖起路障和准备好汽油弹……
26年后,又一起暴力骚乱在托特纳姆发生,大量人员聚集在警察局门口“讨说法”,后来局势逐渐失控,演变成大规模的骚乱。然而与当年骚乱不同的是,这次暴乱分子不用再跳上空地上的椅子发表煽动宣言,也不用借助喇叭让他的声音被别人听到,因为他们开辟了新的阵地,利用社交网络和黑莓手机进行串联。就像伦敦警察局副局长史蒂夫•卡瓦纳说的,像“脸谱” (Facebook)和“推特”(Twitter)这样的社交网络和智能手机已经被犯罪分子用来互相联络,“一群人利用现代技术制造了动乱”。
社交网络煽风点火
英国连续发生的骚乱起因于警方4日在伦敦北部托特纳姆区射杀了一名年轻男子。从一开始,在“脸谱” 和“推特”等社交网站上就出现了死者的照片和大量相关讨论,其中不乏别有用心者的煽动性言辞。从8月6日起,在社交网站“脸谱”上就有人呼吁要为两天前被警方枪击致死的托特纳姆居民马克•达根“复仇”。尤其是在下午很多人在托特纳姆警察局门口集会抗议后,一些这样的帖子被大量跟帖。
当天晚上10点半暴力活动全面爆发前,在不到5小时里报复言论在社交网站里被转帖超过7500次。当晚10点45分,暴乱分子点燃了一辆双层公交车,几分钟内社交网站就对骚乱事件有了反应,有页面显示称:“请把今夜在托特纳姆的照片和视频上传,发信息和人们分享为什么发生骚乱。”而这无疑让更多暴乱分子知道了第一手消息。
虽然在“脸谱”上并没有找到暴力活动进一步升级的线索,但在“推特”上,有人却在明目张胆地召集7日去伦敦东北哈克尼区的嘉年华上闹事,最后虽然嘉年华被突然取消,但周日下午5点多在哈克尼区聚集的大量骚乱分子确实和警方发生了大规模冲突。
黑莓手机备受指责
根据最新的一项调查显示,黑莓手机是英国年轻人在挑选智能手机时的第一选择。
在英国黑莓手机之所以广受年轻人欢迎,是因为他们选择使用“黑莓通信”(BBM)来取代常规的短信,因为它不但即时、免费,而且在大规模群发方面也更加简单方便,而这在骚乱中恰恰成了暴乱分子最有力的工具。
在骚乱中,一些拥有黑莓手机的肇事者利用该工具互通信息,商量攻击目标和通报警察所在区域,与警察玩起了“捉迷藏”。还有人利用该工具的群发功能大量散布骚乱言论,如被媒体披露的一条通过 “黑莓通信”发送的信息说:“所有人都在伦敦市中心的牛津街集合,用暴乱把警察赶回去!”在8日下午恩菲尔德爆发暴力冲突前,还有一条“黑莓通信”明目张胆地称:“所有在恩菲尔德的人4点钟在火车站紧急集合!”
而且更令暴乱分子有恃无恐的是黑莓手机的保密性。由于是同一种手机内部的通信,“黑莓通信”与社交网站相比更为隐蔽,而且与其他智能手机的短信服务不同,黑莓用户通过“黑莓通信”收发的实时信息都经过加密处理,通常只有通信群组内部人员才知道消息是谁发的,官方很难查出消息来源,这成为骚乱者可以躲开警方对公共通信网络的监视而彼此呼应的重要原因。
何去何从众说纷纭
面对被暴乱分子大肆利用的社交网络,苏格兰场(伦敦警察局)早就坐不住了。英国警方在8日下午就公布了在社交网络上“煽动暴力”的140个账户,称这些人不会因为在网上行动就逍遥法外。伦敦警察局副局长卡瓦纳称警方将网络调查作为煽动骚乱传播调查的一部分。
而为了防止智能手机成为犯罪工具,首先爆发骚乱的托特纳姆区的国会议员拉米要求智能手机制造商RIM暂停旗下黑莓手机的实时通信服务,借以阻止滋事分子利用手机互相串联及召集群众上街。
这一系列表态和行动被外界解读为英国将加强网络监管的信号。但到日前为止,记者在英国仍然能够登录“脸谱’和“推特”,所用的黑莓手机也没看出来受了什么影响。
骚乱后,英国网络媒体究竟该何去何从引发了热烈讨论。伦敦大学学院的数字人文研究中心主任克莱尔• 沃里克教授表示:“我认为对于那些已经证实了的利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进行的犯罪行为,需要追查和依法起诉,就像对待真实生活中的犯罪事件一样。”
她同时也强调说不能因噎废食,“我认为在危急时刻呼吁关闭社交媒体完全是种误导,好比(车祸后)如果有人提出关闭所有的道路,我想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是个坏主意。”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研究新媒体的罗宾•曼塞尔教授告诉记者:“新媒体这个‘妖怪’已经跳出了盒子,如果采取压制使用的方式来进行监管,我非常怀疑自由民主是否还能维持下去。”她提出了两个管理方向,一是在让人们享有网络自由的同时,也要鼓励他们在网上具有责任心;二是使用已有的法律来进行监管.就像用相关法律监管网下行为一样。
问题根源不在网络
曼塞尔教授认为:“新媒体已经全球化,并且管理新媒体对各国政府都是挑战,这已经不是新闻。就算有的国家关闭了网络,抗议仍在进行。”她认为,问题并不在网络本身,更重要的是深层次的社会根源。
许多专家都强调,社交媒体只是一种工具,在骚乱中既有人用它为恶,也有人用它为善。沃里克教授告诉记者,骚乱中也有许多市民使用“推特”来发送和获取正面的信息,“比如有人发起了一个名为‘骚乱清理’的行动,成功组织了数百名志愿者来清理骚乱后的狼藉”。
而实际上就网络本身而言,对其监管也并不容易。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研究网络犯罪的教授彼得•萨默说:“互联网就整体而言对政府就是个挑战,因为它既可用于推动经济社会发展,也为犯罪活动提供了渠道。而如果要有选择性地对互联网进行控制,无论在技术手段还是管理层面都是非常困难的。”
沃里克教授更是指出:“互联网最开始的设计就是要能抵抗核弹攻击,因此具有分散性的结构,在天性上就拒绝国家的控制。”这是指互联网起源于美国的军用网络,当时为了预防苏联的核打击,没有设置中央控制节点,此后互联网也一直是以分散式的方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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