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福利国家破産,民主社会主义何去何从?
民主社会主义思潮的由来
自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人类社会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剖析,让受压迫的工人阶级认清了形势.其后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为无产阶级指明了革命的斗争方向.于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终于在人类社会成立,让社会主义由理论变为现实.凭借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努力,苏联克服了战争威胁.二战以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以及民族解放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苏联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俄罗斯,东欧,中国以及其它社会主义国家形成了一股足以与欧美资本主义国家分庭抗礼的力量,社会主义发展达到历史上的高峰.
可惜的是苏联在战后和平建设时期,思想上背离了社会主义原则,希望与美国一争天下,自己走进军备竞赛的圈套当中,在经济建设的制度上并没有作出适当调整,窒碍了经济进一步发展,而且助长了官僚腐败滋生,为敌人抹黑社会主义提供了不可多得的题材.终于到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联在内外因素同时作用下解体了.相反欧美资本主义国家藉着科技革新带来了新的经济增长动力,同时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提高.
于是社会主义发展步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潮,世界上出现了一股思潮,以欧美福利社会国家为榜样,既反对以往资本主义的野蛮掠夺行为,也反对马列主义当中阶级斗争的激进主张,希望走一条中间路线,以阶级调和的方法建立一个属于全民的国家,一方面尊重资本家经济上的领导地位,利用他们的商业才能创造财富,另一方面透过二次分配的方法,照顾劳动阶层的福利需求,从而实现政治上的民主,经济上的平等,也就大概是民主社会主义的主张.这股思潮似乎到目前为止仍有继续漫延的趋势,影响力亦不断提高,是个值得探讨的课题.
民主社会主义的内涵
民主社会主义的理论来源于伯恩斯坦的修正主义,大致上民主社会主义者认同马克思的经济分析,不过他们不同意暴力革命,主张以阶级之间的平等取代每个人之间的平等,希望绕过夺取生产资料的步骤,以阶级调和,协作的方式进行社会改良,从而最终实现社会主义.在理论范畴上,马克思,恩格斯,列宁一直都与这种修正主义思维作不懈的斗争,在此本人不再引述了.本人希望以另一个角度为大家塑造一个比较形象化模型,从而进行一个证伪的逻辑推理过程,并演示出民主社会主义的结局.
既然民主社会主义是以社会主义作蓝本的,那就得先为社会主义造个模型.马克思说过,因为经济规模越来越大,单个资本家已不足以独力经营一门业务,于是导致股份制公司的出现,因为制份制公司的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财富已突破了个人支配的模式,而生产则越来越显示出社会性.那么本人就比喻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为一家股份制的公司,由所有国民共同所有,每人均占一股,不得转让,每股的分配权和表决权是均等的,社会总财富分为生产基金和消费基金两部份,生产基金由公共财政支配,用以进行再生产,扩大生产以及支付劳动者工资之用,消费基金则为国民提供公共福利以及分配作消费之用.两个基金的比例以及工资的水平由全体国民以民主程序决定.从而体现生产资料公有制,消除阶级剥削,社会公正平等的原则,于是生产力稳步提升,最终实现共产主义.
而对于民主社会主义本人先作这样一个假设,资产阶级在两个阶级之间的平等的口号下,愿意与无产阶级合组一个全民国家,并实现生产部门全面国有化.于是以上的模型可以稍作这样的修改:这个国家就像一家联营的股份公司,股份分为两份,一份交给资产阶级按资本的比例分配,另一份交给劳动者按人数分配,两份股份总和起来,分配权和表决权是一致的,社会财富同样分为生产基金和消费基金两部份,生产基金由公共财政支配,消费基金按”持股量”进行分配.由于两个阶级政治上的权利和财富分配上的权利总和起来是对等的,于是此刻两个阶级看起来就非常的”平等”了.
有了这个概念模型就可以进行推演了,如果这个民主社会主义国家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经济体,由于资本家的人数必定会比劳动者的人数少,那么按照”联营公司”的分配办法,单个资本家所分配到的财富肯定要比单个劳动者所得为多,两者的生活水平必定会有明显的差距,这其实就是不折不扣的剥削.为了掩盖剥削的事实,那就必然要把劳动者的生活提高到与资本家相去不远的水平,这就要为资本家提供更多的积累,但是在不能改变分配方式的情况下,钱从何来呢?
于是会出现两个可能,第一,这个国家其实并非一个自给自足的经济体,它的全体国民所享受的良好生活水平是靠剥削别国财富而得来的,也就是使全体国民都成为剥削者,将国内的阶级剥削关系转变为国际间的剥削关系;第二,这个国家的国库有一定积累,可供国民提高消费之用.现实上往往是两者兼而有之,于是这又会引发下一个问题,坐吃山空!把国库掏空以后,这个国家就要发债,但这实际上只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科技的进步掩盖了民主社会主义的基本矛盾
从以上的推理可以轻易的看到民主社会主义的发展模式根本并不具备可持续性,但各位可能会提出质疑,笔者的推理过程过于简单了吧?那民主社会主义不就如同一个由国家策划的庞氏骗局?如果事情就如此简单直接的话,世人不至于看不穿这个骗局吧,岂会把钱借给这样的一个国家呢?
这样的质疑是有道理的,在以上的模型当中,如果在同一段时间之内生产基金提供的积累大于消费基金的增长的话,这段时间国家的收入将大于支出.实际上,这个情况就是科技的进步提高了生产力,而科技垄断为这个国家提供了超额利润,实现经济增长,这个事实在文章开头本人已提及过.不过问题是,这个情况亦非持续发生的,因为一项革命性新科技的面世,必然会引起其它先进工业化国家急起直追进行研究,首先掌握该项科技的国家所生产的产品只能在其它国家研发出同样的科技之前获得垄断性的超额利润,当国际市场上出现了竞争者以后利润必将被摊薄.随着越来越的国家掌握同样的技术以后,该项科技就只能为该等国家带来平均利润.
另一方面,假如一项科技只导致一项传统产品的轻微改良是不足以带来太多超额利润的,因为该产品在市场上与同类产品性能上的轻微差别并不具有绝对性的竞争优势,只能在价格上稍为提高,而别国模仿同样的技术并不困难,短时间内就会有其它性能差不多的商品加入竞争.如果定价过高,消费者考虑到性价比以及对新功能是否可靠的怀疑下,更可能引致该项新产品不一定会畅销,甚至乎滞销,该项科技在产品下次更新换代以后就完全失去价值了.所以能为国家带来可观的垄断性超额利润的科技,必定要具备产业革命意义,能导致一项崭新产业的诞生,或者最少造成一项传统产品的更新换代.
随着先进国家之间的科技竞赛越来越激烈,一个国家所研发的一项科技所能领先的时间就越来越短,所带来的垄断性超额利额就会趋向减少.再者,科技革新研发需时,是不容易取得的成就,而且每项研究都要投入不少人力物力.科技的优势就只会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一两个实力最为雄厚的国家当中,因为这些国家能以重金招揽世界各地的科技人才,而且可以同时开展多项科研项目.
加之实行民主社会主义的国家政府每隔数年就要进行一次竞选换届,而最能讨得选民欢心的当然是提高福利,于是往往造成福利开支(消费基金)的增长高于科技水平(生产力)提升的速度.与此同时,科技的进步又会反过来排斥劳动力,新兴的产业部门又不能吸纳同等的劳动力,而旧式劳动密集或者高污染性产业由于劳动力成本提升或者政府的排斥又趋向于转移到落后国家,从而在长远而言造成职位加速流失,失业率上升,加重国家福利负担.
综合几个方面的作用就构成了一项普遍事实,就是:民主社会主义的社会制度必然造成支出不断增长的趋势,而科技的进步仅作为一种反作用力间中发挥它的作用,为社会带来新的积累.于是国库的水平就不是以一直减少的形式表现着,因为科技的进步在一定时间内会为社会提供新的积累,逆转或者延缓国库减少的总趋势,所以实际上国库是以曲线下降的形式趋向耗竭的.
由于有这样的一种现象,经济学家就构思了政府的赤字预算可以带动经济增长的说法.如果各位理解上述的关系就会清楚认识到,经济的增长(财富积累)其实是由科技革新所带来的,而政府的财政赤字只能引起消费增长而不会有助于科技革新,两者之间并没有内在的逻辑关系,所以经济学家的论调根本是荒谬的,但这却为福利国家发行国债创造了理论依据.
国库空虚以后民主社会主义的『持续发展』
回到主题去吧,请大家再次聚焦于上述理论模型的操作.国家发债就要提供利息,而购买债券的也多数是国内外的资产阶级,于是他们除了得到"股息"的分配之外,还得到了债息的受益,财富分配进一步向资产阶级倾斜.如果不改变国民高消费的生活模式,这种入不敷支的情况是不可能得到改善的.为应付赤字的上升,发债的规模就会越来越大,以及以长债代替短债.可是到某个程度,这个国家的债规模务就会超过整个国家的总资产值,国外的债权人就会觉得不对劲,开始对这个国家的还贷能力产生了怀疑,于是国外资产阶级就不再愿意购买这个国家的债劵了.这国家无法取得新的贷款,债务到期时就没有偿还外债的能力,于是危机终于要爆发了.
这个时候国际资本主义社会必须要即时处理这个资不抵债国家的问题.如果他们坚持自己的债权,将迫使当事国彻底破产,当事国面对这个情况,也很可能会选择赖债,导致债权国一无所获,而当事国破坏了信用制度,以后将必被踢出资本主义国际俱乐部,这是双方都不愿意发生的情况.所以债权国很可能会作出一定的让步,容许这个国家进行债务重组,不过这一定是有条件的,最起码会有要求这个国家以后要严格控制支出,以及需要变卖一定量的国有资产以作抵债这两项.
控制支出必然要求全体国民减少消费,引致劳动者生活水平倒退,而变卖国有资产就会让生产资料落入国内外资本家的手中,使资产阶级在”联营公司”当中的持份额进一步提升.国内人民随即发现,原来实行民主社会主义只不过是资本家的窃国所为,他们不断的掏空国库,然后留下一屁股债由劳动者去承担.而且危机发生之后,不单资本家生活水平和地位没有下降,反而占有社会上更多的资源,到这地步民主社会主义就要彻底破产了.
结论
现实上,欧美国家的国有经济成份所占的份额最高的阶段亦不超过百份之二十,远没有本人理论模型当中所假设的那么”理想”,他们只不过以不同的形式进行财富再分配,所产生的效果连”阶级之间的平等”也谈不上,社会经济仍然依赖资本家的投资,资产阶级一直居于社会上的主导地位,更遑论他们所採用的社会制度能带领人类走进一个新的时代.
根据以上的推论,民主社会主义的分配方式,必定会造成国库空虚,以庞氏骗局来形容欧美国家的社会制度虽不中亦不远矣.民主社会主义的破产会引致两个方面的影响,首先,资本家的贪婪会重新激化国内的阶级矛盾,另一方面国家经济命脉落入外国人之手,就会引起民族主义情绪上升.
民主社会主义思潮之所以能够广泛流传,除了社会主义事业在实践当中遭受了严重挫折,使人们对社会主义理想产生了信仰危机这个因素之外,亦因为民主社会的主张本身具有两重性质,它对于资本主义世界来说是种空想社会主义,而对于社会主义国家而言却是种修正主义,对科学社会主义理论认识不够深刻的左翼分子极容易受到动听的口号所感染,或多或少受到这股思潮的影响.但是现实告诉世人,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并没有任何中间路线可以走的,有的话也是条死胡同.
民主社会主义既然以社会主义去命名,那它自然负有为人类谋幸福的使命,但耐人寻味的是,如果生产力提高了而人民得不到好处的话,那就根本不是社会主义;可是人民生活水平越提高就越把这种社会制度推向破产.于是就构成了民主社会主义固有而不可调和的基本矛盾,它对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毫无积极意义,注定了它不可能成长发育,人类历史舞台上不会有一个适合它扮演的角色,它只会黯然的淡出人类的思想哲学领域.
放眼世界,所谓"地球村","全球一体化"等,根本都是伪命题,一个国家的阶级矛盾都没法处理好,如何去处理世界性问题?目前欧盟成员国内部,以及国与国之间出现的矛盾,必然造成日后欧盟的解体.欧美国家的经济问题根本无法解决,由他们所策划的,以经济掠夺为目标的利比亚战争,似乎已隐约的让世人看到了列宁时代的帝国主义国际形势有重现人间的可能.一个世纪过去了,人类似乎要回到同一个起点上,国际形势将会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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