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卧底透露在右翼恐怖组织近10年潜伏生涯
一般情况下,FBI的线人很少主动揭穿自己的身份,除非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打入非法世界。约翰?马修斯主动曝光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得了致命的肺病,而且心脏功能也大大减弱,他希望死前能让家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已经没有很多年可以等了,”他说,“所以我想,让那些该发生的事情发生吧。”
马修斯的故事让我们瞥见了FBI打击右翼极端主义斗争中的情报世界。
极右势力在增强
没人能够忘记1995年4月19日发生在俄克拉何马城的事情,蒂姆西?麦克维在俄克拉何马联邦大厦制造了耸人听闻的爆炸案,造成168人死亡,其中包括19名6岁以下的儿童。FBI的努力避免了最近几年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近年来,由于对伊斯兰极端分子的恐惧和美国经济的下滑,“爱国者法案”扩大了联邦政府的权力,但当奥巴马当选总统、越来越大的联邦政府权力掌握于一个黑人之手后,美国右翼极端势力开始膨胀起来。根据亚拉巴马州民权组织“南方贫困法律中心”的数据,自奥巴马当选总统以来,右翼白人至上主义团体和反政府民兵组织已经如雨后春笋般从149个激增至824个。
国土安全部前国内恐怖主义高级分析师达里尔?约翰逊说:“今天我们看到的是回潮。”2009年,国土安全部曾在报告中发出警告,称“右翼极端主义力量正在增强”。而且,今天的极端分子和以前的极端分子不一样,他们会通过网络获取信息,不管是学习制造炸弹还是接受指令,通过社交网络就可以轻松搞定。报告说:他们的暴力行为将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这份报告在遭到保守派的强烈抗议后被迅速收回,但却是一份有先见之明的报告。几个月后,在华盛顿的美国大屠杀纪念碑博物馆,一名88岁的枪手朝游客开枪。去年,一个基督教民兵组织的9名成员因密谋杀害密歇根州的一名警官而被捕。今年1月,被部队清退的贾里德?李?卢夫勒被控在亚利桑那州图森市开枪杀害一名联邦法官。另外,还有亚利桑那州议员加布里埃尔?吉福兹遇刺受伤的事件。而就在上个月早些时候,FBI在佐治亚州逮捕了4名已经到了领取养老金年龄的男子,他们涉嫌阴谋袭击政府大楼,并且阴谋释放生物毒素袭击政府雇员。
卧底最佳人选
从某些方面来说,约翰?马修斯是FBI派去打入此类罪犯组织的最佳人选。他和蔼可亲、十分健谈,看上去不像是会刺探别人秘密的人。而且,虽然他后来认识到种族主义是错误的,但他承认,自己早年曾经浸染在偏执和极端右翼的语言环境中。即使到了今天,马修斯在言语中还经常蹦出种族歧视的词汇来,虽然他使用那些词汇时更多是出于习惯而不是歧视或仇恨。马修斯知道,如果让激进分子控制了美国,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人是十足的疯子,”马修斯说,“如果他们不喜欢你,就会把你带出去,给你一枪。他们根本不在乎杀人。这些人认为,如果推翻美国政府,他们可以建立一个更好的世界。当然,这个‘更好的世界’其实是个噩梦。”
约翰?马修斯成长于罗得岛州首府普罗维登斯,后来搬迁至加利福尼亚州北部。他高中退学,对那种普通的生活很不满意,于是加入了海军陆战队。马修斯的爱国主义热情都挥洒在了越南战场上,但是回国后,他感到自己的牺牲并未得到国人的尊重,他还发现,自己的许多朋友都因为在越战中暴露在美军使用的落叶剂中而得了病。他们的病越严重,马修斯就越不相信当局。
回国后的马修斯一开始找不到工作,于是他加入了罗得岛州国民警卫队,后来还从事过一系列“古怪”的工作。在俄亥俄州皮夸市,他在回收厂干过;他还当过大峡谷的导游。他曾4次结婚,但又4次离婚。“最后一次是最艰难的,”马修斯说,“我们在一起20年,但我还是像小伙子一样很冲动,我对妻子说: ‘如果你觉得别的男人比我好,那你就走,我不会拦你的。’”
一次聚会让马修斯觉醒
马修斯曾经长期混迹于极端分子圈中,但1990年9月的一件事,让他认清了极右派的危险。在拉斯维加斯,一本受军人和武器爱好者喜爱的杂志举办一个表彰会。马修斯参加了那个聚会。那个周末,现场人很多,尽是些热爱祖国但痛恨政府的持枪男子。当时的情况是:美国经济一团糟,海湾战争即将打响,而当时的美国总统老布什正在大谈“世界新秩序”。
在这次聚会中,马修斯花了一上午参加了一个有关“在政府垮台的情况下生存”的研讨会,又花了一个下午参加了一个有关“发射自动武器”的研讨会。到了晚上,与会者齐聚一堂,一边玩21点一边大谈政治。
聚会上马修斯遇到了汤姆?波西,美国准军事组织“公民物资援助”的负责人。20世纪80年代,“公民物资援助”曾经受到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和中央情报局的暗中支持,训练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装,据称里根曾经把波西称为“国宝”。但是尼加拉瓜战争一结束,政治氛围就变得对波西十分不利了。有消息说美国曾经找雇佣军帮助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装,而波西则受到走私武器的指控,虽然最终他打赢了官司,却支付了大量的律师费。他对他的朋友说,美国政府把他“榨干” 了。
马修斯1985年加入过“公民物资援助”,并且去尼加拉瓜帮助过该国反政府武装。他说:“尼加拉瓜战争期间,我觉得波西就是整个世界,他是个伟大的人,正在帮助自由战士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但是,当战争结束后,他失去了一切的名声和荣耀,他在努力抓住什么东西。”
在拉斯维加斯的最后一个晚上,波西和马修斯穿着当年“公民物资援助”的制服坐在大宴会厅里,波西斜着身子问马修斯:“你能帮我到亚拉巴马州布朗轮渡核电厂的自动武器库里偷东西吗?”波西认为美国第二次革命迫在眉睫,他希望通过出售偷来的武器为组织筹集资金。波西还说,为了帮他们完成偷窃任务后逃跑,他计划在核电厂的控制室安放炸弹。波西说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来策划这个方案。
波西说话时,马修斯边点头边微笑,但在内心里,他被吓坏了。他不喜欢辐射,也不喜欢化学品。
决定给FBI当卧底
回到家里,马修斯给当地的FBI办公室打了电话。第二天,一名FBI工作人员到了他家,马修斯把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几天后,那名工作人员打电话给他,问他是否愿意担当FBI的线人。当线人的报酬并不是很高,大约每周500美元,另外还有一些额外的补贴;而当线人的危险性是非常高的。但是马修斯觉得,自己该做些正确的事了。
不久之后,马修斯开始为FBI工作,他了解到波西已经取消了抢劫布朗轮渡核电厂的计划,因为美国的第二次革命并没有像他料想的那样迫在眉睫。然而,波西有很多其他非法捞钱的勾当。
和极端分子打成一片
于是,从1991年春天开始,在将近10年的时间里,马修斯一直跟着波西东奔西跑,他搜集波西的犯罪证据,等待FBI的指令,将波西绳之于法。而这段时间对于他的妻子和几段婚姻中产生的5个孩子来说,他成了一个陌生人。
根据联络员的指令,马修斯跟着波西和其他一些人走遍了整个美国,他和三K党成员一起参加舞会,在停车场和加油站出售武器,还经常进行枪械表演,成了准军事组织的熟脸。极端主义领导人成了他家的常客,有时还在他家过夜,他们也经常邀请马修斯到自己家。马修斯回忆道:“他们觉得我值得信赖。”
事实证明,他很胜任这份工作。马修斯说:“很久以前我就学会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偷听别人讲话。那里99%都是有故事的人,他们总是想把自己的故事说给别人听。如果你只是坐在角落里,或者不停地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他们就会对你视而不见。”一个曾经与马修斯一起工作过的FBI官员说:“线人几乎不会得到我们真正的信任。他们总被认为是肮脏的和不诚实的。但是我们需要马修斯那样的人完成工作,马修斯看上去对我很真诚,他真的想帮忙。”
不管出去多少天,只要马修斯一回到家,他就要与FBI的联络员联系,他的联络员名叫唐纳德?加勒特,曾经是陆军情报官,加勒特是一个非洲裔美国人,总喜欢穿着漂亮的西服、保持着油光锃亮的发型。他与马修斯的会面地点一般是废弃的停车场,他会给马修斯新的指令,并且支付他的报酬。
马修斯的任务是接近波西,在FBI的文件中,波西的阴谋从制造伪钞到企图炸毁亚拉巴马州的天然气和电力线路,应有尽有。他十分能吹,FBI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把自己的夸夸其谈变成实际行动。
通过波西,马修斯得以监视民兵运动。比如,波西在亚利桑那州的一个同伙计划用自制的迫击炮攻击国税代理机构。有好几个月的时间,马修斯跟着这个同伙在全国各地乱窜,他们一起住汽车旅馆,通过网络与其他右翼极端分子联络。马修斯说:“我开着装着炸药的车在全国乱转,夜里睡觉都要睁一只眼,因为我旁边这家伙是个疯子,他甚至认为,美国所有失踪的孩子都是外星人绑走的,外星人把他们煮了吃了。我参加过两场战争,但没有一场像与国内恐怖主义作战这样累。”
卧底之外,还有卧底
马修斯很快就了解到,FBI的卧底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1992年初,马修斯和波西到了得克萨斯州的奥斯丁市,在那里他们会见一个前三K党头目,此人现在是得克萨斯准军事组织“得州民兵预备役”的首领。FBI正在调查“得州民兵预备役”的一系列罪行,包括通过得克萨斯一家枪械店洗钱、报复当地执法部门、购买从军事基地偷来的枪支、企图炸毁亚拉巴马州国民警卫队车队以及威胁杀死两名FBI特工等。
那位“得州民兵预备役”首领带来了一个名叫戴维的越战老兵,那是一名不起眼的男子,穿着一件绿色夹克,剃着当时流行的光头。马修斯回忆说,他们在城市郊区一间发着霉味的酒店房间里会面。波西大谈世界新秩序,对于他那样的极端分子来说,世界新秩序意味着他们要受各种国际组织的统治。戴维说他是一帮汽车强盗的头头,他会用他们抢来的钱支持极右运动。马修斯说:“我们看上去感觉不错,戴维让我们知道了有钱可用。”
几个月过去了,马修斯和波西把运动的高级成员都介绍给了他们的新朋友戴维。但马修斯开始怀疑,如果戴维手下真的有个汽车抢劫团伙,并且抢了不少钱,为什么他没听到有抢劫案发生?马修斯问了加勒特和他的其他几个联络员,但他们拒绝回答。最终,马修斯的怀疑得到了证实,戴维是卧底。他们在得克萨斯酒店的那次谈话被窃听了。
马修斯感到自己遭到了背叛,毕竟,戴维知道他的身份,他对戴维却一无所知,很明显,FBI对自己并不信任。但加勒特向他保证不存在这样的事,他才坚持了下来。现在,他和戴维有时还会碰到一起,但他们并不执行同样的任务,而是有着各自的目标。
夜视镜交易
1992年9月的一个早晨,在田纳西州本顿市,马修斯遇到了戴维和波西,他们在参加美国手枪和步枪协会年会。马修斯尽量和戴维保持距离。会议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身穿迷彩服手持半自动手枪的警卫在会场巡逻。马修斯想起了一个月前在爱达荷州,极右分子刚刚发动过一起恐怖袭击。是像波西那样的极右分子突然发现世界新秩序就在眼前,开始行动了吗?
会议结束后,戴维和波西出来上了波西的车。几个月来,他们一直希望做成武器交易。波西向戴维夸口说能提供几枚毒刺导弹,每枚售价4万美元。但那天晚上,波西只拿出几只夜视镜,戴维给了波西7500美元。分手前,戴维对波西说,他还需要更多的夜视镜,并问这些夜视镜是哪来的。波西说一个星期之内他会拿到一些TNT和C-4炸药,这些夜视镜则来自“黑市”。
夭折的枪击FBI特工事件
1993年的春天,波西似乎再次认为革命就在眼前。联邦特工和宗教分裂主义分子在得克萨斯州韦科市对峙。波西又开始做梦,他告诉马修斯上帝指示他领导一场运动推翻美国政府。他重提抢劫布朗渡轮核电厂军械库的计划,同时憋足了劲要炸天然气和电力线路。马修斯非常想干预波西的计划,虽然他知道,作为一个线人,他能做的有限。
在某种程度上,马修斯有些同情波西对政府的仇恨,他对日益增长的联邦政府的权力也很担心,但他并不同意极端分子的做法,马修斯发泄不满的方式肯定不是杀害警察或FBI特工。
1993年4月一个星期六的上午,马修斯、波西和波西的两个同伙坐在一家麦当劳里讨论革命。突然,波西发现两名男子坐在一辆熄火的汽车里看着餐厅。波西和他的朋友们爬上自己的车子朝那辆车开去。
“如果车里是政府特工,我们怎么办?”波西的一个朋友问。
“如果是政府特工,就朝他们开枪。”波西一边回答,一边掏出了手枪放在两腿之间。
为了避免遭到怀疑,马修斯也掏出了枪,但他很快就开始劝说波西不要攻击那辆车。他知道车内是FBI的特工,如果波西朝他们开火,马修斯将不得不射杀波西。万幸的是,当波西把车开到那里时,特工已经不见了。
协助抓捕波西
接下来的几个月中,马修斯一直找机会从波西和他的年轻助手口中套出他们的“革命计划”。例如,5月的一天晚上,马修斯坐在波西家的客厅,和波西只有十几岁的儿子马蒂闲聊。当晚早些时候,马修斯和波西拜访过一个朋友家,并且讨论了进行抢劫布朗轮渡核电厂的训练事宜。波西说,两周内将会进行抢劫计划的“试运行”。
看见父亲已经睡着了,马蒂?波西表示,他担心如果父亲被抓,自己和母亲将会失去房子。马修斯记得自己对马蒂说,他将会劝告他的父亲。几天后,马修斯来到波西家时,偷听到了马蒂和他的父亲在厨房争吵。马蒂说:“如果他们来抓你,这个家以后怎么办?”
然而,到了9月份波西仍然在提他的抢劫布朗轮渡核电厂军械库的计划,并且打算破坏附近的天然气和电力线路。一个五人小组将潜入军械库窃取武器,他们已经打通了几个卫兵,同意帮助他们。
FBI认识到核电厂的防卫非常薄弱,于是决定采取行动。为了减低伤亡,加勒特给马修斯打了个电话,问他波西在什么时候最有可能不携带武器。马修斯告诉他,波西去邮寄包裹时总把手枪留在放手套的抽屉中。9月9日,一组FBI特工在亚拉巴马州迪凯特市一家邮局包围了波西。波西身上果然没有武器,当场投降。
出庭作证让极右分子坐牢
波西被捕后,FBI给马修斯变更了社会保险号码,并帮他和他的家人搬到加利福尼亚州的斯托克顿市。当波西受审时,马修斯被带到亚拉巴马州的蒙哥马利出庭作证。尽管有几百小时的谈话录音和录像,但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只能起诉波西购买和销售被盗夜视镜,其他罪名都证据不足。
出庭当天,有几个FBI特工到机场把马修斯接到法庭。马修斯穿着褐色的夹克,打着褐色的领带,头发梳理得异常整齐。当他走进法庭时,可以看到波西脸上的厌恶表情,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我很害怕,”马修斯说,“在法庭上没人不害怕。因为你希望每个人都相信你,你不想把事情搞砸。”
检察官开始对马修斯提问,他的问题是关于马修斯和波西以及戴维的夜视镜交易的。马修斯提供了几段录音支持自己的证词,然后就起身离场。他还是在FBI特工的护送下离开法庭,几个小时后,他登上了去亚利桑那州的飞机。最终波西被判处两年徒刑,外加2万美元罚款。
名字被FBI泄露
今年早些时候的一天下午,马修斯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思考自己的一生。厨房里挂着FBI颁发给他的牌匾,上面写着:约翰?W?马修斯――在协助美国联邦调查局打击国内恐怖主义方面做出杰出贡献,特颁此匾表示嘉奖。
从2001年放弃这份工作后,马修斯仿佛在地狱中度过了十年。他的儿子科恩因患脑瘫8岁就死了,他的妻子为此与他离婚,20年的感情就此了结。
此后不久,马修斯的身体受到越战后遗症的影响越来越明显,因为越战时暴露在落叶剂中,马修斯患上了糖尿病,心脏功能也减弱,最严重的是,军事石棉对他的肺部造成了严重的破坏。2008年,他进医院进行结肠镜检查,他开始失控流血,他的心脏两次停止跳动,两次都是医生把他救了回来。
在今年又一次进入医院急诊室后,马修斯说,他在不停地思考,他的家庭究竟对自己了解多少?过去的这些年中,自己究竟做出了怎样的牺牲?他甚至怀疑,会否有人泄露秘密,把他的名字和FBI联系在一起?于是他开始在网上搜索。
他搜到了一篇由杰西?特伦塔杜撰写的文章。杰西?特伦塔杜是盐湖城的一名律师,15年来,他一直试图证明FBI杀了他的兄弟肯尼。在俄克拉何马大爆炸发生后不久,FBI拙劣的审讯造成了肯尼的死亡。特伦塔杜和家人悬赏100万美元给那些能提供证据证明FBI在法庭上撒谎,掩盖调查过程中的错误和忽视证据的行为。
特伦塔杜相信,FBI把他的弟弟和白人至上主义者、银行劫匪、“雅利安共和军”成员肯尼弄混了。虽然多年来FBI一直声称俄克拉何马爆炸为麦克维一人所为,但特伦塔杜掌握了麦克维和“雅利安共和军”有密切联系的证据。特伦塔杜认为,FBI一定也掌握了这些证据,所以在调查“雅利安共和军”时误审了自己的弟弟,并致其死亡。
不过,让马修斯感到后脊背发凉的是,这篇文章中不止一次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这篇文章就挂在网上。马修斯感到很愤怒:“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像个好孩子一样管好自己的嘴巴,但FBI却泄露了我的名字,还任由其出现在网上,这是什么意思?”
说出一切
非常生气的马修斯觉得自己有可能帮到特伦塔杜,于是让儿子丹开车把自己送到盐湖城特伦塔杜的办公楼下。考虑到自己的健康状况,他不再关心自己的讲述会对FBI或者犯罪团伙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以他多年对右翼极端分子行事方式的了解,他的孩子们也是安全的。
在将自己的经历一吐为快后,约翰?马修斯和丹起身告辞。外面阳光明媚,空气温暖。在回家的路上,马修斯和丹很少交谈,这一刻,他们不需要说话,沉默是最好的方式,实际上,他们已经知道了彼此想要的答de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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