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强:“市场化”的灾难
最近,随着美国吸引了全球的眼光的国债闹剧的“解决”,世界大多数人都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是,美国股市和世界大多数股市,却以灾难来临之前的必然表现——大跌,来迎接这一个似乎是灾难结束的日子。
灾难究竟是已经结束了。还是说,灾难的第三阶段——债务危机及其后的,更大的灾难正在来临?世界银行行长佐利克所提出的,全球经济面临新危险的警告,一方面证明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了新的灾难的来临的难以逆转;另一方面,一些人却有意 或者无意的将即将来临的危机和以前的危机分割,为这次危机的元凶——“市场化”的市场经济理论掩饰,并且将其罪恶归之于所谓“政府干预”——即“政府失灵”。
自从2007年的美国,爆发了次贷危机后,其间经历了——金融危机——经济危机——债务危机。时间跨到了今天,2011年8月,次贷危机至今,已经四年多了,美国的经济还没有像那些鼓吹“经济复苏”的人所说的那样,走出泥潭,相反,至今还在泥潭之中挣扎。另一方面,美国不得不一再突破政府债务上限,用了已经二十几万亿国债,但是,还不能够看见曙光,而不得不准备第三轮的经济刺激。这样的,连续了四年多的,投入了史无前例的资源——各国的天量国债,还见不到危机结束的日子,并且引发了欧盟许多国家的大规模的罢工和示威的世界,难道还不能够说是一场人类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灾难吗?
美国的次贷危机,是由于私人银行——雷曼兄弟,高盛等等投资银行和其他大多数私人银行,在美国政府的宽松货币政策下,将大多数资源——美元投入到市场之中的房地产领域后,无法按时收回投资而造成的——这就是金融危机。次贷危机威胁到了美国的金融系统的安全,美国政府为了挽救金融系统不至于崩溃,不得不将大量的美元投入到银行系统。这样,在金融系统获得政府的大量资金注入,和大量的私人银行破产,避免了金融系统的崩溃。由于在此期间,私人企业缺乏资金,避免了金融系统的崩溃之后,却又产生了经济危机。在美国政府大量的资金的注入和持续对外战争创造就业下,金融系统免于崩溃和经济危机不再恶性继续发展,但是,经济还不能够复苏的情况下,美国政府的债务,已经到了创纪录的水平。于是,为了使经济能够复苏,又不得不再急需政府的资金的持续投入。于是,债务危机出现了。这就是我们看到的,自美国的次贷危机到目前的,美国这几年的情况的历史再现。
从以上的情况之中,我们不难发现,奉行“自由市场经济理论”的美国政府,为了拯救美国的金融系统和美国经济以及市场,而不得不将国有的资金,投入了私人的银行系统,使大多数私人银行不至于破产。其后,虽然拯救了美国的金融系统,但是,政府的债务却增加了。所以,美国的债务危机,其实是美国政府为了拯救美国的金融市场的私人企业,而将大量的银行坏账由政府买单造成的。所以,美国的债务危机,既是以前的金融危机的延续和 必然。是美国的整个危机进程之中的,金融危机第一阶段之后的,必经的第二和第三阶段;又是美国政府用公用资源{国债}拯救私人银行而后,留给美国社会,要由社会大众偿还的巨额债务引发的危机。{这后一个问题,即公用资源拯救私企,其债务由社会偿还的问题,所带来的:私企是否有效率?公用资源拯救私企是否合法?公用资源拯救私企之后的巨额债务,要社会大众偿还是否合法合理?······等等,已经是另一个问题。所以,本文不作评论。}
美国次贷危机以及金融危机究竟是由于什么原因所造成的?是否由美国政府的宽松货币政策{即政府失灵}所造成的?还是由于市场作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即市场失灵}所造成的?
对这一点,世界绝大多数人从次贷危机到国债危机的整个发展过程之中,已经毫不犹豫的断定,正是由于“市场化”的自由市场经济理论,所带来的“市场失灵”,才是这一次世界性经济危机的“罪魁祸首”。
但是,被美国著名经济学家格里斯蒂茨称之为“市场原教旨主义”的人,即在中国国内得到少数人支持,而垄断了话语权的主流经济学家们,却反世界潮流而动,用种种非主要的因素,来混淆是非,厚颜无耻的将这一次的世界性经济危机的“罪魁祸首”,归之于所谓的“政府失灵”。
笔者在【“市场原教旨主义”的屁股是如何指挥头脑的 驳许小年“政府失灵”是“世界性经济危机”的“罪魁祸首”说】一文之中,对许小年的评论,只是简单就“政府失灵”和“市场失灵”的问题所作。并没有对市场化的市场经济理论,在美国和世界,包括中国在内,所造成的,和必然造成的灾难,作出深入分析和论证。
众所周知,美国政府是以“不干预市场和经济”而闻名于世的。社会把美国称之为“小政府,大社会”,也是建筑于这一基础之上的。也就是说,在美国,政府没有权力,也没有责任去对资源进行配置的,而是由市场来配置资源的。同样,在中国,“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也是被中国政府作为国策,而载入历史的。
那么,在这一次的世界性经济危机之前,奉行“不干预市场和经济”的美国政府,是否抛弃了不干预政策,对市场和经济进行了干预呢?
许小年把美国政府的宽松货币政策,称之为“世界性经济危机”的“罪魁祸首”。那么,在美国的次贷危机之前,美国政府是否对房地产领域进行干预,用政策规定,资源{美元}只能够进入房地产市场,不准进入其他领域?显然,奉行“自由市场经济理论“的美国政府,并没有这样的规定。大量资源进入房地产市场,显然是市场之中的私企,特别是那些如高盛和雷曼兄弟等等投行,将资源大量配置到房地产领域所作的决策的结果。这是由私企“发挥了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自由在市场之中配置资源的结果,由此造成了房地产泡沫;由此产生了次贷危机——金融危机······。所以,这一次的次贷危机,是由于美国的私企——如雷曼兄弟,高盛等等投行,在市场之中,错误的配置了资源,所带来的灾难性恶果。所以,奉行“市场化”政策的美国政府,并没有对资源的配置进行决定性的干预。这样,将“罪魁祸首”之名按在美国政府身上,只不过是“市场原教旨主义者”为了给市场找一个替罪羊而已。而且,美国政府在此的不干预,在笔者看来,恰恰是美国政府奉行市场化政策的表现和延续;同时,这时的不干预,也是美国能够逃脱世界性危机的,最后的一次机会的丧失。如果当时美国政府能够对房地产市场进行降温的话,那么,美国的房地产泡沫至少不会那么大。这样,其结果可能只是区域性的危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世界性的危机了。这是笔者认为美国的危机并非由“政府失灵”,而是“市场失灵”所造成的,一正一反,但同时都证明了这样的结论的两点论据。
尽管奉行“市场化”的美国政府的宽松的货币政策,对这一次的世界性危机有一定的作用和影响,但是,这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市场原教旨主义者”即中国的主流经济学家们,往往用种种并非决定性的因素,来混淆是非。笔者在【······驳许小年“政府失灵”是“世界性经济危机”的“罪魁祸首”论】之中,已经在三个方面;即美国政府是奉行“市场化”的政府,美国货币政策并没有决定市场一定要将资金投向房地产,而是由私企,即市场将资金配置到房地产所引发房地产泡沫的结果;美国长期的宽松货币政策并非一定会造成经济{房地产}泡沫,{宽松货币政策持续到今天,美国政府就是希望但却无法使经济复苏,就是铁证};如果美国的长期宽松货币政策是政府对经济发展起决定性作用的表现{即政府失灵}的话,那么,美国就是政府管制的国家,而不是自由市场经济国家,而世界上也就没有一个国家是市场经济国家······等等。对美国这次危机是由于“市场失灵”,而不是“政府失灵”作了论证。
笔者在此,觉得有一点是必须向社会大众清楚的指出的是;在分析这一个问题的时候,还必须分清“政府失灵”之中的“政府”,究竟是什么政府?是奉行“不干预市场和经济的政府”,还是奉行“干预市场和经济”的政府。因为在现实之中,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政府,都已经成为“不干预市场和经济”的政府了。而这样的,在字面上完全相同的“政府”,在现实之中,其对市场和经济却又持完全相反的态度;干预或者不干预市场和经济。所以,已经不能够简单的将这样完全相反态度的政府,当作同样的政府了。而“市场原教旨主义者”却往往用这样的,概念相同而实质不同的政府,来混淆是非。比如说,美国政府一般都是不干预市场和经济的,但是,美国政府的宽松货币政策会对市场和经济产生影响。而只要市场和经济不好的时候,“市场原教旨主义者”就可以将其归结为政府管制的“政府失灵”;而只要市场和经济好的话,那就是“市场有效”。于是,一切罪过皆为政府管制的“政府失灵”。同样,当长期奉行“不干预市场和经济”的国家,如美国,在“市场失灵”的金融危机后,不得不被迫在短期内对市场和经济进行干预的时候,当这样的干预达不到改变困局的时候,“市场原教旨主义者”又把其归之于政府管制的“政府失灵”。所以,必须对“政府失灵”的政府进行分析,看其是否奉行“不干预市场和经济”的政策,看其是否长期的对市场和经济进行干预,还是短时和被迫对市场和经济干预。否则,“市场原教旨主义者”往往由此,用种种非决定性的因素,堂而皇之的把一切罪过归之于政府,而不论这是长期奉行市场化的政府,还是奉行干预市场和经济的政府。当然,长期奉行市场化的政府,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也是“政府失灵”。因为政府没有在市场和经济产生危机之前,对市场和经济进行干预,所以危机最终还是产生了。这也正是有一些“市场原教旨主义”混淆是非的手法之一。但是,这种说法混淆了,市场才是造成危机产生的决定性的因素的关键;政府只是在危机由市场产生之后,没有爆发之前,没有进行干预而已。特别对于那些长期奉行“市场化”政策的政府{如美国政府}而言,等到政府发觉危机来临的时候,往往已经无法制止了。由此可见,政府并非是危机爆发的根源,而是没有能够制止危机的爆发而已。所以,并非是“政府失灵”,而是“政府失职”。而是失职的政府,盲目相信市场,认为“市场配置资源是最有效率的”,却没有想到市场会失灵,没有预料到市场会产生如此大规模的,破坏经济和社会的灾难;和认为“市场会自动修复”,却没有预料到市场的修复,是以经济和社会的大倒退的灾难,作为代价和条件,才能够修复的。
美国政府奉行对市场和经济不干预的政策,长期让市场发挥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正是这一点,才是造成了目前的世界性危机的最重要和主要的原因。而这一点,和 市场经济理论有内在的必然关系。
在市场经济理论之中,“市场配置资源最有效率”是其核心。而中国的“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也来源于这一点。但是,世界长达四年多的,而且至今还看不到头的世纪性危机的现实,使社会大众不得不对这一点产生怀疑。
同样,中国改革开放所搞的“市场化”和“私有化”,也是建筑在这一点基础上的。
当然,“政府也可能失灵”。比如在2005年前后,中国曾经产生了“加速增长”的争论,而中国政府所采纳的“加速增长”的决策,显然是错误的。由此,产能加速过剩,两极加速分化,带来了今天的中国经济和社会困局的严重性。但是,“政府失灵”是可以用政府的替换来解决的,而“市场失灵”,却无法用市场来替换,而只能够以经济和社会的大倒退的灾难,作为代价,才能够解决的。
而所谓“市场自动修复”,其实是“市场原教旨主义者”的幻想。看看现实,在美国和世界各国政府已经用了那么多的国债资源,来拯救市场和经济的情况下,市场和经济尚且无法复苏,如果没有世界各国政府的国债,这些资金的支持的话,市场早已崩溃,经济必然塌陷。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处于1929年的大萧条之中了。难道还有其他的出路?难道不正是由于各国政府用天量国债,希望由此拯救市场和经济,使经济复苏,制止如1929年那样的,世界性大萧条的出现,因而推迟了世界性大萧条的出现吗?
如果说,仅仅这一点,还不能够证明市场经济理论的根本性的错误的话,那么,让我们把眼光放得更前,看看每隔十几年就必然产生的,地区性的种种危机;再看看1929年的世界性大萧条。这些长达一个世纪的实践,同时是世界性的实践的结果,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市场经济理论的根本性错误吗?这样,无论是屡次出现的世界性经济危机,还是中国目前的经济困局,都对“市场配置资源最有效率”的教条,对市场经济理论,对市场原教旨主义产生了摧毁性的打击。
这是一场由“市场化”的市场经济理论,对人类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所带来的,世界性和世纪性的灾难。
而这样的灾难,也必然对市场经济理论带来灾难。人类社会再也不会盲目崇拜“市场原教旨主义”了!
但愿这一次不会发生世界性大萧条,尽管现在看来,这样的希望很可能会是幻想。而不论如何,市场原教旨主义者们再也不会有以前那样的,随心所欲,悠闲自在的生活了!而这,也是市场化给他们所必然带来的灾难!
当然,“只讲经济,不讲道德”的“市场原教旨主义者”,为了他们的私利,是不会轻易的认错的。他们会以种种非决定性的因素,来混淆是非,为“市场化”的根本性错误推卸责任。所以,如果不能够从理论层面对市场经济理论进行分析和批判,那么,既不可能对它的错误和可以接受的科学成分进行科学的分析,而让这些市场原教旨主义者们混淆了是非,无法分清市场化的主要错误;又可能允许他们继续高举市场化的旗帜,或者自己无意之中,还在继续着市场化的理论和实践,而犯下更大的错误,给中国和世界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带来更大的灾难。
经过这一次的世界性和世纪性的经济危机和社会大灾难,中国的“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的错误国策,也会在下一代决策者手中,给以纠正的。时势造就英雄。在这样的,世界性和世纪性的灾难面前,必然和一定会造就出纠正这些错误理论和错误的实践的英雄出来!
灾难的世界性的市场化,也必然是世纪性的“市场化”的灾难!
徐强
201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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