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范国际热钱成为新兴经济体新课题
王东
10月24日，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发布的最新一期《全球投资趋势监测》报告称，今年上半年全球范围吸收外资总额为6680亿美元，比去年同期下降了8%，全球吸收外资的持续下降，表明全球经济和国际投资环境仍在继续恶化。但与此同时，在全球经济和国际投资环境恶化的条件下，相比而言新兴经济体及发展中国家降幅明显小于发达国家(分别约为5%和10%)，其中，中国相对稳定，吸收外国直接投资约为591亿美元，降幅仅为3%。由此，从吸收外国直接投资的层面看，这既反映了新兴经济体及发展中国家经济和投资环境相对稳定的一面，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国际热钱的流向再次向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新兴经济体倾斜。
国际资金向新兴经济体倾斜
从当前全球经济和国际投资环境看，虽然全球经济复苏形态还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但却在复苏的道路上蹒跚前行，下行风险大于复苏，经济前景充满了风险和不确定性，从而导致国际投资环境进一步恶化。在恶劣的国际投资环境下，国际投资的选择一方面是规避风险，另一方面是收益的最大化，由此决定了国际资金的流向。而发达经济体和亚洲新兴经济体经济和投资环境的千差万别，导致国际资金流向的意愿截然不同，因此国际资金流动向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新兴经济体倾斜是必然趋势。
特别是，今年以来受欧债危机不断深化和美国经济复苏乏力影响，发达经济体经济下行的风险越来越大，导致其投资环境更为恶劣，因此，国际直接投资有选择地转向经济和投资环境相对稳定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新兴经济体及发展中国家。尽管，前期发达经济体因为缓解债务危机应急之用，一度出现了国际资本大规模撤离亚洲新兴经济体和向发达经济体转移的短暂现象，但此后由于发达经济体进一步吸引国际资本仍显乏力，再加上外商对发达经济体中、长期投资信心不足，为了规避投资风险和获取投资收益的最大化，一部分曾经回流发达经济体的应急资金暂转之后再次返回亚洲新兴经济体。
此外，随着发达经济体量化宽松的不断强化，国际资本市场资金过剩现象也日益显现，在收益最大化的驱动下资本市场过剩资金流向经济和投资环境相对稳定地区的意愿自然强烈，而发达经济体市场显然不是投资者选择的投资方向，最现实和最佳的选择依然是亚洲新兴经济体市场，中国则是首选。
尽管包括中国等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长放缓已然显现，吸收外国直接投资也有相应的下降，但与其他主要经济体相比降幅要小得多、稳定得多，中国的降幅则更小、更稳定。
如果国际资金流向意愿不选择中国等新兴经济体，那么国际资金流向又能选择何处，恐怕除了中国等新兴经济体外别无选择，这也就是国际资金流向意愿的必然选择。
高度警惕国际热钱
中国等新兴经济体吸收的外国直接投资，自然也有大量来路不明热钱的流入，显然国际资金流向愿意选择中国等新兴经济体的同时，包括国际热钱流向意愿的选择，特别是对中国的选择。国际热钱流向选择中国，一方面看好中国经济和投资环境毋庸置疑;另一方面也是针对人民币升值预期而来。
事实上，今年以来中国等新兴经济体吸收的外国直接投资存在着一定规模来去不定的国际热钱，特别是在人民币升值预期的诱惑下，国际热钱不断流入中国市场，不仅导致中国外汇金融总资产规模的剧增，也助推了中国输入性通胀的上升。尽管，目前对吸收外国直接投资中有多少属于投机性国际热钱无法确定，但国际热钱快速回流中国国内市场的事实在经济界已有共识。
今年以来，投机性国际热钱频繁反复出入中国资本市场，人民币升值预期被舆论和市场放大则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特别是，受发达经济体量化宽松力度加大的影响和效应的显现，人民币升值预期进一步被放大，投机性国际热钱向中国市场流入意愿更加明显。
人民币升值预期必然也会导致投机性国际热钱的流入，因此对中国吸收外国直接投资要理性和客观看待，不可对存在于吸收外国直接投资中的投机性国际热钱视而不见，忽略了投机性国际热钱出入飘忽不定带来的金融风险，必须要对投机性国际热钱的流入保持高度警惕。
国际热钱暗藏风险
目前国际热钱大量流入中国资本市场，无疑对中国资本市场来说暗藏着诸多风险，对当前中国经济的稳定和金融领域的安全难免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目前，中国吸收外国直接投资的同时，也出现了经常项目、资本项目“双顺差”的现象，资本和金融项目的顺差额度达到历史新高，在强制性结售汇制度下，外汇储备持续大幅增加将直接导致外汇占款规模的不断扩大。可见在人民币升值预期强烈下，引发大量境外套利投资热钱向中国市场流入。同时，一方面发达经济体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新一轮的启动，加大了美元、欧元和日元等主要国际货币的供应量，将使全球流动性过剩再度复出，其中过剩部分的国际热钱流向中国市场给中国也带来许多负面影响，其中包括为了稳定汇率而需要加量发行人民币，由此国内通胀预期压力也会增大。
近期，在国际上蛊惑人民币升值的声音不断传出的情况下，关注的焦点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人民币汇率升值的预期上，与此同时在人民币升值预期增大的情况下，国际热钱瞄准了中国金融资产市场，伺机从中套利，也就助推了中国外汇金融资产规模的急剧膨胀，也进一步增加了中国外汇管理部门的管理难度。近期，中国新增外汇占款一次又一次被刷新，超出与正常资金和贸易顺差流入无关的部分，显然是大量国际热钱流入的结果。因此，国际热钱的流入，对本来就存在升值压力的人民币进一步升值起到了一定的推波助澜作用。从另一方面看，虽然目前人民币升值空间并不大，但国际热钱对人民币升值总抱有幻想，特别是在国际上要求人民币升值呼声进一步高涨的情况下，国际热钱流入中国的格局在一段时期难有改变。
由此，在人民币升值预期的情况下，中国国际收支形势将更加复杂多变，外汇资金跨境流动的不确定性因素在不断增多，国际热钱净流入的压力进一步增强，经济与金融安全领域的风险也随之而来。而如何加强外汇监管，防范国际热钱短期流动冲击中国金融体系，是中国外汇管理面临的复杂而又亟待应对的问题。
(《环球视野globalview.cn》第506期，摘自2012年11月13日《中国经济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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