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方强烈呼吁之下,央行终于宣布降息。这是明智的选择。不对称降息的直接用意很明显,就是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我预计年内还有一次。当然降息的好处远不止于此。
简而言之,此番降息有八大好处。第一个好处是缓解高利率对宏观经济的压力。供给经济学告诉我们,劳动力与资本的供给是宏观经济增长的原动力,而高利率首先对资本的供给设置了高门槛,资本供给受到约束后,劳动力的供给也会受到约束。接着,受到约束的劳动力供给会掉过头来约束消费与投资的增长。
降息的第二个好处是遏制工业增加值下行速度。工业增加值是GDP最主要的来源。今年以来,财政部公布的月度企业数据中,费用上涨最快的是财务费用或利息,涨幅保持在20%左右的水平。我此前说过,中国融资结构的特点是对间接融资的依赖,实际上即便是直接融资工具中的债券利率也是高企的。既然企业费用利息第一,税赋第二,那么降息的这一好处便显而易见。
第三个好处是刺激居民支出增长,包括消费性支出和资本性支出,尤其是信用性支出。其中,对信用性消费支出的刺激作用不可小觑。目前国内消费的主力是年轻人,而年轻人当中的信用消费很普遍。至于对居民资本性支出的影响,我建议不要过度解读,就算买房也是优先购买保障房及棚改房。
第四个好处是遏制银行不良贷款率快速反弹。较大幅度的贷款利率下降等于向企业释放了一个强烈信号,以至于那些处在困境中的企业看到了希望,进而打消宁肯毁掉信用也要收缩战线的念头。这当然对银行遏制不良率快速反弹有好处。我相信,呼吁了很久的降息行动之所以在今天付诸实现,与银行自保意识提升有很大的关系。
第五个好处是有助于提升资本市场及沪港通的吸引力。市盈率与利率之间是有关系的,尽管是间接的。如果利率过高,人们宁肯去选择理财工具,而不是投资股市。应当说,贷款利率的大幅下降,加上今后还有下降的空间,等于宣布了各种理财工具的高收益历史已开始改写。这意味股市的估值水平将上一个台阶,尤其是那些有出色业绩成长性支持的个股。说到底,汇率因素对沪港通还不是最重要的,外资当然主要是看A股市场本土投资气氛的好坏,以便给他们直接介入这个全球无论宏观经济而且公司业绩还有估值水平都无与伦比的资本市场增添信心。
第六个好处是促进出口及“一带一路”新战略的实施。降息对汇率及出口的传导无疑是正面的,尤其是以人民币贸易结算中以出口信贷为动力的贸易增加值。至于对“一带一路”的正面影响更加显而易见。我最近一直在说,境内外息差是“一带一路”最现实的绊脚石。
第七个好处是有利于价格运行。首先需要说明的是,国内非食品CPI对利率几乎无反应,长期维持在1.5%左右的水平。何况现阶段物价走势中最突出的问题是PPI受外部因素影响持续负增长,此前就持续了很久。这显然是通缩嘛。所以,千万不要一提降息就联想到CPI上涨。
第八个好处是改善中长期经济预期。我建议忽视央行官员关于此次降息是中性操作的解答。在降不降息这个问题上,央行其实是胳膊,深受高利率祸害的企业才是大腿。由于宏观经济尚处在下行通道内,且惯性极强,单凭一两次降息是无济于事的。何况中国需要的是大发展,不是大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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