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井冈山上不寻常的散步
——纪念伟大领袖113周年
2006年12月23日 07:50:27 来源:文汇报 / 新华网
行没人走过的路
历史的镜头重新回到1965年5月的井冈山。
5月23日下午四点多钟,张平化、刘俊秀、王卓超等人从井冈山革命博物馆归来,听说毛泽东在宾馆后面散步,便绕道过来。
主席看见他们很高兴,问:“看展览有什么发现啊?”
刘俊秀仰望着毛泽东的笑脸,说:“我们在博物馆看到不少诗作,还有溥仪皇帝的。”
“哦,”主席果然有兴趣,问:“他们都写些什么?”
这几位“省部级学生”在井冈山革命博物馆早已认真地准备了主席的这次“考试”,刘俊秀拿出博物馆内部油印的今人井冈山诗词和题词,上面有朱老总的题词,谢老、董老的诗……他们一篇篇报着诗作的篇名、人名和时间。
刘俊秀告诉主席,剧作家田汉1962年10月也到井冈山来了,他们是在留言簿中看到田汉签名的,还有诗作。田汉写了五首诗。被油印一首《访大井》,主席没有带老花镜,听读了一遍。
听刘俊秀后来说,主席当时一边散步,一边笑着说,田汉是我国剧协主席和文联副主席,他写过不少历史剧,是个很有名的剧作家;《关汉卿》、《文成公主》、《谢瑶环》看过没有,刘俊秀和王卓超都不好意思地摇头。张平化笑了笑。主席笑着批评道:你们要关心戏剧、文化领域,它和过去井冈山一样,也充满着斗争。
(刘俊秀夫人孙玉衡口述)
毛泽东的这番话显然对戏剧文化领域有些看法,对不少领导干部的“麻木”提出善意的批评。刘俊秀、王卓超下山后才知道,田汉来井冈山的那个月,文化部打了一个《关于改进和加强剧目工作的报告》给中央,报告中可以看出中央对1962年戏剧界的状况是不满意和非常关心的。
毛泽东意味深长的批评使空气陡然有几分严肃起来,毛泽东悠然一笑,问末代皇帝的诗怎么不说呢?张平化记忆力不错,当场背诵了溥仪1964年4月11日在井冈山的诗作。
毛泽东步子慢了下来,似乎细细咀嚼其诗其味,若有所思地说:“我们能够把末代皇帝改造成新人,其他人的思想怎么不可以改造呢?”
走着走着,已到了砂石路的尽头,按照常理,折回去再走,主席却从尽头向没有路的小坡往上走。我们要先上一步扶老人家,他不要,自己在路边折下一个树枝,笑着说,秋收起义我的脚烂了,就是拄着一根树枝当拐杖,上了井冈山的。这会儿,我也要借用一下这个天然拐杖。老人家用拐杖拨开一条路,继续向前面走去。我们一个个都跟了上去。
主席侧头笑望着我们,说:鲁迅有句名言,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其为路。井冈山的道路是这样,社会主义的道路也是这样。不过,走这条路比井冈山时期还要难。
井冈山四支部队
5月24日中午井冈山宾馆一楼餐厅,张平化、刘俊秀、汪东兴、王卓超等人一桌吃饭,随意地谈到近日感受,几个人当中,刘俊秀和王卓超上井冈山比较多。刘俊秀从1958年江西共产主义大学井冈山分校一成立就兼任校长,每年必到学校指导工作;王卓超负责保卫副部长级以上领导人在江西的安全,井冈山也常来常往;汪东兴在下放江西任省委常委兼农垦厅厅长期间,来过井冈山两次;张平化多年主持湖南省工作期间,忙于公务,上井冈山也不多。井冈山,中国武装革命的摇篮,上山一次,自有一次的收获,但终有一些遗憾。譬如:井冈山的队伍到底有哪几支?他们之间主要负责人有哪些,又是怎么变化的?饭桌上几个人打定主意,主席下午散步时,向老人家讨教。
下午四点多钟,毛泽东像往常一样,从井冈山宾馆大门出来,一看几员“大将”都等候在门口,笑着问:“集合到哪里去?”汪东兴说:“中午吃饭我们议了议井冈山的历史,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呢?我们主要是对当年井冈山红军由哪几支部队组成不怎么清楚。”
毛泽东的目光顺序询问,见一个个点头,释然地说:“井冈山是由四支队伍组成,第一支是我率领的秋收起义的部队;第二支是井冈山原有的袁文才和王佐领导的两部分地方武装,袁文才的队伍当时在山腰茅坪,王佐的队伍当时在山顶,也就是我们今天所在地茨坪;第三支队伍就是朱德、陈毅带来的八一南昌起义的部队;第四支就是彭德怀和滕代远率领的平江起义的部队。井冈山红军主要是这四支部队组成的,这很容易弄清楚,难一点儿的是,这四支队伍是怎样一步步组成红四军、红五军的。”
“你拿斧子我拿镰”
初夏的井冈山,湛蓝的天空白云轻染,就像风景画似的,青松绿海,生机盎然。毛泽东说:“秋收起义那一天,铜鼓的天气可没有这样好。天气灰蒙蒙的,后来还下了雨。打浏阳,到文家市,一直是阴雨天。卢德铭在芦溪牺牲的那天,下着大雨。那些日子很少有晴天,痢疾、疟疾在队伍中盛行,减员比较厉害。那是我第一次带兵,到三湾时部队只有700人,比在文家市少了几百人,比起义时四个团的人数少了八九倍。三湾改编是重要的一步。首先整编了干部队伍,我们把革命信念不坚定的军官都挂了起来,如师长余洒度、三团团长苏先俊。提拔了一批革命意志坚定的工农党员,把党代表制落实到连队,宛希先原来是个班长,三湾改编一下子就担任了营党代表。实践证明,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同志。”
毛泽东接着说:“在驻水口时,宛希先带人一打茶陵,其他部队在大汾荆竹山遇肖家壁挨户团被打散了,三营营长张子清带一批人冲散到桂东,那天中午集合只有几十人,我请曾连长喊口令集合,自己排第一,罗荣桓紧跟排第二。下午,找回被打散的两三百人,提出三大纪律。第二天,王佐接到袁文才的信,派人接我们。我们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在井冈山安的家。”
据王卓超回忆,沿着砂石路,毛泽东一边走,一边继续说:
“袁文才和王佐的地方武装是井冈山的第二支队伍,一个在山顶,一个在山腰,当时有六七十支枪。他们同意我们上山,接受我们的改编,提出保留他们的建制。
“1927年12月,罗定的部队来进攻茶陵,团长陈浩硬顶着打了一天晚上撤出,不愿回井冈山再过艰苦的生活,他带部队到了湖口准备去投降方鼎英部队,陈浩是黄埔一期学生,方鼎英当时是黄埔教务长。但有觉悟的士兵和基层干部都反对,我赶到湖口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当机立断,决定把部队带回井冈山。第二天清早,在湖口圩的一块收割后的旱田里集合部队开会。宣布了团长陈浩、副团长韩昌剑、参谋长徐庶、第一营营长黄子吉要带领部队去投方鼎英,将他们逮捕。由张子清代理团长。部队由湖口经源口、沔渡回到了宁冈龙市。陈浩、韩昌剑、徐庶、黄子吉是在龙市开大会被宣布罪行枪毙的。他们几个人都是读过书的人,但在关键时刻,为自己着想,出卖革命,想把部队带到邪路上去。
“部队从湖口回到宁冈后,接着去打遂川。1928年元月4日出发,在大坑镇打垮民团三四百人,顺利占领遂川县城。
“1928年1月24日,遂川县工农兵政府成立,挑大粪出身的王次淳担任县政府主席。
“快过旧历年了,欧阳晖在遂川编了一个歌子四处宣传:“‘过新年,过新年,你拿斧子,我拿镰,打倒肖家璧,活捉罗普权……’”
“工农兵就像兄弟三个”
毛泽东一边散步一边继续说:“井冈山的第三支队伍是八一南昌起义的部队。八一南昌起义打响了革命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反革命武装的第一枪……当得知朱德他们要上井冈山来的消息后,我曾带一个团到湖南桂东地区去接他们。当时联络困难,没有接到,只接到萧克带领的一支小部队。我们回到井冈山后又听到有消息说朱德、陈毅已提前到达炎陵县与攸县(茶陵)交界的地方。我又再次下山去接他们,与朱德、陈毅的部队在湖南炎陵县会面。”
炎陵县原党史办主任王锡堂经过长期研究,认为毛泽东和朱德见面的地方在炎陵县沔渡镇。
1965年5月24日下午,毛泽东的话题仍在继续,他说可能博物馆写的比较简单,井冈山第四支队伍,就是彭德怀、滕代远领导的平江起义部队。
“1928年12月上旬,彭德怀经历了很多曲折,带了四五百人部队上了井冈山,来到茅坪。没有几天,去宁冈县新城参加会师大会。路上,彭德怀看见了我,叫我给红五军讲话。我讲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工农兵就像兄弟三个,工人是大哥,农民是二哥,士兵是三哥。我国工农兵占总人口的85%以上,地主资本家是少数,掌权的军阀也是少数,我问红五军的战士:多数人打少数人,谁能打得赢啊!当然是多数人打得赢,三个人打一个人,谁能打得赢?那当然是三个人打得赢!所以工农兵联合起来,打遍天下。那时,红五军战士听了这些话,都高兴地笑了。彭德怀笑得很开心。后来开会还出现了一个笑话。台子垮了——”
毛泽东微微一笑,继续说:
“红四军、红五军会师大会是1928年12月11日在宁冈新城召开的。会场的台子是临时用麻绳把木头捆起来搭成的,比较简陋。大会台上的横标是:红四军、红五军会师庆祝大会。台子两边还有一副对联:
“上联是:在新城,演新剧,欢迎新同志,打倒新军阀。
“下联是:趁红光,到红军,高举红旗帜,创造红世界。
“会上表演了双簧和舞蹈,女同志正在演节目,‘哗’的一声,台子倒了,战士们立即冲上去,搬的搬,抬的抬,一下子又把台子搭了起来,继续演。
“部队有些老兵讲迷信,譬如部队出发,旗子没有撑好,倒下来了,非把撑旗的打顿屁股不可,取个吉祥。见台子垮了,有的人议论开了,说不吉利,今天会师垮台了。这话大概让朱德同志听到了,台子重新搭好后,朱德同志跑上台去,笑着对大伙说:你们不要迷信,这个台子是用绳子捆的,没有捆好,垮了。我们无产阶级的台子是永远也垮不了的。那一天,到处都是红领带,真鼓舞人心。”
讲到这里,毛泽东笑着说那场景那些事就像在昨天,转眼间三十八年过去了,天翻地覆,换了人间。停了一会儿,毛泽东感情深重地说,井冈山四支部队的绝大多数同志都牺牲了,现在活着的只有几十人,我们不能忘记这些牺牲的同志,忘记他们献身的理想和追求。
摘自《前奏——毛泽东1965年重上井冈山》 马社香著 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年10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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