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同志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1942),是举世公认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经典文献。《讲话》在国内外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曾在苏、美、英、法等五十个多个国家出版发行。在《讲话》的指引下,我国文艺工创作了歌剧《白毛女》,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暴风骤雨》,现代京剧《杜鹃山》等享有世界声誉的优秀作品。实践证明,《讲话.》在文艺工作中的指导地位是不庸置疑的。但是,我国进入新时期后,制定了新的“二为”文艺方针(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情况起了一个很大的变化。当时主管意识形态工作的胡乔木同志,在重新解释《讲话》精神时出现了失误,没有处理好《讲话》基本精神与“二为”方针的关系,实际减弱了《讲话》的指导地位。
胡乔木同志与《讲话》的关系有点传奇色彩。早年他曾凭着对《讲话》精神的深刻理解,出色地完成了《讲话》记录稿的整理工作。据说毛泽东同志对他的整理稿很满意,基本没做大的改动。可是到了晚年,胡乔木同志为了论证新文艺方针,又要对《讲话》精神重新解释。人们可能认为,“二为”方针是根据《讲话》基本精神制定的,要把二者对立起来,恐怕不太容易。那么我们就来看看,胡乔木同志是如何失误的。
胡乔木同志在《当前思想战线的若干问题》(1981)一文中,重新解释了《讲话》的“根本精神”,并表示要坚持《讲话》的“根本精神”。但我们注意到,他说的是“要点”。据他看来,《讲话》的“要点是:文学艺术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反映,生活是文学艺术的唯一源泉。生活可以从不同的立场反映,无产阶级和人民的作家必须从无产阶级和人民的立场反映。必须在实际上而不是口头上解决立场问题。在人民当家做主的地方,必须深入到人民的生活中间去,首先是占人民绝大多数的工农兵的生活中间去,这才能够写出反映他们的生活、符合他们的需要的作品。”“作家要站在无产阶级和人民的立场上,创造文学艺术的作品,来团结和教育人民,惊醒和鼓舞人民,推动人民为反对敌人、改造旧社会旧思想、建立新社会新生活而斗争。”(《三中全会以来》,941-942)在人们看来,胡乔木同志归纳的“要点”好像并无不妥。但我们认为,胡乔木同志归纳的要点是否准确且不说,仅就他把“要点”当“根本精神”来说,就是一种错误的说法。确切地说,胡乔木同志归纳的“要点”并不是《讲话》的基本精神。
那么,《讲话》的基本精神或根本精神是什么呢?我们知道,《讲话》在文艺发展史上,第一次系统地解决了无产阶级文艺的发展方向和发展道路问题,即文艺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以及文艺如何为工农兵为主体的人民大众服务的问题。“为什么人”是方向问题,“如何为”是道路问题,二者互为前提,不可分割。毛泽东同志运用马克思主义关于文艺与政治的辩证关系原理,根据阶级社会没有超阶级的文艺的基本事实,说明了无产阶级文艺必须为工农兵服务,必须成为革命事业的“齿轮和螺丝钉”;说明了文艺发展中的所谓普及,就是工农兵的普及,所谓提高,就是工农兵的提高;说明了文艺工要想做到为工农兵服务,就必须解决立场问题,工作态度问题,工作对象问题,以及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的问题。由此可见,毛泽东同志说的是无产阶级的文艺的发展问题,不是任何其他阶级的文艺的发展问题,也不是“普世”文艺的发展问题。毛泽东同志不但肯定了文艺为人民大众服务的发展方向,而且更重要的是指出,文艺工只有遵循无产阶级文艺自身发展的规律,在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的艺术实践中,才能真正坚持、实行这个方向。
显而易见,胡乔木同志归纳的所谓“要点”,是不能取代《讲话》基本精神的。也许人们会认为,胡乔木同志怎么会不知道《讲话》的基本精神呢?也许他只是为了强调某些要点。如果情况像人们想象的一样,那当然好了。可惜情况并不是这样。胡乔木同志通过对一些“要点”表示赞同,对一些“要点”表示否定的方式,偏离了《讲话》的基本精神。
我们的证据是,胡乔木同志对其归纳的若干要点表示赞同后,又写了一段很有名的话:“《讲话》中关于文艺从属于政治的提法,关于把文艺作品的思想内容简单地归结为作品的政治观点、政治倾向性,并把政治标准作为衡量文艺作品的第一标准的提法,关于把具有社会性的人性完全归结为人的阶级性的提法,关于把反对国民党统治而来到延安、但还带有许多小资产阶级习气的作家同国民党相比较、同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相提并论的提法,这些互相关联的提法,虽然有它们产生的一定历史原因,但究竟是不确切的”。(《三中全会以来》,943-944)胡乔木同志这里又归纳了一些他认为应该断然否定的“要点”(即所谓提法),但加了一些技术含量。什么技术含量呢?胡乔木同志把《讲话》的要点加以曲解,然后对曲解的“要点”加以否定。我们可以举例说明。
胡乔木同志说,《讲话》有关于文艺从属于政治的提法。但我们要指出,这个归纳是片面的、错误的。《讲话》在说到党的文艺工作和党的整个工作的关系问题时,当然要说到文艺与政治的关系,但完整的提法是这样的:“文艺是从属于政治的,但又反转来给予伟大的影响于政治。”(据《讲话》的解释,所谓文艺从属于政治,就是文艺服从于政治。)可见,毛泽东同志这里说的是政治与文艺的辩证关系问题,并没有否定文艺或政治的相对独立性。胡乔木同志故意割裂《讲话》的完整提法,只提政治对文艺的影响,不提文艺对政治的影响,就是把《讲话》的完整提法,硬说成是一个否定文艺相对独立性的片面提法。你看,文艺既从属于政治,又不能对政治有“伟大影响”,文艺岂不是没有一点独立性了吗?胡乔木同志的归纳是无效的,毛泽东同志没有这样的片面提法。那么,胡乔木同志为什么要搞这样一个提法呢?他是借口文艺有相对独立性,否定阶级社会中政治和文艺相互作用的基本事实,进而否定《讲话》关于文艺与政治的辩证关系原理。
胡乔木同志说,《讲话》有“简单地”把文艺作品的思想内容归结为政治观点、政治倾向性,并把政治标准作为衡量文艺作品的第一标准的提法。但我们要指出,这个归纳是混淆概念的归纳。胡乔木同志说:一部作品的思想内容有政治观点、哲学观点、社会观点、艺术观点等等,怎么能只讲政治观点呢!其实,读过《讲话》的人们都知道,胡乔木同志在这里把文艺批评的基本标准问题,换成了如何全面地分析文艺作品思想内容的问题。当然,这两个问题是有联系的,但从性质和范围上说并不是一回事。毛泽东同志不是从如何全面地分析文艺作品的思想内容出发,来提出文艺批评的基本标准的,而是从阶级社会文艺斗争的主要方式之一的文艺批评出发,来提出文艺批评的基本标准的。文艺批评有两个标准,一个是政治标准,一个是艺术标准。毛泽东同志不是根据一部作品思想内容诸方面的排序,将政治标准放在第一位的,而是根据政治标准和艺术标准的辩证关系,将政治标准放在第一位的。我们还要指出,文艺批评的基本标准的提出并不“简单”。毛泽东同志运用马克思主义关于文艺与政治的辩证关系原理,科学地解决了正确开展文艺批评的基本标准问题,这是对无产阶级文艺批评理论的重要贡献。
如此等等。我们看到,胡乔木同志在解释《讲话》这部国际无产阶级共同拥有和遵循的著作时,竟然没有花一点时间重读一遍这部科学著作,以至于在理论上出现了不应有的失误。无论从政治的角度和学术的角度来说,这都是很不严肃的事情。胡乔木同志本来是要坚持《讲话》的“根本精神”的,可是他否定了《讲话》关于文艺与政治的辩证关系原理,就抽去了《讲话》的灵魂;所谓为人民大众服务的方向,也就成了一个抽象、空洞的方向。胡乔木同志忘记了毛泽东同志的谆谆告诫:“真正人民大众的东西,现在一定是无产阶级领导的。资产阶级领导的东西,不可能属于人民大众。”(《毛泽东选集》,855,1991.)
胡乔木同志离开我们已近二十年,他重新解释《讲话》精神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三十年了。我们今天来指出他的错误,虽然是“必须的”,但实在是太晚了。看着胡乔木同志渐渐远去的背影,我们的心情是沉重的。由于历史的原因,还由于中国工人阶级文化水准较低的特点,中国工人阶级当时接受了胡乔木同志对《讲话》精神的重新解释,由此造成了“二为”方针与《讲话》精神一定程度的对立状况。这不能全怪胡乔木同志,工人阶级也有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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