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研究”与专政工具
黎阳
2006.2.25.
不要以为“精英”们口口声声反对“阶级斗争”,他们就当真不划分阶级了,不搞专政了。他们的阶级斗争、阶级成分、阶级专政的观念比谁都强。只不过来了点文字游戏,把阶级斗争“正名“为”学术研究”,把“阶级划分”“正名”为“区分内行外行”,把“阶级专政”“正名”为“外行没有资格”。除了这种名词代换,“精英”们的逻辑和规则跟阶级斗争和阶级专政的逻辑和规则其实完全一样。
阶级斗争的规则是先把问题纳入阶级斗争的范畴,再划分阶级成分,一切由统治阶级说了算。被统治阶级属于“成分不好”,没资格说话,一切必须由有“话语权”的统治阶级说了算,这就叫专政。“精英”专政的规则是先把问题纳入“学术研究“的范畴,再划分“内行”“外行”,一切由“内行”说了算。“外行”属于“劣等”,没资格说话,一切必须由有“话语权”的“内行”的“精英”们说了算,这同样是专政。所谓专政就是只许我干,不许你干,我放火可以,你点灯不行。至于理由可以各种各样。从政治上找根据的专政是专政,从“学术”上找根据的专政同样是专政,反正结果都是要剥夺对方的发言权,不准对方享有跟自己同等的权利。
“阶级斗争为纲”时有人一遇到不同意见,开口就是:“你什么成分?”现在的“精英”们一遇到不同意见,开口就是:“你懂行吗?”二者的内在逻辑其实是一样的:先证明你属于被专政的阶级,然后实行专政,剥夺掉对方的发言权。
“以阶级斗争为纲”,只要把问题先纳入阶级斗争的范畴,再搬出“阶级专政”的法宝,就一切迎刃而解。
“以学术研究为纲”,只要把问题先纳入“学术研究”的范畴,再搬出“内行外行”的专政法宝,立刻万事大吉。
在“精英”们“学术研究”名义下的阶级斗争体系中,不管任何人,一旦“阶级成分”被划为“外行”,那就属于“专政对象”,被剥夺了一切发言权和决策权,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胆敢不听“精英”摆布,立刻扣上“破坏改革”、“妨碍学术自由”、“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帽子,动用行政手段专政机器严厉镇压。
不要以为“精英”的“学术研究”是象牙之塔里的纸上谈兵。“精英”的“学术研究”无所不包,简直海阔天空无穷大。“改革”是“学术研究”,国家立法是“学术研究”,国家战略是“学术研究”,国家外交是“学术研究”,国家管理、内外政策决策等等都是“学术研究”。下岗是“学术研究”的“成果”,“教育产业化” 是“学术研究”的“成果”,“医疗产业化” 是“学术研究”的“成果”,房地产投机是“学术研究”的“成果”,贱卖国企是“学术研究”的“成果”,国有资产流失是“学术研究”的“成果”,能源“国际接轨”大涨价是“学术研究”的“成果”,“市场换技术”是“学术研究”的“成果”,全盘私有化是“学术研究”的“成果”,“腐败有益” 是“学术研究”的“成果”,“不准恶意讨薪” 是“学术研究”的“成果”,“不能给穷人涨工资” 是“学术研究”的“成果”,“解散解放军、向美国买安全” 是“学术研究”的“成果”,否定毛泽东、否定共产党历史、否定中国革命历史、否定中华民族、否定中华文化、为汉奸翻案“正名”是“学术研究”的“成果”,“证明”人民群众是“
阿猫阿狗” 是“学术研究”的“成果”,连妓女合法化、“性产业正规化”也是“学术研究”的“成果”……从国家前途到个人生活,没有一个角落不是“精英”的“学术研究”管不到的。简直随便放个屁都能不小心崩着个“精英”的“学术研究”。
“学术研究”是“精英”们对广大人民群众实行专政的最方便最有效的工具。不管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宣布这是“学术研究”,自己是“内行”,立刻就可以行使“内行”对“外行”的专政,不由分说就剥夺了受害者的一切反抗权利。
比如把改革决策这涉及全社会全民族切身利益的头等大事定性为“学术研究”,普通老百姓一下子全成了“外行”,根本没有任何参与决策和发表意见的机会就莫名其妙被“精英”们从“主人翁”变成了“弱势群体”,下岗的下岗,失业的
失业,上不起学的上不起学,买不起房的买不起房,看不起病的看不起病,养不起家的养不起家……生活、家庭、前途全变了,自己却连问都不能问,一问就是“你不懂,等学懂了再来说”。婚姻被别人操纵包办了不行,几亿人民的人生被“内行”操纵包办了难道就行吗?这难道不是利用“内行”“外行”划分阶级、实行阶级专政吗?
不要以为有专业有文凭有学位就算得上内行,就脱离了被“专政”的“弱势群体”,就有了发言权,就有了质疑“主流经济学家”等“精英”的资格。内行不内行得由垄断了“话语权”的“主流精英”们和洋大人们说了算。“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说你不是,你就不是,是也不是。”“精英”们不喜欢朗贤平,便宣布朗贤平不是“经济学家”,是“外行”,没资格过问“主流经济学家”的“精英”们的事。“精英”们不喜欢丁学良,同样宣布丁学良不是“经济学家”,是“外行”,没资格评价“主流经济学家”。“精英”们喜欢袁伟时,便宣布他是“治学严谨”、“论据充分”的“历史学家”、“内行”,绝口不提袁伟时的专业根本不是历史,而是哲学。凡拥护《物权法》的都属于“广泛征求群众意见”,不存在任何“内行外行”问题。巩献田教授指责《物权法》草案违宪,便立刻被指为“外行”。虽然巩教授既是法律专业又是教授,把他划入“外行”的“专政对象”队伍中似乎有些牵强。但在“主流”“精英”及其打手《南方周末》的记者编辑面前这又有何难哉?你学法律,我就说你“不是学民法出身”、“你不懂,等学懂了再来说”。你有学位,我就特意强调你“留学南斯拉夫”,暗示是非哈佛牛津之类名牌学位的二流货。你是教授,我就造谣说你“不在学生追捧之列”、只会“鼓惑连产权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大一新生”、闹得“《法理》课差点被取消”,暗示教得不怎么样。你是学者,我就歪曲说你“1997年之后再没有出版著作”、被人指为“法盲”,暗示治学无能。你讲的是国家立法,我偏说你在干预“正常的学术讨论”,并且要求你“发表论文” ……就这样三绕两绕,楞把一个法律教授绕成了“法盲”、“外行”兼别有用心的卑鄙小人,标准的“
专政对象”。
“精英”的“学术研究”和“内行专政外行”就如同齐天大圣的如意金箍棒,可以随心所欲变大变小变没有,随时随地想打谁就打谁。他们想霸占谁的财产,就宣布那属于他们的“学术研究”范围,然后“证明”“产权归属不明”,应由他们支配。敢不听话,立刻宣布对方是“外行”,抽出“内行专政外行”的如意金箍棒,“迎风一晃,碗口粗细”,照头就打。
“精英”们的行非常标准化公式化:把问题定性为“学术研究”——宣布自己才是“内行”——一切自己说了算——谁有不同意见宣布谁是“外行”——对 “外行”实行专政,剥夺“外行”的发言资格——挥舞“破坏学术研究”的大棒,镇
压一切反抗。
只要“精英”“论证”谁是“外行”,那就说明“精英”要对其实行专政了。《南方周末》的报道说了巩献田教授那么多,总起来就是一个意思:外行。这就是为对巩教授施行专政、剥夺其发言权做准备。
只要“精英”们把任何社会问题定性为“学术研究”,那同样意味着“精英”们要在这个领域内对一切反对意见实行专政了。袁伟时要求任何批判他的人都必须严格遵守“学术研究”的规章,实际就是要剥夺一切他宣布是“外行”人的发言
权,自己就可以称王称霸了。
九.一八时中国为什么“绝对不抵抗”?就因为当时的中国政府里袁伟时这样的“内行”太多了,他们的“学术研究”左右了决策。
现在袁伟时们的“学术研究”又来了,还是主张“绝对不抵抗”。如果中国政府不听他们的,那就是“不尊重专家意见”、“外行不能领导内行”、“破坏学术研究”。如果听了他们的,再来一次“绝对不抵抗”而丧权辱国,那他们绝对不会承担任何责任,而且还会倒打一耙:我不过是“学术研究”,供你参考,是你不懂得灵活掌握,糟蹋了我的“研究成果”。总之,不管听不听他们的都有罪。
“精英”的“学术研究”和“内行专政外行”的法宝神通实在广大,不仅可以用来巧取豪夺,用来压制反对意见,而且可以用来卖国,卖了国还可以轻而易举推卸掉一切责任。永远无往而不胜,只占便宜不吃亏,真不愧是“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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