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要弥补社会分裂,学术界首先要平等对话,我们经过文革与改革全过程。改革设计者要对改革的后果负责任。
2006年2月25日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举办“十一五起步:改革新形势”学术研讨会,著名的主流和非主流学者被邀请参加,焦点人物高尚全不知何故临时缺席,他的座位一直空着。下面是杨帆的发言,根据录音整理,已经本人审阅。
杨帆:
我很赞成孙立平讲的话,尽量用非意识形态的话来反思,但现在的主流话语不能反应老百姓的利益,老百姓也只能打起社会主义和毛泽东的旗帜。
我们非主流经济学家反思改革已经10年了,我发表了1500万字,没有使用文革语言和传统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语言。非意识形态化,我们已经做了,做了至少十年。
非常感谢李稻葵和袁纲明,能把我们这些人,包括张维迎、石小敏等人坐在一起讨论问题。孙立平说社会有分裂,我们学术界是不是也分裂了?已经分裂到多年不能坐在一起说话的程度了。有人说,那是因为你杨帆爱骂人,所以我们开会不能请你。这是我个性上的毛病,我一定改。如果是因为我调门太高、说话尖锐,频率太快,咄咄逼人,妨碍了反思改革,那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以前骂过谁,现在做个自我批评,以后一定改正。
我们这些人参加过文革和改革开放的全过程,八十年代和石小敏、张维迎,周其仁都是一起的,现在有这么大差异,也说明中国社会在分裂。(笑)
如果我们都不能坐在一起谈的话,那老百姓怎么谈?
改革要停下来,反思。十七大还没开,下一轮改革要在十七大以后,这二年就是停下来反思。我想以后的改革有几点是和以前的改革不一样的,就是不能够再摸着石头过河,再做那些只做不说或只说不做的事。是要通过立法,在2004年争论国企改革时,法学界的改革派也提出了,要改革,但先要通过人大,立《反对侵害国有资产法》。现在这改革就应该先暂时停下来,让公众讨论、总结,搞民意测验。在才是自由民主。
比如最近金融改革,好多人说要让人民币自由兑换,但现在腐败资金很严重。我估计已流出3000亿美元,还有10倍腐败资金没有流出。如开放人民币自由兑换,实质就是让国内腐败资金正式外流,同时由国际投机资本来弥补,进行置换,这样几年之后,投机资本一流出,马上出现金融危机。 杨晓路,丛亚平等已经提出了反对意见,不可再由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私下制订改革方案,秘密推行。
改革设计者必须预测重大的改革后果,并且向人民公布。不能以为只要我的想法是好的,通过领导一批准就做了,或者因为外国是这么做的,我们就这么做了。但是出了问题你又不负责任, 又说这是改革不彻底造成的,这是一种教条主义。
多年封锁言论,不许讨论问题, 结果是逼出了网上极左语言。其实出来了也好,李宪源在加拿大骂我是资产阶级的走狗,我杨帆批判新自由主义这么多年,在他们眼里也是资产阶级走狗, 那在座的各位成什么了?(笑)
网上极左派提出特别重要的观点,就是说当年文革就应该进行到底,现在出现好多问题是因为没有进行到底。 他们这个路数和目前右派所说的,改革的问题是因为没有进行到底,是不是有点类似啊?这两种说法表面上极端对立,但在深层次思维方式上是相似的,我认为都是教条主义。
所以要停下来先反思,再改革,不然出了问题又说是因为改革不彻底,什么才叫改革彻底?这就没法说了。
我和袁纲明是大学同学,他知道,我在吉林大学7年,一直反思极左,有彻底的反思,现在也是反对极左的。 但是,我们如果真正是彻底反思文革,就包括反思那种僵化的教条主义思维方式。 现在一部分改革派当中也有同样的思维方式存在。
当时我们同学中争论,要否定文化革命也非常之难。说文革打死好多人,辩护者就说,这不是毛主席的错,毛主席说要文斗不要武斗。我们说文革把经济搞坏了,他们也有的说,毛主席说抓革命促生产啊,你下面不促生产怪谁呢?我们说是抓革命影响了生产,他们说是“抓革命不彻底才影响了生产”, 在逻辑上都是正确的,结果只能是实践检验了。
后来,实在说不过去了,凡是派又想把责任推到“四人帮”身上,也说不过去了,因为许多老干部要平反,但是他们的问题是毛主席亲自定了案的,不得不对毛主席晚年的错误进行清理。这我们都是经历过的,对文革有深刻的反思,我们没有反对改革,不是什么“极左派”,不要把我们和他们混同起来,好象除了极左就是极右,这实际是不承认“中左和中右”的存在,极端的两极化思维。
在这里我表示一个真诚的态度,我们这些人是有历史责任的,应该好好坐在一起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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