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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贫苦的原因——读《挥泪为乡亲》有感

北冥有鱼 · 2007-08-10 · 来源:本站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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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读到一篇文章《挥泪为乡亲》(原载《遂宁日报》1998年6月11日),文中叙述了他98年到涪江与嘉陵江分水岭的鸣凤担任镇长的所见所闻。文章所叙述的98年偏远山区的农民的窘境,引起了我埋藏已久的思索……

  《挥泪为乡亲》所叙述的是98年的事,农民的生活非常艰苦。现在,工业反哺农业,实施“新农村”建设,农村的面貌有所改变。然而,却还是很苦。我个人认为有如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一、狭隘的思维观念

  虽然经历“工农革命”的洗礼,曾经“农村包围城市”的辉煌,但诸如“工业革命”、“信息技术革命”等几次近现代社会文明的革命却与农村擦肩而过。千百年来落后思想的残留,仍然影响的现在的农村。农村人口的总体文化程度很低,信息很闭塞,形成了狭隘的思维观念。

  在农村,上学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很多孩子没有机会上学——至少在一二十年前是这样。现在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又有“两免一补”政策,这种情况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但现在农村的青壮年不正是一二十年前的孩子吗?政府的“九年义务教育”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决文盲的问题,但素质教育就根本谈不上了。能够接受高等教育的农村孩子很少,就是考上了大学能够读得起大学的农村孩子也很少。所以,许多农村的孩子就在“九年义务教育”后再也不能接受教育了,甚至不少孩子过早的辍学。现在大学生找工作难,读书无用论四处泛滥,就更不要说在农村了。就算祖坟上冒青烟,出了个大学生,更多的情况是大学生的出现也就是家庭经济的崩溃——一个农村家庭是很难负担现在培养一个大学生的费用的。尽管如此,我们伟大的中国农民父母,还是用自己压弯了的脊梁撑起了培育无数贫困农村家庭走出来的大学生。这些大学生既然从农村家庭走出来了,又有几个再回到农村呢?所以,农村人口的文化程度注定了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提高。

  再有一方面就是信息的闭塞。《阿Q正传》中的辛亥革命不是在好长一段时间后才传到赵庄吗,现在的农村也是如此。不要说宽带光纤了,就是闭路电视也根本没有。个别地方自己安一个“锅盖”接收卫星电视已是很了不起的了。电视在七八十年代是农村几乎唯一的信息渠道(那时候农村本来电视就很少),现在基本上也是,只不过电视比以前要普及多了。农民获得外界信息的主要渠道还是通过电视。

  所谓“见多识广”,见都没见过,你让他的思维观念会有什么改变?农民朴实憨厚的背后却是他们狭隘的思维观念(言语也许过激,但我没有丝毫对农民的贬低,这是一个事实。我本来就是农民的儿子,这些是我亲身的感受)。

  二、严重缺乏的农村劳动力

  农村的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留在农村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残,有的地方方甚至出现由于劳动力不足而荒芜土地的现象。当然政府正积极得在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有的地方才出现了当地父母官带领基层干部替无劳动力户抢收谷子或麦子的事情。

  一方面农村劳动力不足,而另一方面进城务工人员却是“最廉价的劳动力”,处于城市阶层的最底层。尽管如此,每年的进城务工农民却似一股不可小觑的“浪潮”,以致于我们的交通系统不堪重荷。每到此时,我们的交通运输部门仿佛“如临大敌”。然而,还是有许多进城务工农民兄弟因为交通成本而放弃每年一次回家团聚的机会,我便遇到过一个在成都打工的农民5年没有回过一次仅180公里的家——也许是因为他确实不想回到那个贫穷落后的地方……

  三、低“贱”的社会地位

  很多年来,农民的社会地位没有得到相应的认可。特别在城市里,歧视农民的现象时有发生(保守的说法)。农民社会地位低,源于他们狭隘的思维观念和落后的经济基础。由于这样,他们才不得不整天为了生机而汗流浃背,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不会西装革履,不会高尔夫,不会歌剧,不会蹦迪,不会KTV……有的是信天游和扭秧歌,其实大部分农民是不会信天游和扭秧歌的,就是我们银屏上见到的信天游和扭秧歌也是进行过艺术加工与美化的。张艺谋等塑造了许多农民形象,张艺谋的农村题材影片,据老外说里面有许多艺术成分,人物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让你一看到他(她),不等他(她)说话就知道是农民;或者说是一听他(她)说话,还没见到他(她)就知道他(她)是农民。满目的黄土,除了荒凉就是落后。他的农村题材影片造就了牛鼻“大腕”导演的他,但却没有改变影片中农民的地位和农村的现状——这是艺术的成功,却是农村的失败!

  很多进城务工农民干得是城里人不愿干的最脏、最累的活,吃得是馒头加咸菜,睡得是窝棚与水泥管。他们建设了我们美丽的城市,得到的却是白眼与厌恶。城市的高楼大厦、满眼繁华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建立在他们的血和泪之上。他们没有社保,没有福利,有的就是赤裸裸的血汗钱,就是这点血汗钱能够拿到手就算“阿弥陀佛”了。媒体上不是经常报道农民工为了讨回拖欠的工钱而爬上几十层楼高的脚手架吗?一个农民工的工资还需要日理万机的堂堂“总理大人”来讨要!这一方面说明政府,特别是中央对“三农”问题的重视;但同时,也是我们这些“老总”和地方政府的耻辱与无奈!

  同是国民,在过去,从刚出生的婴儿到八九十岁的老人,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就要缴税;没有医保、社保,更没有低保;享受不到好的医疗设施和教育条件;只要你是农民,你的子子孙孙就是农民,除非他能上中专、大学,跳农门;很多就业的机会也被剥夺了,因为许多招工要求要城镇户口;那个年代“农转非”是需要一大笔钱的,而能够吃商品粮是很“港”的。城市的居民是不用这样的,他们只要自己不当老板,就不用交税(那时还没有实行个人所得税);而且有医保、社保,退休了还有退休金;他们天生享受着社会最好的教育、医疗条件,因为他们是城镇户口。

  当然,现在政府免了农民的农业税,在医保和社会保障方面也在逐步完善——这是政府的英名之举啊!同时,也是势在必行,“三农”问题已经影响了社会经济的发展。不管怎么说,迟来总比不来好嘛!

  但在人们心里,历史积累下来的“农民”地位,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变的,它势必在一段时间内仍然发挥其影响力,毕竟心病难医啊!

   四、落后的生产方式

  农村生产方式多年来(甚至几百年来)没有太大的改变,刀耕火种,最多把牲畜粪换成了化肥,把牛耕换成了拖拉机(在很多山区耕地还不能使用拖拉机,能够养牛算是富裕家庭了),加大的农药的使用……仅此而已。在工业革命发生一百多年后的后工业时代,科学技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革,我们的农村生产资料、生产技术和生产方式却还是原始,没有太大的改变。特别是在生产方式上,仍然是以家庭为单位,单门独户,靠天吃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耕秋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根本不知“市场”为何物?就更不要谈经济效益和农业产业化了。有的农民养了一辈子的猪,却从来没有思考过原始的养殖方式,投入产出是否经济。这不是多么深奥的道理,只要懂得加减法,就完全可以计算。但是他们没有!当然,也有不少有头脑的农民,他们是XX专业户。刘永和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我国最有头脑、最大的“专业户”。但他们相对于十亿农民来说简直是凤毛麟角。

   有的地方在农业生产组织方式上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如“农户+协会”、“支部+协会”就有很好的经验。它改变了农村单门独户的落后生产方式,把散沙似的农户通过一定的组织,凝聚在一起,这样可以更好的掌握市场信息,有针对性得进行农业生产,而且在农业生产技术上也可以得到较好的指导,抗御市场风险的能力也大大提高。相信,随着农村生产方式的转变,农业产业化会逐步形成,农业经济将得到很大的发展。

  五、廉价的农产品

  由于过去工业“剪刀差”的影响,农产品的价格相对于工业产品来说一直比较低。这在我们资金匮乏、集中精力抓工业的时代是有积极促进作用的,但工业进步的同时,让我们的广大农民付出了几代人的代价——豪不夸张的说,工业的进步是农民兄弟的血和泪铸成的,是农业经济的巨大牺牲造就的。当然,农业的传统生产方式、生产技术的落后、对市场信息的把握不准确,也是影响农产品廉价的一个原因。

  现在,随着物价的上涨,农产品的价格有所提高。5月全国36个大中城市猪肉价格平均上涨10.5%。但猪肉价格上涨的同时也伴随的饲料,住宅价格,液化石油气价格,以及钢材、尿素等生产资料价格的上涨。农民养猪的成本仍然在提高。如果说从猪仔到猪肉的利润是10,那么付出最大劳动成本的农民最多能够得到2,其余的8就被收购生猪、销售猪肉的大小商贩赚取了。同时,农民也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来购买工业品,因为农产品价格的上涨并不是孤立的,工业品价格同样会涨。当然,出现今年猪肉价格偏高是不寻常的,10年才出现这一次,并且有报道称“生猪补栏不及时”,也就是说供小于求。为什么会出现“生猪补栏不及时”呢?主要原因有几个。但其中,前一段时间农民养猪成本高,赚不到钱甚至还赔本,不太愿意再养猪了,也是一个原因。当然等他们现在见到猪肉价格飞涨而大量养猪时,那时猪肉价格应该不会这么高,而养猪成本会进一步增加,有一个陷进又将等待着我们可怜的农民兄弟。

  总之,基本上农产品价格的上涨赶不上其成本的提高率;同时农产品利润的增加也赶不上工业品利润的增加;即使农产品价格上涨,农民也得不到多大的实惠。本来,农业就应该是政府扶持的一个产业。

  六、“不在状态”的个别基层组织政权

  直接面对农民的是广大的基层干部,他们的作为直接关乎十亿农民对政府的信任度。过去乡镇干部的主要工作任务概括起来两大块:“刮宫引产”和“催粮要款”。工作任务基本上是上面下的硬指标,因地制宜地发展当地农业经济基本上很少。干部和农民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说是“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有的地方甚至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有的时候干群关系非常紧张。

  农村税费改革,使农民的生产条件和生存环境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农民生活水平有了明显的改善,农业生产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农村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但农村税费改革只是解决了农民负担过重的问题,而农民负担问题只是农村改革中的一个方面。诸如农村土地制度、规模经济、农民收入结构、农村劳动力从业格局、农民素质、农民生存环境、农村基层组织等问题都亟待解决。其中,土地制度问题尤为严重:中国是个农业文明古国,千百年来中国农民围绕土地问题发生过无数次可歌可泣的历史壮举。土地永远是农民生存和发展的命根子,土地问题是中国农村的永恒主题,中国历史就是一部土地制度的演变史。农村改革开放形成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农村巨大变化的原动力,现在的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实际已现变成是一个名存实亡的历史名词。正是由于农村土地管理者,并非形式上的农村集体,而是实际上的国家的这种管理上的缺位,致使是农村土地成为一块无人管理的大蛋糕,任人宰割!城市建设和工业发展,再次以牺牲农村和农民利益为代价。各级政府可以肆意圈占农村土地来发展城镇规模,兴修交通要道,兴建工业开发区。所以,建立符合市场经济规律的农村土地有偿使用和有偿转让机制势在必行。

  税费改革后,农民负担明显减轻,减负率一般都在30%左右,但与此相伴的是村级财力大幅度减少。为了弥补收入上的减少,采取精简干部的办法以减少支出,使得基层组织人少事多的矛盾更加突出。减人不减事、合村并镇后,管理幅度大,各种矛盾多。下面一颗针,上面千根线,基层干部常常身兼数职,工作难度强,使基层干部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干部往往是应付多,下户走访调查民情少,农民见到干部的次数也少,干部与群众的信息缺乏沟通,造成群众的误解和埋怨。另一方面,由于历史的原因,大部分乡镇甚至是村债务繁重,还债都难,更不必说拿钱搞建设,“无钱办事”的问题日显突出。

  随着市场经济的建立和不断完善,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农村基层组织形式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由国家委派一插到底的基层组织,已丧失了原有的职能,形成村民委员会、农村经济联合社等经济类组织、各种协会等社会服务性的组织、家族等组织共治的局面。在农村税费改革后机构配套尚未完善情况下,村级政权组织职能被削弱,农村经济类组织、社会服务性的组织在农村尚未普及,而家族等民间性的组织,正在逐渐成为一股不可低估的势力。很多乡镇的工作开展要依赖于求村干部干事,如果不将村干部安抚好,工作就无法开展;而这些村干部大多由当地的大户担任。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是一种权利的寻租,乡镇工作依赖于影响一方的家族势力来推动,而这些大户利用村社干部的身份来更好地为自己办事。当然,自己先富,再带领大家共同富裕的事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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