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灾害,特别是干旱水灾,与“水土流失”的关系极大。
为科学评价我国水土流失现状与发展趋势,2005年7月,水利部、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联合开展“中国水土流失与生态安全综合科学考察”。这次考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水土保持领域规模最大、范围最广、参与人员最多的一次综合性科学考察行动。在近3年的时间里,共有86个科研院所以及各流域机构、各省、地、县的近1000名工程技术人员参加,现场考察途经27个省份的315个县,行程14万公里,发放调查问卷近20万份。
经过28位两院院士、上千名科研人员历时近3年的科考活动,我国水土流失最新现状基本摸清:目前我国水土流失面积达356.92万平方公里,亟待治理的面积近200万平方公里,全国现有水土流失严重县646个,其中82.04%处于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
科考报告还指出了当前水土流失突出表现为四大危害:导致土地退化,毁坏耕地;导致江河湖库淤积,加剧洪涝灾害;恶化生存环境,加剧贫困;削弱生态系统的调节功能,对生态安全和饮水安全构成严重威胁。
小岗村与“水土流失”有什么关系呢?
据《瞭望东方周刊》报道《中国黑土地告急:东北黑土层四五十年内将被剥蚀》说:中国50年来水土流失损失的耕地已经有5000多万亩,就是3万多平方公里,和海南省的面积差不多。东北黑土区因严重的水土流失产生的大型侵蚀沟达25万多条,仅黑龙江省的大型蚀沟就达14.4万多条,吞噬农田144万亩。黑土层每年平均剥蚀0.3~1厘米,而形成1厘米黑土层,在自然状况下,需要400年的时间。按目前水土流失速度,黑土层将在40~50年内全部被剥蚀。当地人说,“再不抓紧治理,我们总有一天要背井离乡。”
动情地写道:“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作于1936年的抗战歌曲《松花江上》,悲怆而不无自豪地历数着东北黑土地的丰饶。如今,70年过去了,对吉林省榆树市刘家镇村民来说,“东北松花江上”已然无法安家。
黑土区水土流失对土地生产力和粮食生产的影响很大。据测算,黑土区因水土流失每年减少的粮食产量总计约190亿公斤,占到总产量的23%,已经快接近“50年后东北黑土区粮食产量将降低40%左右”的预计。如果按近年来黑土区700多亿公斤的平均粮食产量计算,40%就相当于280亿公斤,大约是中国1亿多人口1年的口粮。
这是为什么呢?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
承包制所导致的分散经营以及掠夺性开发,直接影响到水土保持。而更让水土保持工挠头的是,水土流失的治理同样受制于这一土地制度。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现在国家的土地政策是土地承包30年不变,但要治理水土流失,必然会涉及到占用土地,那就要进行土地调整。但谁敢来做这个调整呢?当地政府没这个胆子。”松辽水利委员会水土保持处处长沈波说。
“其实,水土保持早已不存在技术问题,在具体工作实施中,涉及的都是制度与政策问题。”沈波说,国家的土地制度和粮食政策,已成为水土保持工作的瓶颈。
曲成义抓起一把黑土,摊开手掌,那把黑土看上去纹丝不动。“这土都是死的。”曲成义说,以前,黑土总是会很快地散开,顺着指缝自然流下去。曾经肥得冒油的黑土地,如今变得虚弱不堪。
“如今种地,就是掠夺性的,只在乎这一季,土地怎么可能肥得起来?”52岁的曲成义是吉林市岔路河镇火石山村村民,做过村支书的他完全同意水保工的意见——必须养地。
但曲成义并不准备要为此做些什么。一家四口人,不到一公顷地,除去化肥、农药等等成本,每亩地只能挣几百元,根本无法投入更多的成本。即便是种粮大户,近百亩的土地,仍然不会投入土地保护的成本,“本来挣钱就不多,怎么可能再往上硬搭钱?”
不经营土地,已经是当前农民的普遍现象。“其潜在意识,还是认为这土地不是自己的。”沈波说,农民不愿意经营土地的直接原因是农业比较利益低,解决不了富裕问题;深层次原因是农民没有土地产权,没有土地长远的效益预期。
据统计,土地承包经营后,由于地块过于零碎,17.8%的农户从未耕翻过承包的土地,42.6%的农户用小型拖拉机和牛马犁耕翻土地,耕翻深度仅8至12厘米,不足大型拖拉机耕翻深度的一半。土壤的物理性能不断恶化,蓄水能力降低。耕地越种越瘦,越种越硬,水土流失想不快都难。
“今天农民不愿意养护土地,比起20年前的农民不愿意干活更可怕。不愿意干活影响的是农民眼前的‘饭碗’,不愿意养护土地危害的是农民长远的‘饭碗’与生存。”中国科学院东北地理与农业生态研究所研究员阎百兴说。
农民“用地不养地”的做法,在水土保持工看来,是难以容忍的事情。“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一直从事水土保持工作的沈波想起了毛泽东的这句话。
但是,每人一垄两垄的土地,仅仅解决了温饱问题而已,农民个人并没有进行水土保持的能力。更何况,目前的土地制度,农民确实只有承包权,没有所有权,很难让农民在这种情况下拥有保护土地的自觉性。而要诉诸行政手段,组织群众投工、投劳,却要面临着更大的压力。
没有人怀疑水土保持工作的公益性,但“让老百姓治理水土流失,干脆别寻思了”。榆树市刘家镇南城子村前支书李凤山说,有钱可以,没钱是绝对不行。
更何况,水土保持是个慢功夫,而在当前政绩优先的行政观念下,没有哪个乡镇愿意为了水土保持,去冒调整土地的政策风险。
怎么办呢?做技术工作的水土保持者没有办法,只有感叹——
“我们这些做技术工作的水土保持者,希望能够得到社会以及政策方面专家的指导,当前的土地制度,无论是对于水土保护,还是水土治理,都是一个难以逾越的瓶颈。”武龙甫说。
“小岗村的经验,走到头了。”水利部松辽水利委员会副主任武龙甫说。在水土保持工中,这种观点并不鲜见。
这就是小岗村与“水土流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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