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世界卫生组织调查机构发布了转基因作物捆绑农药草甘膦可导致癌症的报告之后不久,上个月底,美国农业部发布了专门讨论转基因作物捆绑农药草甘膦的公告。从时间看,显然,那公告不是针对世卫组织报告的,而是针对美国自己的。
前些年,美国土质监测官方机构调查、主要媒体报道和民营组织报告,都说明,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种植使得毒素农药草甘膦的用量大幅度甚至成倍增加,给美国几乎半壁农田和主要水系带来了严重生态危害,“超级杂草”是其中典型案例之一。于是,前三两年,美国国会召集了听证会,要求主管部门和相关企业拿出治理和补救的方案。大约两年过去了,美国农业部终于给国会做了个交代、在今年四月底发布了关于草甘膦使用状态和问题的报告,且特别集中讨论的作物是转基因玉米和转基因大豆。
在报告中,美国农业部再次承认,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种植不但没有减少农药、反而是大幅度增加了农药用量。与上次报告承认不同的是,这次报告给了些具体数字,且图象曲线远比上次的更陡峭(即增加幅度比上次图表大许多)。譬如,该报告说:1996到2003年(1996年,美国的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种植全国铺开),转基因玉米和转基因大豆的草甘膦用量从293MP减少到243MP(MP: million pounds);可是,到2013年,两种转基因作物的草甘膦用量增加到353MP。
该报告接着说,尽管农药草甘膦的用量增加了,可效力却降低了,譬如,它不能再有效地除草而在许多州出现了“抗草甘膦草”(俗称“超级杂草”)、还显著增加了使用成本。报告说,过去20来年里,草甘膦已经在美国广泛使用、而目前还没有替代品,因此,如何应对“超级杂草”的生态危害成为美国面临的一个严重挑战。
就应对挑战,该报告提出的药方是:减少草甘膦用量,与其它农药配合使用。于此同时,美国农业部等主管部门核准了新的转基因作物,不过是增加了捆绑农药。如此做法,跟捆绑草甘膦的做法一模一样,难免出现更大规模的农药用量增加幅度、出现更多品种和更难应对的“超级杂草”。大概考虑到这一点了吧,该报告字里行间不敢说那药方有多灵。至于如何治理已经造成的危害、谁来支付治理开支和谁来支付补偿,该报告几乎是只字未提。就是说,美国国会和相关地方各州是否接受并同意美国农业部的报告及其药方,是个大问号。
就在美国农业部报告颁发前,美国一些地方州当局采取了进一步的转基因食品标识立法措施,且主要针对目标就是捆绑草甘膦的转基因作物。譬如,今年二月24日,美国康州立法当局举行了听政会,当地母亲代表发言说:我们当父母的,必须知道我们给孩子吃的食品里有什么东西,必须保证给我们的孩子吃的食品时安全的。可是,有严重危害的转基因作物捆绑的农药草甘膦,却出现在孩子食品里了、甚至出现在母亲的乳液之中。相关企业说那情况不会发生,他们对我们搞了欺骗。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去充当那些企业的摇钱树。我们要求立法规定转基因食品必须明确标识,要求当局严管严治相关企业。(注:实际上,美国纽约当局早在1990年代就判决勒令孟山都撤掉它的关于草甘膦多么“安全”的虚假广告。)。
至于孟山都等转基因公司,至今还不承认草甘膦泛滥所造成的危害。那不奇怪。草甘膦的前身是“橙剂”、是用于越南战争的大规模杀伤生化武器,曾造成巨大伤亡、包括美国军人伤亡。停战后,孟山都公司就是不承认危害事实、拒绝道歉赔偿;多年后,在广大民众和军方的一致要求的压力下,孟山都公司才做出了象样的道歉和赔偿。那个“橙剂”的危害是越南国土和美国越南两国军民,而越南当局没要求就生态损害做赔偿,因而,孟山都的道歉和赔偿只针对两国军民,即该公司还没有面临全面危机或破产危机。
而“橙剂”的接班品草甘膦的造成危害呢,就国土说,危害涉及到美国半壁农田,还涉及到拉美、欧洲和亚洲的不少国家;就人口说,危害涉及到美国许多农户和居民,还涉及到巴西、阿根廷、欧洲和亚洲的许多农户和军民;而世界卫生组织关于草甘膦可导致癌症和拉美医学界最近发布的禁止草甘膦的呼吁,等于是为各国各地居民起诉孟山都等转基因公司和草甘膦厂商而提供了医学证据、甚至是可提供医学证词或证人服务的信号。如此索赔起来,孟山都等面临的就是全面危机甚至破产危机了。
以上还仅仅是转基因作物捆绑的草甘膦一种农药、足以使转基因作物下台和相关企业面临全面危机了;若是把BT抗虫类和其它捆绑农药、化工品和疫苗等等都算上,那么,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种植使用所面临的问题就不光是下台和全面危机了,且还有全国全球对其罪恶行为的声讨和惩罚,其“科学”和“科普”将成为人类历史上的丑陋一页而流传于世。
值得孟山都等转基因公司感到格外幸运的是,就在美国相关企业和主管部门面临转基因作物及其捆绑农药可能被迫下台而都没招的时候,中国为他们伸出了慷慨的自我牺牲和国际主义的援救之手,譬如:
舆论方面:尽管美国国会就“超级杂草”问题已经召集听证会了,但中国农业部就是不承认该危害存在、还通过行政手段和与科协所做的所谓“科普”而对中国民众社会说“超级杂草”出现是个“谣言”(究竟谁造谣?如今,美国农业部关于如何治理转基因作物造成的“超级杂草”危害的新报告出来了,那就更清楚了吧:造谣的是中国农业部和科协两家官方机构 的官员)。过去多年,包括中国农业部和人民日报等在内的官方机构,以“科普”名义、重复地发表在美国被当局勒令撤销的孟山都公司的草甘膦多么“安全”的非法广告 的鼓吹内容;前阵子,那些媒体又发文为草甘膦狡辩、还转发了孟山都公司对世界卫生组织关于草甘膦可致癌的报告的所谓“质疑”。而对于任何不利于转基因作物及其捆绑农药草甘膦销售的消息,那些媒体就采取严厉的封杀措施(包括对本国公民搞打击报复、封口、砸饭碗、软禁、判刑、政治诽谤、舆论轰炸,等等);
在政策方面,中央农业工作组负责人、农业部负责人、财政部负责人、还有他们的伙伴媒体等,已经发表讲话或文章,表示中国将取消全方位农业补贴、为中国进口转基因食品作物而扩大市场机会,同时,还将继续通过扩大城镇化而把更多农民赶进城里、以便为使用草甘膦等转基因作物及其捆绑农药而提供大片大片的农田操作条件;
在行政方面,执行十八大生态文明和拒绝当地种植转基因作物的地方官员,遭到调职等处理;而当着外国转基因公司的面、斥责本国地方官员执行本党政策是“脑子灌水”的官员,则得到提拔到中央负责全国农业工作。至于兼职美国转基因公司和领取外国转基因资金的官员和院士们,不但没有遇到国家安全和反腐败等调查处理,相反,他们还频频出面、甚至还可到 各种国家会议和中南海最高层学习会去搞转基因推销游说;
在操作方面,中国主管部门官员联手转基因公司、营私舞弊给转基因作物颁发安全证书和核准转基因食品作物上市、任凭转基因作物滥种泛滥,早已是公开的。代表捆绑更多毒素农药的转基因 新品种作物的商业利益说客、 以“高科技”名义而打入中国决策层做游说、且在今年“战略对话”中再次游说中国高层。与此同时,为转基因食品作物进一步开门开窗的一号文件得到美国农业部和美国相关企业的赏识,其中“转基因科普”尤其受欢迎,一个缘故就是:中国主管部门负责官员明确说明,就转基因食品作物的安全等问题,是中国的“科学家共同体”和“顶层设计”说了算、而中国王大妈即非转基因 利益相关人士和广大民众都是没资格参与讨论、也没资格参与国家决策过程的;而 那种有法不依、官员可以公权私用和肆意侵犯公民权益安全、可以肆意营私舞弊而可逍遥法外等等做法横行,正是美国转基因公司在本国完全没有、因而在中国梦寐以求的一个市场条件 。
等等。简而言之,有中国13亿人口的消费和几亿亩农田种植作转基因作物的垫底,有中国官员依靠转基因商业及其捆绑农药化工生意来赚钱和获得政绩,还有中国一些部门地方依靠草甘膦等转基因捆绑农药的生意而获得收入,等等,有如此条件,就是美国等发达国家和巴西阿根廷等发展中国家都停止了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种植及其捆绑农药,那孟山都等转基因商业公司照样可以生存、甚至可生存得很得意。
诚如俄国当局和智囊所说的:转基因食品作物泛滥失控可能导致世界大战;俄国的政策与美国政策是针锋相对的、俄国是坚决抵制甚至禁止转基因食品作物商业化种植的;而决定这场全球地缘政治博斗的赢家和输家的,不是美国或俄国、而是中国。俄国当局和智囊没说的是:在转基因食品作物商业化带来的这场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地缘政治博斗中,不管美国和俄国谁赢,只要中国继续转基因化工农业的政策、那中国就是个大输家、是个彻底的大输家:若美国输了,他们有充分条件回到传统农业和发展天然有机农业(其实,美国已经开始那样做了);而中国输了,没有条件回到传统农业或发展天然有机农业,如此,那不就是个彻底的大输家么?
附图: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种植使农药用量增加(来源:美国农业部,2015-04)。
注:左图为玉米、右图为大豆的农药用量,下面浅蓝色为草甘膦。
注:该统计只包括“外用”农药,而转基因作物包括“内服”农药(每颗转基因作物都是个农药生产车间)。
注: 2008-2013年,该部门一改以前惯例而不再颁布(或极为有限公布)相关农药用量统计;这两个农业年度,美国农业部开始展现2008年以来的相关农药用量了。这跟不少故事相关,其中一个:2010年,美国国家科学院关于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的调研报告指出2006-2008年的农药用量统计出现空白;当时,通过与美国纽约时报记者编辑讨论该报告(详见:《转基因:阅读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最新报告》,原创 2010-04-20, 连接:http://zhiyanle.blog.hexun.com/48637107_d.html),我看到,美国学界、主要媒体和一些民间机构在盘问美国农业部是否涉嫌掩盖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种植使用增加了农药用量和造成了危害的真相。在各种压力下,美国农业部终于开始公布相关年份的转基因作物捆绑农药的用量和危害的真相的统计了(尽管还是不如以前惯例做法那么完整)。再论。
附件:美国农业部关于转基因玉米大豆使用农药草甘膦的状况和问题的最新报告。
The Economics of Glyphosate Resistance Management in Corn and Soybean Production。Last updated: Thursday, April 30, 2015。
连接:http://www.ers.usda.gov/media/1832877/err184.pdf 。
摘录:
The emergence of the HT varieties led corn and soybean growers to increase their use of glyphosate over time and reduce their use of all other herbicides. During 1996-2003, herbicide use in corn and soybean production declined fromabout 293 million pounds of active ingredient to around 247 million pounds. Since 2003, herbicide use on acreage planted with these two crops has increased to almost 353 million pounds of active ingredient in 2013, with glyphosate accounting for over 57 percent of the total.
However, glyphosate is becoming less effective at controlling some weeds. The International Survey of Herbicide Resistant Weeds identified 14 glyphosate-resistant (GR) weed species currently affecting U.S. crop-production areas (Heap, 2014).4 GR weeds can increase weed control costs and decrease crop yields (Shaw et al., 2011; Mueller et al., 2005; Scott and VanGessel, 2006; Culpepper et al., 2008; Culpepper and Kichler, 2009; Webster and Sosnoskie, 2010). Recent surveys of crop growers in 31 States suggest that acreage with GR weeds is increasing (Fraser, 2013). Because no new major herbicide active ingredients have become commercially available in the last 20 years, and because few new herbicides are expected to be available anytime soon (Harker et al., 2012), plant scientists have suggested that slowing the spread of GR weeds is a serious challenge facing U.S. crop growers (NRC,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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