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也有黑砖窑:民工挨打骂家常便饭
记者邢东/一个小砖厂,为何在三四个月里成了“人间地狱”?!33位民工在被警方解救后,讲述了他们“监狱”式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在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二十多位民工受助陆续逃出砖厂,可只有一人向检察部门报案,更多的人保持了沉默,他们为什么如此沉默?
7月6日,晨报北疆新闻报道了这一事件。同时,记者走进了这家砖厂,采访了有关人士,揭开了黑心包工头牛海东和他的手下非法长期限制工人的人身自由,采取全天监管、殴打等方式,强迫66名民工从事超体力负荷、超时间劳动的行径。
5月25日,从砖厂逃跑的民工漆龙强向玛纳斯县人民检察院报案,称30多名民工被包工头全天监管、殴打,超体力、超长时间劳动,玛纳斯县“黑砖窑”事件浮出水面。5月28日,玛纳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会同县劳动局冒着倾盆大雨赶到砖厂解救33名民工,当时民工们冒着大雨干活。6月20日,牛海东、牛海存和钟锦铠三人涉嫌犯罪被依法批捕,此案进入诉讼程序。
7月5日20时许,太阳仍旧高高挂在西边的天空上,地面像烧红了的烙铁一样滚烫。玛纳斯县广东地乡硝渠湾村洪山砖厂,四周都是农田,作业区和生活区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只有一个大门可以进出。砖厂大门左侧是厂长梁红山住的院落,院里有两只大黑狗,闻声便不停地叫唤;右侧是包工头牛海东及民工居住的地方。
5月25日,从这个砖厂逃跑成功的民工漆龙强,向玛纳斯县人民检察院报案,说他和砖厂的30多名民工被牛海东等人“全天监管、殴打,超体力、超长时间劳动”。该院认为此案重大,立刻移交玛纳斯县公安局侦查,“黑砖窑”事件由此浮出水面。该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教导员张宏斌密切关注着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得知5月28日有大雨,他决定在这一天进行抓捕和解救行动。当天下午,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9名民警组成的专案小组会同县劳动局工作人员赶往洪山砖厂。
民工的住房很简陋,民警只看到几名休息的民工,每间房里有一张张相连的铺板床,床上的被子凌乱而脏臭、一件件衣服上都沾满了泥土。在砖厂的生产区,20多名民工正冒着雨干活。丁启东,四川籍民工,他的命运比漆龙强更不幸。他是玛纳斯县公安局成功解救的30多位民工之一,也是在砖厂见到民警后第一个站出来说自己遭遇的民工。
他那天走到民警跟前,让他们看自己被打伤的手。民警问是谁打的,他指了指牛海东和钟锦铠。警方当天将牛海东、钟锦铠及牛海东的哥哥牛海存抓获,并将在此干活的12位民工带走进行调查。警方说,今年3月24日,丁启东经他人介绍,由牛海东的妻子带到砖厂。“到砖厂后,他就被钟锦铠安排到砖厂干活,控制了人身自由。”
今年5月上旬的一天,因无法忍受恶劣的生产、生活条件,丁启东使用已欠费停机的手机拨打了110,但并没能和接听者通上话。钟锦铠查看丁启东的手机时发现此事,他遭到了包工头牛海东和钟锦铠的木棒毒打,手臂被打断。“110风波”后,牛海东给民工们开会恐吓说,谁要再打110或逃跑,将会得到和丁启东一样的下场。至于对丁启东的伤势,他们“没有进行很好的治疗,只是给他买了点药”。
而当地警方在看到丁启东拨打110的来电显示后,曾来该砖厂调查过,牛海东害怕丁启东把事情真相告诉民警,便让另外一位民工去搪塞民警,并对他许诺“你去摆平这件事,我给你1000块”。这位“被收买”的民工告诉民警说是自己拨错了电话,这致使30多位民工失去了一次被解救的机会。办案民警刘波涛告诉记者,由于长久不说话,民工们表现出神情麻木,缓了很长时间才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在那些日子的遭遇。
这次被解救的民工共有33名,最大60多岁,最少的还不到16岁,来自甘肃、陕西等地。其中25位民工向警方证实了他们遭受全天监管、殴打,超体力、超长时间劳动的事实。从牛海东的办公室,警方找到66份只有民工签名但没有他签名的单方合同,这意味着先后有66位民工在砖厂为牛海东干过活。刑警张宏斌说,他们调查得知,牛海东、牛海存和钟锦铠等人,几乎殴打过所有在此干活的民工,将一人打成轻伤,三人打成轻微伤。6月20日,这三人因涉嫌犯罪被依法批捕。此案进入了诉讼程序。
7月8日,玛纳斯县劳动人事和社会保障局局长肖玉军说,事发后,他们在该砖厂发现一名童工并让其放孩子走,与砖厂法定代表人梁红山沟通后,督促其发放拖欠民工的4万多元工资。7月1日至7日,他们对全县砖厂用工进行拉网式检查,发现个别砖厂存在小问题并将进行处理。
玛纳斯县“黑砖窑”事件浮出水面至今已经一个多月,当地警方抓获包工头牛海东等3个主要涉案人员,解救出33位民工。可曾经的阴影依旧盘踞在砖厂民工小军(化名)、红红(化名)等人的脑海里,那种全天被监视、挨打,超体力、超长时间劳动的一幕幕场景却无法从心头抹掉。他们现在还住在原来的工房里,没有门锁,甚至连门扣都没有,没有折叠的被子凌乱地堆在铺板上。另一间工房里也是一片狼藉,曾经住在这里的民工留下了破旧的行李包和沾满泥土的破衣服,还有莫合烟、记工本和一张写着“妈妈我想回家,家家家家家,妈妈妹妹哥哥妈妈哥妹妹姐姐,我想回家”等话的字条。
小军说,现在比原先好多了,没人看管,也没人打他们。他和红红向记者讲述了他们的非人生活。骗术:称“包吃包住,一天给60块,一月能净赚1800块……满意就留,不如意可以走”工时:每天早晨6点半起床,一直干到早晨10点半吃早饭……从11点干到中午两点吃午饭……从两点半再干到天黑吃晚饭。最长工作时间达16个小时以上。管制:一间十平方米的房子住9个人,睡觉时电灯长明,不让相互说话。伙食:不是馍馍就是面条,菜里没油花,哪样菜便宜吃哪样,“剩饭连狗都不吃”。
小军是一位陕西籍民工,今年26岁,今年3月底来到了新疆。“我到乌鲁木齐火车南站后,一个女的问我找不找活干,还把牛海东他老婆介绍给我认识,说她是老板。他(牛海东)老婆给我说在她的工地包吃包住,一天给60块,一月能净赚1800块。”小军说,正在他犹豫和顾虑的空当,牛海东的妻子套近乎地称他是“小兄弟”,说要请他吃饭,要带他去看她的厂子,“感到满意就留下来干,不如意可以离开”。
经不住牛海东妻子的一番“糖衣炮弹”,小军当天中午就和她来到这个砖厂,被交给了牛海东和钟锦铠。小军记得,牛海东拿出一张没有他自己签名的合同,让他在上面签名,合同注明工作时间为8小时,工资结算采取“多劳多得,按件计算,每月按产量结算一次”,他签了名“并在他(牛东海)的逼迫下”摁下了手印。钟锦铠将他带到砖厂生产区,让他和厂里的工人一起干活。
工人们每天早晨6点半起床,在院子里排队,由钟锦铠点名,人到齐后排队进生产区干活,一直干到早晨10点半再吃早饭。早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然后从11点干到中午两点吃午饭。中午干活则是从两点半开始,一直干到天黑再吃晚饭。工人们干活时间最长的达16个小时以上,吃饭打饭都要排队,晚饭后睡觉,电灯长明,“不让相互说话”,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里住着9个人。
“每天的生活费是6块,吃的很差,不是馍馍就是面条,菜里也没几颗油花花,哪样菜便宜吃哪样,那种放几片青叶子的汤面条吃的最多。那吃的跟我家喂猪的东西差不多,梁厂长院里的两只狗都不吃这剩饭。”小军这么形容他们的伙食状况。工人生小病了,“老板”就从药店买点药回来给工人吃;谁要生大病,他们就将工人带到玛纳斯县的个体诊所看病,同时安排砖厂一个在老家给猪和牛打过针的民工用“大大的注射器”给生病的工人打针。
小军说,“老板”经常认为工人生病和劳累过度,是偷懒躲工,不是将体温计放在病人身上测体温,就是让患病的工人吃药。有很多劳累过度的工人,为了得到休息时间,将药藏在舌头下,等老板走了后就吐出来。“牛海东很黑心,他和砖厂厂长梁红山2006年年底签过一份合同,每生产出1万块成品红砖,梁红山给他325元。可他(牛海东)给我们的是,装窑1万块砖30块,出窑1万砖60块。他老婆介绍工作时还说干一天60块,其实我们必须干两三天才能挣60块钱。我们被解救时才领到工资!我们是被骗到这里的。”
民工们说,牛海东、牛海存和钟锦铠经常打骂他们,“挨打是家常便饭”。小军说,这三人打人的工具是榆树棒、三角皮带和浇水管等,对逃跑抓回来的、干活慢的,见一个打一个,而且都是“叫到房子里,关上门,狠狠地打”。除漆龙强和丁启东外,来自山东的王某因逃跑未遂也被打过,牛海东民工们说过“谁敢再跑,就挑了谁的脚筋”。在民警解救33名民工当天,就有3名工人逃跑未成功而遭到毒打。
打民工最多的是钟锦铠,白天工人干活,他不是拎着榆树棒在工地溜达,就是拿着一根三角皮转悠,他总是站在窑顶等高处监视工人干活,“见谁干活不利索,就连打带踢”这个人。他曾将出窑的一个民工赶进没有冷却的窑里出砖,因窑里温度高,这位民工长时间在里面干活,满脸起湿疹,脓水流满面。即便如此,钟锦铠也只是打电话向一个个体诊所医生询问了下,给这位民工买了些口服药和膏药,让他继续干活。
牛海存负责晚上看管工人,他白天睡觉,晚上则拿着榆树棒坐在民工所住工房院里的靠背椅上,监视着每间房子的民工,哪个房里有人说话,他就走到门前用木棒捣门,“不要说话,快睡觉,明天还要干活”。每天晚上,他和牛海东、钟锦铠要查夜两三次,都是通过门缝查看睡觉的民工。民工们说,这些人是用榆树棒、三角皮带和浇水管等工具控制他们人身自由的,他们必须服从“管理”。早晨天一亮,钟锦铠等人就喊民工起床,动作要是慢了,他们就掀被子,边掀边骂,甚至用脚揣民工的臀部。
除了自行控制,牛家兄弟和钟锦铠还在工人中培养了两个打手,因为这两人进厂时用的是假名,至今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而他们也已在民工被解救前离开砖厂,警方无法对其进行抓捕。小军等民工只记得其中一个打手来自山东,大伙儿都叫他“小山东”。小军有一次也差点挨钟锦铠的揍。4月底的一天,钟锦铠问他一个工人逃跑的事,他回答“我是来干活的,不是给你看人的,他跑了我咋知道!”钟锦铠听了后很不高兴,举起棒子想打他,他上前一步说,“你今天打不死我,我明天就把你往死里整!”小军说,钟锦铠听他这话后有些害怕,慢慢放下了棒子。让他记忆犹新的是,丁启东逃跑被抓回来遭到毒打之后,很长时间都想自杀,有一次跳进运土的皮带里,土埋到了他的胸口,结果被工人们救了出来。
24岁的红红是砖厂的几名女工人之一,她和小军“脑子比较聪明”,算是包工头牛海东的“贴心人”,正是他们在黑夜里将一个个民工放走,并让离开的民工到当地公安和劳动等部门报案,牛家兄弟和钟锦铠至今都不知道此事。红红说,她是今年3月到砖厂干活的,来这里之前,她并不认识小军。她住在钟锦铠的隔壁,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牛海东、牛海存、钟锦铠开会时说的话,他们经常说“××聪明,可以先利用一下,先让他吃好点,到最后发工资时再算账,让他拿不让钱;××有想跑的念头,让××好好监视他”。
红红和牛海东的妻子“算是说得来”,小军等人认为她是牛海东的“狗腿子”,对她冷眼相待。而她看到小军有时候和牛海东走得很近,以为他是给钟锦铠等人提供工人逃跑消息的“狗腿子”,同样也用冷眼回击。也就是他们这种相互的目光和猜疑,他们开始认识,并成了好朋友。红红把一次次夜里听到的“会议内容”告诉了小军,两人策划一次次放跑工人的行动。他们第一次向记者讲述了放人事实。漆龙强是甘肃籍民工,是红红和小军将他放出砖厂,而他也是惟一报案的出逃民工。
红红告诉记者,到3月底,砖厂开始生产运行,来砖厂的民工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一两个人,最多的时候一天来了四个人。砖厂工人最多时达到54人,白天和晚上倒着上班。砖厂的工人有三大特点:一是同一个县乡的人很少;二是“少数人比较聪明,大半人智力比较迟钝”;三是过大半的人只有20岁左右。“牛海东一伙认为,这样就不会出现工人罢工和逃跑的事,可他们还是打错了算盘。活这么苦,又挣不到钱,工人个个心里有了逃跑的念头。”
小军证实说,刚开始,只是工人们自己想办法单独逃跑,可还是被牛海东等人抓了回来,逃跑不成反挨了一顿暴打。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主动找到红红,和她商量偷放工人一事。在帮助一名甘肃民工成功逃脱后,红红才相信他,两人便开始帮助更多的工人逃跑。4月底的一天,在砖厂打工的一家四口成功挖洞逃出砖厂,这使得小军和红红对偷放工人的行动步伐快了起来,“我们希望逃出砖厂的人,去找人来解救我们和厂里被监视的其他工人”。
此后,只要晚上钟锦铠等人松懈,小军和红红都会帮助一些工人逃走。等钟锦铠等人发现时,他们都会说相反的方向,让他们没法去追。两个月时间里,两人一共偷放了24位民工,不过,事与愿违,这些逃走的民工仅有一人报案。
7月5日20时许,记者在硝渠湾村洪山砖厂门口遇到了梁红山的妻子周玉丽。“你是哪里的?是不是检察院的?”她警惕地问道。“我是妇道人家,对厂里发生的事都不清楚,还是等他回来,你们问他,估计两三天才能回来。”记者正准备问她丈夫的联系方式,她又开口了,“他们把我们害惨了!我们很冤!没地方喊,我们已经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
周玉丽家的墙上挂着当地工商部门核发的个体营业执照。“牛海东是别人介绍给我丈夫的,我们把红砖的生产承包给了牛海东,我们只负责提供红砖的生产原料和红砖销售。今年年初,我们投资20多万买了煤、柴油,还有生产设备配件,他们被抓了,民工都没了,厂里的生产停了,我们赔进去了。”“我看过电视上报道的山西黑砖厂的新闻,我们厂跟他们不一样,我们的手续是齐全的,厂里民工是牛海东找的,由他管,他和民工住的房子和被子是我们提供的,都没要钱。民工吃的也由他负责,他找了个60来岁的老汉做饭,民工吃的好和坏,我都不知道。”
对牛海东等人控制民工的人身自由、让民工超时间劳动及毒打民工一事,她一再强调“不知道”,是在当地警方将牛海东等人抓了才知情的,但她说,有些民工“确实不是利利索索干活,干活总是磨洋工,经常皮带上没有土,机械空转,每分钟的电费是15块,我们一年要交1.6万块电费,我们只是对牛海东说让民工快点干活”。出事后,牛海东没钱给民工支付工资,经当地劳动部门出面,他们在5月28日给民工们发了拖欠的工资,还“给他们多付了工资”。
7月7日,记者电话采访了砖厂厂长梁红山,他说,“我在厂里时间少,老婆在厂里的时间多。根据我和牛海东签的合同,他负责找人、生产成品红砖,我负责销售红砖,我很少过问牛海东是咋生产、咋用人、给干活人吃什么的,我见过牛海东等人打骂民工,看到他们给民工吃的不好,给牛海东等人提过,可他们不听,我觉得说多也不起作用,后面就说的少了。”
7月5日15时许,记者再次来到玛纳斯县广东地乡硝渠湾村,见到了该村支部书记许建科,他已在该村当了十几年村官。“我挂了个砖厂副厂长的名,可到现在梁红山也没给我一毛钱,砖厂是1994年建成的,是硝渠湾村和梁红山联营的。”许建科说,当时他是村委会主任,村里出100亩土地,梁红山建了砖窑,安了设备。梁红山和硝渠湾村委会签过一份期限为10年的承包合同,即从1994年到2003年,每年给村里交管理费1.4万元。2003年新上任的硝渠湾村村委会主任和梁红山签了5年合同,终止时间为2008年,每年给该村交管理费1.4万元。“他每年以红砖抵1.4万元管理费,砖用于村里的公共设施建设。我负责解决老板、包工头、民工的纠纷。”
记者问他是否经常去砖厂,他承认不常去,即使去也只是和梁红山等人聊几句,问问生产情况和有无超生的娃娃。他说没见过工头打骂民工,“如果见到一定会管”。他对多名民工被打一事,是在牛海东等人被抓、33名民工被解救后才知道的。许建科说,事发后,梁红山找过他,让他帮忙找人处理这事。“我们村是县里今年的新农村示范点,砖厂的问题已给我们带来了不良影响。硝渠湾村不是梁红山的保护伞,更不是牛海东等人的保护伞。村里和梁红山之间只有每年1.4万元管理费的关系,和牛海东等人没一点关系”。
玛纳斯县人民检察院侦查监督科郭毅告诉记者,这是该县发生的第一起强迫职工劳动的案件,强迫职工劳动罪是指用人单位违反劳动管理法规以限制人身自由方法强迫职工劳动,情节严重的行为。6月20日,牛海东、钟锦铠因涉嫌强迫职工劳动罪、故意伤害罪被批捕,牛海存因涉嫌强迫职工劳动罪被批捕。他们非法长期限制工人人身自由,采取全天监管、殴打等方式,强迫其从事超体力负荷、超时间劳动,足以构成强迫职工劳动罪。
为侦破此案,玛纳斯县人民检察院侦查监督、公诉两部门依法适时介入侦查,在证据搜集和固定、被害人调查等关键环节引导公安机关进行侦查。在检察、公安机关的配合下,该案取证到位、程序合法,现已依法以涉嫌强迫职工劳动罪、故意伤害罪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牛海东、钟锦铠,以涉嫌强迫职工劳动罪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牛海存。强迫职工劳动罪只能追究直接责任人的刑事责任。此案中,牛海东、牛海存及钟锦铠是具体犯罪的实施者,而砖厂厂长梁红山则不是,所以只追究上述三人的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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