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的顶层设计在哪里？
谭伟东
中美战略研究院 总裁
作为思想路线和工作作风，我们坚决主张摒弃精英路线的顶层设计。但作为解剖和批判现行的社会发展设计思路，我们不得不借用和沿用顶层设计说法。最高当局的顶层设计理念是想强调改革开放的总体目标趋向和大机制设计把握或思路，以便同摸论的理论无能为力划清界限，同时显示出“居高临下”或“高屋建瓴”般把握所谓矛盾鼎显期的改开复杂巨系统的理论素养和科学驾驭能力。从而在政治和学理上，试图强化贯彻科学发展观，主要是兼顾、和谐、综合平衡思想与方法。尽管表面上顶层设计有对应于总设计师提法演化的暗示，但实质上却是试图在强调整体、至上而下的通盘权衡规划意义上，形成趋向共同富裕的设计思路和规划蓝图。用心和动机是好的，至少是良苦的，因为在目前中国政治生态和经济格局下，妥协性的中庸几乎是非凡、魅力型横空出世的大政治家（毛泽东式的领袖人物）外的唯一可选之路。
历史不但不是断裂的，而且是波浪式推进，螺旋式上升，曲折性发展的。新中国最伟大的共同富裕设计蓝图和规划纲领是中国社会主义的四个现代化。因为，只有国家强大，才有人民安康幸福的可能，并且只有强大的公有制经济体系存在，才能保证共同富裕决策机制、动力机制和信息机制的同时存在和协调作用。更进一步，只有牢牢把握住经济、产业、金融货币安全，形成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核心技术和科学创新，才能保证确保国民财富从而共同富裕的不被国际猎狗吞噬，成为人民大众享用的真实财富与效用。“国防比财富重要”，这是连斯密都懂得的最基本的政治经济学原理。可惜，号称新自由主义鼻祖之一，辩坛天下无敌手（据说凡论辩必胜）的弗里德曼，非要搞出一个什么货币最重要。从基辛格的“谁要是控制了石油，谁就控制了所有国家，谁要是控制了粮食谁就控制了所有的人，谁要是控制了货币谁就控制了整个世界”角度，弗里德曼也算抓住了地缘政治经济的全部要害。更可惜我国的国际经济学二道贩子只会鹦鹉学舌，贩卖私货，搞出来连正统西方经济学家（不要把在中国大陆受追捧的西方经济学家当成是西方主流经济学家的代名词，西方学者教授群体，就一般性的独立意识和科学良知而言，知识分子的傲骨和真理精神比之当下中国的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伪精英来说，盛强百倍）都不耻的“冰棍论”、“吐痰论”、“温水煮蛙论”。因为，他们不是阳谋而是地地道道的阴谋诡计，不符合哪怕是形式等价交换游戏规则（他们整天口中念念有词的公正公平游戏规则，都是对外用来招摇撞骗的双重标准把戏），甚至的权贵联手权钱色交易的黑道和经济犯罪。
按理说，作为社会主义自我完善的改革开放，既然共同富裕被特色理论认定为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那么，按照理论自身的逻辑自洽或至少是符合矛盾律要求，就应当在第一步先富示范的步骤中设计出防范两极分化的制度机制，并在共同富裕的运作动力和决策等方面，设计出自动推进、演化的战略预置，培育出共同富裕的生长点和增长极。尤其是在由先富示范更换为共同富裕的时机拐点上，着力进行高水平的顶层设计和战略机制铺陈和大规模启动与推进。进一步在共同富裕追逐阶段，形成不但远远高于资本主义制度的社会福利函数目标体系和社会发展追逐目标体系，而且通过稳步扩大加速运营的综合经济机制和强有力的制度保障，形成共同富裕的爆发式的发展与演进局面。由此看来，无论是小康及其丰裕指标还是所谓人均中等发达富裕的所谓三步走的战略设计，都同共同富裕的顶层设计相去甚远。退一万步说，即令接受这类逻辑混乱、思路不清的顶层设计为理论，如果，用这样一些理论预言、理论自洽、理论精神作用等等理论价值和规则来检验，特色理论的精英主导的富裕顶层设计无疑是彻底的失败，或者在长期历史时间段上的基本破产。因为，工资性收入在GDP的占比不但世界倒数，而且在长时间持续大幅度下滑，因为财富积累和变现动态财富流量分配，在供养超级富豪的加速生成，因为公共经济部门与体系和社会保障福利系统不但远远落后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极大逊色于当今的古巴、朝鲜等社会主义国家，甚至不如利比亚等许多非洲国家，因为中国奢侈品市场不但成为世界同类市场增长最快的，而且很快要取代美国，成为头号奢侈品消费大国。
暗含着的中国共同富裕顶层设计有三大类：第一类是带有极右翼倾向和政策主张的准欧美或至多是北欧社会民主主义的设计思路和发展方案。这一设计理念基本支持就是橄榄型社会，即中产阶级做大，超级富豪和绝对贫困都是极少数阶层与群体。此思路不但不想触动任何资产阶级法权规范，而且要在市场化、全球化、知识化的包装下，加速所谓法制建设，也就是贺卫方们的程序化法制公平正义。香车美女的超级富豪还要不断地与时俱进，变成私家喷气飞机加上世界行宫。老百姓的最低工资要尽可能压低。换言之，超级富豪的奢侈生活要欧美化，中国劳工待遇要非洲化。都是国际接轨，目的方位各有不同。第二类是左派大多数和相当的老百姓的普遍公正意识下的人民版的社会主义共同富裕。这一设计理念基本支持就是扁平式或网络化的准无阶级社会雏形。收入和财富差别可以存在，但拒绝富豪和超级富豪的身份经济存在。主要社会经济手段一靠公有制，二靠计划经济（市场可以辅助调节），三靠国家政府的强有力的干预。从解放、平等、民主、自由的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基本价值理念，甚至现代化或现代性社会管理与演化思潮看，这种共同富裕的社会结构模型和理想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第三类是压力反应下的黑箱控制论模型设计思路。尽管也暗含着一定的预设价值规范和价值判断，也包含一定的理论和政治理念追求，但主要是社会压力和危机或社会发展矛盾和人际政治经济利害格局对阵下的刺激反应性的尝试性或危机应对性解决。从追求现实结果和政治力量对比，特别是政策大局和话语权垄断来看，这一类型成为现实的妥协矛盾结果，老百姓也认可甚至追随，同时由于给困局甚至僵局下的改开重新打开局面，也在赢得最高当局的主动领导性认可，甚至在组织全国性的谨慎和因地制宜的推广。地方封疆大吏的未来政绩和区域竞争压力，也会促进此类顶层设计的跟进。
大体说来，第一类对应于深圳、温州、浦东等等三十年改开基本标杆模式。第二类对应于南街村，刘庄、大寨、华西存等等全国7000多集体经济样板和依然在全力坚守传统社会主义基本价值准则的其它国有和集体经济。第三类是以重庆模式为代表的当代共同富裕的大范围探索与突破。就第一类型而言，中产阶级梦的现实幻灭，由于中国白领在猝死、泡沫经济、债贷压力、大规模分化、入门门槛大大升高等等原因，比之老牌列强欧美发达国家，甚至比之印度、拉美、东亚等新兴工业国家，都来得迅猛得多。全球中产阶级的破产也给橄榄型社会结构梦幻以致命的打击甚至摧毁。从摇篮到坟墓的福利国家、消费社会、人民资本主义的虚拟梦幻，已经基本上丧失了哄骗功能，剩下的就是人们的迷茫、不甘、不屑和重新定位与思考。但对这一类型的死灰复燃却不可以掉以轻心。总体说来，财权、话语权、学理权，部分政权甚至军权,悉数掌握在笃信和积极推进这种类型人的手里和圈子里。私有化、市场化、全球化和普世价值是他们的核心理念。中产阶级丰裕梦是他们精心制造、塑造的现代物质精神鸦片。就第二类而言，尽管一切不抱有政治偏见、思想偏见、理论偏见的任何人和政治力量，大体上接受实践理性判断和价值或纯理性批判，都会承认这一类型的巨大能量和优势。其犹如在全世界的资本恶魔之腥风血雨和大漠中的孤岛和绿洲，竟然能如此顽强、高速的壮大发展，显示出无尽的生机，顽强的生命力，卓越的实践理性。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通天的社会主义大火等待政治契机。就第三类型而言，尽管说三道四依旧不断，阻力和围剿还会继续，但区域性的局部展开应该说进入到不可逆状态。
第三类会不会在安抚一下民生，缓和一下社会与阶级矛盾，重新倒向第一种模型呢？左派谨慎乐观的最主要担忧，与其说是对所有制、路线旗帜、领导权与领导人物不放心，毋宁说是对其未来前景和导向没有把握。在核心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产权公有结构和思想旗帜路线不触动，又如此地积重难返下的路径依赖，左派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那么，是观望、坐等？还是起而行呢？促进第三类型进入到向第二类型转变，最终完成中国社会主义的伟大复兴有没有可能？值不值的努力？答案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人民期盼毛主席回来掌舵。人民在众里寻他千百度，期待一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成为自己心目中的毛泽东，但又有时时处处唯恐他们又被花言巧语和做秀假相所迷惑，再度失望。心愿和情绪可以理解但并不可取。没有救世主，只有人民上帝。大救星是人民上帝的忠实奴仆和代言人。只要民心所向，载舟亦覆舟，泰山定可可移。中国人民大众的觉悟和革命情怀不容质疑，但政治信仰和精神价值追求却并不明确。精英们把中国的思想搞乱了。朴素的质感的革命理念都还在，革命志气与情怀也不差，但从意志品格和思想理论，从价值观到世界观，都有极大的教育甚至唤醒问题，更有对比、历史上的模糊甚至糊涂。
分而治之是历来的统治术。知识分子被赋予精英特权地位，中产阶级白领被委以中层管理责任和利诱，先富的招摇撞骗的成功诱惑，财产性收入，发达国家公民，市场经济公民社会等等，都具有极大的分化瓦解作用。更不要说官位、职位、学位、车位、地位的诱惑了。因此，人民的立场和群众路线都在现实中存在着分歧。当然，说矛盾无处不在，差异历来存在，永远如此，套用毛主席的话说，“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分歧是正常的，千篇一律是非正常的。但没有批评和自我批评，政治上的高度团结就成了极大的问题。而团结和统一战线历来是革命与建设的法宝，在敌强我弱的态势下，这一法宝就尤为重要。
重庆模式仅仅是规定了把基尼系数降低到.35。廉租房也没有触动既定的所有制产权结构。但人们应该从历史经验中学到真知，尤其是从刚刚走过的历史学到大智慧。今天的私有化格局从哪里起步的？是从全部国有公有存量财富与经济入手的吗？是一开始就分光吃净吗？是从人们不太在意的流量或增量开始的，是从放开物价，价格双轨制，市场调节开始的，甚至是从市场的所谓的拾遗补缺开始起步的。经验教训是什么？可以借鉴的智慧在哪里？第一，最关键是要打开缺口。有了突破口，才能撕开防线，摧毁堡垒；第二，要不断进击，波浪式推进，形成造血机制和内部自我增长级和生长点；第三，要在转折关节点上，形成升级换代的新机制设计和政策配套。政治家或领袖的背后是人民大众。我们曾经说过，没有落后的群众，只有落后的领导。但反之亦然，有什么样的民族性格，就会产生什么样的人民领袖。只有人民大众的伟大政治觉醒和经济觉悟的空前提高，才能推动重庆模式大踏步地走下去，一直到同第二种类型的社会主义共同富裕合流，引领中国社会主义伟大复兴的时代潮流。
中国人民要走多远，薄熙来、黄奇帆就会走多远。中国人民能走多远，胡锦涛、习近平、李克强就能走多远。尽管可以说雄关漫道真如铁，但坚冰似乎已经打破。中国人民与世界人民莺歌燕舞的伟大社会主义春天还有待时日，但曙光就在前头。马克思名言是，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只有沿着陡峭崎岖的小路，不畏艰辛，勇敢攀登的人，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科学研究如此，革命更是如此。大千世界，举凡想要作为，成就大业，无不如此。
只要是人民主导而非精英专制（政）的‘顶层设计’，二三类型终将会合流。在当今这个剧烈动荡的世界历史大变局中，不偏不倚的中间道路走不通。只要启动有益于人民大众的共同富裕之路，公有经济主体，无产阶级专政，人民当家作主，国家繁荣富强，人民安居乐业的发达社会主义就一定会在几十年间实现。唯此中国幸甚，世界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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