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河南省驻马店市遂平县,发生了一起110出警民警制止城管队员与户主之间的冲突时,被城管队员殴打一事,引起社会热议。3名城管队员因暴力妨碍公务并殴伤民警,已被刑事拘留。对于此次民警执行公务被阻挠一事,当地公安机关的态度并不明朗。(11月4日《法制日报》)
城管打民警,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在过去的印象当中,城管再怎么强悍,有时也要狐假虎威地拉上民警搞联合执法。但遂平县发生的这一幕却改变了人们对城管的固有印象,20多名城管强行将民警押上城建监察执法车,来到县公安局,称民警干预城管执法,要找公安局长“理论”,好像他们才是真民警。而在住院治疗的被押民警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显得比小贩还弱势,几度哽咽,称当时在车上被城管卡着脖子,“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对他下狠手的不是社会闲杂人员,而是执法人员。
城管打民警事件暴露出一些城管队伍的执法权被严重滥用。城管的执法权主要依据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16条规定,国务院或者经国务院授权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可以决定一个行政机关行使有关行政机关的行政处罚权,但限制人身自由的行政处罚权只能由公安机关行使。城管队员将民警拉上城管执法车,限制其人身自由,并殴伤民警,其目空一切的暴力执法形象让市民惊恐不已。连民警都一度被城管欺负,可以想见当户主与城管队员发生冲突时,场面会是什么样。
然而,城管打民警,可能是城管的一种“另类减压方式”。当地一位城管队员说:“说实话,我们也不想与群众发生冲突,但我们执法不力是要被问责的。”从报道看来,城管执法推进的旧房改造和城区拆迁工程,是县里重中之重的工程。而根据有关规定,公安机关不能变相参与旧房改造和拆迁工作,也就是说不能和城管搞联合执法,这已经让城管心里不爽。而公安机关再制止城管与户主的冲突,更被城管视为不帮忙还添乱,所以就仗着人多势众发泄不满。
这样看来,城管失去理智地打警察,多少有点被拆迁问责“逼疯”的成分。这里说的拆迁问责,不是拆迁出人命,或拆迁出民警被打事件后被问责,而是不按时完成拆迁任务就要被问责。一般来说,问责制度有利于治庸、纠错,但在许多领域存在“问责过度”、“人治式问责”等功能失调现象。而在旧房改造和拆迁工作中过于依赖城管队伍,并实行拆迁问责,等于变相鼓励暴力强迁,激化社会矛盾。在遂平县这起事件中,幸亏有110民警及时出警,将城管队员与户主之间的矛盾转移成民警与城管之间的矛盾,让旧房户主们暂时松了一口气,否则真不知道城管队员还会对户主们释放什么“鸭梨”。
据报道,遂平县距离驻马店市约20公里,近年来推进“驻遂一体化”,即融入驻马店大市区。据说老城区已严重影响了当地居民的工作和生活,遂平县正根据规划把老城区改造作为加快城镇化建设的重点之一。然而,当地政府做了不少让群众了解动迁、配合动迁,坚持阳光操作的工作后,仍有些居民对旧房改造和拆迁工作不理解。笔者以为,不是所有的旧房居民都想融入什么大市区,老城区不一定严重影响工作和生活,相反搬出老城区后,可能有交通、上学、购物、社交等方面的不适应,所以有些居民对旧房改造和拆迁工作不理解、不配合是完全正常的,一个以人为本的政府应照顾居民多样化的需求,少搞些“一体化”。将快要发疯的城管队伍拉上拆迁一线,即使实现预期目标,“一体化”的新城对某些人来说,仍会感觉被“卡着脖子”,“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看来,城管押着民警找公安局长“理论”找错了对象,他们当与拆迁问责制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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