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李连杰在接受《中国企业家》杂志采访时说过这么一段颇有道理的话:“中国的慈善不够公正、不够透明、不够清晰,钱是否真的到了那些有需要的人手上?这是很大的普遍的担忧。我捐的钱你们到底真的有没有用到那里,还是说在这个过程当中消耗掉了,还是说你们吃掉了贪污了请客了?这也牵涉到你有没有回馈给受助人资讯。之前你告诉我你的目标,之后你还得告诉我结果是什么,我明年才有机会继续认同你的理念。”
2014年4月,当四月网发微博质疑壹基金没有及时拨付的三亿多元人民币到哪里去了,是否被“贪污”了的时候,李连杰的反应先是调侃,说自己“真的真的很想很想”贪污,但不知道怎么分,这三亿也不够他们这些身价几十亿几百亿的理事分。然后就是发律师函给四月网,要起诉四月网诽谤。当年曾经以质疑者身份出现说人家的钱是否被“贪污了请客了”的李连杰,在反对如今这个一听别人质疑就要起诉的李连杰。这是精分了吗?
连日来,壹基金发措辞严厉的声明、律师函,声称要追究质疑者的法律责任,却始终不正面回应网友提出的问题,为什么你的拨款比例违反了基金管理办法甚至壹基金本身的章程?为什么壹基金的审计报告里没有体现资金的收益?为什么壹基金会把钱存在壹基金理事任行长的招行,而且没有银行流水账?为什么壹基金的筹资成本那么高,这些支出存在利益输送吗?他们不但没有回答这些问题,而且在李连杰51岁生日那天,壹基金理事马云还讥讽质疑的网友——“13亿人中出现奇葩很正常”,网民一夜间都变成了奇葩。
网友“树干上的猴子”分析了壹基金的财务报表后认为,壹基金没有拨付的款项一直在银行账户上产生利息,利息为什么没有在报表上反映,是因为在“筹资成本”项进行了冲减。按照招行公布的壹基金4.6亿本金在2014年3月利息收入90.5万元的标准看,这个筹资成本相当高。雅安专项资金到年底的“其他费用”项是27.8万元,如果冲抵,那么壹基金在地震专项资金的筹资费用就高达600万左右,基本上占同期雅安地震捐赠货币支出21.28%。红十字筹资费用一般占同期支出的0.45%左右,壹基金是它的47倍。
壹基金目前只公布了招行的存款证明,那是招行某支行的业务员临时开具的一张证明目前有多少钱在账户的静态款项,并不能反映这一年多该账户收入支出的动态流水。关于利息有没有冲抵筹资成本的问题,需要壹基金自己澄清,才能解释“树干上的猴子”的疑问,否则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是一种“借鸡生蛋”的行为,拖的时间越久,产生的收益越多,冲抵的筹资成本也就越多。在救灾项目中,你的筹资能力强,并不代表你的执行能力强,筹集到的钱不及时拨付,捐款人的目的实现不了。毕竟,我们捐款不是为了让善款生利息的。可惜,一个星期了,壹基金除了王顾左右而言他,依然不公布银行对账单。
《公益时报》在2014年4月采访壹基金理事马蔚华时,记者问:“壹基金和招行的合作一直非常深入,包括资金托管,你认为这种合作模式是可以大规模复制的么?”马蔚华说,“我们过去的钱运用得不是很好,放在银行定存没有多少钱。为啥存余额宝,因为利率比银行高。所以说基金会在保本的前提下,应该追求更高一点的收益。但这件事怎么做,交给谁做,理事会由授权。不能说我是从招行来的,就交给招行。”壹基金的钱有没有从招行转移到余额宝,我们无从判断,但至少壹基金是在通过余额宝的平台筹资。
到底谁是奇葩呢?我们这些被马云称为“奇葩”的人看到的是,他们说要救灾,向网友募捐了3.8亿,一年只拨付了4700万,没有达到规定的标准。有人质疑钱到哪里去了,壹基金的李连杰说,谁教我怎么分?贪污3亿根本不够哥们分!它的理事长马蔚华说,为啥存余额宝?因为利率比银行高!结果我们在报表里看不到利息。它的理事马云说,“13亿人中出现奇葩很正常,壹基金被人言祸害一下也正常”,结果它的支付宝还在给壹基金做广告:“13亿人每1人每1天捐1元哟,亲”,谁再捐款就真的是奇葩了!
除了马云和马蔚华,壹基金还有一个理事叫王石,万科的董事长,李连杰说的身价几百亿的哥之一。众所周知王石有个爱好是登山。从壹基金的财务报表中我们清晰地看到,2013第三季度壹基金给了深圳市登山户外运动协会117万元!这个登山协会,王石是前任会长,现在是荣誉会长。而且,万科还是深圳市登山户外运动协会的会员团体!王石你让自己企业的员工捐款别超过十元,抠门得不行,带领登山爱好者为爱跑步,就尼玛跑掉了善款117万!王石现在的年薪是1590万,这么有钱还看得上这一百多万小钱啊?
地产界老大冯仑曾经说王石接近完美。冯仑讲过一个故事:“新加坡最大的一个公募公益基金的负责人,有一次乘飞机坐了商务舱,被媒体揭露出来。他很委屈,说我坐商务舱是打折的,因为这个时期打折的价格比经济舱还便宜;但公众还是不依不饶,说你是公益组织,你花大家的钱,就应该把费用降到最低,你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应该更高。结果这个人下台了。”这个近乎完美的王石,以及他的兄弟李连杰、马云、马蔚华,这些大佬们,你们认为冯仑这个故事说得有道理吗?你们有谁为壹基金今天的种种问题承担责任,对一元钱一元钱捐给你们的“奇葩”们一个交代,哪怕道个歉呢?
吴法天,2014年5月1日,午后 (公共微信:wula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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