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 居
我想起住在七重天上的邻居
沿着篱笆奔跑像一些高贵的虫子
每天他们要收拾整片国土上的声音
他们尖叫着唱起了“好日子”
我想起那些蹲在塔尖上的邻居
那些啃着骨头，发号施令的邻居
眯紧一只方形的毒眼另一只瞪得滚圆
又用额外的眼睛巴结鼻子高高的邻居
我想起篡改了我梦境的那些邻居
他们跳起舞来像喝醉的骷髅
他们把船开到市政府的楼顶
以便从人民的汪洋大海打捞财富
我想起我的大发横财的邻居
开过妓院开过钱庄开过赌场的邻居
他们在地震前就已办好了护照
他们巨大的臀部死死塞紧了火山口
我想起挤在沼泽地边上的邻居
他们养花，他们养狗，他们养猫
他们说他们的灵魂是钻石做的
他们说过的话在暗夜的荒原上放光
我想起那些奄奄一息的邻居
那些坐在棺盖上制订法律的邻居
他们把半张脸洗得又白又嫩
剩下半张脸，一文不值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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