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进城》联想到国民性
柏林的街头,夜凉如水,凉飕飕的,想想晚冬的积雪有时能把人的高靴都全没掉,还沸沸扬扬地迅速抹平了个个脚印,人走在上面,好象是在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顾城就是这样地感觉到自己形如鬼魅,阴碜碜的,才有了“零点的鬼,走路非常小心,它怕摔跟头,变成人”的代表诗作,就在他慨叹日耳曼人周密严谨的性格中,蕴含着燃烧一切的疯狂因子时,顾城自己也被鬼上了身,以“无为而无不为”的老庄玄学为指导,在毁灭中成了他所推崇的“至人”。
被世人常常拿来与德国作比较的日本,也总是散发着森森的鬼气,日语有“魔鬼语言”之称,对人的生存技能进行残酷超强训练的“魔鬼训练营”极度火热,人们以做“鬼”为荣,而有财阀宣称:鬼是一种坚定的信仰,一股至死也放不下的执着,工作鬼是日本的骄傲的脊梁。
有哲人说“性格就是命运”,这样断定虽然未免偏颇极端,却也的确道出了几分真理,正是性格左右着人世界观的形成,支配了人的抉择和行为,从而极大的影响了其命运。作为个体的人是如此,在特定的历史条件和环境下形成的民族又何尝不是,只是我们习惯将民族的性格称为是民族的精神。中国人自我观照,遂有了鲁迅所批判的“阿Q”,现在正大上QQ,外国人看我们,有的就吐出了“猪罗”的谩骂,也有将中国人的品性捧上天的,但就是没有将我们看作是鬼而憎恨畏惧的。
现代中国人自知不自知地崇尚中庸之道,一团和气,让人放心,凡事看开,教人知足,宽容马虎,做做君子,明哲保身,学学乌龟,他们是平原,掉不进深渊, 纵然也点缀了些许的丘陵,却离高峰相距何其远。但这种平坦不是本来就有的,而是被时光所磨平的,民族就象个体一样地从童年、少年、青年、中年乃至于老年,渐次演变,已五千岁高龄的中国人其心态性格已处在垂暮的阶段,陶醉于过去的辉煌却拿不出实干的成果,我们能向世界吹嘘的除了古国的旧文明外,又还有多少活人所创作的成果?我们沉缅于祖上的功业,但细究历史,就会发现,秦皇的统治可以说是中国式的法西斯,汉武的暴政也充满了右翼的色彩,奉行极端种族主义、沙文主义和扩张主义的蒙元与纳粹有着惊人的相似,正被大吹特吹的满清前期政府跟日本军国主义者如出一辙。现代中国需要新的制度与意识,可国人所反感和批判的精神体制竟然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他们所推崇神往的盛世风范,这是一大讽刺,一大笑话,抑或也是一大可悲吧。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李清照被人们所误解为婉约典型,了解呕血创作的诗鬼李贺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有“世纪鬼才”之誉的李敖也毕竟只是个异数,为变法而被车裂的商鞅,因忠贞而投江的屈原,刺杀成功而自己毁容剖腹的聂政,随田横死于尊严而集体自刎的五百壮士,这股悲怆而激越的至刚至阳的精神本是我们民族的个性,对现代中国人来说,却是多么的陌生,以致在国内外的民众眼里,中国人一直就是“好人”的形象。如果说中国的前四千年从整体上说是个“生猛”的历史,那近一千年来的表现就几乎完全是个“阳痿”的民族。尚可喜的纪念馆建起来了,岳飞的“民族英雄”定性也被自己的历史教科书翻了案,而对于日本修改历史教科书,我们有的只是几句外交部发言人的口水反应,赵薇军旗事件很快就得到了广大国人的宽容和淡忘。人们说:生活,只有生活,才是现实的。中国人的世界观经五千年的风雨锤打,已经很成熟,很圆融,我们正在彻底地失去青壮年期的朝气,正被自己剥夺泱泱中华的民族精神。我们已经是人,而不再是“鬼”,这,究竟是一种进化,还是一种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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