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刘护平
六
毛士元刚刚在临时怅蓬里躺下,就听见刘护平主任在庙外边动员政治部和联络部的同志们上狗娃山背伤员,走出怅蓬的毛士元就第一个报名参加了。周青也来了,她走到毛士元跟前,小声说:“听说狗娃山山陡路滑,又打大仗,又下大雨,你可要小心呵!”毛士元微笑着说:“你放心!我这人命大,枪子见我都弯着走路呐。为什么呀?因为闫王爷不敢收留我。收了我,他就麻烦了!”
周青被逗得哭笑不得,嘴笑着,眼睛里却涌满了泪水。
一共动员了七十个人,毛士元随队出发了,他没有回头看,是不忍心看周青泪汪汪的眼睛么?他们顶着大雨,穿行在弹雨中,上山找伤员,下山背伤员。毛士元一天背了三个伤员,最后一个伤员,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但又回想不起来。他身上和脸上都受了伤,脸上有血,毛士元不敢看他。他把他背起来的时候,说:“你疼吗?”伤员说:“我虽然多处受伤,但是,都没有打在要害的地方!”是这个伤员身高体重,还是背了一天用尽了力气?眼看就要下山了,毛士元感到腰酸腿疼,眼冒金星,实在支持不了。一双布鞋也在山上陷进泥地里去了,赤脚被碎石扎满了血口子,疼得他直咬牙。就在这时,山底下跑上来一位护士,气喘吁吁地说:“毛大哥,你把他放下,让我包扎,他的伤口还流着血呐!”
见是周青, 毛士元吃惊地说: “你怎么来了?”
周青说: “等我为谭参谋长包扎完, 再告诉你!”
毛士元吃惊地说: “什么? 谭参谋长?你认识他?”
周青一边忙着, 一边说:“扶眉战役,谭参谋长负伤住院,我在医院帮忙护理过他!”
坐在岩石上的伤员一边抬腿举胳膊配合周青的工作, 一边淡淡一笑. 说: “毛士元同志, 俗话说’ 贵人多忘事’, 你那里还记得我?你给我送来一排国军,难道你忘记了吗?”
伤员那一对信号灯似的闪闪逼人的眼睛, 让毛士元恍然大悟。不禁惊喜地叫起来: “原来是谭参谋长! 我说怎么重得不得了, 原来我背了一个团!”
这时候,滂沱大雨,打在山崖上,噼噼啪啪作响;但是,激烈的枪炮声似乎已经渐去渐远,周青包扎完了,谭参谋长扶着周青站起来了,毛士元过来背他。他说:“你们扶着我,让我自己走走!”
周青说:“那怎么行?您可是负了二十多处伤啊!”
谭参谋长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不行?我说过伤都没有在要命处,要是有一个要命的地方,我早就走了!”
虽然有周青和毛士元的扶助;但是,谭参谋长最终还是因为体力不佳而爬上了毛士元的脊背。
到了山下,担架队还没有回来,几个护士上来,把谭参谋长扶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这次背救伤员的负责人,是一位脸色发黑、个子不高的军人,他说:“毛士元同志背回来最后一位伤员,现在,我开始点名,清查人数!”
这位负责人叫不下去了。他叫了多少人的姓名,叫了多少遍,可是,多少人再也听不见他们生龙活虎的应答了。也就剩下几个人了;但是,这几个人的姓名,他难受得怎么也喊叫不出来。他默默地把现场的人数了数,心情沉痛地说:“我带出来70个人,而今只能带回来30个;40位同志走了,永远地留在了狗娃山上了!”
负责人带着哭腔说完话,忍不住抱头失声痛哭。周青和那几个护士也凄惨地哭了起来,战士们像迷路的孩子哇哇地放声痛哭。
谭参谋长突然挣扎着站起来,高声喊道:“不许哭!前方死了那么多战士,能哭回来吗?打仗嘛,就是提着头去见闫王爷,我们别无选择。你带了70个人来,还带回来30个,你哭!而我呢,扶眉战役几乎全团覆没,这次攻击狗娃山又几乎全团覆没,我都不哭。打狗娃山为什么要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呢?因为要拿下沈家岭,就必须拿下狗娃山。狗娃山是沈家岭唯一的咽喉要道。拿下了沈家岭,我军就居高临下,兰州就不攻自破。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撒热血究竟为了什么呢?大家知道是为了夺取政权。俗话说:‘打江山容易, 守江山难’, 我经常想:将来,这个未来的政权会不会变质呢?人无后眼啊,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啊!如果这个未来的政权变质了,那岂不愧对捐躯的烈士?”
谭参谋长讲完话,就被担架抬走了。在奉命回去的路上,毛士元和周青走在队伍后边。毛士元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周青说: “你走了, 把我的心也带走了。 为你操心,急得我立坐不安。后来, 狗阿山护士不够用, 我就抢着去了。刘主任说: ‘我就知道你呆不住!’ 真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
“不管它是什么意思,我想我和你是不能分开的!”
但是,战争还是把他们分开了。当天晚上,毛士元被任命为前线喊话组组长,率领10名队员,连夜冒雨奔赴申家岭前线,每人一个话筒,只要不打枪,就喊话,劝他们投降。解放军攻击逐步推进,已经离主峰不足100米了,山上的碉堡疯狂地扫射和扔炸弹,我军伤亡很大。八月二十六日凌晨,再也听不见碉堡机枪声和扔炸弹声了,毛士元对战友们说:“我上去看看!”他从斜坡爬上去,看见山顶上插上了红旗,但没有找到人,他估计插旗的战友大约已经牺牲了。毛士元冒险爬在碉堡枪眼朝里看,发现碉堡里的敌军已逃走了,毛士元就带领喊话组下山,进入兰州市;在军民欢庆兰州解放的大喜的日子里,接收审查战俘。
9月20日,毛士元又到乌稍岭接收解放军十师收容的300多个国民党散兵游勇,并将其带往武威,走到定边驿大桥南,烈日正火,毛士元领着大家坐在路边一排柳树下休息。一辆正在行驶的军车突然停下来,毛士元猛然看见刘护平主任从驾驶室走出来,心情无比激动,立即走上前去,刘主任一边紧紧地握住毛士元的手,一边说:“毛士元同志,你将队伍交给警卫排李排长,叫他把队伍带到武威教导团!你上车跟我们去武威军管会。”
毛士元说:“咱们部队不是规定……”
刘主任说:“老皇历看不得了!现在,新中国快成立了,什么都在变、都在改,我相信部队里一切不符合情理的规定,一定会改变的!上车吧!如果照顾不好她,我拿你是问!”
刘主任一席话说得毛士元心里热乎乎地。
毛士元上车的时候,看见车箱里有许多人,艾奇化、赵振华和邵永周也在车上,他看见周青穿着一身洗得很干净的军衣。他和大家亲切招乎,和周青也只是一般地问候了一下。
武威军菅会成立了。刘护平任军管会主任,艾奇化任治安科科长,赵振华任副科长,邵永周和毛士元等五人为科员,周青负责军管会接待工作。
毛士元本来想把刘主任的话告诉周青,但一直没机会。艾奇化给毛士元布置的笫一个任务,就是到永昌县接收自卫大队600余人,及至将队伍带回武威,天已经黑了,手续交接完,吃了饭,准备去找周青,一看表十一点多了,怕不太方便,毛士元打算以后再说。第二天下午七点钟,全城戒严,清查户口。县城划了四个方块,毛士元分管西北角一方,带领了一个警卫班,由村长领路,开展查户口。周青倒被刘主任派来帮助工作,但是,这天特别繁忙,根本就顾不上谈私事。各方都带回来七八十甚至上百人,而毛士元和周青只带回来了一个人。在总结会上,刘主任说:“大家带回来许多人,唯有毛士元同志与众不同,只带回来一个人;但是,究竟是谁作的更好呢?我不好说。但是,带回来七八十甚至上百人的,经审查百分之九十九甚至百分之百的放了。而毛士元带回来的这个人叫李岚宣,是军统武威情报交际处处长,掌握着国军的军火及物资的秘密仓库在什么地方。”
九月三十日,毛士元跟随高绵纯副军长乘车去酒泉接收起义的国民党120军,在酒泉河西大礼堂举行欢大会,120军团以上的起义军官受到了王震和许光达等首长的亲切接见。十月十三日,毛士元拿着高绵纯副军长的手令,去二军军运处联系车辆,要求将1200名起义军官送往武威,但是,军运处处长答应只能送到张掖。十月十四日下午三点,26辆美国大汽车开来拉人,两辆小汽车分别乘坐刘漫天和李焕南两位起义师长及其家属。所有的人都上了车,但是,原来高绵纯决定由赵振华和他的警卫员及毛士元共同执行护送任务,赵振华的警卫员却跑来说:“赵部长病了!”毛士元说:“你照顾好赵部长,我走了!”
车队沿着河西走廊公路向东行驶,河西走廊倒是个一马平川的好地方,南面就是山势嵯峨奇峰耸立的祁连山,北面是一望无际的内蒙古大草原。半夜时分,前方突然枪声大作,打破了像婴儿般沉睡的大地。毛士元急忙下令停车,他检查了一下,知道并没有掉队的车辆。这时,从张掖方向开来几辆汽车,在车队跟前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位高个子军官,说:“你们是那个单位的?”
毛士元说:“我们是四军军部的,送人到张掖去。”
“都是些什么人?”
“起义编余军官!”
“有武器吗?”
“没有武器,只有我这一把手枪!”
“我是二兵团的,你打个条子,借给你两支步枪和200发子弹!”
那军官照着手电,毛士元写了一张借条,把这两支枪交给了两位在酒泉经常帮助工作的起义军官,并让他们分乘车队最前面的车和最后面的车。几个月以后,四军军实科把这张借条转退给了毛士元。
毛士元坐在第一辆汽车的驾驶室里,半夜时分,突然听见车箱里有军官报告有人生病了,毛士元立即命令停车,并且叫病人和他的家属下来坐到驾驶室,而他就爬上了车箱。十月中旬,河西走廊的气候就有点清凉,昼夜温差大,加之急驶的汽车冲进来凛冽的寒风,冰冷剌骨。毛士元穿着在酒泉高绵纯政委给的一件敌军的棉衣,还能对付。但是,下身穿了一条军单裤,寒冷难当。有一位好心人给了他一件军皮大衣,但是,第二天早晨车队停在高台休息吃饭的时候,别人都下车了,毛士元却动弹不得,双腿麻木,不听指挥。后来,上来两个年轻军官,将毛士元架出车箱,下面的人接住。刘漫天师长急忙走上前来,他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中等个儿,胖胖的,头大,鼻子大, 人显得很威武。他操着河南口音,叫来一个艳丽动人的女军医急救。其实,她也没有给他用什么药,只是用她那双柔软的手在他的大腿和小腿拍打了十几分钟,毛士元的脚就有了感觉了。吃毕饭上车走时 ,那个病了的军官说:“我现在可以了,你坐下边,我们上去!”毛士元说:“不!你们就坐在下边,再有几个小时就到了!”
在张掖住下后,经过联系,解放军六军军运处谷科长答应20号派车把他们送到武威,毛士元向高绵纯和赵振华分别打电话汇报了情况,两个人都一再叮咛他注意安全。
十月二十日,黎明出发,黄昏时分,车队抵达武威,后又徐徐开进北关教导团大院里。毛士元和教导团的同志热情帮助军官们把车上的行李搬到宿舍,看着两位师长及其家属住好,就到办公室交待编余军官花名册,当他听说四军近日将要移防兰州,就特别叮咛说:“走的时候,一定要把刘漫天师长乘坐的车号打电话告诉我!”
回到政治部,见到刘护平主任和邵永周干事,大家都显得十分高兴和亲切。毛士元汇报完护送工作以后,刘主任立即着令邵永周向高绵纯打电话汇报毛士元将编余人员平安带回武威,请领导放心。邵永周同时也向赵振华部长作了电话汇报。刘主任也告诉了毛士元部队将移驻兰州以及周青已经先期抵达兰州之事。
十月二十五日,大部队往兰州出发,毛士元骑着收缴的自行车,提前两天赶到下西园四军政治部驻地,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刚走进门,就有电话找他,他从周青手里接过电话,一边听,一边用笔记下了刘漫天师长的车号;毛士元也来不及同周青说话,就骑着自行车急风急火地赶到兰州西门外,对那里值勤的代班长交待,要求他们依据车号,拦住刘漫天师长的车,并对他说明三爱堂住着军政要人,进去的车辆行人必须接受检查,检查出枪支弹药给打个收条。安排就序,毛士元就到西门城楼等候。后来,代班长在刘漫天师长的车内一个行李包里发现了一把手枪和四十发子弹,并给刘师长打了收条。为了这支手枪,毛士元可把神费扎啦!本来嘛,在酒泉刘漫天师长的手枪按规定是要上交的;可是,刘师长没有上交,毛士元也没有好意思强求。当然,他也不敢断定刘师长不交手枪;就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王震等首长接见时,毛士元就不得不特别防范,他和另一名解放军战士以陪同为名,坐在刘师长左右。
三爱堂是国民党统治时期的西北行辕,张治中和朱绍良都曾经在这里住过。几天以后,毛士元到三爱堂去看望刘漫天师长,刘师长说:“毛干事,你来啦!”
毛士元说:“我们行军路上的居住条件,能差一点;现在。到目的地了,条件好点了吧!”
刘师长说:“住宿还可以!毛干事,我在酒泉没有交我那把加拿大手枪,因为警卫员将枪藏起来啦!当时我没有交枪,请你原谅!”说着,刘师长还拿出那天西门没收枪的收条来。
毛士元说:“现在把你的枪收了,以后,你工作需要,还会给你配枪的。照顾不周,请批评!”
刘师长急忙说:“对我的照顾很好!很好!共产党对我好,主要因为我从来没有和共军打过仗。我们的军长周嘉斌又是亲共将军张治中的女婿。”
在闲谈中,刘漫天告诉毛士元,说他是河南省渑池县东关人,毕业于黄埔军官学校第四期步兵科、美国步兵军校高级班毕业。1933年8月任国军87师259旅517团上校团长。1937年参加“淞沪战役”,抗击日军。1949年9月,率245师在甘肃酒泉起义。当然,对于他后来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只好由我来补充。l950年5月,到西北军官学校学习,后在天水高级步兵学校从事教学工作。l951年4月,在肃反运动中自杀身亡。l983年,兰州军区政治部恢复了他起义将军的荣誉。
第二天,毛士元到东岗镇为加拿大手枪制作了枪套,回到下西园,在门口遇见刘护平主任的警卫员王平,王平是个大高个、瘦脸、大眼晴、河北口音的小伙子,见到毛士元腰里挎着新枪,就打探了一番。晚上,王平过来对毛士元说:“主任叫你哩!”
毛士元走进刘主任的房子,刘主任说:“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毛士元说:“我去东岗镇作了个枪套!”
“什么样的手枪?”
“是个加拿大手枪!”
“在那里搞到的?”
“在兰州西门收缴刘漫天师长的! 在酒泉他没有交!”
“你拿来,叫我看看!”
“能行!”
毛士元取来手枪, 刘主任接过去,非常珍重地看了一会儿, 放在桌子上。说: “这个枪好! 现在,我被调到新疆省公安厅, 我已经带走三个人了, 带不上你了; 加之带上你, 周青怎么办?更主要的是部队需要你!”
毛士元说:“就不为难首长啦!在军队地方工作都一样。”
“我走时,你能送给我一件东西作个纪念吗?”
“只要我有,你要什么?我就送你什么!”
“我想用我那把左轮手枪,换你那把加拿大手枪!”
“我当你要什么呢?这支枪我送给你!我也不要你的左轮来换,我有二十发手枪。”
“啊呀,这把枪我留下了!你舍得吗?”
“舍得!舍得!一把枪算个啥?送主任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哩!”
“我曾经亲口对你说, 我要主持你们的婚礼, 你跟随高绵纯军长去了酒泉, 你父亲来了两封信, 我虽然没有拆看, 但是, 我怕他着急, 也曾给你父亲回过一封信, 我对他说:’ 毛士元已经在部队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伴侣, 等部队为他们举办了结婚仪式, 我将打发你儿领着媳妇回来看你!’ 现在看来, 我许的愿无法实现了。调令突入其来, 它使我丧失了为你做这件好事的机会。你们如果不及时喜结良缘,周青总免不了有人打主意。我本想把我的意愿委托别的领导替我代劳, 但是, 俗话说:’ 人走茶凉。’思来想去, 我怕弄巧成拙, 说出去反而遭人忌恨,最后还是决定守口如瓶。在这里, 我向你和你父亲表示歉意! 你是一个好同志, 扶眉战役, 你孤身一人俘虏33名国军, 你却只字不提; 要不是谭参谋长汇报上来, 我们还不知道! 他要求就这件事给你记功, 但是, 我却把这件大事也忽视了。还有王厚安,三十团机枪班班长,敌人冲上来夺走了他的机枪,他又夺下敌人的马刀,砍死数敌,把机枪再夺回来,敌人再次追上来,他就又用机枪扫射?打死了十多个敌人。我本来想为您二人开庆功大会,也没有机会了。更主要的, 赵振华有点阴险,不大好相处。我以前想把你和他调开,但没有弄成。这次,赵振华装病,没有和你一块回来,气得高军长很有成见,把电话打给我。再过几天,咱四军又要驻防临洮,你和周青可能要打前站。我由兰州去新疆,咱们可能就不容易见面了。你在部队,前途远大,希望你好好工作。我到新疆以后,再给你写信!”
“假若我先去临洮打前站,那么我今天就提前向您送行!祝您一路顺风,平安抵达迪化!”毛士元难受得像有许多针扎在心窝里,眼泪像泉水般涌出来。
刘主任叫警卫员打来一盆热水,让毛士元洗去脸上的泪水,说:“咱们都要奔赴新的工作岗位,应该高兴才对。我以后回来,就去看你!”
想不到这次见面竟是永诀。刘护平是江西吉水人,1927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5军团政治保卫局侦察部部长。参加了中央革命根据地历次反“围剿”斗争和长征。1935年9月,任红四方面军第5军政治保卫局局长。1939年赴苏联学习。1941年回国途中,在新疆被军阀盛世才扣押。1946年获释回到延安,任第4军政治部主任。解放后,任新疆公安厅副厅长兼检察院检察长。江西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江西省第4届政协副主席。1985年7月23日逝世。1979年元月7曰,毛士元在西安见到张达志司令员,张司令告诉他,在文革中刘护平坐了十年牢狱,后来,平反了,回了南昌。毛士元曾去过信,但地址不详,信被退回。
想带走毛士元的,还有一个人。回到兰州的高绵纯副军长,在三爱堂召见毛士元,说:“无论如何,你明天早晨七点,要到三爱堂来见我!我有重要事情要告诉你!”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赵振华似乎有意识地阻止了毛士元去见高绵纯副军长。第二天凌晨四点,赵振华的警卫员把毛士元摇醒,说:“赵部长叫你现在吃饭,五点跟车回临洮!”毛士元没有去吃饭,他去见赵部长,说:“高军长叫我今天七点到三爱堂去见他!让我见了以后,再回临洮!”
赵部长说:“临洮没人值班,你先回去,改天你再来见高军长!”
毛士元只好坐车去了临洮。后来,高绵纯秘书潘超的来信说:“高军长要带你去新疆。那天早晨七点钟,你没有去,高军长就感到不妙,说:‘赵振华这狗日的阳奉阴违,可能把毛士元弄到临洮去了,你快坐车往临洮方向追去,咱们一定要带上毛士元同志!’那天早晨,雾很大;我坐车把你一直追了五十多里,追到七道梁,知道追不上你了,再追十点的飞机就延误了,高军长现在担任新疆省副主席,他也说了,以后有机会再把你调去!”潘超还寄来一张照片,毛士元看了半天,觉得他还是那么胖,红白睑色和浓眉大眼,一点也设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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