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洗钱就是将不法收入变为合法收入或改变不法收入的存在形态的过程,其本质和目的就是企图掩盖不法收入。在房地产市场,存在大量的洗钱行为已经是业内公开的秘密,很多人将房地产作为载体,把来历不正当的黑钱由货币形态变为实物形态。这些人购房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改善住房条件,也不仅仅是为了投资盈利的需要,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洗钱。根据业内的人事介绍,在高档的楼盘中,尤其是别墅类房地产中,有20%左右的购买者属于洗钱行为。这些黑钱流向房地产行业,不仅推高和助涨了房价,而且毒化了社会空气,社会影响十分恶劣。
如何区别哪些资金是洗钱的资金?洗钱行为本身是十分隐蔽的行为,要作出准确的统计是很难的。但区别黑钱和正常的资金还是有办法的。洗钱的资金大多是以现金的方式支付的,所以,凡是以大额现金(100万以上)支付的房款就可以视同黑钱或有黑钱的嫌疑。在国际上,一般把大额的现金交易就看作是黑市交易,因此,大额现金支付的行为成为各国反洗钱组织重点监察的对象。我的调研发现,在北京、上海、深圳、广州这些城市,用现金一次性支付300万以上的买房现象相当普遍,有的甚至一次性支付1000万以上的现金来购买豪华别墅。这些购房行为有很大的洗钱嫌疑,这些现金的来源是非常值得怀疑的,。
为什么有人选择房地产作为洗钱的工具?原因有五:一是因为房地产(尤其是豪华地产)单价高,便于大额资金的进入;二是房价的不断上涨,使房地产的保值、增值的功能被强化;三是我国的房地产行业的信息透明度太低,全国联网的房地产登记系统还没有建立起来,腐败分子认为购房置业的隐蔽性好;四是我国房地产税收体系不完善,只有流转环节的税种,没有持有环节的税种,因此,持有不动产没有成本;五是我国的反洗钱工作比较薄弱,还没有将房地产行业列入反洗钱的重点领域。
在房地产行业开展反洗钱工作的政策措施可以从下面三个方面入手:
首先,要禁止大额现金交易,尤其是要禁止100万以上的大额交易。这不仅是房地产领域的反洗钱需要,也是所有领域反洗钱的需要。不仅在支付的行为中禁止大额现金,最重要的是要禁止银行接受大额现金存款。而现实中,银行对大额现金存款不仅不拒绝,而且还非常欢迎,因为只有不断地接受大额现金存款,才能支付客户的大额现金需要。所以,外国金融界的人事认为“中国是洗钱的天堂”是不无道理的。
其次,增加我国的房地产行业的信息透明度。2005年的“国八条”及2006年的“国六条”中都强调要加强房地产市场的信息透明度建设,但该项工作任务艰巨,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最近,建设部门宣布,房地产登记系统已经启动,这是一个重要的成就,在此基础上可以建立全国联网的房地产登记系统。
第三,国家应该根据法律对所有购房者的收入进行合法性审查。如果对所有的购房者的收入审查工作量太大的话,可以专门对豪宅(单套金额在一定标准之上,每个城市的标准应该有差异)的购买者的收入作一次专项审查。此举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反洗钱,还可以检查税收的征缴情况。
有人认为对购房者进行审查的难度非常大,最主要的问题有两个,一是有没有法律依据,二是有没有可行性。
从法理上说,该方法没有什么不妥,法律明确规定“照章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刑法还专门规定有“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可行性方面可能会存在一些问题,但如果假设多数有钱的人的收入是合法的情况下,可行性应该不存在问题。
从税收的理论看,该方法不仅合理而且科学。个人所得税的征收实际上分为两个步骤,一是过程监管和征收,另外一个步骤是结果的监管和征收,两者不能偏废。从经验和常识看,对收入过程的监管和所得税的征收是有缺陷的,因为社会活动是丰富多彩的,每个人的收入来源也是五花八门的,对收入过程的监管和个税的征收往往只是管住了工薪阶层,对真正的高收入阶层的收入是无法监管和个税征收的,更不用说非法收入了。当前,我国只注重前者,不注重后者,是真正的高收入者没有征税。我们采取措施必须弥补通过过程监管和征收个税的漏洞,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对个人财产的存量进行监管,其中的最好办法是对不动产进行登记和监管。不管你的收入来源如何隐蔽,你所拥有的住房是藏不起来的,很容易监管。
如果政府真的采取的上述建议的话,可以带来很多好的结果。首先是可以抑制当前房价不断上涨的趋势。国六条实施之后,7月份的房价统计数据依然是上涨的,这说明遏止房价的成效是不容乐观的,除了现行的手段之外,应该采取更有效的手段,反洗钱就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手段。只要进行反洗钱行动,对买豪宅者进行税收审查,豪宅的销售会立即降下来,不仅使房价得到遏止,还会有利于调整住房结构,有利于节约利用土地,这符合“国八条”和“国六条”的精神。
其次,有利于缓和住房的结构性矛盾。从全国的平均数据看,我国的城镇居民的平均住房消费已经达到26平方米,已经超过了中等发达国家的住房消费水平,但却出现越来越多人没有能力买房的事实,这说明我国的住房消费和收入分配一样,出现了两极分化的现象,结果是社会矛盾的激化。如果利用上述税收手可以有效段遏止鸠占鹊巢的事情发生,可以阻止更多的资金涌入房地产市场。
第三,有利于反腐畅廉,净化社会空气。如果采取上述手段,可以对各种非法收入者形成极大的震慑,可以表明我党和政府反腐败的决心和勇气,可以极大地提高党和政府在群众中的威信。
总之,打击房地产领域的洗钱行为可以有利于构建和谐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