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左派和右派,是政治立场的划分(世界观范畴),取决于你代表谁的利益。如果你代表普通大众的利益,并发自内心地为之而奋斗,那么你就是左派;如果你代表的是精英群体(包括官僚、富豪以及依附于其的知识精英)的利益,并实际地为之工作,必要时不惜欺骗、打击普通民众,那么你就是右派。在个人利益方面,左派在为普通大众争取利益的同时,兼顾个人的基本利益,但在必要的时候不惜牺牲个人利益;右派在为精英群体争取利益的同时,更加关注个人的利益,不会主动为了群体的利益而牺牲个人利益。
因此,把左派和右派的区别主要地描述为激进和保守的区别,是不正确的。持这种说法的人,要么是不懂,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目的是让人们忘记真正的关键。
所谓左倾和右倾,是工作路线的划分(方法论范畴),而且都是错误的工作路线,都不是实事求是、客观正确的工作路线。左倾就是主观冒进,是超出客观形势发展、不切实际地人为拔高工作目标的工作路线;右倾就是保守倒退,是落后于客观形势发展、不能积极主动抓住时机推动工作进步的工作路线。
左倾和右倾有一个共同点,即都不尊重客观事实、客观规律,不能实事求是,都有主观、片面的错误,都与机会主义有缘。
左倾和右倾与政治立场没有必然联系。左派有可能犯左倾错误,也有可能犯右倾错误;右派有可能犯右倾错误,也有可能犯左倾错误。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也无论他犯了左倾错误还是右倾错误,都将不利于他的工作,都会给他的工作带来损失。
所以,分清这两对概念,意义十分重大。只有分清了它们,你才知道“反左”是反的左派还是反的左倾,“反右”是反的右派还是反的右倾。两者显然是有根本区别的。不分清这两对概念,我们将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被攻击不知道为什么被攻击,想反击不知道从哪里反击。
右倾与安于现状有关,左倾与急于求成有关。而有功利之心的人更容易急于求成。因此,私心较重的人比公心较重的人更容易犯左倾错误。相对来说,越是真正、纯粹的左派,越不容易犯左倾和右倾错误,因为一心为公、没有急功近利之心,更容易遵守客观规律。出于谨慎,成熟的左派往往宁右勿左。不成熟的左派或者不彻底的左派,较容易在热情的驱使下或其他动机的驱使下犯左倾错误。毫无疑问,大多数人都是有私心的,在革命者中,真正能够达到大公无私的毕竟也是少数,而位高权重也仍然能够做到心无杂念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左倾错误是革命党需要常常与之作斗争的对象。这也就是我们说的,要防止右,更主要的是防止左。左倾错误占了路线错误的大部分,但我们要分清,究竟是哪些人在犯左倾的错误。
最容易犯左倾错误的,是形左实右的人,是左派阵营里的右派,也就是革命队伍里那些有私心的人。一旦革命成功,窃取革命果实来满足个人利益或集团利益的,就是这样的人,也就是所谓的修正主义者。
为何形左实右的人容易犯左倾错误?因为他身在左派阵营,在表面上是代表大众利益的,他要做出工作成绩来帮助大众,取得大众的信任,但由于私心的存在,他潜意识里有取得个人成就和权力的欲望,有急功近利的一面,这就会无形中影响他的判断力,做出激进、超前的行为,从而犯下左倾错误。
在革命党发展的初期,由于敌我双方力量悬殊、社会力量基础异常薄弱,革命形势是万分险恶的。可以说,面对敌人的百万虎狼之师,手无寸铁的革命党随时都有被消灭的可能。即便后来掌握了一定的武装力量,也是危机四伏,失败的几率远远大于胜利的几率,稍有闪失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在这种极端困难的斗争形势下,对工作路线和思想方法正确性的要求就非常之高,不管是左倾错误还是右倾错误,都有可能随时把革命党葬送。而要想保持工作路线和思想方法的正确,就必须要有大公无私、真正为普通大众谋利益的领导人来制定政策路线。一个正确的领导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选择的。正是他一次次力排众议的正确决策,才使革命党一次次地脱出危难,不可思议地走向地胜利,成为多年来受苦受难的人民大众无条件信任的政党。可以说,这样的领导者的正确性,不仅仅来源于他的学识和能力,更关键的是来源于他的立场。他是坚定的、彻底的左派。在他的周围,革命党的领导核心层中,不少人也都是这样的左派。他们是民族真正的脊梁。
前面说过,真正彻底的左派不容易犯左倾和右倾错误,至少是主观上不容易,犯了也容易改正。正确的革命党领导者,政治立场上是坚定的左派,工作路线和方法上是宁右勿左。他的一生,都在与左倾错误做斗争。在革命的初期,他不在党的核心领导层,上级的左倾错误令他吃了少的苦头,甚至差点性命不保。他的著名搭档也一样,一生宁右勿左,甚至出于谨慎和团结的考虑,犯过轻微的右倾错误。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大公无私的人,至今被人民所怀念。
而那些各个时期在革命党内犯过较大的左倾错误的人,多数是形左(派)实右(派)的人。这些人,能力很强,但革命性不彻底,难以做到真正的大公无私。或许在革命的初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参加革命的动机是没有问题的,也确实是想为了国家和民族的独立与发展出力。但到了实际工作中,随着形势的发展,个人的进步,权力的扩大,内心深处的私不可避免地跳了出来。有些人,在革命过程中就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左倾或右倾错误(左倾居多),从而被淘汰出局。
有些人则由于工作能力更强、自我控制力更强,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选择、坚持了正确的工作路线,为革命做出了贡献,成为国家和民族的功臣。但随着革命的胜利,由战争年代进入和平年代,由军事工作为主变成经济工作为主,由革命者转变为执政者,他们的心理逐渐出现了变化。人性私的一面逐渐显现,个人利益、家庭利益逐渐上升。可以说,由于人性存在私的一面,革命干部队伍里大多数人都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当一个本来应该代表人民的执政者,认为利用自己的地位让子女过好点是无可厚非,并且敢于半公开地说这样的话,这代表着潜移默化的可怕转变。维持执政者群体的既得利益,逐渐成为多数人潜意识里的共识。这就是右派,这就是修正主义。而随着这种共识在被解放的思想中普及普及再普及,站在大众的对立面、侵害大众利益的事情,也就逐渐地见惯不怪。至此,事物走到了它的反面。
在这个过程中,由于他们是形左实右的人,他们还是犯了很多左倾错误。但,由于集群力量的强大,他们从上到下再一次形成了共识,在他们当权后,把这些左倾错误一股脑从他们的带头老大身上剥离,一股脑地推到了那个曾经带领他们克敌制胜的长老身上,全然不顾当时长老已经退居二线,主持工作的其实是他们的带头老大。个人的力量无法战胜群体,那个大公无私、牺牲了全家大多数人、没有为家庭和子女牟取半点利益的长老,既没能阻止他们的左倾错误、浮夸风,最后也没能阻止他们从左派向右派的转变,而且还替他们背了左倾错误的黑锅。而长老为了阻止他们的左倾错误以及集体向右转所采取的最大措施,则被他们定性为长老所犯的最大的左倾错误。历史在某个时期找不到了本来的面目,宣传代替了真相。但是历史终究会用绝妙的讽刺使人清醒,在那位被他们称之为犯了左倾错误的长老离去后,他们的左倾错误不但没有因为对长老的批判而得到纠正,反而愈演愈烈,今天终于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们坚定地认为反右是错误的,他们坚持“反左”,实际上他们反的不是“左倾”,而是反的“左派”。事实上,右派才是“左倾”最大的客户,它们甚至是一对连体。但不管左倾还是右倾,都只是错误,错误就可以改正,所以都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是“右派”,因为右派是立场,立场变了,一切都被颠覆。不管右派是“左倾”还是“右倾”,结果都不会有太大差别。
最可怕的事还不是私,而是本来代表公,现在变成了代表私。在转变的过程中,他潜意识里有恐惧感,有负罪感,他的力量失去了原来的支撑,为了摆脱被追究的可能,为了寻找新的力量支撑,他必然在开放的过程中寻找外部的依靠,而这必然使他成为实际上的买办。结盟的条件,就是出让国家的利益。逐渐的,由于一切思想都被解放,一切行为都被允许,一切底线都可以打破,无论是偷,还是抢,都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成了亿万富翁,外人攫取了最大的发展红利,而人民逐渐失去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