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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平邦:清算“沁水800亿”

司马平邦 · 2013-03-04 · 来源:司马平邦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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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志强前几天在黑龙江的亚布力论坛上说,“做大做强国有就是掠夺民财”,他玩了一次语言游戏,他表面上是说做大做强国企是掠夺民营企业的财富,意会中却是说掠夺人民的财富――当然,这只过是他的狡辩罢了,谁都知道这些年来,中国真正掠夺老百姓财富的第一人是那些靠吸房奴血过活的房地产商。

  而由山西“沁水800亿”国有资产流失案,我们却更能看到老百姓的财富是如何被掠夺的?是被谁掠夺的?39名老党员和老干部以及520名老矿工们长达10年时间的泣血举报,让我们可以最近距离地看到人民财富被掠夺的具体过程,以及他们的财富被掠夺之后爆发出来的愤怒,我们现在如此热烈地讨论山西“沁水800亿”国有资产流失案,再联系到当下最为热门的所谓“潘任美事件”,我的第一个感受就是冥冥之中要“重新清算”,即对前一二十年的国有企业改制的从民间向官方推动的、双向互动的重新清算。

  我这里说的清算,只是一个中性词,就是让非法的受到法律制裁,而合法的当然可以继续持有和发展,即将一切真正拉回到法律轨道上来。

  但,以京衡律师事务所的陈有西律师为代表的一大批法律界人士现在又站出来为吕中楼这种侵吞巨额国有资产的人鼓与呼了,最简单的道理就是吕中楼更有钱,而那559名实名举报者没有钱,这些律师们表面上是说要为公平正义服务,其实都不过是在为金钱服务,他们让我觉得中国现行法律框架确确实实有许多需要认真修正的地方,但我又觉得最需要修正的其实执政党的政治立场,是这个体制的政治立场,所以说,559人历时10年的上访,无数证据且满天飞舞,但此案的调查和解决一直拖而又拖,秘而不宣,证明它首先是一个政治事件,其次才是一个法律案件。

  我预测一下,关于此案,或者有些既有的政治价值观不修正,它也不会得到彻底解决,或者无法解决。

  比如,经济学家江涌曾说过,与10多年来国有企业改制的过程完全并行的就是国有资产流失的过程,但国有企业改制至今天主流话语体系里一直是极为政治正确的,这种政治正确甚至到了不可以讨论的地步。

  比如,关涉“沁水800亿”案件并一同被559名老党员、老干部和老矿工公开实名举报的原沁水县另外两名官员申会和马刘勤早在去年就已被“双规”,证明他们是涉及本案的严重腐败官员,是从吕中楼那里谋得大量贿赂的人――但我们现在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个向他们巨额行贿的人,却没有受到制裁。

  他何时会受到制裁?

  改革开放,确实让中国的生产力得到飞速发展,但生产力越是飞速发展,财富分配不公和贫富悬殊的状况似乎也跟着飞速发展,前几天有正式的报告说,改革开放30多年后,目前中国的财富集中度已经超过资本主义发展100多年和200多年的日本、美国,这些让现在的中国在隐形路线上正走向一个反逻辑,即生产力越发展,可能会让被559人同时举报的那个吕中楼,以及吕中楼式的人群越发暴富,而同时又会让那些559名实名举报者越发贫困,从政治学和社会学上说,不管发生这种强烈反逻辑的原因为何,但只要发生了这种贫富悬殊的强烈反逻辑,这个体制就已被证明,它的政治方向出了问题,所以我说“沁水800亿”事件其实更是个政治事件。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网上一说到“潘任美事件”,一说到“沁水800亿”案件,就能引起那么大轰动的主要原因,我觉得这正好可以证明,在中国老百姓的心理,急需一种逆转,急需有更多的人站出来当头棒喝一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即使在10年前,大部分人还是能够接受以下的语境的,或者大部分人是被以下这样的语境催眠了的,即你能发财我也能发财,只在努力大家都能发大财,但10年之后,还有多少人会从心里相信这句话呢?像当年邓小平说的,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先富带后富,邓小平这两句话的逻辑关系也很明显,但尤其是这10年来的事实可能在提醒我们,真正现实的逻辑其实是,我发财之后你就不可能再发财,而先富者很少有真正去带动后富者――而越是在社会的财富分配方式混乱的情况下,你先发财我再发财,以及先富带动后富的逻辑就越是一个伪逻辑。

  换句话说,吕中楼当年与申会、马刘勤一起借机国有企业改制,垄断“三矿一产”获得巨量非法财富,回过头来,他和他们怎么可能再把这些巨量的非法财富让利于那559位举报者?

  我们常常听到“中国需要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的说法,这种说法,中央讲,地方讲,官员讲,学者讲,老百姓也讲,我倒觉得“沁水800亿”和“潘任美事件”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切入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的端口,而不让这个理念只能成为一个口号在臭氧层子以上飘着,谁想出风头就拿来做做秀,然后再还回到臭氧层子以上去,比如最近又听说有人在鼓动成立国家改革委员会,云云――我觉得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不如从现行的法律界和法律体系上改起,至少可以成立一个真正意义的法律改革委员会,从立法理念上、从整理法律界队伍上,对这30多年出现的某些偏颇做出有效的修正。

  而让公开举报吕中楼、申会、马刘勤等侵吞800亿国有煤矿资源并历10年之久山西沁水那559名老党员、老干部和老矿工们投告有门,让那些死在举报过程里的老人家们在天瞑目,让公开举报“潘任美事件”的陈界融教授等十几位学者可以投告有门,让现在因此而沸腾于网上的民意和民怨可以得到合理抒解的渠道。

  “沁水800亿”和“潘任美事件”实际上正在考验十八大上台的党的新的领导集体,这几天王岐山关于反腐败的许多给力的话被广为传诵,配合发表的照片也异常给力,但我们又记得这10年以来,其实中国领导人在这方面都说过很多很多很给力的话,但说出来的和做出来的往往总是有相当长的现实距离,中国的老百姓现在已学会不但要听其言,还要观其行。

  (以上为在中国名博沙龙年会发言,有删改)


  附:山西博士煤老板吕中楼数次被举报 爆料金额800亿

  “沁水县那个事还在告呐!有个十几年了吧!”2月27日,当记者向山西当地一家煤炭企业高层人士提到吕中楼时,对方反问道。看来,被称为山西煤老板中学历第一人的吕中楼,在当地有着很高的知名度。无疑,山西39名党员干部联名,从2001年开始举报吕中楼到现在,12年过去了,举报却未曾中断,也间接提高了吕中楼的知名度。

  在很多沁水县人眼里,该举报事件早已是不能再老的旧闻了。近日,这一旧闻又开始有了新进展。据财经网报道,国有资产安全研讨会日前在北京召开,会上山西39名党员干部提交了一篇题为《沁水县39名党员干部关于吕中楼“官煤勾结”侵吞巨额国有资产》的举报材料。材料称,山西沁水县沁和能源集团董事长吕中楼将沁水县8座国有、集体煤矿800亿元资产装入个人囊中。

  在这12年中,举报的主要理由没变,仍是侵吞巨额国有资产,只不过,侵吞的金额在不断变化,最初的举报材料中有侵吞3000万元的说法,后来有过几亿元、几十亿元,2009年之后便升为800亿元。

  800亿事件主角

  其实,39名党员干部举报吕中楼已经不是第一次,最早密集发生在2001-2002年的国企改制中。第二次比较频繁的举报发生在2005年,其后几年也一直都有,只是,随着国内煤炭价格的不断上涨,举报金额亦由最初的几千万涨至目前的800亿元。

  提到吕中楼,记者在沁和能源官网上看到如下介绍,吕中楼,1965年生于山西省沁水县尉迟村,曾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系现代西方经济学专业,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 1998 年吕中楼创立晋城中嘉煤炭实业有限公司,2003 年至今任沁和能源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曾获山西省优秀企业家等称号。

  这位博士煤老板也是上述举报材料中所谓的“改制犯罪案三主角”之一。据报道,其余两位分别是原沁水县县委书记申会,原沁水县嘉丰镇党委书记马刘勤。曾任晋城市国土资源局局长王有明在被双规之后,也被指与800亿元事件有关。

  不过,吕中楼对此曾进行了否认,称他与王有明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还有过节。以吕中楼的说法,此过节是指,2003年,煤矿开始交资源价款,吕中楼在2002年10月开始提交要求变更相关手续的文件,当时还在任的王有明却一拖三年。

  改制惹的祸

  三矿一站是800亿元事件绕不过去的话题。三矿一站,是指沁水县永红、永安、侯村3个国有煤矿和嘉丰煤炭集运站,其股份制改革发生在2001-2002年。

  在当时煤炭还不像现在这么值钱的年代,当地银行纷纷把煤炭列为高危行业,拒绝放贷,当时三个煤矿的银行贷款总额已经有几个亿。

  当看到晋城市把六个国有煤矿组建成一个兰花集团,并且兰花科创成功上市后,沁水县也开始有了这个想法,把三矿一站进行捆绑组建成一家公司。

  时任县委宣传部长的马刘勤开始了这项工作,2001年12月,沁和煤业有限责任公司组建成立,中国和平(北京)投资、沁水县国有资产管理局、中国大通实业、晋城中嘉煤炭实业、北京润新投资共出资5000万元,分别占股25%、25%、20%、20%、10%。

  当时的吕中楼是晋城中嘉煤炭实业的董事长。

  虽然马刘勤曾经表明,北京和平投资、中国大通实业、北京润新投资三家公司分属宋庆龄基金会、中国科学院和林业部,但是,流传于网络上的举报材料却指出,这3家北京公司实质上都是由吕中楼一人操纵。

  举报材料中800亿元的金额也来源于三矿一站,据报道,山西当地相关官员称,三矿一站经济收入占沁水县财政总收入的70%,资产总价值(含探矿权、采矿权、土地使用权)800亿元。

  对于三矿一站的资产评估,举报材料称,对采矿权、探矿权、土地使用权均未列入资产评估范围。与此同时,永安矿接替井当时主井、副井、通风井均已完工,仅该项技改投资总额高达2300多万元,也被漏估。

  除此之外,山西省政府返还给三矿一站的煤炭发展基金,至2001年底,已经累计高达4600万元,而吕中楼却并没有把这部分资金转增国家股本金,以政策性贷款名义从三矿一站的总资产中予以扣减。

  昔日合作伙伴今反目?

  对于长达12年的被举报,吕中楼曾对媒体表示,“背后有人指使”。而这个背后指使的人被认为是吕中楼曾经的合作伙伴、现在的竞争对手张新明,后者曾有山西能源首富之称。

  2001年,张新明成立山西金业煤焦集团,开始涉足煤焦领域,开始与吕中楼有了交道。

  2007年,张新明与吕中楼成立了沁和投资有限公司,吕中楼任董事长,公司收购了山西芦清王酒业,并派吕中楼同学裘晓红任芦清王酒业总经理。2009年,裘因涉嫌职务侵占罪被判刑。

  而据媒体报道,负责800亿元事件举报的人员可以从张新明处领工资。

  虽然上述质疑并未被证实,但该事件拖得时间比八年抗战还要长,仍未能有个最终说法,反而愈演愈烈。众多历史细节其实已经很难完整还原,许多质疑也无人能够回答,中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其实,“抛却官商之间的利益不谈,单从煤矿价值看,2001年的煤价与2013年相比,已经涨了无数倍,当时的大环境与现在也有很大不同,以现在的煤矿价值衡量当时的估值,实有不妥。”上述山西煤炭企业高层人士向记者表示,但如果真的有侵吞国资的行为,就另当别论了!

  来源: 中国经济网(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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