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除夕,没听爆竹声声除旧岁,也不屑看喧闹的春晚,整个春节,都在为去年发生的纪念主席120周年诞辰事件而烦恼。真个是“恰上眉头,又上心头”。想出了一个题目:《共产党该纪念什么?》
这是一个伪命题,但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一个月前“12•26”的活动,历历在目,给我留下的一个是愤然,一个是怅然。
愤然的是:民间的(应该是基层的、工农大众的)纪念活动,被警察干涉、阻挠、破坏,甚至镇压;
怅然的是:官方的(应该是社会上层的)纪念活动,却把毛泽东掰成两半。
原中共中央委员、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李锐,一直以假冒的“毛泽东机要秘书”的身份自居,传播着一个谬论:“毛泽东开国有功,建国有过,文革有罪”。
奇怪的是,十七大、十八大都邀请他为“特邀代表”,这显然是对他谬论的认同。这次中央举行的纪念毛主席120周年诞辰的座谈会和研讨会都承继了这个论调,把毛泽东掰成了两半。一个是对毛泽东思想的论断:毛泽东思想不属于毛泽东个人,而是他和老一辈革命家集体智慧的结晶。马克思主义不属马克思,列宁主义不属列宁,没听人这样说过,算是“中国特色”吧!另一个说法是对他一生的评价:他的大半生是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晚年却犯了大错误。用邓小平的话来说,要把毛泽东思想和他晚年的错误分开,我们说的毛泽东思想,不包括他晚年的错误。习近平同志说要肯定“两个三十年”,《人民日报》立即发表长篇文章解释说:肯定前三十年,是不包括毛泽东晚年的错误。
恰好,民间要纪念的,着重的是他的后半生、是他亲自发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也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官方所要纪念的,是他的前半生:对社会主义建设进行了艰苦的探索。
改革开放的三十年实践,让我们看到,毛主席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不是错误的,而是完全正确的。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政治危机、社会危机,引起了工农大众的反抗,这已是不争的事实,2.8亿人次的上访大军,正困扰着中国,维稳的口号——“稳定压倒一切”,已成为国策,构成了维稳费用超过军费的“中国特色”的财政异常项目。
民间和官方纪念毛泽东就形成了这样的分野。
大年初六,正逢“二七”91周年,《湖北日报》上发表了长篇通讯:《“二七”,不能忘却的丰碑》。
文中分四个小标题。第一小标题是《被围住的雕像》,是说二七大罢工的遗址——“林祥谦烈士就义处”、事件发生地的“火车头大转盘”、解放后建起的林祥谦塑像及广场,只剩下一座污渍的雕像被狭窄的小白墙围住,其他都“拆了,早拆了”。
第二个小标题是《寥寥的参观者》是说马路对面前几年新建的“二七纪念馆”的冷落寂寞,门可罗雀。管理员说“了解二七的人越来越少,今天的人已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第三个标题是《遗址消失得太快》,不到十年时间,就拆光了。第四个小标题是《不能忘却的丰碑》,说“二七”纪念地曾有过它的辉煌,参观者络绎不绝,有时还要先登记排队,二七老工人更是走红,办讲座、演说,连他们的后代有时也忙得不可开交。可改革开放后,就一年比一年冷落了,终至于这里被拆光,要建成沿江商务区。做生意比革命传统更重要。
其实,人们还是想来此参观学习,开展纪念活动的。比如,去年“二七”90周年,铁路老工人就申请在纪念馆开一个纪念会,到市总工会申请,不批;到省总工会申请,不批。无奈只好自己办。这一办,警察就干涉了。一位警官传纪念会的组织者谈话,不许开纪念会,理由是:他们侦察到一批“别有用心”的人,要来捣乱闹事。他们制作的横幅上写的是“劳工神圣”、“打倒军阀、除汉奸”、“从前是牛马,今天做主人”、“劳动阶级胜利万岁”、“军阀手中铁,烈士颈上血”。老工人组织者回答说“这些不就是当年二七大罢工时的口号么!”警官回答说:“当年是对军阀的,今天对谁?不就是对共产党吗?”
警官的“训诫”把老工人代表吓住了:“我的妈呀,怎么变成了‘反党’了呢?是工人变了还是共产党变了!?”
1923年,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在党的历史上是重要的一页。党一九二一年成立,两年就掀起了工人运动高潮,二七大罢工,京汉铁路全线瘫痪,沉重的打击了军阀、帝国主义侵略者的反动统治。新兴的中国无产阶级走上了政治斗争的舞台。谁能想到呢?无产阶级在夺取政权后,会演变到今天如此地纪念二七大罢工,呜呼!
节日期间,有一些老战友来拜年,有几位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老志愿军也来了,他们一坐下,就谈纪念抗美援朝战争的怪现象。去年7月27日,是抗美援朝战争胜利60周年,在汉的老志愿军向有关部门申请开纪念会,都打回来了,说这个会不宜开,有国际影响。七月二十七日,武汉烈日似火,老战士们决定在滨江公园一处树林中开会。
会还没有开,警察们就把树林子包围起来了,还开来几辆空大巴,想把百多名老战士一一挟持到大巴里开走。因为来了很多群众参加,他们没敢动手,只是在会后,找会议的组织者“算账”。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警察挑战“最可爱的人”的滑稽场面呢?后来,在一本杂志上才得到解答。有一部专写抗美援朝的电影,是“三大战役”电影的又一力作,但电影拍成后,一直被禁映。趁着这次抗美援朝战争胜利六十周年,军队里一些抗美援朝的老将军、老军人要求对影片解禁,被管外事的国务委员否决,他的理由是:“抗美援朝战争的历史意义,已经过时,现在放映会损害中美友好关系”。老兵们听了真要气得骂娘,因为在大洋彼岸,美国总统奥巴马正出席朝战六十周年纪念会,规模达四千多人。总统大大赞扬朝战老兵,捍卫了民主、抗击了共产主义、是美国的英雄、勇士,美国永运会怀念他们。在华盛顿,前总统布什,在“共产主义受害者纪念碑”落成典礼上,也大肆诋毁共产党,攻击共产主义。为什么人家就不顾忌“损害中美友谊”呢?帝国主义可以恣意地辱骂共产党,共产党为何就不能反击帝国主义呢?
共产党该这样纪念革命么!?
春节,我家是个“空巢”,但我却一点也不寂寞,而且思绪万千:一年到头,共产党人应该纪念什么呢?是圣诞平安夜,是狂欢节,是大年初一,万人争抢烧头香?
连誉满全国的共产主义战士雷峰,也被列为“孔门弟子”,中央文明办在他的肖像下注明:“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二十四孝图代表了现代文明,孔子塑像和英雄纪念碑并列在天安门广场……。
大年初一,黎明,门铃响了,同院的一名居士给我送来了归元禅寺原住持昌明法师题写的一个大“佛”字,邻居的一位老居委会太婆给我送来一个大大的“福”字,倒贴在我的门上。
我向他们双手合十,两眼微闭,虔诚地念道:
“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可我心里老是念叨着:
共产党该纪念什么?
共产党该怎样纪念革命?
老兵 丑牛
于武汉•东湖泽畔
201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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