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把共产主义社会分为共产主义社会高级阶段和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并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有一个从前者变为后者的革命转变时期”。
有必要在这里说一下唯物主义历史观,“唯物主义历史观从下述原理出发:生产以及随生产而来的产品交换是一切社会制度的基础;在每个历史地出现的社会中,产品分配以及和它相伴随的社会之划分为阶级或等级,是由生产什么、怎样生产以及怎样交换产品来决定的。”生产(即劳动)和产品交换都属于物质交换,生产是人与自然界进行物质交换,而产品交换则是人与他人进行物质交换。自然界物质交换遵守物质的能量守恒定律,能量守恒定律体现在人类社会就是生产的按劳所得和产品交换的对等交换(按劳所得和对等交换是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是市场经济的自由竞争和自由贸易,是马克思的资产阶级法权)。
人类社会的分工“是以家庭中自然产生的分工和社会分裂为单独的、互相对立的家庭这一点为基础的。与这种分工同时出现的还有分配,而且是劳动及其产品的不平等的分配(无论在数量上或质量上);因而也产生了所有制”。随着人类社会分工的发展,简单的按劳动时间来分配所得劳动产品成为不可能,由于劳动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产品,劳动所得的产品反过来成了衡量劳动等级的标准,这样,处于不同分工的劳动者就分成不同的等级(与血缘等关系配合),人类社会也就形成各种不同的等级,从而形成阶级,阶级矛盾不可调和就产生了国家。如此一来,劳动时间就不能成为对等交换的参照了,处于领导地位的人或等级就指定(也要得到多数等级的认可)某种参照,认定此种参照为对等即公平。把按此种参照进行的产品交换认为是对等交换,当作对等交换对待。因此,认定怎样是对等即公平是意识形态斗争的核心内容。
“在共产主义社会高级阶段,在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已经消失,从而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对立也随之消失之后;在劳动已经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之后;在随着个人的全面发展,他们的生产力也增长起来,而集体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之后,——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完全超出资产阶级权利的狭隘眼界,社会才能在自己的旗帜上写上:各尽所能,按需分配!”马克思在这里的表述是在共产主义社会高级阶段才能超出资产阶级法权,才能实现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在现实生活中显然应该是只有实现各尽所能,按需分配,才能超越资产阶级法权,才能算达到共产主义社会高级阶段,因为社会的各个阶段是人为划分的,而现实生活是连续发生的。那么这段话就应该理解为: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消失,从而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对立也随之消失;劳动已经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随着个人的全面发展,生产力也增长起来,集体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社会实现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完全超出资产阶级权利的狭隘眼界,——在那个时候,人类社会就进入了共产主义社会高级阶段。
这样,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及以前阶段需要完成消除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和促进个人的全面发展的任务。个人的全面发展是个过程,并且是个较长期的过程,消除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是个人全面发展的必要条件之一。
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它不是在它自身基础上已经发展了的,恰好相反,是刚刚从资本主义社会中产生出来的,因此它在各方面,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所以,每一个生产者,在作了各项扣除以后,从社会领回的,正好是他给予社会的。”“他以一种形式给予社会的劳动量,又以另一种形式领回来。”当然,要“扣除他为公共基金而进行的劳动”。
“这里通行的是调节商品交换(就它是等价的交换而言)的同一原则”;“在这里平等的权利按照原则仍然是资产阶级权利,虽然原则和实践在这里已不再互相矛盾”;“虽然有这种进步,但这个平等的权利总还是被限制在一个资产阶级的框框里”;“它不承认任何阶级差别,因为每个人都像其他人一样只是劳动者;但是它默认,劳动者的不同等的个人天赋,从而不同等的工作能力,是天然特权。所以就它的内容来讲,它像一切权利一样是一种不平等的权利”;“但是这些弊病,在经过长久阵痛刚刚从资本主义社会产生出来的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是不可避免的”。
马克思在这里并没有给出消除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和促进个人的全面发展的具体方法。在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劳动者依然实行按劳分配,但是要扣除公共基金部分。按劳分配的权利依然是一种不平等的权利,依然会引起其他不平等的后果,因此,按劳分配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法。
个人全面发展的第一个条件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即“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原来,当分工一出现之后,每个人就有了自己一定的特殊的活动范围,这个范围是强加于他的,他不能超出这个范围:他是一个猎人、渔夫或牧人,或者是一个批判的批判者,只要他不想失去生活资料,他就始终应该是这样的人”,即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是因为他不想失去生活资料,反过来说,如果个人能通过其他方法得到生活资料,他就能超出这种分工的范围(如资产阶级和土地所有者),即消除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以前,“阶级决定他们的生活状况,同时也决定他们的个人命运,使他们受它支配。这和个人屈从于分工是同类的现象,这种现象只有通过消灭私有制和消灭劳动本身才能消除。”
“过去的一切革命始终没有触动活动的性质,始终不过是按另外的方式分配这种活动,不过是在另一些人中间重新分配劳动,而共产主义革命则反对活动的旧有性质,消灭劳动并消灭任何阶级的统治以及这些阶级本身”。
“消灭劳动本身”、“消除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到“劳动已经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这里应该理解为不劳动也能获得必要的生活资料。这样一来,“个体生存斗争停止了。于是,人在一定意义上才最终地脱离了动物界,从动物的生存条件进入真正人的生存条件。”个体生存斗争停止了,阶级斗争也就消灭了,“随着阶级差别的消灭,一切由这些差别产生的社会的和政治的不平等也自行消失”了;“人对人的剥削一消灭,民族对民族的剥削就会随之消灭。民族内部的阶级对立一消失,民族之间的敌对关系就会随之消失”,整个人类社会就成了“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在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劳动者分配前,社会总产品应当扣除“用来补偿消耗掉的生产资料的部分”,“用来扩大生产的追加部分”,“用来应付不幸事故、自然灾害等的后备基金或保险基金”等生产用途的扣除。“剩下的总产品中的另一部分是用来作为消费资料的。在把这部分进行个人分配之前,还得从里面扣除”:“同生产没有直接关系的一般管理费用”;“用来满足共同需要的部分,如学校、保健设施等”;“为丧失劳动能力的人等等设立的基金”。如果把“丧失劳动能力的人”理解为非劳动人员,那么整个人类社会就“既有钱又有文化知识,或者可以随意获得它们”,即整个人类社会都获得了解放。
马克思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是“世界历史性的”存在,阶级已经消灭,国家已经消亡,已经不需要无产阶级专政。
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的“革命转变时期”从一国无产阶级革命取得胜利,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开始(当然,如果其他统治阶级也认识到无产阶级的状况成为共产主义者则直接开始),到国家最终消亡的共产主义第一阶段之间的时期,这段时期是共产主义革命的形式(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即无产阶级革命)向共产主义革命的内容转变的时期,“同这个时期相适应的也有一个政治上的过渡时期,这个时期的国家只能是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苏联社会主义模式不是世界性的,即苏联模式社会主义不是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而是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的“革命转变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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