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2日,我在广州某小区里摊上了一档子事,主角是一个白人妇女。
情况是这样,我在绕着小区花园里的道路跑步,一起跑的还有另外两个中年妇女。路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带小孩的白人妇女,然后,还有她所养的一只狗,这条狗看上去比较怪异、凶猛。我们每跑过她面前一次,那条狗就追着我们狂吠一次,但这个白人妇女视若无睹。第三次跑过她面前,在狗狂吠的时候,我不满于为什么她不管一下狗,便回了一下头,瞪了那条狗一眼。但这一瞪,惹出麻烦了。
狗似乎被我的动作吓了一下,蹿到了白人妇女的脚边。这么一来,她马上从视若无睹的状态,快速地进入愤怒状态,指着我怒目圆睁地狂骂。骂的话我听不懂,不是英文,从口音,以及她的长相上看,是欧美人则无疑。
看着她的嘴脸,我停了下来,刚想说点什么,但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加上跑在我前边的中年妇女停下来对我说了一句“昨天我就被她骂过了,算了吧,不要去惹”,便可耻地沉默了,灰溜溜地继续跑步。第四圈跑过的时候,白人妇女已经带着小孩和狗离开了。
不错,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尽管在这个社会中,我并没什么身份。
第一个身份是所谓的“知识人”。这是一种似乎要顾及自身“社会形象”的身份,而去跟一个不讲理的人讲理,后果肯定是对我不利。
第二个身份是男人。我去跟一个带着小孩和狗的妇女讲理,而且还是个外国人,从当时的情境中看只能引发她更大的怒骂,而按照身份来解读,大抵会认为她是弱者。
第三个身份是中国人。正是这个身份,让我感觉特别复杂,也快速冷静下来。
事后我反思了一下自己,在这件事情中,我错在了哪儿。最终承认,我错在回头瞪了她的狗一眼,从而激活了她的心理背景,本来我应该当作这一切都不存在的。
跳出被辱骂的角色,常识告诉我,这位白人妇女实在是一个没有素质的人:狗对别人狂吠根本就不管,而在别人以眼色“抗议”时,居然就破口大骂。这种没素质当然也有可能出现在中国人身上,就是说,跟中国人外国人的属性无关。但是,我做了一个思想实验。
这个思想实验很简单:假如这个白人妇女是在一个并不给她们好脸色,甚至白人低人一等的社会里,她即使素质低,敢这样不加压抑地显示出来吗?从概率上而言,答案大概是不敢,更可能的情况是战战兢兢,唯恐得罪所在国的公民。
但为什么,在中国,在我和跑步的两个中年妇女面前,就敢这样做呢?是什么强化了她表现出自己素质来的心理背景?
我承认,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脑海里迅速把从鸦片战争开始的中国历史,一直到现在外国人丢了东西,警方迅速破案之类的事过了一遍。理性告诉我,我和她并不对等,还真惹不起她。虽然这是我的国家,但种种迹象表明,战战兢兢的,只能是我。
由此,我想到了很多在欧美生活过的人,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爱国,因为他们深切地体会到,国家强大和不强大,对于他们在国外的地位和遭遇意味着什么。我相信这个白人妇女也很爱她的国家,但她的爱国肯定和在国外的中国人爱自己的国家,在心理体验上不一样。
哪怕仅仅是为了能够在和“国际友人”不可避免的“互动”中得到平等的尊严,得到尊重,我们也必须爱自己的国家。但我们是在自己的国家啊,我们的国家已经强大了啊。正如已经取消了外资的超国民待遇一样,是否也该让某些外国人明白,他们在中国人面前并不具有身份上的优越感或某些特权,而应是平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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