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孔孟的“仁义”是“使民”、“夺民”、“杀民”、“食民”的“善术”
探索者
(接上)
二、 孔孟的“仁义”是反动统治阶级的软刀子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论语·学而·1·2》)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论语·颜渊·12·1》)
孟子曰:“仁者不如仁声之入人深也,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爱之。善政,得民财;善教,得民心。”(《孟子·尽心上·13·14》)
孟子曰:“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以生道杀民,虽死不怨杀者。”(《孟子·尽心上·13·12》)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论语·八佾·3·3》)
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论语·里仁·4·2》)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论语·里仁·4·3》)
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论语·里仁·4·4》)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论语·子罕·9·29》)
子曰:“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而死者矣,未见蹈仁而死者也。”(《论语·卫灵公·15·35》)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论语·阳货·17·6》)
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今恶死亡而乐不仁,是犹恶醉而强酒。”(《孟子·离娄上·7·3》)
孟子曰:“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故为渊驱鱼者,獭也;为丛驱爵者,鹯也;为汤武驱民者,桀与纣也。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则诸侯皆为之驱矣。虽欲无王,不可得矣。今之欲王者,犹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苟为不畜,终身不得。苟不志于仁,终身忧辱,以陷于死亡。《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此之谓也。”(《孟子·离娄上·7·9》)
有子说“孝”、“弟”是“仁之本”。“孝”就是“亲亲”,“弟”就是“敬上”,亦就是“贵贵”。“孝”、“弟”所产生的巨大的社会效果是“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孔子认为“仁”,则天下太平。孔子说:“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人”“不仁”不知“礼”、不知“乐”,“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苟志于仁矣,无恶也。”“仁者不忧”,“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而死者矣,未见蹈仁而死者也。”孟子则认为“善政,得民财;善教,得民心。”“善政”、“善教”,也即“仁政”、“仁教”的目的和作用,就是既要可“得民财”,又要可得“民心”;“使民”既要“民亲之”,“杀民”又要“民”“不怨杀者”。让被剥削被压迫阶级甘心情愿地服从剥削压迫阶级的剥削、压迫和屠杀。称“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孔孟把“仁”说得很重要。是的,“仁”,无论对于统治阶级,或是对于被统治阶级都很重要。不过对于统治阶级,“仁”就是其“天下”,对于被统治阶级,“仁”却是“软刀子”、洪水猛兽,并非日用所需之“水火”。“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这纯属孟子强奸民意的胡说八道。既然如此,焉有其“今之为仁者,犹以一杯水救一车薪之火也”?!焉有孔子的“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好仁者,无以尚之;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论语·里仁·4·6》)?!
然而,“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却是一个错误的结论。“孝弟”并没有如此大的作用。被孔子称“至孝”的武王、周公就不但是两个“好犯上者”,也是两个“好作乱者”,纣王就是被其所杀,商的天下就是被其所夺。孔子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论语·公冶长·5·7》)的那个子路,就是“欲杀卫君而事不成,身菹于卫东门之上”(《庄子·盗跖》)!而孔子本身就是一个“深虑同谋以奉贼,劳思尽知以邪行,劝下乱上,教臣杀君”、“入人之国,而与人之贼”、“知人不忠,趣之为乱”(《墨子·非儒下》)、“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论语·阳货·17·5》)、“佛肸[以中牟畔]召,子欲往”(《论语·阳货·17·7》)等嗜谋反“好作乱者”!孟子则到处鼓吹“地方百里而可以王”(《孟子·梁惠王上·1·5》),鼓动、唆使诸侯学“文武之道”,取代周王朝。
三代,夏、商、周。“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克己复礼为仁。”据此,若“仁”,就不会有“三代”。夏是启夺益之天下,商是汤夺桀之天下,周是文武夺纣之天下。“夺”“不仁”也!
孔子给“仁”及其“利”开出的清单是:“仁”具体包括“恭、宽、信、敏、惠”五者。恭,对上装出一副恭顺的奴才样;宽,对下摆出一副宽厚的老爷架;信,对上装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实心另有打算;敏,对上投其所好,报喜不报忧;惠,对下施舍小恩小惠,笼络人心。其利分别是“不侮”、“得众”、“人任”、“有功”、“使人”,总之不仅主子的利益得到维护,自己亦可以获得主子的重用,仗势欺压掠夺民众,赢得富贵名利,岂不悠哉!
孟子给“仁”及其“利”开出的清单是:“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天子”的“仁”,与“保四海”之“利”挂起钩来;“诸侯”的“仁”,与“保社稷”之“利”挂起钩来;“卿大夫”的“仁”,与“保宗庙”之“利”挂起钩来;“士庶人”的“仁”,与“保四体”之“利”挂起钩来。
你看:在“仁”的名义下,“天子”、“诸侯”、“卿大夫”和孔孟等“君子”都分别使自己与其“利”挂上了钩,诸如“保四海”、“保社稷”、“保宗庙”和“不侮”、“得众”、“人任”、“有功”、“使人”,获得了实际的利益;“天子”是“天下”,“诸侯”是“社稷”,“大夫”是“宗庙”,然而,“士庶民”劳作终生,到头来却除了“四体”之外,一无所有!《老子·第五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是宇宙的一部分,它是一物理的自然存在,并非具有人类般的好恶之情、仁虐之心。天地对待万物就犹如人们视用草扎成用作祭祀的“刍狗”一样,弃之如敝屣。圣人(老子理想中的圣人,并非儒术的“圣人”)对百姓也是这样,他效法“天地之道”,对百姓也不施什么所谓的“仁爱”之心,而是像对待“刍狗”那样,让其自生自息。天地对万物不仁,万物却衍生并作,欣欣向荣;圣人对百姓不仁,百姓却“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现君王对百姓施以“仁政”(也就是孔孟所鼓吹的“仁政”)的恩惠,而使百姓“饥”、“争”、“盗”、“心乱”、“轻死”。由此可见,君王的“仁”政究竟是什么货色了!
同时,既然王权神授,那么若上帝把天下授予一个不“仁者”,不是上帝的失职吗?社会实际却是“彼窃钩者诛,窃国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庄子·胠箧》)“仁”与“不仁”皆人事,非“天命”也。既然“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那么也就否定了“天下神授”的胡说。“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此皆人事也,与上天无关。因此天下神授之说,纯属胡说八道。“今恶死亡而乐不仁,是恶醉而强酒。”此乃因“有国有家者”的“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孟子·离娄上·7·4》)、“反身而诚”(《孟子·尽心上·13·4》)的功夫太差的缘故。“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好人”,好好人,亲近好人;“恶人”,恶恶人,厌弃恶人。所谓的“好人”、“恶人”。恩格斯说:“道德始终是阶级的道德。”(《反杜林论》)孔子的所谓“仁”者“爱人”(《论语·颜渊·12·22》),并非是“爱一切人”,而是“仁者”的爱憎更加分明,更有鲜明的阶级性。“仁者”所爱的是统治阶级和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人”,所憎的是那些不满于被其统治和对其统治有所反抗的“人”。奴隶主贵族是有明确的善恶标准的:“仁”,克制自己服从其统治压迫者为“善”,否则为“恶”,故“仁”者无“恶”。
“仁者爱人”,千万不要照字面上理解为“仁者爱一切人”。“仁者仅爱人中的亲者上者”。否则孟子为何大骂“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是禽兽也。”孟子既然把墨子的“兼爱”咒骂为是“无父也……是禽兽也”,也就说明孔孟的“爱人”,绝非“兼爱”,当然也非“博爱”,而是与“兼爱”、“博爱”极端对立者。当然也不是“杨氏”的疏者下者的“为我”,爱自己,“杨氏为我,是无君也!……是禽兽也!”而“君”又大于、重于“父”,故“仁”就是“亲”、“爱”、“忠”、“顺”于“长上”,“亲”、“爱”、“忠”、“顺”于“君”;所谓“仁政”也就是“亲”、“爱”、“忠”、“顺”于“长上”,“亲”、“爱”、“忠”、“顺”于“君”的政治。在当时,“人”,指统治阶级,社会地位高者——奴隶主贵族。被统治阶级,社会地位低者谓“民”。《论语·泰伯·8·9》:“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爱人”,就是爱奴隶主贵族。热爱奴隶主就是“仁”。孔子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论语·述而·7·1》)。孔子的“爱人”,是让统治阶级奴隶主贵族内部之间互相亲爱,使被统治阶级对统治阶级热爱及贫穷卑贱者对富有高贵者热爱。这是孔孟“仁”说和“仁政”的本质!当然,在此所指,是孔孟之“仁”和“仁政”,并非指一般意义上的“仁”和“仁政”。这是该书需要特别强调的。所谓“仁教”也就是“亲”、“爱”、“忠”、“顺”于长上的教育。孔孟的“仁义”,实际上就是“下者”对“上者”“以顺为正者”(《孟子·滕文公下·6·2》)的“妾妇之道”,让“下者”,被统治阶级皆成为“上者”,统治阶级的“妾妇”!毛泽东说:“在阶级社会中,每个人都在一定的阶级地位中生活,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实践论》)“仁”属思想意识形态范畴,当然也不能例外。例如,墨子的“仁”之含义与孔孟之“仁”的含义绝然不同。墨子认为“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兼爱下》)。提出“兼相爱,交相利”(同上)的原则。主张互助互利互爱,“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财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劝以教人”(《尚贤下》)。反对儒家的爱有差等。斥责世卿世禄的亲亲制度,提出“官无常贵而民无常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尚同上》)。他的“仁”指的却是“爱”“天下的一切人”。对于被统治阶级,还要特别指出的是:孔孟的“仁”“爱亲者”,并不是指“爱”自己和“爱”自己的亲人,而是爱统治阶级。否则孟子为何大骂“杨氏为我,是无君也!……是禽兽也!”杨朱又称阳子居,大概出生在墨子之后,是孟子的前辈,其事迹已少有可考,其思想言论散见于《庄子》、《荀子》、《孟子》、《韩非子》、《吕氏春秋》及《淮南子》等中。主张“贵生”、“重己”(《吕氏春秋》)、“全性葆真,不以物累形”(《淮南子·泛论训》),被孟子污蔑为“为我”,即为自己。他唤起人民的觉醒,要为自己的利益去奋斗,而不要为统治阶级的利益去充当炮灰!因此,孟子对其恨之入骨。然而,统治阶级不仅他们为自己,而且还为自己的私利,甚至于自己的一时好恶,让千万百姓为其送死。对此,满口仁义道德的孟子却连个屁也不放!可见其仁义道德的虚伪性、欺骗性和残酷性!这纯属孟子对杨墨的诽谤,天子是不惜天下之民,以养其自身的私欲!!这要比杨朱的以“我”为宗旨,不知要恶到哪里去了!杨朱的为“我”宗旨,只不过是要告诉人们个人的重要,不要去为天子等的私欲送命,要觉悟、觉醒,要求自身的解放!!孟子既然把墨子杨子的“兼爱”、“为我”咒骂成是“无父无君,是禽兽也”,也说明孔孟的“爱人”,绝非“兼爱”、“为我”,而是与“兼爱”、“为我”极端对立者,则其所谓“仁”究竟是什么货色也就可想而知了。何以“为我”,就“是无君也”?何以“兼爱”,就“是无父也”?何以“无君无父”,就“是禽兽也”?毫无道理可言,只是霸道而已。孔孟口头上主张“王道”,其实行为“霸道”得很!墨子却很大度。《墨子·公孟》:“程子曰:‘非儒,何故称于孔子也?’子墨子曰:‘是亦当而不可易者也,今鸟闻热旱之忧则高,鱼闻热旱之忧则下,当此虽禹、汤为之谋,必不能易也矣。鸟鱼可谓愚矣,禹、汤犹云因焉。今翟曾无称于孔子乎?’”鲁迅说:“现在的官僚和土绅士或洋绅士,只要不合自意的,便说是赤化,是共产;民国元年以前稍不同,先是说康党,后是说革党,甚至于到官里去告密,一面固然在保全自己的尊荣,但也未始没有那时所谓‘以人血染红顶子’之意。”(《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君无父,是禽兽也。”“君”是社会的统治者,“父”是家庭的统治者。孟子把自己的政治和学术上的对手“杨”、“墨”推到统治者的对立面,也就是借助于统治者的势力来扼杀他们。借刀杀人,其用心是非常险恶的。孔孟把异己之说皆诬之为“邪说”、“淫辞”,借助于当权者的势力搞学术思想专制。《吕氏春秋·不二》:“老聃贵柔,孔子贵仁,墨翟贵廉,关尹贵清,子列子贵虚,陈骈(pián)贵齐,阳生贵己,孙膑贵势,王廖贵先,倪良贵后。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豪士也。”《吕氏春秋·用众》:“物固莫不有长,莫不有短,人亦然。故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承认诸子都是天下出类拔萃的人物,各有所长。主张对诸子进行综合思考。撰写该书者是秦宰相吕不韦。由此看来,儒者所称的秦之文化专制要远远逊色于儒者的文化独裁。“厨房里有肥肉,厩棚中有骏马,却让百姓脸有饥色,郊野中有饿殍。此乃率野兽而食人也。”是谁“厨房里有肥肉,厩棚中有骏马,却让百姓脸有饥色,郊野中有饿殍”?是谁“率野兽食人”是杨墨吗?非也!是天子率诸侯、大夫和诸如孔孟等“食于人”(《孟子·滕文公上·5·4》)者“食人”也。野兽是谁?是诸侯、大夫和孔孟等“食于人”者。“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杨墨之道不息”,杨墨学说的深得人心,说明杨墨学说的人民性和时代性;孔子之道不著,孔子学说的不得人心,说明孔子学说的反人民性和反时代性。孔孟与杨墨的敌对,说明孔孟,即仁义之根本不是什么人民的!时代的!其与人民、时代之道水火不相容!孔孟之道是反人民的!反时代的!同时它也从反面告戒人们:孔孟之道不息,就没有民主科学之道。
《老子·第十八章》:“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老子认为“仁义”是“大道”湮没的产物。《庄子·徐无鬼》:“啮(niè)缺遇许由,曰:‘子将奚之?’曰:‘将逃尧。’曰:‘奚谓邪?’曰:‘夫尧,畜畜然仁,吾恐其为天下笑。后世其人与人相食与!夫民,不难聚也;爱之则亲,利之则至,誉之则劝致其所恶则散。爱利出乎仁义,捐仁义者寡,利仁义者众。夫仁义之行,唯且无诚,且假乎禽贪者器。是以一人之断制利天下,譬之犹一覕(piē)也。夫尧知贤人之利天下也,而不知其贼天下也,夫唯外乎贤者知之矣。’”啮缺在路上遇到许由,问:“您到哪里去?”许由答:“躲避尧的纠缠。”啮缺奇怪地问:“为什么?”许由答:“尧,畜畜然怜悯百姓,力行‘仁义’,我恐其为天下所笑。他这样做,会让后世变得人人相食的。让百姓聚集在您周围是不困难的。爱护他们,他们就亲近您;利益他们,他们就依附您;称誉他们,他们就勤勉其业。但要把他们所厌恶的东西加给他们,伤害他们,那么他们就会离开您而散去。爱和利出于‘仁义’,然而献身于‘仁义’者稀少,而想从‘仁义’中得到好处的人却众多。在那些高喊‘仁义’者当中,真正行‘仁义’者虽可能有,但其大多数对之却并无诚心实意。‘仁义’会变成阴险、贪婪如禽兽之人,愚弄人心、巧取豪夺所借用的工具、武器、外衣、伪饰和大旗。因此,要想依靠几个大善人的专制独裁来造福于天下,犹如不问何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切下去,是不可靠的,甚至是危险的、可怕的。天下贤人少,而不肖人多;真‘仁义’行善者少,而假‘仁义’为恶者多。尧只知‘仁义’对天下之利益,而不知‘仁义’对天下之祸害!这个道理,只有站在贤人之外者,才看得清楚。”[魏晋]嵇康说:“及至人不存,大道凌迟,乃始作文墨,……造立仁义。……故六经纷错,百家繁炽,开荣利之涂,奔鹜不觉。”(《难自然好学论》)认为社会上所以有虚伪和欺诈都是造立“仁义”的结果。鲁迅说:“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狂人日记》)“……世界现在常为受机关枪拥护的仁义所治理,……”(《<尘影>题辞》)
还是以孔孟自己的言论,来评说“仁义”究竟是何物吧!既然“杀人以梃与刃”,“无以异也”,那么“杀人”以“善政”、“善教”“与刃”,亦“无以异也。”孔孟乃教统治者以“仁义”“使民”、“夺民”、“杀民”也!孔孟乃以“仁义”教君王“率兽而食人”也!孔孟的“仁义”,是教君王“率兽而食人”,又“远庖厨”(《孟子·梁惠王上·1·7》)的一种“仁术”——善术也。孔孟的“仁者爱人”(《孟子·离娄下·8·28》),就是鲁迅所说的“吃人”!(待续)
(请进入《研读四书 评说孔孟》,其网址:http://blog.sina.com.cn/juerenqiyiminfuxiao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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