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神
——中医看病(十)
【马克思说:“彻底的自然主义或人道主义,既不同于唯心主义,也不同于唯物主义,同时又是将这两者结合的真理。我们同时也看到,只有自然主义能够理解世界历史的行动。”中医文化就是彻底的自然主义和人道主义真理。】
【中医的“病”和西医的“病”不同,因此,中医看病与西医看病也不同,中医治病与西医治病更不同。中国人不需要人人都做中医,但是,必须对中医有一些基本的了解,这样才能更好地了解中国文化,了解做一名真正的中国人有多么值得自豪和庆幸。】
当代,我们大多数人听到“神”的时候,自然会想到外国的上帝或者中国的神仙,由此,对“神”产生一种批判的态度,或者敬而远之。但是,在中医文化里,神是实实在在的,是人类生命的组成部分,他就住在我们的心里。《素问·灵兰秘典论》讲:“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故主明则下安,以此养生则寿,殁世不殆,以为天下则大昌。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使道闭塞而不通,形乃大伤,以此养生则殃,以为天下者,其宗大危,戒之戒之!”可见,有神明出入的心才是人的生命的主宰。
中医关于“神”与生命,可以借用软件和计算机系统来做一个外观的说明。整个计算机系统好比人的生命,它不可缺少地由两个部分组成,一是它的硬件部分,一是它的软件部分。计算机的CPU(中央处理器)就好像中医讲的心包,计算机的软件就是中医讲的心。而软件之所以成为软件,能够指挥计算机工作,是因为软件包含了一个完整的运算程序,这些运算程序就好比是我们中医讲的神。因此,神之于我们的生命,就好比程序之于计算机。如果没有神,人的生命就是一堆烂肉,就像计算机没有程序,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
中医对神的认识是很实在的,就像计算机专家对程序的把握那样精确无误,而不像宗教对“神”的解释那样不可触摸。那么,中医是怎样说神的呢?首先,我们要了解,中医讲神是和精相提并论的,精神是互为根本,不可分离的。其次,中医讲的精神,根源于人的饮食气血。其四,中医讲的精神,与人体的五藏和五行密切相联。其三,中医讲的精神,和人的魂魄紧密相关。其五,中医讲的精神,还与人的意识及情志遥相呼应。把握了这五点,我们就能准确地理解人的精神,同时也就分别准确地理解了神,理解了精。
中医讲,阴生于上,胃以阳府而纳浊阴,有阴则降,脾以阴藏而纳清阳,有阳则升。水谷入于胃,脾阳消磨,渣滓下传而为粪溺,精华上奉而生气血。血藏于肝而源于脾,气藏于肺而源于胃。肝血温升,温化为热,则生心火,阳神出焉;肺气凉降,凉化为寒,则生肾水,阴精藏焉。火之热者,是为阳极,而阳极则生阴,故纯阳之中含有阴气,即离中之阴,此离中之阴,乃是肺金之基,坎水之根,肾精之本。水之寒者,是为阴极,而阴极则生阳,故纯阴之中含有阳气,即坎中之阳,此坎中之阳,乃是肝木之源,离火之根,心神之本。神发于心火,而根于肾水,因此,神明而不飞荡;精藏于肾水,而根于心火,因此,精秘而不驰走。中医所说的精神,既不是唯心主义的,也不是唯物主义的,而是两者结合的。
神发于心火,而当火未旺,血温于肝木的时候,则现为阳魂;精藏于肾水,而当水未盈,气凉于肺金的时候,则结为阴魄。《素问》讲: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并精出入者谓之魄。因为阳气初升,未能化神,而先化其魂,阳气全升,则魂变为神。魂者,神之初气,故随神往来。阴气初降,未能生精,而先化其魄,阴气全降,则魄变为精。魄者,精之初气,故并精出入。而魂魄之所以往来出入,精神之所以升发秘藏,全赖肝木肺金之升降,而肝木肺金之升降,则端赖脾胃土气之升降。脾土升则肝木升,而神魂出;胃土降则肺金降,而精魄生。
火长而阳神光明,故志意遂达,是以喜,当其初生为木而未能茂长,则郁勃为怒;水藏而阴精闭蛰,故志意幽沦,是以恐,当其方收为金而未沉潜,则牢落而为悲。土气凝滞,轮枢莫运,则木火失之生长,故喜怒不生,金水失之收藏,故悲恐弗作,而生忧思。心之志喜,故其声笑,笑者,气之升达而酣适也;肝之志怒,故其声呼,呼者,气之方升而未达也;肾之志恐,故其声呻,呻者,气之沉陷而幽菀也;肺之志悲,故其声哭,哭者,气方沉而将陷也。脾之志忧,故其声歌,歌者,中气结郁,长歌以泄怀也。
阳神发达,恃木火之生长,而究赖太阴脾土之升;阴精闭蛰,资金水之收藏,而终籍阳明胃土之降。脾土不升,则水木沉陷,而肾中之精不能上交于心中之神,故病精遗;胃土不降,则火金浮升,而心中之神不能下交于肾中之精,故病神惊。精神不交,是谓分裂,但与西医的所谓精神分裂,虽然名同而实异。西医之精神分裂,病在脑袋,治在神经。因此,西医治精神分裂,没有能够治好的,相反,只能使精神越来越分裂,直到人死。
现代社会,所谓的经济增长,科技进步,并没有使人类的幸福指数同步增长,而是相反,精神病的发病率,倒是持续增长。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在于人的物欲和所谓的“爱欲”不能得到有效的控制(收藏),成为一种不健康的意识,导致神不交精而病神惊,精不交神而病精遗,精神不交而病精神分裂。长期惊恐和遗泄,则肾精必亏,肾精是人生之根本,肾精一亏,五藏失养,神无以生,心失神明,身体就容易得所谓的“癌症”等大病。反过来讲,治疗所谓的“癌症”等大病,不能仅仅责于形质,而应根究于精神,神明而精固,则百病可愈。据有关专家的考证,约有70%的“癌症”患者是被自己吓死的(《潘德浮:一个老中医对癌症治疗的见解》),佐证了精神对于生命的决定性意义。
相应地,所谓现代医学,完全无视生命的精神部分,犹如把一个完整的计算机系统歪曲为没有软件的硬件。这样的医学,从一开始就只是针对人体的一身“烂肉”,而不是整个的生命。这样的医学,并不需要医生,只需要修理硬件的工程师。 潘德浮 先生称现代医学,即西方医学为“市场医学”是非常准确的,因为,整个现代医学体系,是市场经济的产物,完全由资本和市场利益驱动。中医则不同,它是真正完整的生命医学。后世中医的衰败,也是败在对精神的漠视, 包括中 医师自己的精神颓废。
辛卯年二月二十三日
关键词:中医 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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