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沃是一面镜子
·夏河年·
科索沃即将独立,进程不可逆转。由于包括中国在内的很多国家都面临着分裂势力的威胁,比如中国的台独势力,因而,科索沃就成了一面镜子——分裂和反分裂双方都会伸长脖子凝视这面镜子。擦去蒙在镜子上的厚厚灰尘,我们能从中看到很多清晰的真相。
科索沃是原南联盟塞尔维亚共和国领土,随着人口结构发生变化,到了阿族人占总人口的90%的20世纪80年代末,科索沃开始谋求独立。1991年,阿族人曾举行了非法的“全民公决”,决定成立“科索沃共和国”。1999年3月24日,未经联合国授权,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打着“人权高于主权”的幌子,开始了对南联盟长达78天的狂轰滥炸,战后,科索沃的管理权转移到了联合国,安全保障的权利落到了北约维和部队手中,南联盟内部坚决反对科索沃独立的强硬派失去政权,领导抗击北约轰炸的领导人米诺舍维奇惨死在海牙国际法庭的监狱中。
科索沃的主权本来不是问题,就在北约轰炸南联盟后的1999年6月10日,联合国安理会依然通过了关于科索沃问题的第1244号决议,重申南联盟对科索沃地区拥有主权,要求所有联合国会员国充分尊重南联盟的主权与领土完整。
1244号决议当然是美欧赞同的,但是,现在美国和大多数欧洲国家正在推动和支持科索沃独立。联合国的决议以及自己的承诺形同废纸。
虽然战后的塞尔维亚政权在意识形态上向美欧靠拢,但美欧诸国并没有因此放弃肢解它。对美国来说,俄罗斯势力驱除得越彻底越好;对欧洲来说,历史上骁勇善战的塞尔维亚,国土越小越“有利于欧洲的稳定”。
尽管塞尔维亚各党派不分政见,一致反对科索沃独立,但由于没有了脊梁骨,所以仅仅是不得不说“反对”而已。科什图尼察领导的塞尔维亚政府针对科索沃独立作出的“历史性决定”是:一旦宣布独立,“坚决不承认”并可能动用“任何合法方式”阻止,但保证“不动用武力”。
俄罗斯自然反对科索沃独立,一来是与塞尔维亚有同宗之情,再者,俄自身还有车臣问题。但是,俄罗斯是出卖朋友的专业户,决不会为塞尔维亚两肋插刀。还有,尽管科索沃独立对俄罗斯是重大打击,但俄并不会一无所得,它可以趁机鼓动格鲁吉亚的南奥塞梯独立,与俄罗斯的北奥塞梯合并。俄罗斯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但俄自古至今都嫌国土面积还不够大。一旦科索沃独立,美欧将第一时间承认,俄罗斯则“威胁”不让科索沃“入联”。想必美欧就没有指望过科索沃能够“入联”,中国、俄国、西班牙等面临分裂势力威胁的国家都不会让科索沃“入联”,故策略是先造成既成事实,其他以后再慢慢磨,磨不成也没关系,就算是有朝一日形势逆转继而出现动乱也不怕,很多前殖民地国家今天的动荡正是当年的殖民者离开时有意无意留下的种子发的芽。
目前中国没有附和俄罗斯反对科索沃独立,这是很奇怪的。由于台湾问题,中国应该反对科索沃独立;由于要与俄罗斯联手阻止美国霸权,中国应该帮俄罗斯一把。但是,中国没有。估计原因,第一是塞尔维亚已经不是原来的塞尔维亚,它在遭轰炸后疏远了与中国的关系。其次是中国政府作出了判断,料定本应坚决反对科索沃独立的俄罗斯只会敷衍了事,俄罗斯都不坚定,中国又何必跑到俄前面去?俄罗斯不坚定,中国反对能有结果吗?所以,尽管俄罗斯“强烈谴责”陈水扁的“入联公投”,但没有换来中国在科索沃出头。
科索沃宣布独立后,美欧将立即予以承认,俄罗斯口头上反对但不会采取行动,中国则连表态都为难。当事人塞尔维亚“永不承认”,但不会有维护国家领土的实质行动。贝尔格莱德可能采取一些象征性的动作,比如拉下向科索沃输电的闸刀,停止向科索沃供应粮食。科什图尼察政府将呼吁科索沃境内的塞尔维亚人不要搬家,保持与当地塞族人的联系通道畅通,加强对“塞侨”的经济援助。
科索沃宣布独立后,塞尔维亚人民的民族自豪感和顽强不屈的精神将被逐渐重新唤起。巴尔干地区短暂的平静是有可能的,长远的动荡则是必然的。
用科索沃这面镜子映照台湾,我们不难看到,联合国决议和各国政府的承诺是重要的,但不是牢靠的,说推翻就推翻了,要改口就改口了;我们还看到,西方对他国的行动指针并非意识形态,而是“国家利益”,将国家领土完整和意识形态混淆是错误的;科索沃得以宣布独立再一次证明,国家主权的坚定保障是整体实力,武装力量是最后一道防线。
我们不能因为有了联合国2758号决议以及一百多个国家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而呼呼大睡,更不能对“入联公投”的危害掉以轻心。任何一个国家的分裂都是渐进过程,台湾独立的脚步并没有停止。诚然,以中国目前的国力,台独并没有开花结果的可能,但如果宣布独立和随之而来的动荡正是某些人所希望的,则宣布独立和出现动荡的可能性并非很小。台湾独立的进程不能再“渐进”下去了,它已经发芽,正在长高,要做好掐断的准备,免得机会来了或不得不为的时候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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