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与政治与战争,这个问题看起来似乎很难理解。但实际上,水资源作为一种重要的经济资源和战略资源,已经和现代社会经济的发展及人类的生存密切相关。缺水不仅仅影响到经济的发展、社会的稳定、人民生活和生命的安全,严重时还会引起国家、地区间的争端甚至战争。
水资源的争夺令人怵目惊心,而且历史颇为悠久。
史籍记载,距今4500年前,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两座古城邦拉格什和乌玛之间,为争夺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的控制权而相互宣战,爆发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夺水战争。
最早认定水和水源为战略资源的是以色列人。
中东和平进程的设计师、以色列已故前总理拉宾认为:“如果我们解决了中东的所有其他问题,但是却没有令人滿意地解决水的问题,那么,我们的地区将会爆炸。”
以色列想要控制与约旦、叙利亚共有的约旦河,是发动数次中东战争的重要原因之一。1967年,以色列惟恐约旦、叙利亚让约旦河上游改道,切断以色列的水源,于是通过武力,占领了约旦河西岸、叙利亚的戈兰高地等领土,控制了约旦河流域,从此,为以色列解决了40%的用水。戈兰高地是约旦河的源头所在地,有中东地区的“水塔”之誉,水资源的战略地位不言而喻。后来戈兰高地一直是叙以和谈十分重要的中心议题,以色列在水的使用权上得不到对方大的让步,将不会轻易撤出戈兰高地。
地处西亚的土耳其,拟在自己本土的幼发拉底河上修筑22座水坝,以发展农业和解决民生用水。然而这条以土耳其为发源地的大河,中游和下游却贯穿叙利亚、伊拉克,如果源头建大坝截水,中下游的水量就会大大减少,且水质将受到严重污染,势必影响生态环境。这引起了叙、伊两国的恐慌和愤怒,以致叙、伊与土耳其在水问题上互不相让,矛盾尖锐。土耳其甚至为一座已建造好的大型水利工程配备了地对空导弹,以防不测。这都为地区的安全埋下了隐患。
非洲是世界上缺水最严重的地区。全球无安全用水人口比例最高的25个国家中,非洲就占据了19个。孕育了古埃及文明的尼罗河,有“众河之父”之称,全长6648公里,为世界最长河流,源出赤道南部东非高原,流经10个国家,最后注入地中海。不消说,沿河流域的国家和人民其生活的一切都和尼罗河息息相关。但这里发生的水资源之争令人担忧。流经苏丹的尼罗河长达3000公里,苏丹准备建造若干大坝的计划,对处于尼罗河下游的紧邻埃及而言,犹如掐喉咙般难以接受。但苏丹置埃及的警告于不顾,仍以“水武器”相威胁,一再宣称要关上生命攸关的水龙头。
亚洲的恒河同样是一条著名的母亲河,它是古印度文明的摇篮,自古被印度教徒奉为“圣河”。印度不理会位于恒河下游的东巴基斯坦的抗议,1962年悍然开始建筑法拉卡水坝。水坝建成后,到了旱季,东巴基斯坦境内的水量竟然缩减到建坝前的八分之一甚至十一分之一。1971年孟加拉国(即原东巴基斯坦)独立后,向国际机构多次申诉,1996年印度与孟加拉国总算是签订了一个有关恒河水分配的协定,但也只有30年的有效期,两国的水资源纷争仍然是恩怨未了。而印度同巴基斯坦的摩擦也与另一条大河印度河相关,印度一直打算在上游拦河筑坝,而巴方深恐境内下游之水锐减。可见,处理好用水问题,对本已紧张的两国关系都是至关重要的。
在世界范围内,至少有214条河流跨越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国家。如何才能和平共处地“共饮一江水”,仍是当今世界亟待解决的问题。
我们决不应把水的问题看作是区域问题,而是要充分认识到水是一种共享资源。
但是迄今为止,国际上还没有制定出任何一条法律就这些跨国河流的分配及利用作出明确的规定。
前联合国前秘书长加利曾预言:“今后某些地区的战争将不是政治的战争,而是水的战争。”前世界水资源委员会前主席伊斯梅尔·塞拉格尔丁也直言不讳地预言:“21世纪的战争将是为了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前署长穆斯塔法·托尔巴谈到:“我们过去经常认为,能源和水是21世纪的关键问题。现在我们认为,水将是个关键问题。”
据《联合国水资源开发报告》统计,在过去50年中,由水引发的冲突共507起,其中37起是跨国境的暴力纷争,21起演变为军事冲突。
这些数字印证了,水的问题如不能妥善解决,就会成为战争的导火索,而且,半个世纪以来,水的争端愈演愈烈,已经成为战争的根源之一。
【附记】
本文已在《中国减灾》(民政部国家减灾中心主办)2007年第四期“遭遇水危机”专题上发表,原标题为《水危机与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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