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趋向于不断增长,尤其是人口、占用土地、生产、消费和废物等等的加速增长,这是地球无法承受的,人类必须现在就开始自觉限制这种增长,使增长结束,过渡到均衡状态。在这种均衡状态中,尽管资本和人口的量不变,但人类的其他活动如教育、艺术、音乐、宗教、基础科学研究、体育活动和社会的相互影响等,将仍然会繁荣,仍然会无限地继续增长。这是罗马俱乐部《增长的极限》一书的基本观点。
这是对过去旧发展观的一个全新阐释。
今天流行的评价是,罗马俱乐部强调限制资本和人口的增长,提出“零增长”战略,在现实世界中难以推行,而且是放弃努力发展的暗示;对人口爆炸、粮食和能源短缺、环境污染等问题有夸大之嫌。因此,在他们看来,罗马俱乐部是未来学悲观派,并把罗马俱乐部的发展观称为“零增长发展观”,同可持续发展观对立起来。
但这一几成定评的结论必须予以推翻。
首先, 限制资本和人口的增长难以推行,就罢手了吗?人口爆炸、粮食和能源短缺、环境污染被夸大了吗?如果仍然存有这样一些疑问,那只能说,人们对自己的生存危机的严重性仍未充分认识。
其次,罗马俱乐部的发展观难道没有坚持和赞同发展的可持续性吗?把罗马俱乐部的发展观称为“零增长发展观”,并不恰当,容易误会为好像它反对社会的发展。如果以传统的只认物质经济的量的发展来衡量,它主张人口与资本保持均衡状态,也许可以说是“零增长”,但这正暴露了人们仍以旧的发展观来看问题。正如笔者曾在以前文章中指出的那样,物质层面需求的满足是发展的必要条件,精神层面需求的满足才是发展的充分条件。罗马俱乐部的发展观已特别强调,人类的那些被许多人列为人类最理想的最满意的文化艺术等等活动则可以无限地继续增长。
《增长的极限》先引1857年穆勒的话:“几乎没有必要谈论资本和人口的不变条件决不意味着人类改良的不变状态。对于全部精神文明,以及道德进步和社会进步来说,永远有很大的余地,就像改进生活的艺术具有很大的余地一样,而且很可能它已被改进了。”然后提出:“在均衡状态中,需要不变的量只有人口和资本。而那些不需要大量不可替代的资源,或不产生严重的环境退化的人类活动,可以无限地继续增长。特别是那些被许多人列为人类的最理想和最满意的活动,如教育、艺术、音乐、宗教、基础科学研究、体育活动和社会的互相影响,是能够繁荣的。” ([美]丹尼斯·米都斯等《增长的极限》第135页,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因此,说罗马俱乐部代表了一种悲观主义的论调,这如果不是歪曲,至少也是无知。
笔者认为,把罗马俱乐部的发展观称为“零增长发展观”,莫如改称为“均衡增长发展观”,更见恰切。在《增长的极限》第五章中就有一个小节标题为“均衡状态中的增长”,正是该书对他们的发展观要义的一个概括。
法国学者佩鲁为联合国所提交的《新发展观》报告中也提出了新的发展思路,主张经济增长并不等同于发展,发展应当是“整体的”、“综合的”和“内生的”全面发展。
所谓“整体的”,是表示无论就一个国家、一个国家集团还是整个世界而言,发展都不应单力突破,而须讲求整体推进;都不应片面追求经济增长,而还要重视文化价值的实现。
所谓“综合的”,是表示社会的结构间必须协调一致,防止某些局部的畸形发展,更要杜绝出现那种“无发展的增长”的现象;要求所追求的不是最大值的发展,而是最适度的发展。
所谓“内生的”,是表示“一个国家的内部力量和资源及合理的开发和利用”,([法]佩鲁《新发展观》第23页,华夏出版社1987年版)提倡各个国家应从内部出发,立足于自身进行自力更生,走出一条具有自身特色的发展道路。
随着全球生态的恶化、人口的膨胀及能源的短缺(石油和水危机已经在敲打着我们的神经了),人类必须从思想到行动上践行发展模式的转型,今天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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