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司法部的最新“出栏猪”
京报网 www.bjd.com.cn 日期:2009-09-07
美国制药巨头辉瑞公司无疑是美国司法部上周的最新“出栏猪”。这头“出栏猪”养得又大又肥，一次支付创纪录的23亿美元罚款，比起今年1月美国药企礼来公司的14.15亿美元罚款，堪称更加膘肥肉厚。
十多年前，我在本报《观潮说》专栏中，以《存栏猪》为题，写过一篇600字短文。记得当时是张百发副市长说，有些地方公安机关每到“严打”时，就把平时掌握的“线索”一次性打掉，号称战果如何辉煌，战绩如何了得，其实类似农民养的“存栏猪”，养肥了出栏卖掉或是过年过节前杀了吃肉（大意如此）。我受他的启发写那篇短文，意在提醒公安机关注意“治未病”，露头就打，不要等到养痈成患形成黑社会再去治理。今天回头看，那时的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重庆等一些地方已经不是“存栏猪”的问题，而是“肥猪拱门”，严重到少数公安干警也成为身家近亿元的“大肥猪”。
言归正传。近一个时期，美国司法部等部门“出栏”了一批又一批“存栏猪”。不消说，今年3月被判150年监禁的前纳斯达克主席麦道夫，涉案总额达650亿美元，作案时间长达20年，是一头世界级重量的“超级肥猪”。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目前正在检讨，为什么证交会调查人员1992年以来“无数次”错失发现麦道夫行骗的机会，几乎每次都“立即发现他编造谎言，自相矛盾”，但没有继续追踪，反而“帮助”麦道夫吸引更多投资者加入其中。联邦检查人员、前证交会律师雅各布·弗伦克尔说：“证交会16年来一直戴着眼罩和耳套，原因是他们头脑僵化。”谁能相信所谓“头脑僵化”的谎言？难道美国证交会是由“傻子”组成的吗？我更相信他们是有意把麦道夫养成自己的“存栏猪”，而且不止一个麦道夫，还有一群尚在“存栏”之中。美国司法部不久前与瑞士银行达成和解，瑞银交了7.8亿美元巨额罚金和赔偿金，并提供4000多名涉嫌偷漏税的美国客户名单，“吓坏了”的美国富翁排着队去补税。显然，这也是养了很长时间的一大圈“存栏猪”，美国政府的“锅”里缺肉了，轮到他们排队“出栏”，最好是他们自己洗净、煺毛，司法部不战而胜，政府坐收渔利。司法部其实早已掌握那些脑满肠肥的“存栏猪”，只是等待政府财政吃紧时才安排“出栏”。
奥巴马政府推行全国医疗改革，资金吃紧，辉瑞这头美国在全球最大的药企“肥猪”当然要被司法部“牺牲”，切掉一大块“肥油”。据报道，辉瑞的大部分罚款将发给美国各州，用于医疗救助、医疗护理等政府医疗项目。美国司法部副部长佩雷利公开称，和解协议表明，“在预算紧张和医疗费用上涨的时刻，司法部能够帮助美国大众。”你瞧，美国司法部多讲政治，多懂政治，多么爱美国和美国人民，“出栏猪”找得准，“出栏”的时间也拿捏得合适，真正为奥巴马政府解决燃眉之急。
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美国司法部的“杀猪手法”，决不一刀毙命。美国司法部称，辉瑞是非法卖药的“惯犯”，此次交纳23亿美元罚款，已经是该公司过去10年来第4次同政府达成和解协议。2004年5月，司法部给了辉瑞温柔一刀，罚款4.3亿美元。4刀下来，应当切下三四十亿美元的“肥肉”，但决不让辉瑞血流如注，伤筋动骨，不治而亡。
辉瑞的此次罪行，据美国司法部称：非法兜售包括伟哥、立普妥和左洛复等13种药品。此外，辉瑞的推销商还伪造伐地考昔等4种处方药的医生用药需求，并做成宣传资料发送。按照美国法律，制药公司被禁止推销未经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批准的药品，然而辉瑞却借助宴会和补贴，虚假宣传其产品，并让医生使用。按照国际公理和法理，这种非法卖药的公司，早应该让其倒闭了。美国司法部却与其“庭外和解”，罚款了事。妙在辉瑞公司老母猪闹痢疾——自知肚里有病，去年底就已准备好了罚金，专业术语叫“拨备”。他们之所以敢于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本国法律，因为他们知道美国司法部和美国法律从根本上只是保护美国政府和美国人的利益，至于他们在本国之外如何非法卖药、如何侵犯人权、如何坑蒙拐骗，并不受美国法律的严厉制裁，只要给美国司法部交上一笔罚款就一切OK。有源源不断的罚金从全球流入美国，美国司法部又怎么舍得一刀宰了这样的“肥猪”？他国人民的人权、生命权、健康权，自然要由他国政府和他国人民去向辉瑞公司讨还，或者是“庭外和解”，美国司法部是不会关心的，更不会从12亿美元的刑事罚款、10亿美元的民事罚款和1亿美元的没收款中，拿出1分钱象征性地给受到辉瑞公司伤害的美国消费者之外的其他国家消费者。
中国大多数人知道辉瑞公司，大概是从伟哥那个蓝色药片开始。据卖这种药的人说，吃了不管用也无人投诉，也不好意思投诉，因为虚假宣传已经使世人皆知这是一颗威力无比的“原子弹”，吃了“原子弹”你还不行，当然是你不行，不是“原子弹”不行。我不太相信伟哥，正如我不相信辉瑞公司只在美国违法而在中国和世界各地守法，我只相信辉瑞在美国小小的违法，而在中国和世界各地大大的违法。因此，我很愿意看到全世界吃了伟哥还不能挺胸抬头的消费者们，给辉瑞公司开一张比美国司法部开得还大的罚单，再也不要用自己的钱和身体去养肥辉瑞公司这样的美式“出栏猪”。
(北京晚报 苏文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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